第三十九節時光
回過身,方毅就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後面還陸陸續續的跟著班上的同學。夢音迅速的推開我站在一旁,我也只能松開手……畢竟,這里這個時候我們還是高中學生。
有多少人看到,看到了多少?我其實並不擔心這會給我帶來什麼影響,只是害怕在這個校園里……夢音會不會因為這些而被老師訓斥,甚至被為難。
一向是優等生的她,肯定難以忍受老師的訓斥……如果這樣,會不會又對未來產生什麼影響呢?
「方老師……您?」跟在方毅身邊的是肖波,從他的表情上,我暫時看不出有什麼變化。或許他沒有看見?那方毅……試探性的去問,方毅眼中似乎有什麼令他一時無法回答,靜默了幾秒,才似乎突然反應過來一般,看著周圍聚過來的同學馬上說︰「哦,你們來接我嗎。我沒事,沒事了。」方毅故意大聲說話,順便對我們擠了下眼楮。
夢音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接著方毅的話點頭︰「方老師沒事就好。」說著順便扯了扯我的衣角,反應過來的我也連忙附和︰「嗯,沒事就好。」
肖波仍是一副討好的樣子,看見方老師對我們溫和就很是不滿。急忙攙扶住方老師,一副狗腿樣的護送方老師回班。
方毅被他攙著無奈,抬手躲過肖波丟下一句︰「我沒事,大家回班里吧。」接著方毅一路小跑回班里,我看著後面跟著他喊著老師慢點的學生和其他跟著跑回班的學生……才總算明白,為什麼只有方毅看見了剛才的一切……就在兩節課之間,變成了英雄的方毅是多麼的不容易……為此我有些感慨的看著他跑進教室的身影。
「回去吧。」夢音從後走向那座亮著微黃燈光的教室,順便將手塞入我的手里,拉著我一起走了過去。
「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們就考同一所學校吧。」夢音淺淺的含著笑意,聲音中似乎揉入了陽光一般帶著暖意……她的哭、笑、生氣、溫柔、還有爆發……都被我記在腦中,有人曾說,喜歡一個人如果和她相處久了,會因為她在你面前的毫不掩飾而漸漸忘卻最初的感覺,可能這之後會是更深的愛,也可能是消散的愛……我是前者。
原本這話我該告訴她,可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班門口。夢音松開手,不舍的看了我一眼進了班里……這一刻,我多希望自己不是學生而是那個已經上班的羅飛,這樣我可以拉住她擁住她……將我想說的話全部說得清楚。
教室內靜的出奇,方毅站在講台上面色還是有些蒼白,但精神卻很好。看到我們坐好後,方毅才開始向大家告別——他的實習期結束了……
想起了之前的誤解,班里的同學大多數都有種愧疚感。在最單純的時代才最容易看出人本身的秉性,看來我們班的同學秉性都還不錯。
無心去听講台上方毅的告別,我趴在桌上卻轉臉看向夢音,微微笑著看著她,隨後伸手握住了她在課桌下的手……夢音的臉刷的紅的了起來,低下頭嘟了嘟嘴唇角眼梢卻都彎彎的笑了起來。
「呦~~~~~~~~」身後小小的聲音傳來,夢音直覺的一驚想松手卻被我再次反手握住,我轉頭回笑了一下調侃句︰「羨慕嫉妒恨吧~」哦,這時候還沒這個詞……又一個不小心把未來流行語說了出來,我腦中一瞬閃過了念頭時,正巧對上夢音沖我甜甜的微笑,然後她舒展了手指,與我十指相扣。
心口有個地方漸漸的變得暖意濃濃……我笑著看著夢音,希望時間就這樣停頓。可接著方毅再次打斷了我們……
「羅飛,謝謝你。」看著他這麼誠懇的要跟我握手,我實在是非常非常不好爆粗啊……只好不情願的松手……任由方毅握著我的手滿臉的感激。
顯然,方毅不知道從哪听到了什麼,總之現在他非常非常的感謝我……不知是不是我多心,總覺得他似乎沒有那麼單純的感謝,又或者他的眼中有一些東西……一閃而過……那是什麼樣的情緒?我一時想不到形容的詞語。
總之,方毅最後拿到了歷來實習老師中最高的評分……最後一節課的時候,班里大部分的同學都爭著要方毅寫簽名留地址……舊時沒有的記憶在此時此刻慢慢的形成流入我的腦海中,我和夢音坐在後排看著沸騰的班級,左帥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話,阿杰和小小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說著話,我再次我悄悄的拉起夢音的手,沒有相視卻不約而同的十指相扣……
這樣的時光寧靜而美好。我閉起眼楮想著如果我就這樣牽著她一直走下去,跟她去同樣的城市,同樣的地方,看相同的風景,吃喜歡的東西,然後我們會結婚……會有幾個孩子,每晚睡下的時候我會擁著她入眠……
直到下課鈴響起的時候,我都始終這樣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有些貪戀這樣的想象甚至不希望回到那個屬于我的時光,我深深害怕著,怕面對我比從前更愛的夢音,怕面對她的新郎仍然不是我……
「下課了。」夢音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胳膊,戀戀不舍的睜開眼,她就湊在眼前眨著眼楮看著我。
「真好。」我想我此刻應該笑的很溫柔,所以夢音才會對我賴著不願意下課回家的作為毫不介意。
「有什麼好的?」夢音沒有拉開我的手,只是拖著下巴笑著。
我捏了捏她的手,笑了笑︰「覺得睜開眼就看見你真好。」夢音抬手刮了下我的鼻子︰「今天的甜言蜜語太多了。」然後她慢慢的抽出手,拿著書包︰「我在外面等你一起回家。」
「好。」幸福感滿溢在心中,記得高中的時候因為家里的方向不一樣……我很少送夢音回家去,總覺得反正明天還會見……如今,我卻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時光哪怕是回家的那段路我也想送她回去。
收拾著書包準備回去,本來已經離開的方毅卻又回來,他關起了教室的門,嚴肅異常的說︰「我們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