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舟睜開雙眼,有剎那間的迷糊,因為她這個自由撰稿人沒什麼時間觀念的,早上和晚上,太陽和月亮沒什麼區別。不過一會兒那就醒頓過來,這是在姐姐家的書房的小床上,床正對著電腦桌,電腦的顯示器電源按扭沒關,還泛著黃色的光,她起身伸手將按扭關掉,今天星期五哦,心洲還得上班呢,走到心洲房門口準備敲門,門就開了,里面沒有人,小東西早就上學去了吧。她突然意識到整個家里只有自已一個人了,家里有點亂,客廳的麻將也散在桌上,沒有收撿,沒心情幫姐姐收拾。本來就是一個不愛也不太會收拾的人。
還想睡,可是雜志社催稿了,還是得打開她早就快做朽的想象力,就當自已是棵樹吧,每一年的每季都得結許多的果子出來,才能不負了爹媽給她的這條爛命。有點亂,然後拉開電腦桌邊上的一個抽屜,上面有一張紙條,下面寫著一首詩,還有誰寫詩嗎?拿起讀來。
《描描摹心洲》
將花發枝滿的渴求與憧憬打包
在心牆一角,深埋
先埋,初識的悸動
將其深鎖記憶長廊,掩其瑰麗
再埋,溫潤心神的愛語
將其埋入春來日華的時間盡頭,腐其虛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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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做素白的清秋,年年溫柔靜好
在夜,用諾言調出溫暖之色
後用月光做線,編織你喜好的蘭花素白
描摹心洲,鎖住乖張清肅模樣
我僅,以一程換一種懂得,一程換一場經歷
水逝驚鴻去,只要你安好
誰寫的的呢?姐夫嗎?還是誰寫給心洲的。這個孩子早戀嗎?
使勁搖搖頭,肯定的是,心洲這孩子是不會早戀的。她是一個听話的孩子,有些小小的心事,可是總的來說一直是听話的。
突然就沒有了寫東西的,這人一但沒有,就如枯竭的古井,你再怎麼挖也挖不出泉水出來,否則做再多事,也是徒勞。
突然想起還要去看那麼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躺在床上三年了,一直牽動左右著她的思想和行為的男人。她拿起包走下樓梯,上了一輛開往市醫院的公交車。坐在窗口,看著行色匆匆的人們,總在想,他們在忙什麼呢?他們又在哪條船上呢?有人說每個都在一條船上,一條是名一條是利。而她好似是走在另外一條船上的人,她將心洗得很白很白,白到只有孟梓然躺著的床上的床單那樣白。是不是這樣才能守著這素白青春走過這日復一日,才有勇氣守著那個男人走過這泛白的三年。思緒飛舞,一個小時的車程很快就到了。
走進醫院,穿過一下長長走廊,打開門,走進一間重癥監護室的門,一個男人的臉映入她的眼簾,她的目光剎那變和溫柔,順間被鍍上了一層溫暖的粉紅色。輕輕走進去,一個男人靜靜的躺在那里,因為長臥床的原因,整個人已瘦得像具骷髏,那一臉的蒼白顯得一點生命力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