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舟依依不舍的將眼楮從李舟身上抽離,這個女人眼里全是躺在床上的半死人,全沒有其他的風景,哪里又看得到他的存在。心里堵堵的,堵得痛,堵得慌,堵到想打人,他這軀干里裝著心和靈魂很想憤怒的燃燒。他讀過孔子的書,里面教各人的心走向別人的心里找安頓找歸宿,父的心走向子的心里便成為慈;子的心,走向父的心里便成為孝;朋友的心走向朋友的心,就成為忠與恕。若心走向神和物,總感覺是羈旅他鄉,沒有歸宿。只有心走向另一顆正確的心,才始感到是它自己的同類,是它自己的相知和靈魂伴侶。他莫小舟如此這般等待,是因為骨子里認為李舟那顆心才是自己的靈魂樂土。愛人的心啊你的心怎麼能寄予一個躺在床上看不到顏色和不再歡笑了的男人身上,我莫小洲的心里才是你扎根然後可讓你的愛成長的沃土哇。
莫小舟不知不覺走到腦科的住院部,值班護士小張正在做記錄。莫小舟走上去拍拍桌子,小張一驚,抬起頭正想生氣一看是莫小舟,臉上馬上開滿海棠花似的歡喜起來。
「莫醫生,您找我有事嗎?」。
「小張,你們腦科那個108號住的是什麼病人?」
「莫醫生,你是外科的,你查108號房的病人做什麼。」
「沒什麼,能幫我查嗎?」。
「能,你是醫生嘛。你等一下」。
順速的在電腦腦里輸入108號房間的資料,所有關于孟梓然的材料全出來了︰孟梓然三十七歲,職業報社記者,大腦皮層功能嚴重損害,處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喪失意識活動,自主呼吸運動和心跳正常,病期三年……
「小張,這個孟梓然是什麼原因受的傷?」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他是兩年前從其他醫院轉過來的。」听到這些莫小舟怔在了那里,有婦之夫,莫小舟,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有什麼樣的牽連。
「莫醫生,莫醫生」看著眼前發呆的男人,小張叫。
「啊?有事嗎?」。
「你不是想了解108號病房受傷的原因嗎?你問那個女人吧」小張突然對他說
「哪個?」有點疑惑的問。
小張指指過道。「就那個,」
「李舟?」莫小舟看埋頭走路越來越近的李舟,有點慌了,他這個三十歲的男人平時淡定從容得不得了,唯獨這個叫李舟的女人,總讓他慌張無措,轉過頭交代一句︰「小張,別對任何人說你打听過108號病房病人的事,拜托了。」
然後轉過身向走廊的另一頭走去。李舟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只是那影子一晃就不見了。剛哭泣過的原因吧,眼楮不舒服,產生錯覺了吧,她走到小張面前問道:「張醫生,108號房的病人得續醫藥費嗎?」。
「哦,暫時不用,他家人昨天剛到續了」
「哦,謝謝你」然後恙恙的走向醫院門口走去。剛哭過的原因,眼楮澀澀的,難受,所以一胡低著頭走著。
突然,一只手從她的背後伸過來,狠狠的拍了她一下,她身體突然一抖,不會這麼倒霉吧?昨天那一幕難不成又要來一回,難不成讓她舊傷未好,又要添新傷嗎?她從不想欠任何人,對于昨天那個女人,卻總覺得是欠的。
她就站在那里,不敢轉身,害怕一轉身又是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