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開莫小舟認真的眼楮,李舟轉頭,不再言語也不再看他。
人生若只如初見,若年輕時的她是孔雀,孔雀本能的盡極絢麗,禮貌羞澀著收斂脾氣,綻放美好。而那些觀者也大都懷著欣賞,暗暗叫好,憐愛有加。而現在的她,頹累,羽翼漸退,留一身的光稀、褪色的突兀,逐生年華的尷尬。而她李舟不是孔雀,她只不過是一只別人追著打的蟑螂罷了。不配也不需要別人的垂憐。
小時侯,有媽媽陪伴在側,听媽媽講讀溫婉纏綿的古典故事,才子佳人,王子公主,總受奸人所害,卻也終能柳暗花明,雙宿一起飛。這世上沒有人害她,要說害,終究也是自已害了自已罷了。她的人生太多支離破碎的章節,已經拼不出最初美好的模樣了。她又何苦扯上無辜的莫小舟呢。
轉頭已滿臉是淚。她狠狠的推開莫小舟︰「莫小舟,別把自已當天使,我就是把你當成我愛情的祭奠品了,你也只配做我愛情的祭奠品。」
「你……」莫小舟氣得一句話也說出來了。
李舟站起來拉開門︰「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你會後悔的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就繼續作賤自已吧。」莫小舟用絕望的眼神狠狠的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重重的關上門,李舟無力的坐在了地上。想哭,可是為什麼要哭呢,眼淚經常會是這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此時的她如同那開在荒野的彼岸花,她苦苦的為那個男人守著,花為你開,你不見,花為你落,不相逢,如此淒苦的心境,誰也不懂,誰也懂不了。這是她欠他的。就在他被醫生判為值物人那一刻起,她就當自已已為他陪葬了。死了的人,何來的眼淚和愛情。又何來的權利讓自已去愛。
手機響起,是誰在打她的電話。世上的人真無聊,連她這死了的人也不肯放過,也要來擾她清靜。
從包里把手機拿出來。是黎劍明打來的。他很少這個時侯打電話的。也許又發生了什麼了吧。還是做死人好,活著的人都在相互折磨著自已和別人。
「喂」這好像不是她李舟的聲音,冷冷的,冷得不些刺骨。這不正適合她此時的心情嗎?
「舟」又是李娜。她怎麼作黎劍明的手機打電話來了。
「姐我想睡了。」今天沒有任何心情應付這個聲音。
「舟,你姐夫,你姐夫他不肯跟我回家,我把他手機拿了。他被我跟丟了,這會不知去哪里了?」
「姐,你四十歲了,別這麼幼稚了。我很累。掛了。」狠狠的把手機扔在地上。她突然很厭惡這世界上的任何一種聲音。看著那一地的碎片,突然有種很痛快的感覺。
以為世界可以安靜了。可誰又在敲著她的門。李舟突然變得委憤怒。很想狠狠的給在這個時侯來敲她門的人一個耳光。
她打開門,李娜耷拉著腦袋站在她的門口,一臉的悲傷。「舟,你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你不幫我,誰也幫不了我了。他黎劍明明擺著是反了。不肯回家了。」
「姐,你為他活了十七年了,有意思嗎?他感激你了嗎?你回去吧,我真的很累」李舟今天像只刺猥一樣,只想把眼前這個她叫做姐,卻極少關心她的人打發走。
「你,你吃錯藥了,你在幫誰說話呢?那個楊小茉嗎?你幫那個賤人說話?你在勸我成全他們?」李娜看著眼前的李舟突然覺得好陌生。
「不幫誰,幫理。算計來的愛情終究不是你能享受得到的。心不在,你得到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而已,又怎麼會有幸福和快樂可言。」聞到那一股子酒氣,李娜知道她李舟是又喝酒了。
只是氣得全身發抖的李娜哪還管得了她李舟說的是酒話,狠狠的甩出一個耳光。「你,你,你敢這樣說我,你這小娘養的女人,你又能高尚到哪里去。做別人的小情人,做到這份上了。你還要不要臉。」
捂著臉的李舟狠狠的看著李娜說道「我是小娘養的,所以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我這不歡迎你。還有,有些事終究有一天我會搞明白的,你的小娘是怎麼死的?我一直也不明白,終究有一天,我這小娘養的會弄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