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暖的陽光照耀著A市的大街小巷,在這個雲淡風輕的下午,誕生了一個名為林雪的小生命。
這個小女孩一出世就能睜開雙眼‘看世界’,眉目清秀、面若桃花、膚如凝脂,薰人欲醉。直惹得姨媽夸贊不已︰「妹,你瞧這小家伙可真與眾不同呀。就說這標致的小模樣吧,嘖嘖,她是怎麼長的呀?我看將來肯定不一般,當個總統夫人什麼的也說不定。」
「姐,你這當老師的什麼時候學會看相了?」媽媽笑嘻嘻的譏問道,臉上洋溢著初為人母的自豪與幸福。
姨媽輕拍了一下她的胳膊說︰「我可不是胡說八道,寶寶剛出生有幾個這小模樣的?就說我們家雲祥(姨**兒子,大林雪兩歲)吧,出生好幾天才睜眼,皮膚微黃,也沒有光澤,你當時又不是沒看見。」
「照你這麼說小雪長大了可能當總統夫人?」媽媽嬉皮笑臉地嘲弄著她的話。
「嗯,那可不不是‘可能’而是‘能’,你從現在開始就要把她當總統夫人小心謹慎地伺候著。」姨媽一幅一本正經的表情。
「是,我領旨了,姐。」媽媽知道她向來說話總撿好听的說,而且喜歡夸大其詞,所以也不再與她辯論,故做無可奈何的樣子。
姨媽也是滿臉堆笑的,此時她心里正在說︰只是夸贊夸贊而已,這孩子長大究竟做什麼我可管不了那麼多,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去吧。這些媽媽當然不會知道。
兩人說話間,爸爸林兆南拎著一大包嬰兒用品走進房間。
「吆,妹夫,我們正說你女兒長大可能當總統夫人呢,你就回來了。」姨媽真可謂是眼疾口快。
「姐,我們小雪長得是漂亮出眾,是與別的寶寶有點不太一樣,我心里美著呢。可至于什麼總統夫人我可不太看重,俗話說‘高處不勝寒’嘛,我只希望我女兒健康的長大,快樂的生活就知足了,干嘛雄心勃勃的要當總統夫人啊。」爸爸淡淡地說。說心理話,他向來不喜歡姨**說話風格。他是個生意人,當年拿到大學通知書那天擔心父母為學費發愁,便直接奔部隊當過幾年兵,性情耿直,坦蕩,商場上見風使舵、陽奉陰違的那一套他比誰都司空見慣,但他實在不喜歡自家人之間也這樣。這些姨媽當然不知道,爸爸是個涵養高且城府深的人,他不會讓姨媽看出這一點的,尤其對方是自己的大姨子。
要是哪國總統看上你女兒了,都上你家門提親來了,你還不嫁呀?」姨媽不知趣地追問。
「那還真得慎重考慮,可能還真不嫁。還是那話‘高處不勝寒’、‘伴君如伴虎’。」爸爸依然平靜地回答,心里卻在說︰扯這些不切實際的干嘛呀,有這閑工夫看看育兒書多好。他隨手把買回的東西放在櫃子上,拿起一個凳子,獨自到一旁看育兒書去了。
姨媽知道他喜歡看書,便識趣地不再打擾,轉過身來沖媽媽說︰「她爸爸不願意嫁,你嫁」說完掩嘴咯咯地大笑起來。
媽媽也開起玩笑來︰「姐要是你有個女兒被總統看上了,你就嫁呀?」
「那當然啦」她不加思索地回答。姨媽是個特世俗的人,要是她真有個女兒被哪國總統看上了,不,就是不被看上,只要有一絲縫隙,她也會硬塞過去的。哪怕今生今世不得相見也無所謂,只要能在同事們面前炫耀一番︰我女兒是XX國的總統夫人就足夠了。哈哈!幸虧我們可人的小林雪不是她女兒,不然這姨媽肯定整日整夜費盡心機,借女生金了,說不定女兒還未滿十八歲,她自己就已經先精神透支、未老先衰了。
醫院整點的鐘聲響了五下,姨媽倉皇的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忙收住笑容對媽媽說︰「五點了,你姐夫一個人在家看孩子,時間長了我不放心,也快到做飯時間了,我回家看看去。」邊說邊站起身來,留戀的捧起林雪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放到嘴邊輕吻了一下,又說︰「這孩子,出生也這麼會選日子,今天如果不是星期天,我還來不了呢。看來姨媽跟我的小雪兒也是前世的緣呀-------我的小乖乖,親死姨媽了明天我要上班了,咱娘倆下次見面就是在你那溫馨的小家了。」
「姐••••••。」媽媽顯然有些戀戀不舍,但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不能挽留。姨媽拍拍她的肩膀,接著說︰「我妹夫待你象皇後似的,有他在,我這做姐姐的也放心。你好好休養吧,姐走了。」
姨媽又走到爸爸身邊,用食指敲了敲書,說︰「妹夫,好好看書啊,姐走了。」
這姨媽可真不是遜的,這一家三口,每個人她都面面俱到地打了招呼。
爸爸受到驚擾一個彈跳站了起來︰「吆,姐要走?我送送你。不過你走了舒媛會想你的。」
「有你在,我妹妹心里就沒有我這個姐姐的位置啦。」姨媽邊走邊說。
她走得可真夠快的,爸爸剛到門外,她的身影在走廊拐角處一閃就不見了。
他關上門,徑直走到媽媽床邊,拉著她的手深情地說︰「舒媛,你受苦了,身體感覺還好吧?」
「還好,就是覺得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她的確有些疲憊了,但臉上依然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舒媛,我謹代表全家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謝和慰問」說罷,鄭重其事地向媽媽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她被他的詼諧幽默逗得前仰後合,疲弱無力地抬手輕拍了一下爸爸垂下的左手,嗔怪道︰「你不怕護士突然進來看見呀?」
「當然不怕啦,以後我還要讓我老婆過一過‘總統夫人’的生活呢。」說罷,兩人都心領神會地笑起來。
「兆南,姐可真逗,我們小雪的確漂亮可愛,可孩子才剛出生,她想象力也未免太豐富了吧。」媽媽回憶起姨媽剛才的話就忍俊不禁。
「你那姐呀,當個小學一年級語文老師太屈才了,就算做個語言專家或社會活動家也都是大才小用。」爸爸知道她偏袒姨媽,所以含沙射影地恭維道。
「你該不會對姐有意見吧,我們姐弟三人父母去世得早,姐作為老大,所受的打擊和創傷也應該最深痛吧。假如她有些不盡人意的地方,我們也包容一些好嗎?畢竟她是我親姐姐。」
本來爸爸是要說︰其實我看你姐可未必像你這麼善良。當看到媽媽那有些期待且又一往情深的目光,他微笑著點了點頭。此刻他不想讓他為任何不愉快的話題費神,他需要做的是盡快幫他調養好身體。
他圍著床邊又轉到女兒這邊來,看著女兒唯美的俏臉,仿佛不染縴塵的天使,他徐徐不忍把目光移開。良久才抬起頭若有所思的對媽媽說︰「舒媛,女兒果然是上天賜給我們最吉祥的禮物。因為她的到來,我最近可能要做一樁大生意,如果成功的話,會有不少的利潤。我一定會努力的,到時把它作為獻給母親的禮物送給你。」
「是嗎,這是好事,可我不希望你太辛苦。」媽媽關切地說。
「沒事,我身體棒得很。現在做爸爸了,更感覺精力充沛,精神抖擻,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我要為我這天使般的女兒賺一座金山,將來
好好培養她讀知名大學、讀博士,直至風風光光地嫁人,甚至創業。」爸爸堅定而自信地說,眼里滿是對美好未來的憧憬。
「你可真有雄心壯志,那你說說那‘大生意’是怎麼回事兒。」她有些好奇了。
「我戰友王定陸,你還記得吧?」
「嗯,听你說過這個人,你們一個班的,象是最能吃的一個,外號叫‘豬八’,因為不胖,所以不叫‘豬八戒’,我們結婚的時候,你多數戰友都來了,就他因為在國外沒能參加,對吧?」她的記憶力可是超強的好。
「對,就是他,這家伙回國了。你听我年慢慢跟你說。」
就這樣,一個喜形于色地講,一個聚精會神地听••••••
原來就在前天,也就是林雪出生的前兩天,林兆南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喂,兆南,你猜我是誰呀?」
「對不起,您是••••••?」
「你這家伙,要當爸爸了就不認老戰友了?」
「嗷••••••,我知道了,王定陸」這會兒林兆南可听出是戰友的聲音了,聲音不免有些激動。
「還算你有良心,沒把我給全忘了。」
「去你的,你這家伙這幾年人家蒸發了,還有臉給我打電話。我們都以為你賴在國外不回來了呢。」
「哪里哪里,我是特意奔你的喜酒來的,你結婚的時候沒能喝上,這回當了爸爸可一定要賜我幾杯。」
「酒我這兒多著呢,可就怕你小子到時候又跟我玩失蹤。」
「這回你就看我的表現吧。告訴我你公司的地址,我一會兒找你去。」
「好啊,那你記好嘍︰集陽大廈7樓林通裝飾公司,你來吧。好,就這樣,一會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