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問話,語氣卻是絕對的肯定,蕭白異常肯定,這個卡維就是那個他們要找的人。
「只是,我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他知道,他母親的那些事絕對是真是的,但若真的是這樣,為什麼他還是要這麼做?這跟他父親又有什麼區別呢?
原本無措的腦袋忽的低了下去,一室的沉寂,卻沒有人打算打破它。
一刻鐘後,垂著的腦袋又再次抬了起來,只是這一次,卡維的臉上少了份無措,多了份狡黠以及猥瑣的笑。
雙眼饒有趣味的看向蕭白,他不得不說,當初他的評論是對的,這個男人,真的很聰明。即使他長相平庸,或許放在一堆人里面絕對不會有人去注意到他,但即使是如此一個人,他身上卻是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氣質。
不是優雅、不是沉穩也不是霸氣,而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神秘氣質,不管他長相如何,他渾身散發的神秘中帶著滄桑的氣息讓人第一眼就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嘴角的笑越來越大,卡維朝著兩人點點頭,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鼓掌,「不愧是蕭白,什麼事你都能用你那雙小眼楮的看透。」
蕭白眉毛一挑,略帶得瑟的眨眨眼,「小眼楮是你嫉妒不來的。」
他知道,知道自己的長相從來都是那麼平淡無奇,只是沒想到一直被人嘲笑的小眼楮居然也會有被人嫉妒的一天。
無謂的笑笑,「我身上的故事的確是真的,我的母親,就是被父親搶上島強、奸後才生下的我,她恨我,因為我身上流著那個令她感覺惡心恥辱的男人的血,是她一輩子無法抹滅的夢魘。」
可想而知,一個才懵懂不因世事的小孩,在得知這一切的時候會收到什麼樣的創傷。
「直到那一年,她再也無法承受父親的暴行及自己心理上的厭惡,她拿著父親的槍想殺了父親,卻沒想到……」沒想到被殺的居然是她自己,不但被父親殺死,更是被他狠心的丟到海里拋尸。
「啊!」天生養尊處優,不知世間冷暖的李文听到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氣,卡維口中的生活、他所面對的事,對她而言,簡直是故事中故事,電影里的情節。
「那年我七歲,我看到父親將母親的尸體丟下海,想去找回母親的尸體跳下海,可是因為年歲太、力氣不夠,才跳下去沒多久就被冰冷的海水凍得昏了過去。」說到這兒,盯著蕭白的雙眼忽然泛起濃重的恨意,「也是在那時,我看到了那個洞,看到了那慘絕人寰的一幕。」
當時,他怎麼都無法想象,島上那些失蹤的剛出生的嬰兒居然被人帶到了這兒秘密殺害了。他更想不到,陳強居然會同意這樣的事存在,而那些斷肢人,則是發現這一秘密後被人齊齊砍斷了下半身的可憐人。
一直沉默中的李文突然開口,「那些嬰兒是一出生就……」
她看得出,那些坑里的嬰兒全是剛出生的小嬰兒,那些畸形的地方也全是天生的才對。
卡維點點頭,「沒錯,他們全是一出生就是畸形兒。」
「可是……為什麼?」
「曾經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一個地區的,我們這兒畸形兒卻要比陸地上來的多得多,直到……」頓了頓,卡維的聲音忽然沙啞了下來,「等我十歲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在這個島上,女人是不值錢的,不但可以很多人享用一個女人,即使是兄妹親人也……」
這次,不只李文,蕭白都狠狠被震驚到了。
兄妹親人?難道說這個島上的男人都是畜生嗎?連自己的親人,只要是女的,他們就會去……
難怪,只要時間一久,島上的人幾乎可以說除了被搶來的女人外,其余的都多多少少有著姻親關系。所以後來他們生下來的孩子,慢慢開始變得畸形,甚至是一出生就死亡的。
「令人不能相信是不是?一開始我也不相信,那時候我跟陳強是好兄弟,他很照顧我,所以當我跟他說出這件事的時候,他不但不奇怪,好像更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他是上一代海盜老大的兒子?」
「是的,那時他已經十八歲,他的父親也早就告訴了他。」
「所以……你才殺了他?」但這件事跟他可以說完全沒多大關系,只能說是上一代的教育問題才對。
「不!」卡維忽然大聲的沖著李文叫道,聲音居然有些竭斯底里,狠狠的拉扯著自己的頭發。
「我不想殺他的,不想的!可是、可是他居然說,說他們不需要那些沒用的畸形兒,在這里女人比母豬還不如,母豬至少還能看看自己的小豬長什麼樣,而這里的女人一旦生下孩子,女孩、畸形兒就全部被扔到那個坑里殺死,男孩則會交給固定的保姆帶大。」
淚水從李文眼角落下,她怎麼都想不到,這里幾乎就是回到了遠古時代,女人就是令人玩弄的妓、女,厭了倦了就一刀殺死,生出的孩子不合心意也是一刀殺死,簡直、簡直就是毫無人性可言!
沉默許久,蕭白還是問了出來,「你為什麼要幫那個人?」
「不是我要幫他的,是他說幫我的。」此刻的卡維看上去竟然已有些瘋狂了起來,「他說會幫我母親報仇,他說幫我毀了這個島。」
「所以你幫他把我們引來?」
「沒錯!」
「蓋森也是被你們綁走的?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們幫他做什麼?」他要找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他說這個人阻礙了他,不過听說他的背景很不一般,殺了可惜,所以……」卡維雙眼直直盯著蕭白,嘴角露出狠毒的笑,「就讓他,代替你,成為實驗品。」
實驗品?什麼實驗品?
蕭白的心狠狠一震,渾身突然猛的顫抖了起來,摟著李文肩膀的手越來越緊,令李文吸了口氣。
什麼叫實驗品?難道、難道是……
不!不會的,不會是他所想的那樣,完全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