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我絲毫沒有睡意。面前攤開著筆記本,我把最近發生的事一一記下來,想從中找到些線索。這時有人敲門,碧瑤已經被我勸到里間去睡了,只好自己站起來打開門,我開門一看,輕輕驚叫了一聲︰「是你?」
正是刈差。阿暮沒有說錯,刈差果然來找我了,不過這時間嘛……果然讓人冷汗一冒。
「深更半夜地你怎麼來了?」我驚奇地問道。
「深更半夜地你不是也沒睡嗎?」。刈差邊說邊推開我走進來。
我關好門,也進來坐在座椅上。
刈差在我對面坐著,一臉和藹地笑著問︰「听說你有許多問題,怎麼不來找我呢?」
我被他無比官方的笑容搞得渾身發毛,故作恭恭敬敬地回道︰「大人公務繁忙,草民怎敢打擾?」
刈差馬上嘻嘻笑道︰「行了。你裝什麼?」
我沒好氣地說︰「還不是你先跟我裝?」
刈差嘆口氣正色道︰「想不到讓你到這來反而越發放肆無禮了。」
「後悔了?」我問。
「你深夜在這苦思,有什麼收獲?」刈差反問我。
「只是一些猜想。我跟你說出來,不過你也要回答我的問題」
刈差說︰「你先說吧哪來這麼多廢話」我強壓怒火,將我的想法說出。
其實關于時間空間的問題,人們早已提出很多設想。科幻小說家們更是提出很多匪夷所思的設想。其中探討的最多的就是平行世界。由于事件發展方向的不同而形成兩個平行世界,如兩個孿生兄弟,各自成長,從某種意義上他們又是相同的。我所生活的世界與這個世界正是這樣的兩個平行世界。隋朝之前的歷史是一致的,或者說隋朝以前這兩個世界是一體的,可是某個重要事件的發生使這個世界的發展有了兩個分支。比如,A世界里有一個人得了重病後死了,其實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被救活了,那麼他被救活的可能事件就導致了世界B的產生,世界A與世界B就成了兩個平行世界。
也許一千多年前發生了某件事,使這里發展了魔法,並且魔法維持了隋朝楊氏的政權。而在我以前生活的那個世界,那件事有一個截然不同的結果,看似好像微不足道的事情卻產生了蝴蝶效應,一直影響了整個世界的發展方向,那個世界中李氏取得政權,並在以後的歲月科技得到了發展。可是如果真是平行世界,根據平行特征,兩個世界應該沒有交點,我怎麼會來到這里呢?也許,這和第四個維度——時間有關。就像生活在二維空間的生物無法明白三維空間,我也無法想明白時間的存在形式。但我卻懷疑,時間,一定和空間有了某種關聯,使平行空間不再平行,兩個原本平行空間變成了交叉空間,甚至是籬笆狀的不斷交叉的空間。那個交點就是時間,交叉的距離就是周期,只要找到這個周期,在下一個交叉點來到時,我再找到空間上所對應的那個交點,就可以回家了。
我連解釋帶比劃地向刈差說出我的想法,越說越激動,最後差點忘了這只是自己漫無邊際的猜測。
刈差看著我,好像不知再說什麼好,最後終于很客觀地評價了一句︰「想不到你胡謅八扯的能力這麼強」
我一听此言,忽然感到很對,自己真的是看科幻小說太多走火入魔了。我沮喪地說︰「那這位仁兄有何高見?」
刈差說道︰「想法听上去有點道理,不過未免太大膽了些,而且全部是猜測也不足為信。」
不得不承認,雖然刈差用詞令人火大,但是他的評價的確非常客觀。但是值得高興的是,他竟然能夠听明白我的這套東拼西湊的東西,也許他真的可以幫我找到回家的辦法。
我恢復正常的狀態,低落地說︰「你說的沒錯。」接著說,「這里跟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實在太不相同了,我很奇怪,你們的神是誰?」如果真的是某件事情的發生使世界的走向發生了分歧,那麼這個關鍵事件極可能跟這里的那個人人信奉的神有關系。
刈差皺皺眉頭,顯然很奇怪我的問題。過了一會他才回答︰「月神。這里月神掌控著一切,而大祭司一族正是月神在人間的代言人。」
月神?我從沒听過哪個傳說中正神是月神的。這個月神,究竟是什麼來歷?不過,如果深問可能會觸犯一些忌諱。我只好拋開這個問題問道︰「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張不凡的戰書會到我這里?」
刈差揚揚好看的眉毛︰「關于這一點,我也不能給你合理的解釋了。」
我冷笑道︰「為什麼你不肯承認是你的法術出了錯誤?」
刈差馬上臉色一沉︰「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的法術是絕對不會出錯的。你來到這里,也許是一個巧合。」
其實我並不完全相信刈差,他那麼肯定自己沒有出錯,那麼就是他有事情瞞著我,不管怎麼樣,我絕不相信有這麼大的巧合,或者說我根本不相信這世上還有巧合。
「你是無所不知的大祭司,為什麼不直接將張不凡的下落告訴我們?」
「蘇正直,老實說,對于你,用一般的卜算方法,我幾乎什麼也看不到,只能從暮紫嵐那里得到一些微不足道的模糊信息。而這些信息,相信對你用處也不大。我的無所不知只是建立在很有限的條件之上。我只能將張不凡所在的位置鎖定在皇宮這一個範圍。所以,很多事情還是要靠你自己。」刈差認真的說。
我嘆了一口氣,說︰「那我去找我的線索,你不會去干擾我吧」
刈差冷淡地笑笑,點頭︰「當然。」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的東西呢?」
刈差道︰「你終于想起你的東西來了,我以為你徹底忘了呢」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就沒怎麼記起……」
刈差說︰「你的東西在我那里放著呢。我研究了一下,也沒什麼重要的。那本書的內容也很好理解,想一下就明白了。倒是那個方形的東西沉甸甸的好像很有趣啊」
我大為吃驚,刈差竟可以看懂我的物理課本,還想一下就明白了?要知道我可是至今很多地方一頭霧水啊我沒好氣地說︰「那個東西叫手機,你沒給我分解了吧?」
刈差笑笑︰「放心吧,我還等你給我說說這東西做出來的道理呢」
我一時語塞,憋了半天才說︰「您老人家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會用,哪會懂什麼制作原理呢?」
刈差皺眉道︰「怎麼?你自己的東西你也不能完全明白嗎?」。
我郁悶︰「你這是什麼話?你自己的法術的成因你可以說出個所以然嗎?」。
這廝一臉無辜的點點頭。我無語,忽然想起人家是大祭司,在知識淵博上跟人家較個什麼勁啊?
我揮揮手說︰「好了好了。我技不如人,被你打敗。我的東西你什麼時候可以給我送來?」
「至少要等到天亮吧」
我只好點頭表示同意。
這時碧瑤一臉倦意地走了出來,邊走邊說︰「蘇姑娘,你一夜沒睡嗎?」。等定楮一看,發現自己的主人竟在這里,一下子徹底醒過來,跪在地上︰「不知主人在此,碧瑤冒犯了。」
刈差冷笑道︰「哼,你倒睡的香甜。我在這里跟蘇正直聊了這麼久你竟然未察覺是誰讓你睡到里間去的?」
碧瑤跪在地上一直在發抖,我看她實在可憐,便對刈差說︰「算了。是我讓她進去睡的,我實在是不習慣有人睡在我的門口。」
刈差瞪著我說︰「碧瑤自有自己的位置,你這樣自以為是地隨便安排,你的安全怎麼辦?」
我「呃」了一下說︰「安全?你是說你讓碧瑤負責我的安全?」我想起上次碧瑤到達的效率,不禁感嘆刈差真是所托非人啊不過看到碧瑤現在的處境,我咽下這句,改口道︰「這、這果然是個很對的決定啊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碧瑤一直做得很好啊再說,有暮紫嵐在呢。」
刈差用鄙視加不滿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隨後說︰「好吧,你起來吧」碧瑤戰戰兢兢的起來。
我一看外面,開始有一點亮光了。
「听說你不認路,反正無事,我帶你去祭司殿轉轉吧」刈差忽然提議,表情似笑非笑。我馬上明白過來,神護這家伙怎麼什麼都說啊不過為了防止再次丟人,我決定跟刈差走這一趟。
出門的時候,我想起翻開的本子還攤在桌上,便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碧瑤已經在收拾了。碧瑤的表情很奇怪,跟平時不太一樣,有點憤憤的,也許是剛被刈差訓斥了的緣故。我便沒出聲,走了出去。
刈差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感覺相當難受。難道說這就是刈差帶人參觀的方式嗎?還真是十分地有「個人風格」。
整個祭司殿建的十分大氣,雖然一路上沒幾個人,但並不顯得死氣沉沉,我想這大概是跟這里生機勃勃的植物有關系。途徑了許多偏殿,其中包括了聚議堂。我只是走馬觀花地看,一會兒又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了。于是邊看邊在心里苦思等會怎麼說服刈差再把我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