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繞了很多路,在離祭司殿很遠的地方遇到了等了她很久的聶明風。這倆人唧唧我我了好一陣,終于記起來還有兩個極其無聊的人在這里杵著做路燈。聶明風有點不好意思地向我們連連道謝。
阿暮淡淡地說︰「只謝雨就好。」
「只是還人情而已。」我笑著地說,「我一直很懷疑,世間是否真的有愛情存在。要真感激我,就好好在一起,給我證實一下吧」
「兩位姑娘……」雲溪看著我們,聲音有點發堵,「雲溪會永遠記得兩位姑娘大恩……」說完眼圈又紅了一紅。
「喂,不要搞得我們跟死了一樣。」我汗顏,「其實沒什麼啦雲溪姐姐你好好保重就好。不過,听說鄭王要南下,會帶貼身侍衛。你們可能很快又要分開了。」
聶明風沉吟了一下,說︰「我們兄弟奉命王爺不在的期間守衛王府,不會跟在王爺左右。貼身侍衛里,王爺只帶鎩侍衛去。」
阿暮神色微變。我忙問︰「鎩?只帶鎩去嗎?他不是只是一個普通的侍衛嗎?」。在我看來,鎩雖然武功高強,但是還只是一個看守後院的小侍衛。
聶明風點點頭︰「其實,自從上次你們的事情之後,王爺就進行了封賞,鎩的地位早已今時不同往日。」說這些話的時候,他並沒有失落或者不平的情緒,還是一臉可以跟愛人廝守的幸福表情,看來,雲溪真的找到了對的人。
想不到短短幾天,鎩成了鄭王的心月復,而且還是踩著我們爬上去的。一想到這里,我心里有點不舒服,想必暮紫嵐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什麼。
楊荀想要南下,必須經皇上的特許,在刈差法術的幫助下出宮門,進發南方。後天他們就會出發。阿暮打算混入鄭王隊伍,跟著張不凡或者鎩去南方,但是這計劃實施起來難如登天。
辦法不是一下子就想出來的,所以回到祭司殿後,我忽然變得很閑。又閑又苦惱的時候,我就去做點平時絕不會做的事情,比如說,去找蘿卜玩。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蘿卜了,而且似乎自己答應過他只要一空閑下來就會陪他玩,卻從沒有兌現過。我費了很大的勁才找到蘿卜平時練功的地方,只看見幾個很年輕的侍衛在,他們都是刈差安排的陪練,但是我明白,他們的另一重身份是監視者。
「小孩兒呢?」我四處張望了一下,問道。
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侍衛說︰「回蘇姑娘,小少爺這幾天表現好,主人準他出去玩一天。這會兒已經離開祭司殿了。」
「小少爺?」這個稱呼讓我石化了一下,差點笑噴出來。這個刈差,真把蘿卜當孩子養嗎?我憋著笑,對那個侍衛擺擺手,說︰「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們做你們的事情吧」在侍衛疑惑的目光中我走了出來。
瞎轉了一會兒,我發現自己又不靠譜地迷路了。嘆了口氣,開始找路。祭司殿都是妖精把守,所以並不需要太多的下人,導致很多地方空空蕩蕩的沒有人跡。這次還算幸運,走了沒多遠就能看見有人在前面。走近了,是三個婢女。
一個中年的婢女正訓導一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還有一個在旁邊站著。「這些規矩須要謹記,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絕對要忠于主人。祭司殿的規矩就是,要是讓主人不滿,直接逐出去;若是起了謀害主人的念頭,那麼一定處死」那個小姑娘諾諾地應著。
「你是什麼人?敢私闖到受訓房」一旁的那個婢女看到我,馬上橫眉沖我吼道。
我剛要解釋,中年婢女听到動靜轉過頭來看到我,快步走過來,扯了那個婢女一把︰「瞎了眼蘇姑娘都不認識嗎」然後轉過臉陪著笑說︰「蘇姑娘怎麼到這里來了?她很少踏出這里,不認得姑娘,還望姑娘恕罪。」
「不礙事。」我搖搖頭。「你認識我,我卻沒見過你們,你們是……」
「您貴人事多,不記得我們也正常。主人曾命我派人侍候蘇姑娘,所以我認得姑娘。我是教授祭司殿侍女禮儀規矩的管事,這是我的副手。」說完又指著那個小姑娘說︰「因為雲溪被逐出去了,所以又新入了一個丫頭,我正在教她。」
「雲溪不是才剛剛離開嗎?你們動作可真夠快的。」
那個管事得意地說︰「在祭司殿當職可是很榮幸的事情,這些小丫頭巴不得趕緊進來呢」
我對此毫無興趣,只是胡亂點點頭。剛要問路離開,忽然想起剛才听到的一句話,改口道︰「剛剛你說的祭司殿的規矩,再說一遍給我听。」
「是。要是讓主人不滿,直接逐出去;若是起了謀害主人的念頭,那麼一定處死」管事看上去被我的神情嚇了一跳,老老實實答道。「蘇姑娘,怎麼了?」
「我問你,祭司殿里,什麼人算是主人?」我冷冷問道。
「祭司殿的主人就是大祭司啊」
「沒有其他人了嗎?」。
「這……哦,大祭司的家人當然也算祭司殿的主人。不過,這都是大祭司成親以後的事情了。呵呵。」管事很三八地笑說。
「知道了。你去忙吧」我說完徑自走開了。這信息太驚人,以至于我連管事有點不屑的神情也沒有注意到。
當時要殺我的碧瑤被處死時,我為碧瑤求情,那個神秘人跟刈差都說了幾乎相同的話︰「她犯了不得不死的罪」。趕走雲溪時,刈差說雲溪留在祭司殿讓我很不滿,這個理由就讓雲溪離開了。當時我不明白,但是現在看這條規矩,「我是祭司殿的主人」這個大前提,讓一切似乎都說得通了。唯一不通的是︰我算哪門子的祭司殿主人刈差,你究竟在想什麼?
正當我對著刈差二字默默大發疑問時,刈差已經滿臉鄙夷地來到了我身旁。「你怎麼會在這里?」我驚問。
刈差滿臉恨鐵不成鋼︰「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本大人受暮紫嵐之托,百忙之中抽出空閑,把某個又迷路的傻蛋拎回去」
因為理虧,我只能老老實實地跟在刈差後面。不一會兒,停在一個地方,「到了」
我看了看四周,不太淡定地問道︰「這四周的環境,還有這房子,我根本就不認識刈差,你把我領到哪里來了?」
刈差一臉想一口血噴在我臉上的表情,敲了我腦袋一下︰「蘇沐雨,你給我看清楚。換了個方向你竟然就不認識了」
我轉了一圈,站到房子前,從這個角度看,還真是我住的地方後面,只不過我不常來,只是有幾次偷偷練習《密咒》來過。「哈、哈」我干笑了兩聲,「還真是啊」
刈差無比鄙視地看了我一眼,忽然走向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這是什麼?」
我頓時有冷汗冒出,上次練習張結界失敗了,卻在那棵樹底端留下了一點痕跡,沒想到刈差的眼楮這麼尖,現在只能希望他以為只是普通的刮痕而已。
「你在學習結界術嗎?」。只看了一眼那痕跡的刈差一句話擊潰了我的幻想。
「是我看見玄知塔里那麼多教授法術的書,就試了幾次。」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道。
刈差忽然沒了表情︰「怎麼忽然想起學這個?」
「因為,」我咽了口口水,「總是讓別人保護我,我也希望可以守護重要的人,哪怕只有一次。」我的聲音小了下去,「現在看來這個希望太渺茫了,不過,學會一點這樣的防御術,至少能保護自己,不會總是拖累阿暮吧」
「你?守護重要的人?」刈差挑了一下眉,正色道︰「學會了多少?」
「一次也沒有成功。」
刈差沉默了一下,忽然笑笑︰「要不要我教你?」
「真的?不過,我可不會敬稱你一聲師父」
「那就敬稱一聲大哥好了。」
「休想佔便宜‘刈差’可是我費勁換來的專用稱呼。少廢話,快教」
刈差結了一個符咒,很快張開了一個結界。我馬上被那個符咒吸引了過去,在玄知塔我也讀過關于結界符的東西,圖案大都非常相似。但是刈差結的符咒卻非常與眾不同,這個結界符只在《密咒》上面出現過,難道他修習的也是《密咒》?
「好奇怪的圖案,我在書上看的並不是這樣的。」
刈差說︰「你看得沒錯,大祭司一族修習的法術與其他術士並不相同,效力還要強一些,你放心學吧」
我試探地問了一下︰「這麼厲害,那你們有沒有編成秘笈什麼的?」
「告訴你也無妨,其實我們的前幾輩先祖倒是真匯總成了一本冊子,名為《密咒》。不過這書的存在除了書面證明祭司族的法術成就,幾乎沒有任何意義。」
「為什麼?」
「因為這書被施了術,外人根本看不懂上面的文字。而每一代祭司幾乎先天就秉承了祖先傳下的力量,勤加練習就可以了,這書根本就是擺設。」
外人看不懂?我想起面對狴犴的毒火時,我還成功地用上面教的方法張開了結界「那這書現在在哪里?」我追問道。
「這麼感興趣?」刈差看著我說,「大概在玄知塔吧不過這書是禁書,不能讓你看了。」
我一臉無語︰「讓我看我一個外人也看不懂啊」不知道刈差知道了祭司族的傳家寶落到了我的手里,會作何感想。
我按照刈差說的試了幾次,仍然沒有成功。想起在天牢用血張出的結界,真不知道那次走了什麼大運。
刈差百無聊賴地看著我失敗了一次又一次,估計是實在不忍心看了,打斷我的練習︰「喂看你要趕走雲溪的時候,我總覺得,你是不是喜歡暮紫嵐啊?」
我挨著他坐下,「美女誰不喜歡你不是也喜歡美女嗎?」。
他有點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哦?你的意思是,咱倆的喜歡是同一種嗎?」。
我白了刈差一眼,沒心思理他
如果有打算看下去的朋友,請收藏一下吧,因為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在看。看的人少也沒有關系,我會好好寫下去的。最近因為找工作的事情各種打擊,在這發小說也算是換換心情,感謝大家的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