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菲早朝過後,便匆匆來到了竹園,本想帶龍寒到太子府後花園去乘涼,享受一下籃國剛上貢過來的奇異果,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小玄,這里的人呢?」看著空蕩蕩的紅木床,蒼菲心里很是焦急。
「啟稟太子,剛听伺候的奴婢說,太子去朝會的那會兒,便離開了。」後面的男子細聲的說道。
「走了,怎麼沒人來說一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焦急,好像突然丟失了自己最心愛的東西,失魂的走向床邊,撫模這那一疊整整齊齊的被褥,好像在觸模龍寒潤滑的身體般不舍。
「太子,有那邊不適嗎?」。眉清目秀的人,疾步走上前,彎著身體說道。
「…….」沒有回答他的話語,而是喃喃自語道︰「為什麼,他走後會失落。難道……」
他說道這里,便使勁搖了搖頭,把剛才的想法從腦子里徹底抹去。
「太子,您怎麼了?」小玄想用手扶住蒼菲,但是卻被他用手擋住了。
「本王,沒事去打點一下,三日後,啟程攻打飛魚國。」蒼菲搖晃著身體站了起來,然後便走出了房間。
今天是夏天的最後一天,太陽興奮的灼燒著整個天耀國。而龍府里面也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因為晚上要舉行全家宴,但是這個宴會卻少了一個人——龍然。
「大哥,你怎麼還不去前廳幫忙?」若蘭來到凌霄閣,便看到坐在涼亭石凳上,正在飲酒的俊美男子。
「若蘭三妹,你這般焦急,所謂何故?」男子被酒燻紅的臉頰,眼楮迷離的看著滿頭大汗的粉衣女子說道。
「大哥,我才要問你,你在這邊飲酒,干什麼?」若蘭雙手插在腰肢兩次,瞪著杏眼看著飲酒的男子,生氣的說道。
男子沒有理會粉衣女子的說話,自顧自的喝著清酒。白皙的手指提起青瓷壺一傾而下,有少許酒水從性感的嘴唇邊溢出,流進細長的脖頸處。過了一會兒,大概是喝的差不多了,便用力把青瓷壺壓倒石桌上,轉過頭,邪魅的笑道︰「若蘭三妹,要來一口,這清純的小酒嗎?」。
「大哥,你到底怎麼了?」若蘭急切的問道,自從大哥從飛魚國回來以後,性情便大變了,以前那個溫潤的雅士,現在卻成天浸在酒里面。她不知道這個大哥去飛魚國期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若蘭,再過三日,可能就沒有龍府了。你還是趕緊找個好人家嫁了吧,或者趕快乘機逃出龍家這個牢籠吧?」忽而,男子換上嚴肅的神情說道。繼而,又一次換了一壺酒,一飲而盡,也就不再理會身邊的女子。
「大哥,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若蘭看著起身離開的男子,便想走上前問個明白。
「這個是——秘密」听到後面的女子焦急的詢問,俊美的男子,回過頭,眼眯笑著,豎起長指,輕聲說道。
然後便像風一般離開了涼亭,消失在園子的花叢中。而那字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內心便開始有點惶恐,但是又有點不確信他的話語。以前自己常常依賴哥哥,現在卻不知道怎麼辦,難道真的要離開龍家?
而此時龍府內,那個如地獄般冷清的莫桑園中。
「孫少爺,你終于回來了?」翠衣女子,看到款步走來的男子,便飛快的跑上前去,左右看看龍寒的身體,激動的說道。
「嗯,小翠姐,最近龍府有什麼大事嗎?」。龍寒疑惑的問道。
之所以疑惑,是因為他從龍府後門進來的時候,看到後廚那邊很多人在忙碌著,所以沒有察覺到他進來。他不知道龍府今天怎麼會這麼忙,難道是爺爺的壽辰,不對,爺爺的壽辰應該是在冬天的,但是為什麼又這麼忙呢?
「嗯,因為,因為,龍府今天舉行家宴」小翠說這話,眼楮也時不時的看著一身素衣的龍寒,說道︰「孫少爺不必介意,老爺總有一天會知道少爺的好的。」
听到小翠的回答,龍寒臉上的表情瞬間冷漠,就什麼也不說,顫顫巍巍的走向自己的房間去。
小翠看到孫少爺臉上瞬間難看的表情,就急急的跑上去,想去扶住少爺,但是卻被他擋住了。
這個異常繁忙的龍府,感覺好像是籠罩在一種莫名的壓抑氣氛中,龍府沒人有人察覺出來,因為這個壓抑氣氛早已被喜氣給充淡了。
月上枝頭,龍府里到處張燈結彩,在龍府偌大的大院內,搭建了一個超大的舞台,舞台上各色藝人表演著節目,精彩的節目惹得台下賓客送來一陣有一陣的熱烈掌聲。
坐在第一排的龍天奎卻無心看台上這些精彩的表演,他時不時轉頭看向莫桑園的方向,眼里有隱隱的擔憂。于是,朝身邊的龍科,勾了勾手,問道︰「這次家宴,沒有叫孫少爺過來嗎?」。
「這,奴人馬上去把孫少爺請來」龍科先是感覺不可思議,但是也立刻領會了龍天奎的意思,便欠了欠身,轉身離開。
「不必了,明天我親自去一下莫桑園瞧他。今天這個家宴,本來是為二少爺準備的。」龍天奎擺了擺手,把轉身的男子叫住。
「可是,奴人覺得,這次是個大好的機會。上次蘭馨園的事,在奴人看來,不像是孫少爺的所作所為」龍科依舊順著眉,在龍天奎的耳邊,輕聲說道。
「龍科,難道你覺得老爺我真的老糊涂了嗎?不知道辨別事情的真偽?」龍天奎眼楮一直盯著舞台中央看著,穩重的說道。
「奴人真是愚笨,不知道老爺已明察秋毫。」龍科再次彎,說道。
「哼,在那樣的場景下,我能夠做到的就是把從他們的視線里拔出。如果不拔除,龍寒以後還要受他們很多的欺辱。尤其若蘭孫兒,她可是很嫉妒龍寒。」龍天奎說道︰「這個府上,誰最善良,誰最陰險,誰最得寵,誰最欺善怕惡,我心里最清楚不過了。自從把龍墨調回龍府,便知道龍家會走向衰敗。」
「老爺,您不必有這樣的想法,二少爺,他很努力的在學武術,以及攻戰策略。龍家肯定會再次走到……」龍科看向已經雙鬢花白的男人,于是,急切的說道。
而龍天奎豎起手掌,制止了龍科接下來的話,說道︰「我終于相信,人總歸會老去,以前再多的野心,到了這個年紀也會消失殆盡。龍家以後會走到那個地方,我比你清楚,這次請辭,也只是告訴蒼驁,我已經沒有太多的精力跟他斗了吧。」
「老爺,不」听到這樣的言辭,龍科堅毅的臉上,變得柔和了些,眼角的淚水,倒映著五彩的燈火,而格外的晶瑩。
正沉浸在悲傷中的龍科,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
「父親,孩兒,敬你一杯。」一身青裝的中年男子,走到龍天奎身邊,舉著清酒,大聲的說道。
「好好,後天就要出征了,明天就去安成街采購一些東西,以備所需。」龍天奎,看著這個欣長身材的中年男人,便想起站在沙場上的龍沁。如果他還在的話,會是什麼樣子?應該是一身戎裝,豪氣萬分的走到面前,大碗的酒水遞上來…….
但是這只是一種想象,不可能成真,難道真的是上天要他龍家滅亡?
龍墨看著椅子上的男人那一幅悲傷的表情,便用力握緊了手中的白瓷杯,杯里的酒水,也接著這股力量,而濺了出來。
「二少爺,你的酒水」站在一旁的龍科,看出龍墨臉上的變化,便提醒道。但是自己也開始警覺起來,手慢慢伸進衣袖里,掏出一只暗標,時刻注視著龍墨的一舉一動。
「哦謝謝龍管家的提醒那父親,我在去敬各位賓客的酒水了。」說完,便輕輕甩袖離去。
直到龍墨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龍科才悄悄收起暗標。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龍天奎,確認無事以後,才抬頭看著舞台上的表演。
「哼」坐在太椅上的龍天奎,眼神突然間變得犀利無比,雙手也緊緊的握成拳頭。
這一場宴席,好像隱藏著各種各樣的陰謀,各種勢力都在蠢蠢欲動,這一切景象都印刻在一雙碧眼里。
「主上,要行動嗎?」。遠處有暗影闖進,小聲說道。
「蠢蛋,現在行動,是想把我們暴露嗎?」。旁邊有人也小聲的埋怨道。
突然,帶頭的暗影,一個飛躍,消失在月朗星稀的夜空中。後面兩位暗影對于前面的暗影的突然行動,表示十分的意外,但這個時間也只是片刻之間,隨之也跟隨暗影離去。
「走了嗎?」。坐在椅子上的龍天奎,突然抬起頭看著龍科說道。
「嗯,走了」簡單而又肯定的回答道。
「那就好便可以听這天耀明曲了。」龍天奎說道。
「老爺,為何要阻止我去迎戰?」龍科不明白,當他發現隱在暗處那一雙虎視眈眈的碧眼時,他本想去看看,沒想到卻被身邊的龍天奎給擋住了去路。
「龍科,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懂得運籌帷幄呢?不一定要當場抓個現行,就是勝利,要懂得利用這股力量。」龍天奎靜靜的說道。
「可是,老爺,都不知道是哪股勢力?」龍科埋怨道。
「噓好好听這個曲子。」說完,便不再言語。
龍科看著他入神的樣子,也抬頭看著舞台上那個含淚的女旦,但是這個曲子只是很簡單的天耀名曲,沒有什麼特別的,幾乎天耀國的島民都會唱這首歌。
只是這個曲子應該是比較歡快的,為何女旦會唱的如此悲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