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聞言哭號得更加厲害。
十九的哭聲便是利刃,聲聲割著賀蘭雪宸的心。
他臉色鐵青,沉了聲音下令,「來人!將玉側妃、青兒及廚房相干人等盡數押下!」
玉側妃自進府以來恩寵不絕,何時見過這樣的賀蘭雪宸?嚇得渾身如篩糠一般地抖,一張精致的臉早已哭花,臉上淚痕斑斑,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王爺!妾身真的沒有下毒害十九爺!妾身發誓!以妾身項上人頭發誓!以我胡家半世榮寵發誓!」
十九听了只哭著哇哇叫,「你還有什麼資格發誓?!你毒害爺,你項上的人頭就不保!你胡家的榮寵也到了盡頭!你還有臉發誓?!」
玉側妃面色一滯,死灰一般,含淚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十九爺!我胡玉兒自問待你不薄,為何要如此陷害于我?」
「陷害?!」十九亦哭著喊叫,「皇兄!十九肚子疼得快死了!她還在說十九陷害她!皇兄……你問她,是不是說過要毒死十九的話!」
「王爺……玉兒真沒有害十九爺……」玉側妃亦悲戚哭道。
賀蘭雪宸被哭聲所淹沒……
然,他到底是沉得住氣,始終冷著臉不出聲,直到御醫來了,才將之引到哼哼唧唧的十九床前。
赤丹閣里登時陷入一片寂靜,個個提了心關注著御醫把脈的結果。
那御醫亦不敢怠慢,仔仔細細診了許久,又看了十九的舌苔和瞳孔,最後謹慎地下結論,「王爺,十九爺並未中毒……」
「沒中毒?那爺為何月復痛至此?哎喲,痛啊!皇兄!疼痛難忍!嗚嗚嗚……」十九又開始嗚咽。
「這個……」御醫見狀也頗為為難,又把了把脈,最後確定,「王爺,十九爺真未中毒,至于為何會月復痛,許是天熱廚房不潔疑惑食材腐壞的緣故……臣且開個方子,吃上兩副便可。」
賀蘭雪宸點點頭。
待御醫開好藥方,賀蘭雪宸囑咐裴右親自去煎藥。
送走御醫後,赤丹閣里依然籠罩著一層令人恐懼的陰雲。
賀蘭雪宸如冰的眼神在堂下所跪諸人身上逐一掃過,落在誰人身上,那人便情不自禁微微顫抖,即便是在如此炎熱的夏日黃昏,亦感背心寒意陣陣。
「紫衣……」賀蘭雪宸緩緩開口,「廚房眾人及青兒,各杖責五十!玉側妃,禁足一月!」
「王……」玉側妃本還待爭辯,但遇上賀蘭雪宸寒刃般的目光,不敢再多言,看來這個罪名她是擔定了,十九果然是他心中最重,就連她……亦無可比擬……
禁足一月……真乃她生平最大的羞辱!賀蘭雪祺!來日方長!
然,這個念頭剛落,便听賀蘭雪宸冷硬冰冷的聲音攝魂奪魄般威嚴,「以後做事都給本王仔細著點!若十九再有半點閃失……」他頓了頓,語氣愈加森冷可怕,「本王不惜毀了全府!」
眾人心中均是一凜,尤其玉側妃,如遭當頭一棒,仿似這話單單就是在警告她一般,頓時坐倒在地……
紫衣將所有人盡數帶離了赤丹閣,就連十九的近侍小秦兒也被賀蘭雪宸趕了出去,赤丹閣里,僅剩了他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