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後,心里涼颼颼的,如秋風蕭瑟肆虐過一般。她定定地看著那盒八珍糕,唇角浮起微笑,鼻尖酸澀難忍,「冥烈,我想回府了……」她有些後悔,早知如此,昨晚是否該爬去找賀蘭雪宸呢?至少,他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
短暫的沉默後,他說,「好。」
沒有任何挽留,沒有任何說辭,只是一個好字嗎?
她笑著,唇角已然泛酸。
船,再度靠岸。所泊之處秋光浮掠,碧空晴好,然她沒有心思駐足觀賞,出了艙,便移步上岸。
冥烈隨即跟上,緊隨她身側。
她停了步,淺笑以對,「冥烈,我要回去了。」
「知道。」他低下頭來看著她,滿目秋光聚于他眸中,幾多溫柔的假象……
卻不知,溫柔比殘暴傷人更甚……
她有些困難地保持著微笑,「我要回去了,你不便再隨著,這不是晚上。」
他沒有說話,只默然看著她。
不想再被他的眼神觸動心里最敏感的那根弦,她微垂了眸,索性把話挑明了。他想揣著明白裝糊涂,她不想!即便是不在乎,也是她先表現出來,而不是他……
「冥烈,昨晚之事情勢所逼,你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忘了吧。」她淡淡的語氣,心中卻是濃濃的酸楚。
許久沒听得他有回應,她轉身便走,卻听他的聲音帶著戲謔在身後響起,「想不到王妃還是豪爽灑月兌之人……」
她輕笑,她灑月兌嗎?她一點也不灑月兌,灑月兌的是他而已……
掩了哀傷,滿不在乎,「我沒告訴過你嗎?這種事,在我們那里,比比皆是,每夜都在發生。無論男女,寂寞了,便可隨意找一人把酒言歡,共度一宿,第二日連姓名也不必問,分道揚鑣,彼此默契,從此相忘于江湖,相逢不相認,我們把它叫做Onenightstand。」
她背對著他,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再也沒說一句話……
不必再等待,她抬起下巴,始終微笑著,往前走去,再也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其實,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一個古人都能滿不在乎,她作為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還有什麼想不開的?不就是拿他當解藥一用嗎?僅此而已!橫豎是男人,昨晚不是他,也會有別人!就是這樣!
想定之後,自覺心中松氣了不少,只是,行走在長京城秋日的陽光里,卻感覺不到半分溫暖。
走得越快,便和身後那人越來越遠,從此,她在這異時空里,又是孤孤單單一人了……
然,這樣未必是壞事。孤單,便意味著沒有牽掛,便意味著隨心所欲……
她微笑著,努力地讓自己的腳步變得輕快……
一夜荒唐,她沒有忘記該做的事,不是安全期,決不能在自己身體里留下不該留的東西。
古代沒有事後藥,她能做的,只有效仿古代的妃子,用麝香來洗,只不知,現在洗還有沒有用,盡人事吧,如果不幸真的中槍,她還是有方子可以流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