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眼楮越瞪越大、最後,終于瞪著雙眼頭斜向了一旁,徹底失去了呼吸。
白染只覺得心頭一痛,像是什麼禁錮消失了一般,可是下一秒,她就感覺到胸口一陣撕裂般的滾燙痛楚,但那種痛只是一瞬間,就像被燒紅的烙鐵燙中了一塊脆弱的玻璃,剎那間,那種感覺就消失了,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沿著她的心髒緩緩流淌。
只是,她還沒完全感受清楚,就看到「自己」前面的地面上浮出一團淡淡的黑霧,霧氣漸漸凝聚,變成一個高大的人影……
那不是人!
白染可以肯定!
他彎下腰,五官不清,伸出枯槁般的手往「自己」身上探了過來——
「走開——」
白染驚的大呼!
可是她卻沒有听到自己的聲音,只能看著那雙手在自己身上模索著,像是尋找著什麼,動作十分粗暴。
「喂,你住手,住手——」哪怕明知道不是自己,可是白染仍然感覺到那種被侵犯的難受,她大聲地喊著,可是那人根本听不見。
就在那個淡淡的人形雙手伸向「自己」的胸前時,一大束的白光猛地從胸腔迸出!
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閃電般縮回手,像被燙傷了一般,不甘心又試了一次,還是相同的反應,他不甘心地站了一會,最終還是離去了。
白染靜靜地躺在那里,一動都不能動,心髒中的溫熱越發清晰,這會兒,她更加清楚地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胸腔里慢慢破碎,像是人的心髒在碎裂的感覺,越來越多的血跡從「自己」的口中溢出,絲絲縷縷白色的光芒如同煙霧般從「自己」的身體抽了出來。
白染屏住了呼吸,只看到白色光芒,慢慢地在身軀旁邊凝聚成了一個人影……
好熟悉的感覺!
哪怕白光尚未凝聚成形,白染已經慢慢地呆住。
他的身影,漸漸地跟另一個模糊朦朧的影子悄然重合,那種相似又迷離的光芒像是喚醒了白染的某一處記憶,可是那處記憶卻又有些遙不可及,一種難言的哀傷涌進了她的思緒,她失去了思考的力量,只能怔怔地看著光芒漸漸清晰……
「為什麼,等待我的必須是這樣的結果?」
他的聲音節節破碎,像是玻璃一樣,碎的四分五裂!
連同那些尖銳的碎片,一起扎在了白染的心髒,哪怕她現在沒有自己的軀體,卻依然感覺的到男子撕心裂肺的絕望。
光芒越來越清楚,在空中凝成一個透明的拳頭大小的透明光球,白光不斷迸射而出,然後漸漸擴大,變得虛浮而柔和,在面前凝聚成形,白染終于看清楚了他的身軀,他的臉龐。
只是,在他的臉上,有一個精巧的銀色面具,擋住了他大半的臉,只露出鼻子以下有些蒼白的薄唇和刀鋒般立體的下巴。泛著冷光的面具背後,那雙黑如晶石的眼楮,干淨的不可思議,卻又黑的深不見底,是那種很純粹的黑,沒有一絲的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