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宗周走後天啟回到乾清宮,剛剛听了談敬報告的東安門外和長安左右門外房子的修建進度,就听小太監來說皇後有請,听完了談敬的話後天啟來到坤寧宮。見皇後面露笑容天啟就問道︰「皇後有什麼喜事嗎?」
皇後說︰「皇上不記得了?三月底信王府就要建好了,開始老太後又打發人來叫春英過去問話,估計就是問這事。」
天啟拍了下頭說︰「這一陣太忙就忙忘了,給信王選妃的事怎麼樣了?」
皇後說︰「半月前就讓人通知禮部了,宮里也派出了太監和教習宮女,半個月後也就是三月下旬就要進宮細選。」
剛說著話就見春英跟了兩個宮女回來了,天啟拉著春英的手讓她坐自己身邊問道︰「老太後問你什麼事?」
春英說︰「跟皇後娘娘猜的一樣,就是關于信王選妃的事,她說到時候她要親自幫信王挑選。」
皇後問道︰「去了這麼久就問了這件事?」
春英說︰「老太後知道臣妾有了身孕有交代了一些注意的事還給了好多賞賜。」
皇後開玩笑說︰「老太後沒子女攢了幾十年的東西留著也沒什麼用,她對你和三浪兩個格外與眾不同賞賜得也厚,讓本宮也很是嫉妒呢。」
天啟說︰「有什麼嫉妒的?等朕有錢了天天賞你。」
皇後說︰「臣妾先謝過了,不過皇上的銀子是越來越少,能用的不超過十萬兩,估計還不如有的老地主。」
天啟說︰「困難是暫時的,別的不說只說等把女真人打服貼了,朕還可以去遼東收稅,到時候銀子會多得沒處花。到時候朕讓銀作局做幾個床那麼大的銀錠,你們可以躺在銀子上睡覺,半夜睡醒了用手模模銀子笑一笑接著睡。」
大家笑一陣後皇後問︰「說起遼東臣妾想起一件事,听說上午皇上遇到難事了?」
天啟點了點頭說︰「是啊,連政務院和軍務院加上聖學院都沒能解決,而且這問題不解決還不行。」
皇後想了想說︰「這政務和軍務臣妾也不懂,不過皇上忘了宮里有個女諸葛了?再加上後來又出來的女霸王,反正沒事皇上何不听听她們的意見?」
天啟問︰「朕知道女諸葛是思琴,這女霸王又是你們編排的誰?」
皇後說︰「楚霸王雙手扛大鼎,女霸王單手拎三浪啊。」
這時春英突然說道︰「臣妾想起了一件事,老太後听說三浪妹妹也有身孕了,叫三浪妹妹去一趟說也要賞她東西,現在臣妾就去叫,要不要順便把思琴姐姐和笑蘭妹妹叫來?」
天啟說︰「你去把馮思琴和衛笑蘭叫來,順便給三浪說得了賞要記得向老太後謝恩,她心思粗你記得提醒她。」
春英說︰「臣妾記得,臣妾告退。」
過了一會兒馮思琴和衛笑蘭來了,天啟讓他們坐然後說道︰「思琴啊,你給朕出出主意,這文官文弱武將強橫,如果文官得勢內部沒問題但邊防弱,武將得勢邊防沒問題但容易生內亂,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沒有?」
馮思琴想了想說︰「這些問題皇上應該問問朝中大臣,再說臣妾說這些也有干政的嫌疑。」
天啟說︰「大臣們也沒說出個一二三出來,這是朕問你你但說無妨。」接著把洪承疇對新制度不滿上奏反對的事說了一下。
馮思琴想了想說︰「皇上的新制度宣布了二十天這個洪承疇都沒說話,三天前突然上奏是很奇怪的事。估計他並不是一開始就真心反對,只不過後來見波及到自己了才說話的,由此可見此人上奏並不是為了大義,而是因為自身利益受到了波及。這樣的人肯定不在少數,但也肯定掀不起什麼風浪。」
天啟點頭說︰「那你說說該怎麼辦?先聲明把他關起來或者宰了滅口的主意就不說了。」
馮思琴笑道︰「臣妾怎麼會出這樣的主意呢?那樣一來皇上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英明、仁君形象不是就毀了嗎?俗話說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臣妾的意思是此人是不是小人暫不敢下定論,但絕對不會是君子,所以皇上如果不能在大義上說服他那麼給他點好處就可以了。」
天啟說︰「朕也考慮過這樣做,不過這樣一來就有兩個問題,一是其他人也紛紛效仿的話哪里有那麼些職位給他們?二是文武之間的平衡問題還是沒找到徹底解決的辦法。」
馮思琴說︰「這個問題臣妾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不過臣妾有個想法,皇上何不讓那些武將自己說說該怎麼辦,還有就是把洪承疇的奏章明發天下,讓所有人都說出看法。這樣一來既表明了皇上徹底解決問題的決心,也讓想渾水模魚的人沒機會作怪。」
天啟笑著說道︰「有道理,過來讓朕親一口作為獎勵。」
馮思琴忙說︰「臣妾先謝過皇上的賞,不過還是把這獎勵轉給笑蘭妹妹吧,她的肚子還沒動靜呢。」
天啟看了看衛笑蘭說︰「你父母都是懂武的人,你說說以你對你父母的認識,你認為對這武臣的控制該有個什麼樣的度?」
衛笑蘭說︰「臣妾離開父母時還小,再說臣妾對這些事也不懂。」
第二天,天啟給政務院和軍務院兩邊通了氣後將洪承疇的奏章明發各部各省,讓有獨特看法的人上奏討論,尤其點名要求剛成立的三個軍區的參將以上人員必須寫出自己的看法,軍務院軍參處的人也一樣,其他人寫不寫自便。
這樣一來就像是熱油鍋里掉了滴冷水進去一時聲音大作,滿朝上下頓時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爭論,在對品級調整問題上很多本來就不滿的人紛紛上奏同意洪承疇的看法,要求天啟三思而行恢復舊制,也有的認為新制度是值得肯定的要求堅決執行,也有溫和派綜合兩種意見說能不能修正一下讓大家都盡量滿意。
在對文武能不能平等這一問題上又分出了兩大陣營,不用說都知道是文官陣營和武將陣營。在以前六品七品的文官都可以任意斥責高級武臣,讓文官心里非常舒服,感到那麼多年的書沒白念。現在要跟武臣平等相待一時半會兒還適應不了,心里總覺得空落落的感到很失落。
武將方面本是被文官欺壓麻木了的,突然翻了身才發現生活原來是如此的多姿多彩,就算文官在眼前天空也不像以前那麼昏暗,明白了平等就是除了吃飯睡覺娶媳婦之外最重要的事。得知好不容易得到的勝利果實又要被企圖復闢的文官剝奪去,一個二個都紛紛上奏支持皇帝痛斥洪承疇狂悖無禮。
看了群臣的上奏後天啟很不滿意,對大家都站在自身立場看問題的行為表示很失望,為了讓大家公平地出謀劃策而不是僅僅站在自己的立場表態,天啟要求大家重新上奏,前提是文官要盡量站在武將立場說話,武將也要盡量站在文官立場發言,這樣一來很多人立即啞了口。
別人可以不說話,但天啟點名的人不能不說話,天啟要求遼東系武將、軍參處參謀人員、洪承疇本人必須再次上奏,可以跟其他人聯名商議,但為自己說話的同時還必須考慮對方的立場。
前一陣大臣們為自己說話的時候是群情激奮,現在要他們站在別人的立場上扇自己耳光就有些難,但難歸難皇帝的命令是要遵從的,于是五天後大約在三月中旬時,遼東武將、軍參處、洪承疇本人等都陸陸續續再次上奏,這其中還多了個聖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