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暫時不走,那麼當一天和尚還是要撞一天鐘。第二天一早,天啟就讓楊公春帶人把箱子裝進一個鐵櫃里鎖上,然後抬進玄武門邊的火神廟里放好。天啟給內衛們說里面是準備讓火神壓制的妖物,叫所有人都不得亂動,驚動了妖物就是不赦之罪。這時楊公春也告訴天啟說查了半天也沒有名字叫東緝事的人,只有以前的東廠叫東緝事廠,應該是東廠某人寫的字,天啟听了心煩擺擺手就走了。
回到宮里天啟讓皇後履行她作為婦女聯合會會長的義務,把宮里的大齡宮女召集起來學習。先要讓她們慢慢明白男女之間其實是平等的,然後才能讓她們成為可以去全國巡視宣揚男女平等的女欽差,現在先在空閑時候學習,等時機成熟了再外派。
政務方面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無論是賣爵位的事還是移民事務都按天啟的要求在積極推行,而且都有一定的進展。路商局和中央錢莊的事務上那些大股東們比天啟還要急,看樣子用不了五月就會開始運作,這有人幫著操心和沒人幫著操心兩者之間就是不一樣,路商局和中央錢莊的事天啟是操心最少的,但也是進展最快最穩當的。
天啟自己的幾項生意也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飯店、首飾鋪、成衣鋪、太醫院分院等房子已經修得差不多了正在搞裝飾,經天啟要求各處都特別分成了男客部和女客部。原材料的采購和加工正在緊張地進行,盡管銀兩的開支比較緊,但想到能多賺錢宮中的宦官們還是很努力。這也難怪,一般人追求的是金錢和美女,宦官不能娶媳婦就把兩種追求熱情都集中在一樣上面,所以他們對銀子的渴望要比一般人熱切些。
唯一讓天啟覺得不穩當的是軍務,前一陣軍情處的情報說努爾哈赤即將進攻蒙古人,這也許是真的,但也可能是個圈套。如果患得患失猶豫不決就有可能喪失戰機,但如果貿然輕進萬一中了女真人的陷阱就有大麻煩。為了穩妥起見天啟建議在遼南讓渤海軍區用三支人馬分三個方向襲擾遼東,每支不超過三千人進退都靈活,就算運氣不好跑不掉都死了也能接受。
軍務院經過仔細研究認為可行就給渤海督軍王在晉下達了趁機襲擾遼東的命令,命令中說這次襲擾行動的原則是只搶女真人不搶漢人;只殺女真士兵不殺遼東平民;只攻擊一千以內的敵人不跟敵人拼消耗。王在晉知道自己現在還不適合在具體排兵布陣上對毛文龍指手畫腳,于是將軍務院的命令原封不動地轉給了毛文龍,只是說讓毛文龍領會精神自主用兵。
在北面薊州,巡撫王化貞因為現在距離插汗部比較近,在這一個月內就跟林丹汗商議好了沿大凌河築城堡的事,林丹汗派人來幫忙,明朝朝廷出糧食供飯,修好後還要適當地給些賞賜。因為現在遼東軍區和薊州軍區已經分開了,王化貞談判出結果後就呈給軍務院讓遼東督軍袁可立派人前去。
袁可立是一個很有軍事眼光的人,他早就發現北面的插汗部和朵顏部看起來似乎是替大明守北邊門戶守得很好,其實這兩部蒙古人正是大明安全的不確定和不穩定因素。宋太祖曾說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的話,就是指自己的勢力範圍內不能容許這樣的不確定和不穩定因素存在,現在大明把自身安全指望在異族人身上確實是考慮不周。
現在既然能沿大凌河修建城堡,進可沿河直逼義州和廣寧,退則可以在關隘處阻斷大凌河古道,並且可以監視大凌河以北的山地和草原。袁可立沒有遲疑立即派寧遠副將朱梅率兵六千,前出大凌河兩源頭交匯處的兩河口築城,在兩河口朱梅匯合了插汗部派來幫忙修城的五千蒙古人,大家在一起合力修城。
這明軍修城是比較拿手的,本來遼東原來有四萬專門修城不打仗的特種部隊,有兩萬在年初襲擊完旅順後劃歸運河總兵趙率教轉成了巡護運河的河防兵,這也算是朝廷對他們在南關一帶配合毛文龍和祖大壽殲滅兩萬多女真人的變相獎勵。兩萬人听說自己可以從比較危險的遼西地界轉到山東、直隸一帶專門搞修建,而且有餉銀拿還可以帶上老婆孩子,個個喜出望外欣然同意,于是遼西專職建城的特種部隊就只有兩萬了。
前一陣曹文詔和左良玉的騎兵和車炮營要擴編,又在這兩萬人中忽悠走了幾千意志不堅定的人,後來張靜安的山地步兵營要擴編又繼續在剩下的人里忽悠,到最後四萬人只剩下不到六千人了。不過經過幾次篩選後留下的人都是對修建專業有著異常的執著信念的人,也可以說他們都是修城建堡方面的佼佼者,正所謂大浪淘沙始見真金。
寧遠副將朱梅是個老將,見自己攤了個這樣的差事手下又是這樣的一群人,尋思一陣後把這六千人分為兩個部分,輪換著去兩河口各搞半月修建。明軍方面因為個個都是修城高手自然做得快,前來幫忙的蒙古人就有些吃不消,一個個都叫苦不迭。
說實在話,此時的蒙古人只有兩種,一種是懶人,另一種是非常懶的人。這些人成天想的就是如何做輕松事情拿豐厚報酬,掙到一點錢就覺得自己很富有了,喝酒吃肉唱歌跳舞當下就過年。每次喝醉了想起從前的榮光就打老婆,打完了就拉上床睡覺,第二天沒了錢又開始怨天尤人埋怨老天對他們不公平。
朱梅並沒有歧視這些成吉思汗的後代,他只是說讓蒙古人跟明軍做一樣的事吃一樣的飯菜,這可就要了蒙古人的老命了。蒙古人是很浪漫的人,每天離開了歌舞就渾身沒力氣,現在要他們長時間使力氣修城還不準他們唱歌跳舞,沒有三天蒙古人就不干了。朱梅見了一點也不生氣,只是說不想干就回去,不勞動不得食這一原則是沒有商量的。蒙古人互相商議了很久最終同意留下,心中也因此對朱梅產生了恨意。
卻說薊州副將張靜安,他本來只從何可剛手里接過五千山地步兵營,為了早日擴編到三萬人並訓練成軍,張靜安在原修城部隊和當地百姓還有外來移民中招了兩萬多人。數量夠了就說質量,為了讓這兩萬多人早日形成戰斗力,張靜安把這兩萬多人跟原來的五千人混合在一起,分成十隊輪番進山練習部隊在山中的生存能力,沒輪到進山的就在營房邊練習單兵刺殺和布陣配合。
左良玉的車炮營訓練起來比較乏味,每天就是看車炮兵們從接到命令到移動大炮就位再到發射需要多久時間,添人的速度比添炮的速度快,所以天天在營門口等著兵部給他們送炮來的人是越來越多。
曹文詔的騎兵每天都拿著木制刀槍互相砍殺,盡量讓訓練接近實戰,這樣的訓練效果才大。在他們練兵的同時,軍務院軍政處陸續派來了一些文官轉來的監軍,拿刀槍拼命的將士對這些只會耍嘴皮子的人從心里瞧不起,不過當有個監軍看了他們的訓練後提了一點意見,這讓曹文詔大為驚奇,仔細想了想後覺得很有道理,決定按這人的意見做。
這個監軍說的是讓士兵們在單兵練習的同時要注重少數人之間的配合,比如說兩個人怎麼快速殺死對方一個人;二對二時該如何進攻或者如何全身而退;三對三和四對四等情況下又該如何配合,總之就是讓士兵們把在各種不同對敵情形下的最佳配合舉動,固定成一定的容易記住的攻防模式,在戰場上真到了那個時候才不會謊。
曹文詔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後,听士兵們對這樣的訓練感到很滿意,于是從心里對文官監軍改變了原有看法。
就在明軍都在不斷磨練自己的時候,傳來消息說努爾哈赤向北進攻了。四月本不是用兵的月份,但努爾哈赤為了自己的面子也為了能獲得些糧食和牲畜,在四月中旬對喀爾喀部發動了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