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見劉宗周的話里有說自己出爾反爾的意思,本想解釋但又怕越描越黑另生事端,因為有些事是不好解釋的,一句話需要幾句話來解釋,別人再問個為什麼那需要解釋的地方就越來越多.因為這個原因天啟就想用其它事轉移話題,打算到最後能拖就拖。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誰知道劉宗周又給天啟另外出了一道難題,他對天啟說︰「皇上,與喬應甲他們的辯論已經沒有必要舉行了,其實他們也說了,他們對皇上沒有不臣之心,只是認為皇上像漢武帝那樣後來居上式的用人方法有問題,消能夠像原來一樣才公平。」
天啟問道︰「幾天前朕就讓你們聖學院想一下怎麼樣用人才是公平合理的,還有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讓他們心服口服,你們這幾天不會盡是想著如何找朕的岔子而把正事忘了吧?」
劉宗周笑道︰「皇上誤會了,臣哪敢呢?要公平合理就是既要符合用人之理又要讓人心服,這個問題不是一朝一夕能商議出來的。但讓他們心服口服臣只用了一句話就暫時達到目的了,臣對他們說皇上直接任命職位而沒有像以往那樣廷推,是因為現在遼東正在打仗是緊急時期,皇上需要用得順手的人做事避免耽誤事,當一切正乘皇上自然會使用公平合理的辦法。」
天啟愣楞地看著劉宗周,好一陣才說︰「原來劉大人還是用的緩兵之計,依劉大人的話這直接任命本不合適,現在這樣做屬于事急從權,以後還是應該走廷推這條路?」
劉宗周說︰「臣認為正是如此。」高攀龍也在一旁點頭。
看來這認死理的死腦筋人只認理不管利益的,盡管天啟直接任命的人多是東林黨人,但他們沒有因為這個原因就放棄自己的主張。對這樣不知變通的人天啟感到很無語,不過轉念一想,朝廷里多幾個這樣的死腦筋人也不是什麼壞事,總比那些人雲亦雲的強,不過這樣的人多了也麻煩,總的來說還是知情知趣又能干的人太少了。
從深一層來想,這些大臣要廷推而不要皇帝直接任命跟雙方的關系認知有關♀些大臣都是讀聖賢書的讀書人,「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思想在他們心中生了根,更別提什麼君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說法了,因此他們自認為是為朝廷做事而不是為皇帝私人做事。在他們眼里為皇帝私人做事的只有太監,官員在皇帝面前稱臣而太監只能稱自己為奴才。
讀書人都是有風骨的,像諸葛亮那樣有才華的人,需要劉備再一再二地請才肯出山,表明自己不是賣身投靠的奴才,明朝很多官員都是具有這種心思的。從這一點上說明朝的很多官員還是很值得人敬佩的,比那些為了升官不惜把自己的老婆女兒雙手給上司奉上的人強多了。
在這種把皇帝與朝廷分得很開的思想傳承下,對皇帝不講條件的忠誠有時候又意味著這種忠誠僅僅是針對皇帝的位置,而不是針對當皇帝這個人。像「土木堡事變」中的明英宗,在他被俘虜以後不久,明朝朝廷就立他的兄弟為皇帝,當時很多人都覺得死的明英宗比活著的明英宗更好。在這些稱臣而不稱奴才的官員眼里,有時候皇帝也就是個符號。
在官員們的心中,既然是為朝廷做事其本身就應該被朝廷所認可,皇帝只是在某些時候能代表朝廷,比如說接待外番使節、調動軍隊抵抗侵略等事。大多數時候能夠代表朝廷的都是朝中的官員,比如說吏部管人事,戶部管財政,這時候皇帝最好不要橫插一杠子。
一個普通官員,很多人也明白對自己點頭哈腰的人只不過是有求于自己下面的位子,並不意味著自己有多聰明多偉大多了不起。一個人是不是真正受尊重,要看他不在其位時人們對他的態度,很多人都明白這一點只不過很多人都不想承認這一點,他們更願意相信手下人奉承自己是因為自己英明神武絕頂聰明。
天啟非沖楚這一點,正是因為知道他才迫切需要一個公平合理的政治秩序,他把這個需要寄消于劉宗周和他手下的聖學院,但目前來說還沒有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見劉宗周的想法始終汪在要回到以前的廷推上,天啟也沒有辦法想了想說︰「以前的東西它既然存在就肯定有存在的理由,如果不出意外朕肯定不會別出心裁要改變它。大明立國兩百多年來朝中的大臣通過廷推出來的很多,在這些人中不乏嚴嵩那樣的佞臣,還有很多能臣也不是廷推推出來的,從這個道理上說廷推也有它的不足之處。」
劉宗周說︰「這天下的事物十全十美的很少,皇上既然消官員的使用制度盡善盡美,臣回去後盡心去做就是。」
天啟說︰「不用太急,朕的意思是不要試圖去尋找一個十全十美的制度,也不要月兌離實際去憑空想象,就在廷推制度上下工夫盡量去完善這個制度 先要明確目的,我們的目的是讓廷推制度逐漸變得漏洞少、效果好、而且公平♀里需要特別燭朕認為並不是緩兵之計,而是今後需要明確下來的東西。就是說在一般情況下廷推,特殊情況下朕要直接任命大家不得有異議。」
劉宗周說︰「既然皇上決定完善制度而不是要臣重開爐灶,那問題就變得簡單多了。只不過皇上說的特殊情況指什麼?臣對他們說因為遼東在打仗所以是特殊情況,皇上還有其它所指嗎?」
天啟說︰「所謂特殊情況應該指戰爭、民變、自然災害等情況吧?而且還包括現在,就是在你們還沒有完善好廷推制度前都算特殊情況。現在蒙古人沒有來鬧事了,女真人听說也向北用兵去了,只要聖學院把廷推制度完善了朕也就不再干預文官的推選,劉大人回去跟他們說說讓他們加油。還有,喬應甲他們不是埋怨朕不公平嗎?讓他們也參與進來想辦法,總不能一個人提出問題讓別人傷腦筋而他自己在一邊看熱鬧。」
見天啟作了讓步,不再要求重新定制度而是只要求完善舊制度,劉宗周和高攀龍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見劉宗周和高攀龍等人熱衷于廷推制度,如果不是知道這制度早就存在,天啟真會認為他們受了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想的毒害。天啟知道徐光啟的博學院里有一幫外國人,在幫助博學院做事的同時私下里也在偷偷傳教,讓人們相信耶酥不要信大明的神佛。他們的宣傳就是主在心中不用信木塑泥胎,天下只有一個主其他的都是異端,信主不需要花錢敬香蠟添燈油省錢實惠。他們的說辭打動了很多人包括徐光啟,據說徐光啟已經信了教還改了個外國名。
天啟沒有管那些,只要他們能帶來新思想新技術不會造反就可以,但還要注意的就是他們的某些詆毀皇權的思想、推制度是土生土長的帶點**萌芽的思想產物,在現在完善這一制度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但願不要成為一個怪胎,不要到時候還沒有用手中的集權打敗女真人和蒙古人,手下的大臣都紛紛起來要求**就麻煩了。
就在天啟感慨時,劉宗周的死腦筋精神又發作了,他說道︰「皇上,既然官員使用制度的辯論不舉行了,那皇上能不能說說在商人股份問題上,為什麼沒等聖學院討論出來就直接實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