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風雲 331 鋤奸行動(上)

作者 ︰ 孤舟六百

從凌源順著大凌河向東走,大約有一百余里就能到義州,明軍在離義州約二十里的山頭設有一哨堡,隨時觀察義州城的動靜。拉牛牛為了方便哨堡里的士兵觀察,軍務院特從泰西人那里換了些望遠鏡送來,這就解決了大問題。以前用人眼看只有在天晴的時候能看個城牆的大致規模,跟什麼都沒看到差別不大,要想看清楚只能抵近觀察。問題是大家都有眼楮你看得見別人別人也能看見你,到時候兩條腿的明軍偵察兵肯定跑不過六條腿的女真巡邏兵。

有了望遠鏡就好辦多了,偵察兵可以邊觀察邊靠近,發現不對立即轉身就走,回到山上立即就安全了。為了避免女真人偷襲,哨堡周圍的路都被士兵們全部削平挖斷,就算明軍自己要下去都得用筐往下吊,雖然麻煩些但為了安全還是值得的↓是因為這些觀察手段讓明軍發現了義州守軍換了將,而且是大家都痛恨的叛將孫得功,如果薊州巡撫王化貞知道這事更會咬牙切齒一番,因為孫得功當年就是他自認的心月復,結果卻背叛了他成了心月復大患。

經過多次偵察,明軍發現孫得功每兩到三天就會親自帶隊出來巡視,隨行的士兵幾十人一隊,有時候兩隊有時候三隊四隊,分散開來在大凌河兩邊巡視看有沒有異常。觀察久了就發現孫得功有個習慣,就是到了一處小土坡處時,他總喜歡騎著馬到最高處站住,然後向西看一陣又向東看一陣,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明軍有時候都消孫得功的馬突然失了蹄將他摔下土坡摔死,不過馬失蹄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就算摔下去估計小土坡也摔不死人最多摔傷。

因為大家不明白孫得功的習慣是什麼意思,于是就請教馬上就要出發到皮島任職的劉興祚,劉興祚被任命為毛文龍的副將,頂替到東南軍區的陳繼盛的位置□興祚原來就在義州應該明白巡視路徑,大家都以為他能有個合理解釋,誰知道劉興祚听了後只淡淡地說了句「我當年也經常在那里左看右看」就沒了下文。

不過明軍有自己的解釋,劉興祚是反正過來的人,他當時向西凝望是心懷故國,向東凝望是不忘家國恨想驅除異族。而孫得功不一樣,他向西看是還對大明懷恨在心在想陰謀詭計,向東看是狗盼主人賞骨頭的心理想皇太極給他賞賜,對這樣的鐵桿叛徒必須懲治殺一儆百。

二月初,最貼近義州的哨堡來了幾個人,這些人都是高級將領陪同前來,所以原來哨堡里的士兵知道來人非同小可。其中三個人身材瘦小而且每人懷里都抱了一桿火槍,這火槍不是原來明軍用的那種暗黑色的火統,而是黑得發亮的火槍。以前的火槍用鐵鑄成然後鑽孔,鑄鐵易碎所以容易炸膛傷自己,自從倪元璐開始在新王恭廠用焦炭造精鐵後,鑄造的火槍就不用了改用精鐵造槍造炮,精鐵韌性好不炸膛就可以造得很小巧。

三個槍手瘦是瘦但有肌肉,除了每天在女真人巡邏時用望遠鏡前出觀察外,其它時間就在訓練自己怎麼徒手攀爬山崖。見他們沒幾天就可以不用筐輕松上下,守堡的士兵當場就想去把崖壁上突出的石頭敲掉,因為他們的女真人也這麼模上來。

在女真人巡邏的空隙,明軍偵察兵數次悄悄接近那塊孫得功喜歡站上去的高坡,發現高坡上有塊著面大的片石,下面是沙石而非泥土,這就讓明軍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孫得功為什麼喜歡每次都騎馬上去站一會兒已經不重要,也許他只是喜歡听馬蹄踩在石頭上的聲音,既然片石下面是沙石而不是一凍就異常堅硬的泥土,完全可以刨松讓他連人帶馬跌個大跟頭。

土坡不夠高而且坡很緩所以跌是跌不死的,明軍經過商議發現只要孫得功跌下來,就會順著緩坡滾動十幾步甚至幾十步,到時候就可以把三個槍手埋伏在枯草堆里一擊將其殺死。經過仔細測算大家覺得完全有把握,于是分三天悄悄模到土坡下,慢慢刨開片石下面的沙石,同時用一根較小的樹枝在掏空處將片石頂起來。大家的算盤就是片石下面的沙石被掏空就會落下,現在用樹枝撐住只能保證不會被風吹掉,人和馬的重量無論如何是承受不起的。

第四天一早,三個槍手就端著槍來到土坡下不遠處等待,按預定計劃孫得功將會在一個時辰後率人從此路過,到時候按慣例他會騎馬到片石上站一小會,抒發內心那不知名的情懷。假如孫得功從土坡上摔下來,再順著緩坡一路滾個幾十步,就會進入火槍的絕對射程,三個槍手同時開槍估計孫得功是九死一生♀三個槍手是經過長時間訓練的人,體力和槍法都是百里挑一,如果不出意外孫得功斃命就在今天。

埋伏的地方離義州有十幾里,離明軍的哨堡也有七八里,一經得手三個槍手可以拼命回逃,女真兵要繞彎子騎馬來追還是有可能追上,所以明軍又在必經之地上放上大大小小的石頭阻礙馬的速度。如果女真人棄馬步行來追,大家就拼幾里體力和耐力,只要堅持七八里就可以跑到哨堡下面♀時候吊人的筐已經在山凹處等待吊人,山凹上面正對著來路也擺好了兩門虎蹲炮,殺人不多嚇人還是足夠。

三個槍手久經訓練,但靜靜地等待一個時辰還是很磨人,二月初的天氣依然寒冷,盡管大家都身穿厚袍,但時間久了還是有些難捱,三個人隨時在搓揉自己的手和關節,生怕到時候使不上勁 堡這邊也很緊張,幾個高級將領都掏出望遠鏡在密切關注,同時不斷命令手下做好一切防範措施,等待著孫得功的到來。

也許這天孫得功有事,他比上一次來的時間晚了一刻鐘,好在他還是來了,而且走到土坡處想了想還是準備放馬上土坡 見一切就要按設想那樣進行,誰知道關鍵時刻馬不听話了,不知道這畜牲是看見了什麼還是聞到了什麼,或者說它有異常的感應能力,反正它左搖右晃就是不走過去。孫得功使了幾次勁他的馬都不听指揮,這讓他很詫異也很生氣,這就引起了隨行士兵的注意。

一個小兵討好地說︰「這馬今天是不是怕風啊,要不我去給它帶路順便牽它過去。」說完自顧自地一邊退著走一邊對馬喊著︰「過來吧,沒事!」

剛說完沒事就見他一個嚕滾了下去,而且順著緩坡滾得老遠,孫得功驚訝得張開嘴說不出話,周圍的士兵也瞪著眼楮看不知道說什麼好。

三個埋伏在枯草堆里的明軍士兵見事情有了變化,感覺機不可失立即抬槍對準土坡上的孫得功就點火開槍,見孫得功應聲倒下馬知道已經得手,立即按計劃轉身就跑‘真士兵開始見有人摔下去,後來又听到傳來槍聲而且主將好像被打中了,都憤怒地騎馬繞過土坡就追。誰知道追了沒多遠就有兩匹馬踩在滾動的石頭上滑了蹄子,將馬上的人摔下來‘真人見狀更是憤怒,紛紛棄馬跑著追了過去。、

就這樣一方跑另一方追,後面還有人清除干淨路上的亂石騎馬追來,眼見著就跑到山崖處,三個槍手心中大定順著山崖就向里跑∠一次追劉興祚時就有人到過這里,知道再向前跑就會遇到明軍的炮擊,氣憤之下掏出弓箭就射,旁邊的士兵見狀也醒悟過來紛紛射箭,空中頓時就響起一片破空聲。

三個槍手中有個人運氣不好背上中了一箭,好在冬天穿得厚而且雙方距離又遠,女真人雖然騎射功夫厲害但也透入不深。沒受傷的兩人急忙將傷者摻伏著跑到里面山凹處,坐進早已經準備好的吊籃,等吊籃被成功拉上山崖才放心。大家將傷者衣服借開一看,只見箭頭只是插入了他的肩頭沒有傷到內髒,急忙將箭頭拔出來敷上藥包好。

其實女真人跑到山崖近處時根本就沒有再向前進,他們都知道上面有明軍而且有炮,幾百人因為失去頭領指揮所以圍在遠處指指點點。可能是想更好地威懾女真人,明軍將兩門虎蹲炮的炮身向前支出了一截,意思就是我們可是有準備的你們誰不怕死就過來吧‘真人商議了好一陣也就散了,不過他們臨走時向上面看的目光沒有恐懼也沒有羨慕,而是有些不屑之意在里面。

過了一陣後大家才知道孫得功並沒有死,因為離得遠準頭不夠威力太弱,打壞了他一只眼楮但沒能透腦而入,但他也因為沒法醫治後來這只眼楮就瞎了。還有兩槍一槍放了空果只打在衣甲上沒有造成大傷害,另外一槍從衣甲空檔處打進去打中了他的大腿根,據說傷了筋再也不能騎馬了。武將不能騎馬不能看物,這武將就沒有什麼戰斗力,雖沒有將其殺死也相當于殺了個半死,算是有限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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