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大約沉默了半小時，她終于說到，並將蕭晨輕輕地放在稻草堆上，深情凝視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準備離開，我跟在她後面想送她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轉過身來對我說道︰「明天這個時候我在這里等你們，一定要來。」「好吧。」我現在只能答應她，不然又要花點時間解釋我是誰她是誰蕭晨又是誰了，明天也把蕭晨叫過來可能一切就會明朗了，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到底是不是她口中的小嫣。我把馬燈給她帶走了，她自己帶了一把油紙傘，一手提著馬燈一手撐傘，加上她的打扮，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泥濘的路上她走得很快很穩，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夜幕中，我關上門回到蕭晨身邊，他還是睡得那麼平靜和安穩，一點都不知道剛剛這里有人來過。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我只記得做了很多夢，一個接一個的，很亂，一會兒夢見星源和爺爺，一會兒夢見杜哲銘，具體夢見做了什麼事也不記得了，清晨是被人叫醒的，我睜開朦朧的睡眼，意外地看見了羅勇蹲在我的面前，我立即清醒了過來。「羅警官，你怎麼會在這里？」上次見他還是在學校那次，沒想到在陌生的地方還能見到認識的人。「呵呵，這邊發生了這麼大的案子，又沒有什麼進展，我就自己申請到這邊來幫忙了。」他還是笑得一如既往地溫和，伸手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從他後面傳來李子妍警官的聲音，他們後面還跟著一票警察。「哼，沒有別的警察插手我們一樣也能自己破案，上頭也太瞧不起我們了。」李子妍抱著雙手，一臉的不屑，一只腳隨意地踢著地上的稻草。「哇，小妍，你不用這麼敵對我吧，我這不是來給你打下手來了嘛。」羅警官溫柔地朝李子妍說道，眼里盡是溫柔，看得出來他們的關系不一般。「別叫得這麼肉麻好不好，我跟你很熟啊？麻煩請叫我李大隊，」李子妍回敬道。「原來你們兩位認識啊，而且交情不淺喲。」我忍不住插嘴調侃。「那是，我和小妍是一個警校畢業的，還是同一級哦，那時候我們的李大警官就老跟我較勁，沒想到現在還是這樣，一點都沒變。」羅勇無奈地說道，我心里暗笑，就算是這樣，你不也還是喜歡她麼。「誰叫你那時候說什麼女孩子就應該在家繡花，考什麼警校啊。」……他們兩開始拌起嘴來，像極了一對冤家，我走到蕭晨身邊。「蕭晨，醒醒，我們可以回去了。」蕭晨睜開眼楮的時候和我對視了幾秒，最後是我避開的，他那雙眼楮仿佛能看穿我的一切一樣，而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怎麼會有警察在這里？」路上，蕭晨和我並排著走在最後面，他用胳膊拽了拽我問道。「听說是案子有了線索，追到這邊來了，但是到了這邊又沒有什麼收獲，倒是踫見了我們。」我輕聲答他。「什麼線索？」「人家內部機密怎麼會隨便透露給我？我也不知道。」突然想起昨晚那個女孩子，于是我補充道︰「我警告你哦，你有了女朋友就趁早讓範小寧死心，別讓她再惦記你了。」「我從來沒有想讓範小寧惦記我。」他雲淡風輕地說道，好像所有的責任都在範小寧身上一樣。「如果沒有想讓人家惦記，干嘛叫她來你家過年，還送人家禮物？」「叫她來過年是因為那時候很生你的氣，不過我什麼時候送範小寧禮物了？」「關我什麼事啊，你生我的什麼氣？那件粉紅色的衣服不是送給範小寧的麼？」「你偷看我東西」「我只是幫你鑒定一下啦，呃，對了，你沒那那個袋子麼……」我這才注意到我們兩人都是兩手空空。「唉呀，我以為你拿了，你怎麼不早說，我現在回去拿。」說完他轉身就要走，我趕緊拉住他。「現在別去，咱們都離開這麼遠了，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再過來一趟好不好？」「為什麼？」「因為你女朋友說今晚在那里等你啊，不，說是等我們呢，好像把我也算在內了。」「我很奇怪，你為什麼口口聲聲說我有女朋友。」「別裝了，她昨晚來找你了，不過那時候你睡得跟死豬一樣所以不知道。長得挺漂亮呢。」「什麼裝，我是真不知道，我可是真正的單身鑽石王老五，什麼昨晚來找我，那是你做夢吧？」「管你承不承認，今天晚上再來一趟就知道了，莫非你心虛？」也許是我弄錯了，那個女孩子可能真的不是他女朋友，但是我已經決定今晚無論如何也要讓他來一趟。「我有什麼好心虛的？來就來，我知道你是想單獨跟我待在一起，荒郊野外孤男寡女的，沒想到你喜歡這種格調啊？放心，我到時候一定會全力配合你的……」他一臉壞笑，不過總算是說服他了。「隨你怎麼說，對了，莫嫣是誰？你還有別的名字麼？」他突然站住了，轉過頭來盯著我看，我被他盯得各種不自在，于是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後繼續朝前走。「干嘛這樣盯著我看，我不就隨便問問嘛，都是昨晚那個莫如雪偏說我是什麼莫嫣，還說你叫龍雲，還說什麼叫我帶著你離開這里，我可迷茫了，還以為你會告訴我什麼呢，看樣子你是不打算說了。」「有些事情等時間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的。」蕭晨快步跟上來，他果然不打算跟我說，我不喜歡強迫人，這件事情我會自己弄明白的，正想著，他突然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不過莫如雪，已經去世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