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坐他的車比較舒服,我吹著空調听著小曲,心情好得不得了,有種劫後重生的快感,不過事實也是這樣。
當車駛入老城區的時候,我突然不想這麼早就回家,既然來到了這兒,何不順便去給貓咪婆婆她老人家拜個年?
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也就不拖累老煙了,他本來早就該去交車了,跟我在小鎮耗了大半天的,這不,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行了行了,你自己去吧,我走幾步就到了,多大點事……」揮手跟他告別之後,我突然發現自己兩手空空,也不好去人家那兒拜年啊,回憶到之前我拿了貓咪婆婆的心頭好,于是,一個古色古香的招牌立刻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好樣的,就去那里
屋檐上依舊緩緩的滴落著一些水滴,整個巷子就如我當初發現它的時候那般模樣,好像一直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剛剛瞅著那棵柳樹就看到了陣陣白色的煙霧往外擴散,而且一股淡淡的香氣正撲面而來。
遠遠的就看到老板溫若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我笑意盈盈的一路朝著她走去,她竟然沒有發現我,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
「溫老板新年好啊,恭喜發財」
她這才回過神來,瞟見了我之後也立刻精神了,「呀,我說是哪家的小姑娘嘴這麼甜,原來是小瑜姑娘……」
真是難得,這麼長時間不見,她居然還能記得我叫小瑜,「你這是在忙什麼呢?」
看著她家的鋪子里煙霧裊裊的,是個人都會有些好奇。
「在蒸花瓣呢,要說往年也沒這麼忙,來我這兒光顧的都是些老主顧,今年不知道怎麼的,一開年就接了筆大生意,這不,一直都忙著嗎?」。看到她紅光滿面的樣子,我也忍不住替她高興。
「那可真是恭喜你了,今天我來主要就是想買兩盒胭脂,如果你這里沒有存貨,那就算了。」我也不跟她客套了,看到她忙成這樣,我大概都猜到可能沒有貨了。
「瞧你說的,這開著門做生意呢,沒有貨怎麼成,別說是兩盒了,再多點我也能給你拿出來,我這筆生意不著急,人家老板也沒催著我,不過嘛,這時候來就沒那麼多顏色和香味可以選了,你先等著,我進去拿來給你挑。」
我點點頭,看著溫老板的背影消失在白霧中,好似走進了仙境一般。
其實我也想進去瞧瞧,但是想到好歹人家這是祖傳秘方,屬于商業機密,我也就不好那樣去搗亂了,感受著那些帶著淡香味的水蒸氣的洗禮,我怎麼覺得自己渾身也跟香起來了呢?
不多時,她就端著黑盤子來到了我面前,「小瑜你看看,現在就這三種了,你就挑挑,挑上眼就帶走,挑不上也沒關系。」
我望著盤中依舊精致的小盒子,分外喜歡,最後挑了墨綠色的盒子去送貓咪婆婆,又挑了另外一個粉紅色的自己留著,聞著那香味倒是分外精神。
滿心歡喜的告別了溫老板,我向著貓咪婆婆的家中快步走去。
再次踏上這幢老房,許許多多的回憶都涌現上了心頭,是啊,這是我的另一個家,是我小時候生長過的地方,嗅著圍牆下泥土和青苔的味道,這感覺就是不一樣。
花壇中的喇叭花還沒有到開放的季節,我依然清晰的記得小時候經常采下喇叭花吹出聲響逗貓咪婆婆露出笑容,那時候老爸老媽工作比較忙,我又不喜歡去幼兒園,于是,我就交由貓咪婆婆來照顧了。
那時候很好奇,貓咪婆婆的臉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褶皺呢?而且看著看著就會覺得婆婆就像一只干癟的老貓,心里有種很強烈的願望想把貓咪婆婆臉上的皮膚抹平,看看她的真面目到底是什麼樣子。
那時候我經常不愛午睡,通常到這個時候,貓咪婆婆都會守在我床邊說一些怪力亂神的故事來嚇唬我,或許是那一輩的老人都有這樣的習慣,我通常在午睡前腦子里都是根據貓咪婆婆的故事而產生的畫面。
那個時候,她最愛拿門前那條小水溝嚇唬我,小時候我總認為那條水溝就是大河,看著里面綠瑩瑩的臭水幻想著里面住著一只怪物。而貓咪婆婆顯然抓住了我的這個好奇點,每當我不肯乖乖睡覺的時候,她就會閃爍那雙烏黑的小眼楮對著我說︰「乖孩子中午要睡覺啊,如果不睡覺的話,門口那條河里住著的怪物會爬上岸來吃掉不听話的孩子的……我數一二三,乖乖閉上眼楮,睜眼的孩子是不听話的哦……」
于是我就一次又一次的在半嚇半哄之間,做了一個听話的乖寶寶。
想起這些的時候心中滿是暖暖的回憶,我看了看自己地上的影子,好快啊我就這樣長大了。
上樓之後,回憶到上一次跟龍涵來到這里,在三樓門口看到牛頭馬面的情景,再想到那日逝世的吳老太,忍不住微微的嘆息了一聲……
剛走到貓咪婆婆的家門口,剛準備敲門就听見里面傳來一陣劇烈的吼聲,「你們走、走……不要到我這里來,既然當初不相信我,現在還來找我做什麼?」是貓咪婆婆的聲音,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听到她發這麼大的脾氣,究竟發生了什麼?
「蘭阿姨,我們錯了,拜托你幫幫我們這次吧……」一個女人帶著哭腔哀求著,我听著這哭聲怎麼有點耳熟。
「走走走,什麼都別說了。」說話間,門突然一下被打開,一股冷風躥了出來,我望著里面各種姿態的人們,佇在門口頓時有些尷尬。
或許是我的到來打擾到了他們吧,我發現大家都停止了自己原本的動作,正被趕著出門的那個女人就是之前樓下吳老太的女兒,我暗自感嘆這個世界真是小得可怕,我偶爾的來了這里兩次就見到過她兩次,這難道也是緣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