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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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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蚤老頭。
我沒看錯，曾經吸過我血液的跳蚤老頭又出現了。很犀利的一只跳蚤，很淡定的小小的老人家。跳蚤老人家站在我的手指上。他眺望著從結界里走出來的凌月仙姬。西國的公主，雍容而又懶散的大貴族。
「真是危險呢，和凌月大人待在一起。」跳蚤老頭揩了一把冷汗。
「所以，你就跑到我這里來了。」我捏著跳蚤老頭的腦袋，很想捏爆他。但是，暫時還不能，還有很多事情要問它。唯一的妖怪人質被我弄死了，這倒是很讓我傷腦筋。
我們此行的目的，綁走西國的公主。我的主要目的，保證神樂不會死掉。她若莫名其妙的死亡，我的付出將會付諸一炬。
毒島子，神樂，式神女一，式神女二，她們都是「幫凶」。懷著不同的心思，我們都注視著逐漸清晰起來的凌月仙姬。
像她那樣的大貴族，身份高貴，自有其高高在上的能力與氣質。
金發的貓女，凌月仙姬的寵物，大概。暫時還在我手上。隨時都可以被犧牲掉的小貓。不管她再怎麼眼淚汪汪，也阻止不了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凌月仙姬站在虛空之中。衣袂翻飛，宛若畫中仙子。當然，如果她的性格再好點就完美了。
「得不到的東西，你是不是有想要毀掉它的沖動？」凌月仙姬問道。
「你有得不到的東西麼？」我問道。
是不是，你有想要要我幫你毀掉的東西？需要做交易嗎？雙方互惠互利，我自不會反對。**上的交易，我也很樂意。妖怪中的大貴族又如何，月兌掉華麗的衣服之後，還不是需要被強者征伐。征服與被征服。
「告訴我，人類的女人有什麼優點。她們脆弱不堪，容易老掉，幾十年的紅顏色相，最終還會縮水，皺巴巴的皮囊……」
凌月仙姬淒然地說著。
「你喜歡的男人把你甩了，去追求人類女子麼？」
我問道。突然，我有種想笑的沖動。為情所困，妖怪也不能置身其外，種情太過，會受傷的只有痴情者。多情不壽……
「你有兩個選擇，其一，殺掉我中意的男人，其二，殺掉那個男人中意的人類女人。」
貴族式的傲慢。讓我不爽。我為什麼要按照她說的去做。
「你很在意身後的那只半妖。只是，她的生命之光，宛若風中殘燭，我澆熄那點火星，也非難事。」
語氣輕飄飄，但已經有了威脅的味道。
我捏著金發貓女的下巴，好小的一張臉，弄壞她，我不會有任何心痛。神樂在我旁邊，不知道在想什麼。死而復生的她，暫時把生命寄托在我手上。她也知道，既然我能救活她，再次殺掉也很容易。
我們都為了活下去。
手段卑劣也無妨。死掉的生物，就算再怎麼抱怨生者的執念，也不過是一世怨念而已。
「你喜歡的男人，也是妖怪嗎？」我開口問道。能夠被凌月仙姬看上眼的男人，絕非泛泛之徒，傲慢的女人追求比她還要傲慢的男人。
「冥加，他會告訴你關于那個男人的一切。把你的答案告訴冥加……」
飄然離去。
百鬼伴在凌月仙姬左右，簇擁著她。
我抓著金發貓女的腦袋，把她丟了出去。凌月仙姬，忘了帶走她的寵物。我也不想飼養讓我心存芥蒂的貓咪。
一叢黑色的妖雲翻動著向貓女撲來。小貓站在妖雲之上，追了上去。
「姐姐大人，等等我啦！」
「不等。」
※※※
我用大拇指與食指捏著跳蚤老頭冥加的腦袋。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人類喲，你太無知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子，把他的腦袋砍了吧。雖然很小，但我相信你的刀還是可以砍下來這只跳蚤的微小的腦袋。看你的了。」我微笑著轉過頭，對毒島子說道。
「把他踩死不就好了嘛。干嘛那麼麻煩。」毒島子向我抱怨道。
「也是。我把這跳蚤放在石頭上面，然後在拿一鐵錘，慢慢的，輕輕的，砸下去。」
「給他一個痛苦就好了，你太殘忍了。小天！」
我和毒島子愉快地交流著。跳蚤老頭的臉色愈發黑亮。即便如此，它還是昂著頭顱，寧死不從的決心讓我由衷的感到欽佩。佩服是一回事，折磨他是另一回事。我公私分明，絕不會對跳蚤老頭心慈手軟。
式神女一取出符，「天子大人，把他封印掉。」
式神女二取出妖怪之籠，「我建議，把他的靈魂和身體分開。他的靈魂關在籠子里，跳蚤一樣渺小的身體，扔進火里算了。」
我欣然同意她們的說法。關于如何拷問自命清高的妖怪，她們是專家。我都把這件事情忘掉了。面對欺近的兩只女式神，冥加嚷嚷道︰「我說，我什麼都說。卑鄙的人類喲，就算你想知道我家主人內褲的顏色，我都會告訴你啦。」
滔滔不絕，冥加對他的主人背叛之情，如那滔滔洪水，綿延不絕。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冥加說著。
我從跳蚤老頭告訴我的信息中，提取有用的部分。冥加的主人，斗牙王，盤踞在西國的犬族統帥，有著龐大的妖氣，無論是妖族魅力還是個人能力都很出眾。斗牙王斗牙王擁有天下霸道三劍——叢雲牙、鐵碎牙、天生牙。前段時間，斗牙王被人族的美女，十六夜，迷得死死的。就連他的未婚妻，凌月仙姬，都給拋在了腦後。
比還要出色的狗狗。
「我是要殺掉十六夜還是殺掉斗牙王？」
「人類，你死心吧。像你這樣自不量力的男人，我家大將會把你弄得很淒慘。」
「……我先把你弄得很淒慘。老頭！」
「請不要動粗。你們人類不是信奉‘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教條嗎？」
「你看我像是君子的樣子嗎？」
「不像。」
※※※
我和桔梗達成協議。各懷鬼胎的人與巫女，自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
桔梗設下結界，讓困住我的人類小村莊陷入了沉睡之中。我得以暫時解月兌，能夠離開那里，自有行動。桔梗的一雙式神也借給了我。臨行前，我建議和桔梗再一次巫山**，後者很冷酷地拒絕我的要求。
帶著冥加。我，神樂，毒島子，兩只式神，我們向人類的世界走去。混亂的戰國，妖怪橫行的世界，貴族，陰陽師，妖怪，吃與被吃。苟活，欺詐，適者生存。向著不見光芒的新的一天，活著的好人、壞人，妖怪……，唯有前進，前進不得，只有死亡之途。
十六夜，人類中一個小國的公主。
斗牙王迷戀的人族公主，會有怎樣驚世月兌俗的絕色呢？
「小天，我們去做什麼？」
「棒打鴛鴦。」
「……」
毒島子听完我的計劃，不再同我說話。我也不詳細的向她解釋。
我們沿途所見，病怏怏的難民，累累白骨，大快朵頤的雜碎妖怪，奢靡的貴族，還有奴役鬼神的陰陽師。
人吃人的現實場景，也見過數次。
向著更黑暗的墮落之源沉沒，給這個亂世帶來光明的救世主，又在哪里呢？
諸侯口中的鮮美膏腴，滿是殺戮與鮮血。
亂世沉淪，舉世混濁。以人格高尚標榜自己的聖人、賢者，浸婬在女人還有名利的暖床之中。人心滋生著戾氣與躁動不安的茫然。
佔據了女人的鮮麗軀殼，一個披著人皮的妖怪向我走來。
「少爺，你喜歡我的身體麼？」
「喜歡。」
我抓著向我搭訕的妖怪的手。
黑色的魔氣從我的手指竄向了妖怪的身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妖發出痛苦的哀嚎，她所披著的美女的皮囊快速地燃燒著，黑色的火焰在她身體上掃來掃去，滋滋，皮肉焦臭的油泡一個個地炸起。
我彈了一下女妖的身體。蓬，黑色的火焰從她身體上爆炸開來。流著黑色膿血的妖怪，陰惻惻地死盯著我。「……陰陽師麼？」她囁嚅說道。恐懼之情，寫滿了她的臉。
散開的黑色火焰再次聚集，一團薄薄的黑色薄膜緩緩下沉，籠罩著女妖。壓縮，壓縮，薄膜球體不斷地壓縮，被關在里面的妖怪的聲音穿不出來呢。
我沒等到看她的結局就離開了。
一對人類的士兵迎面走來。騎著軍馬的是一位將軍打扮的美男子，雖然他滿臉疲憊，卻掩飾不了血液里濃稠的殺意。
「你是陰陽師麼？」
馬上的那人對我說道。
「如你所見，我是隨意流蕩的無業陰陽師。」
「請問，您的名字？」
「天子。」
「天子大人，請您跟我入城。」
「將軍，你身上有淡淡的妖氣。」
「——！！」
軍馬上的將軍身體顫了顫，他隨即跳將下來。跪在我面前。「請您一定要救我家主公的女兒！」
「你家公主被很厲害的妖怪纏上了。」
「您一定是法力高強的陰陽師！在下，剎那猛丸。請天子大人務必和我一起進城。」
名為剎那猛丸的男人拉住了我的手，力氣很大。
我指了指毒島子她們，「她們是我的女奴，請將軍讓她們隨我們一起進城。」
「這是自然。」剎那猛丸開口答應道。
我騎著剎那猛丸的軍馬，剎那猛丸為我牽馬。
「……十六夜，我們很快就會見面。」我輕聲道。
「天子大人，您在說什麼？」
「沒什麼。我們快走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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