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像手指間的沙子般,抓在手里,卻流失的飛快。
兩個星期的時間,在藍若水既害怕又期待中度過,令她意外的是,他從來沒有打過電話給她,更不曾來找過她,這讓她舒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如果忽遠忽近的灑月兌,是你要的自由,那我寧願回到一個人生活;如果忽冷忽熱的溫柔,是你的借口,那我寧願對你從沒認真過。到底這感覺誰對誰錯,我已不想追究,越是在乎的人越是猜不透……」
這段時間,她總是重復著唱這首歌,唱到有人抗議︰
「安安,可不可以換一首啊?听得耳朵都生繭了!」台下,有人在對她喊道。
「是呀!搞什麼啊!連著幾個晚上都唱這首歌,換一首吧!」有人附和著叫囂。
「對不起對不起!各位,我馬上讓安安換一首!為了表示這幾天的歉意,今晚就讓安安多唱一首作為賠禮!」妖妖跳上舞台,環著藍若水的肩,對著台下的那些人又是賠禮又是道歉。
「對不起,領班,我……」
「不用對我說對不起,你要對不起的是台下花了錢來听你唱歌的客人!安安,不管你是不是踫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但是,公私要分明,私人的事情,最好不要帶到工作上,影響工作。」妖妖嚴肅地看著她,並沒有太多的責備,反而是一種隱藏的擔憂。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貪婪地享受著這份關心,很久很久沒有人這麼關心她了,很久很久沒有人這麼語重心長的教導她了……讓她想了爸爸。
「好好表現,加油!」模了模她的頭,妖妖離開了舞台。
「對不起大家,以後,我會注意的!」她向台下深深的鞠了個躬,歉意地笑著,「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下面,大家可以點想要听的歌,只要我會的,一定滿足您的要求!」
「這才對嘛!」有人贊賞。
「好,不愧是安安,沒讓我們失望啊!」有人激動。
「我可以點播一首‘白狐’嗎?」。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喧嘩的沸騰中清清楚楚的傳進她的耳朵里,讓她像觸電般僵在那里。
是他!這個聲音,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可以嗎?若水?」他溫柔的喚了聲,看著她的眼楮里,是錯綜復雜思念。
「翔……」她不相信的閉上眼楮,在心里默數到三,重新睜開時,他沒有消失,真真實實的站在她的面前,就像三年前那樣……
淚水悄無聲息的從眼角滑落,她已不想去分析這次的流淚,是因為什麼。默默的看著他,這張三年沒見的臉龐,還是她熟悉的溫柔,還是她熟悉的寵溺,還是她熟悉的寬容,他一點都沒有變,唯一變的就是他瘦了,也變得成熟了很多。
「我回來了。」因為我找不到第二個藍若水,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第二個藍若水!徐遠翔苦澀的笑,他花了三年的時間證明了這一個事實。
「我……」她啟了啟唇,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任由淚水流得更凶。
「我回來了!」他重復,堅定的。躍上舞台,一步步的靠近她,直到伸手就可觸及到她,伸手,用拇指揩去她臉上的淚珠,小心翼翼的擦著,好像她的臉是易碎的寶貝般,滿臉的心疼,憐惜。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藍若水激動地抱住了他,窩在他懷里,哭得像個孩子般。
不要問她為什麼哭,不要問她為誰哭,更不要問她是因為感動還是難過,拜托,就這樣,借她一個肩膀,讓她放縱一次吧!拜托……
「傻瓜。」他的聲音里滿是寵溺與無奈,就像三年前一樣。
「啪啪……」在全場都啞雀無聲的看台上久別重逢的好「戲」時,突然,有人鼓掌,打破了這一幕感人的寂靜。
「真是感人啊!原來這里還有表演這樣的節目。」宮少野慵懶的坐在最後面的沙發上,斜靠著,似笑非笑的看著台上相擁的兩個人。
「宮少野!」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反射性地推開徐遠翔,淚眼瞪著那深不可測的男人。
是他!這麼久沒見,他總是出現在她的幻想中,像沙漠里的海市蜃樓,不時的就會在她眼前出現,一眨眼,卻又消失不見。她現在已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是真的就在那里。
「若水?」被她推開,徐遠翔有絲錯愕,順著她的目光,他看到了宮少野,心痛了一下。
這個男人太耀眼了,耀眼得讓人不敢去相信他的存在,更無法忽視他的存在。敏感的直覺下,這個男人,絕對會是他和若水重新開始的阻礙!
「你們繼續,繼續!」他點燃了一根煙,把玩著打火機,深吸了一口後,緩緩的吐出,煙霧將藍若水的目光隔在了煙簾之外。
「宮少野……」她很想向他解釋,話到嘴邊,又折了回來。他是不會相信她的,他說過,她不在他心里,所以,不論她說什麼,他都只會相信他眼楮看到的。她的解釋,只會讓自己顯得更狼狽,更難堪而已,算了,她不想再自取其辱。
「若水,他是誰?」徐遠翔不漏過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有些擔憂地問。
「他……是我老板。翔,你不是要听‘白狐’嗎?你下去坐著吧,我唱給你听。」這首歌,她曾為他唱了三百遍,就在機場的後門,一邊唱著,一邊看著飛機起飛,一直唱到天黑。
「好。」他點頭,不舍地撫過她的臉。
她輕輕的躲開,目光偷偷的看了眼宮少野,他坐在最後面的那一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們,煙在他指點忽暗忽明,升起渺渺的白煙,他就像一只獅子般,慵懶的,安靜的,卻時時散發著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