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心還跟當初一樣的話,去找他吧!」藍若水拍了拍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語氣心長地說道。
「什麼……」英子一時反應不過來地看著她,半天沒明白她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所指的是什麼事。
「我說翔。」輕輕地一笑,英子一定還還是愛著他的,不然,不會在剛才的談話說,一直都有他的存在。每次說到他時,她的臉上總是不自覺的綻放著少女般的羞澀。
「什麼跟什麼啊!你別胡說!」英子臉一紅,有些被識破的難堪,嘟著嘴嬌嗔道。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了啊!本來你跟翔認識的就比我早,只不過是造化弄人而已!要是沒有我,也許……」
「水水,你早就知道我喜歡……他?」還以為,她掩飾得很好,一直跟翔兄弟相稱,原來,若水早就看破她了!英子苦笑著連連搖頭,什麼都瞞不過她!
「嗯,其實也是無意中知道的。」要不是無意中看到她借給她的那本書中所夾的照片,估計也會被她蒙在鼓里吧!
「你們分手……」她懷疑地看著藍若水,他們分手,該不會是因為她吧?
「不是的,我們分手不關你的事。是因為我自己。」藍若水忙搖頭澄清,這傻丫頭,「愛情又不是買賣交易,哪里能推讓的呢?」那麼深的愛情,確實也不是說沒就能沒的,只是沒想到會踫到宮少野,會讓自己陷入這麼深。
「跟翔哥分手,最痛苦自責的,應該還是你自己吧!你一定是不希望因為家里發生的不幸,拖累翔哥,所以才一個人寧願背負一個被人誤會的可能,也要一個人扛下。」這就是她認識的藍若水,一個別人眼里看似很冷漠,很孤僻的人,實際上,卻是一個心地比任何人都善良,都要多愁善感的人。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偉大呀!我知道我這麼做是很自私的……」她當時只能照顧到自己的心情,卻忘記了翔的感受,多年後的今天才突然發現,這對翔來說,是多麼不公平的事情。
「水水,你的出發點總是站在別人的立場上,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翔哥的感受呢?也許,比起用分手來保護他的前程,他更願意跟你站在一起抗戰呢?」英子感慨萬分,她可以很自信的說,在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徐遠翔的,一定是她——英子!
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出,當若水提出「分手」兩個字時,翔哥當時的心情,他的心會有多痛,會有多難受!他甚至有可能會躲在廁所里獨自流淚,有可能會讓自己一頭扎進書堆中,幾天幾夜不出來,不吃不喝的……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翔,再不會有別的男人對我這麼好了!翔是那麼善良的人,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留下來幫我,我也知道,放棄他,將會是一件多麼不理智的事情。可是英子,當時我真的無法想那麼多啊!爸爸突然的離開,他就在我懷里閉上眼楮,我清清楚楚的記得他滿身滿臉是血的樣子,他甚至都還沒有完整的交待過一句話,他離開時的眼神是那麼的不舍……」藍若水已哽咽著說不下去,這副畫面,這麼多年來一直跟隨在她的夢里,一次次的重溫父親離開時的痛苦,她又何嘗不希望有個能讓她哭訴,能讓她依靠,可以安慰她,陪伴她的人?
「水水……」此時,她不知道能說什麼來安慰她,若水的痛苦已經清清楚楚的顯示在臉上,不加掩飾的蒼白,好讓她後悔當年那麼自私的離開。
「當知道媽媽患上癌癥時,我的天仿佛塌了!我已經別無選擇的失去了爸爸,我不能再失去媽媽了,我想,我爸也不願意看到我媽媽就這樣離開的!所以,我做了個很自私的決定,為了我的家人,為了讓自己不再失去一個親人,我選擇失去翔。我知道他一定會恨我,一定不會原諒我,可是我還有別的選擇嗎?」。要做這樣的決定,就好像將她整顆心都割掉般,那時的她,只能努力的告訴自己,她的生活里不需要愛情,她只要親情,只要媽媽能活下去!
「騙人!你一定是不想害了翔哥,不想拖累他的未來,所以你才會這麼做的!」看到她因為自己的這句話而顫抖了一下,她更清楚的知道自己說中了,「傻瓜,這只是你的想法,翔哥他要是知道這一切,一定會更恨自己的,你知道嗎?」。
「英子,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不是很好嗎?」。徐家就他一個男孩子,他要承受的責任有多大,徐伯父對他的期望,遠遠不是她們能看到的,她又怎麼能增添他的負擔呢?這幾年的經歷,讓她更加明白,人的一生,活在這世界上,並不是只有愛情。
除了愛情,還有許多事可以做……
「你……沒後悔過?」英子的心里泛著說不出來的心疼與無奈。的確,若是命運想要捉弄人,又如何去反抗呢?
「我不後悔!」她堅定異常地點頭,那淡然的微笑,卻暗自透著辛酸與疲憊。
兩個人沉默地對視著,最後無語地低頭喝著咖啡。這是她們第一次感到無話可說,有著無法讓對方知曉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