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9章︰長途車上（9）
第9章︰長途車上（9）
「你倆沒事吧？！」司機有些驚喜。
「我是醒的，手抓住了床鋪頭的鋼管，穩住了身子，沒給拋起。那慣性好大，我兩只手抓住鋼管，都差點月兌手了！」林煙站下去後說。
「她呢？她是怎樣躲過來的？」
「我把她壓住了！」
「還好！看來你有些常識！」
「主要是醒著的，如果睡著了，還不是一樣！」
「說的倒也是！」司機說罷，用手電筒照著林煙。「周中元呢？周中元——」這時候，司機突然想起了他的伙計，想起了另一個司機。他的手電筒搜了回去，搜到他旁邊兩尺左右的一個床鋪，但床鋪上已沒有那司機的影子。
「在這！」林煙已走至前面，原來司機已給拋起後撞到了車門口的那兩步梯子間，倦縮著一動不動。看來，沒死，也是重傷。
「來，你把手電筒拿去，看看情況，看看有沒有死人！」司機遞過手電來。
「看個垂子！想辦法打開車門，把人往公路上背，攔車救人！」林煙邊接手電筒時邊說。
司機沒有回話，林煙說的是實情，去公路上後才能搬到救兵，如果沒有人去公路上，過往的車輛不一定曉得，有時曉得的也不一定會施以援手。
女人給林煙照電筒，林煙把卡在門邊的司機拉了起來，司機還有些氣息，但傷勢挺重，滿頭是血。開了門，林煙喊車上能動的就自己下車，上去公路攔車去醫院。喊完，他就背上司機，上了公路。
上到公路時，後面陸陸續續上來了二十來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全車有四十來人，也就是說重傷的不少。
但因為是下半夜，車輛並不多，第一輛過來時，是輛小轎車，林煙攔車後央求他們找個有電話的地方幫忙報個警，讓120急救車趕快到來。
小轎車走後，林煙和女人又下到車上，他找工具撬開變形的車頭，把司機救了出來。把司機背上公路時，公路上又攔下了幾輛車，有四五個人打著手電來幫忙。
公路處在群峰深處，有時一座大山從山底爬上山頂，再從山頂下到山底，得要一兩個小時，而且像這樣的山，沒什麼人家，更別說小鎮什麼的了，交通不便，通訊不便，制約著車輛出事後的搶救。
林煙沒走過這條公路，自然不知道現在處在什麼位置，因為急于救人，也忘了問司機，唉，管它呢！把這些人背上公路為最。
天蒙蒙亮時，110和120先後趕到，先搶救再清理，死亡人數為五人，重傷十三人，除林煙和那女人外，其余的都有不同程度的傷。
天完全亮開時，再看看出事的車，都不由深吸一口涼風，要不是那三棵樹，全車人都會沒命，因為下面是至少三十米高的懸崖。
林煙從車上取下自己和女人的行囊包，他找一處有水的地方洗了下，換掉了身上的血衣。
120車先搶救重傷，110按排的一輛中巴還沒到，林煙便和女人緊靠在一處坐著。兩人都沒說話，心情都有很沉重，一車的人這之前都好好的，五個生命轉眼就沒有了，那十三個重傷也不一定都能救活。
死亡的五人中，有兩個是女的，就是先前和這女人擠睡一起的那兩個……
「謝謝你！」女人說，說後她哭了。
「不謝我，這是上天的安排，要安排我倆這樣逃生！」
「嗯——」女人連連點頭。
忙了幾個小時，林煙真的很累，不知不覺中，他靠在女人的肩頭睡著了。
沒多久，一輛空著的中巴車來了，上面寫著萬縣到雲陽，原來，出事的地點已過萬縣，但還沒到雲陽境內。
上了車，司機叫傷員到雲陽後再救治，活出來的人沒誰在乎這了，因而沒有人出聲。
上了車，林煙和女人還是坐在一起，兩人緊緊挨靠著。女人交待司機到鳳鳴時喊她一聲後就睡著了。
她要是沒結婚，自己真的會追她！林煙想，想後，他腦海又浮現出秦春的面容來。想起秦春，他心里有些痛，他清楚自己會和秦春分手的。
林煙斜著眼楮看了看肩頭熟睡的女人，要不是她，要不是兩人準備心癮癮的事兒，說不定……
林煙這樣想時，心里真的後怕！那慘烈的情形又出現在眼前，他心里真的難過。
累，真的累，林煙背靠後椅，重心偏向女人一邊，也打起盹來。
「在鳳鳴下車的準備哈！車馬上就到了喲！」正迷糊著時，司機大聲喊了起來。司機的叫聲喊醒了女人，也喊醒了林煙。
汽車翻過一個山梁後，一個群山里難得一見的平壩出現了，平壩上小鎮的規模不小，這就是鳳鳴。
「會記住我嗎？」林煙送女人下車後，女人低聲問林煙。
「肯定的！」林煙向女人笑了笑，「如果沒有車禍的悲傷，我會永遠感謝這段環境允許出軌的旅途！」
女人抿了抿嘴，沒說什麼，接著轉過身，準備離去。
「祝你幸福！」就在她轉過身時，林煙說，仿佛有絲失落似的。
「謝謝！」女人回過頭來，「也祝你幸福！」她話語剛落下，司機催促了，林煙只得趕快上車。
一陣黑煙，鳳鳴小鎮和女人就被拋下，瞬間就不見了，相互消失在三峽起伏的群山中……
「我該問問她的名字！」林煙看了看窗外，心里想，不過，他感覺得又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