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他捧過她的小臉,舌頭在那唇瓣上舌忝了兩下,「這下不干了,我這可是絕天然的,絕不含化學成份。」
「討厭。」她嗔怒的瞪他一眼,把潤唇膏往包里一扔,拽住他的手臂,連聲催促︰「快走,快走。」
步出酒店,程珞給米婭打來電話。
「姐,程池讓我回去一趟,也叫了你吧?」
「嗯,我正準備趕回去。溴」
「那我們先在外面會個合,商量怎麼說,然後再進家門。」
「OK。」
姐弟倆商量好,在一家茶餐廳見面,秦桑岩把她放下後便開車走了禱。
實際上也沒什麼好商量的,恐怕程池把事情查的一清二楚,他們想串供也串不了。米婭想了想問弟弟︰「你打算怎麼說?」
「瞞是瞞不住了,倒不如攤開來說,他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反正不能動搖我和菲兒永結同心的決心。」程珞處變不驚。
「萬一他要和你斷絕父子關系怎麼辦?」
「那最好,我寧可不當他的兒子,也不想任他擺布,娶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
是啊,斷絕父子關系倒好辦了,難辦的是程池暗中使手段,米婭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最好不要撕破臉,楚菲現在有孕在身,得加以保護。」
「這個我早做好了準備,她家屋里屋外我全裝了攝像頭,我岳父岳母已經答應輪流陪著菲兒,不會讓程池有下手的機會。」
程珞能這麼說,米婭放下心,站起來︰「那就這樣吧,一起回去,倒听听程池有什麼說法。」——
「坐。」程池臉上不見怒容,像平常一樣招呼一雙兒女︰「你們怎麼一塊兒進門?」
「路上遇到的。」程珞一貫笑嘻嘻的模樣。
佣人過來躬身道︰「老爺,晚飯好了。」
程池一揮手︰「開飯吧,有什麼話邊吃邊談。」
晚餐難得是一桌中式菜,天南海北的風味,八大菜系均有,而且味道正宗,看來程池花了不少心思。
米婭不露聲色的吃著,秦桑岩說的對,程池是個老滑頭,他在電話里說的那麼急切,可回來對程珞的婚事只字不提,隱而不發,這才是最可怕的。
程池聲音適時的響起,夾起一塊魚肉放到程珞碗里︰「珞兒,這是你喜歡吃的西湖醋魚,多吃點,今天是正月初一,就當咱們一家三口補過個年。你姐嫁出去了,年和桑岩過,你呢,是爸爸不對,過年把你一個人扔在家里,這年你過的冷清了,多吃點。」
「謝謝爸。」程珞笑著也給程池夾了一塊紅燒仔排︰「這也是您愛吃的,過不過年無所謂,反正您也不是故意的,是吧?」
程池眸光一閃,沉笑說︰「你能理解就好,哎呀,我忙來忙去忙不了幾年了,老了,要退休了,以後程氏就靠你了,你可是我們程家的希望。」
程珞用一種波瀾不驚的語氣說︰「爸,您還年輕著呢,見過您的人都說您才四十歲出頭,離退休還早著呢,程氏離了我行,離了您可不行。」
「你不是第一次進程氏,這些年在程氏模爬滾打,鍛煉了不少,怎麼就不行了?」
「爸,您知道我的,要我扛那麼大個公司我可扛不了,還是躲在您的羽翼下輕松。」程珞吐吐舌頭。
「你呀你,我最多只能再撐幾年。」
米婭看著這對父子你來我往,程池步步為營,拿程氏企圖拴住程珞,其實也不過是試探,程池是個權利心極重的人,怎肯輕易讓位,程珞也聰明,頻頻避讓,哄的程池放下戒心。當然了,程池表面被哄的高興,至于心里是怎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吃完飯,程池讓佣人泡茶,說是讓人準備好了年三十的春節聯歡晚會,全家人一起看看,也當是過個和普通老百姓一樣的年。
電視里熱熱鬧鬧響起歌舞聲,六大主持人齊齊拜年,喧鬧聲和喜慶音樂一下子把人帶到了中國人最熟悉的除夕夜。
程池和程珞邊喝茶邊看電視,霎時偌大的客廳只有電視機的聲音,米婭心里想著在醫院的秦夫人和秦桑岩,又擔心程珞一人應付不來,只能按著性子喝茶,等機會。
看了有一個小時,她才想起這晚會得有四個多小時,要是全看完得半夜了,今天她可不想住在程宅。
「婭婭,怎麼了?怎麼老抬頭看時間?」程池發現米婭腦袋轉個不停。
「我擔心住院的婆婆,已經有兩天沒去看了,不知道她身體怎麼樣。」
「桑岩呢?」程池呷了一口剛泡的碧螺春問。
「他在醫院。」
「有他在你放心,難得我們一家三口一直補過個年,你今晚就睡家里,實在不放心秦夫人,你可以打個電話詢問,你在家陪父親和弟弟過個年,我想秦家人應該不會反對的。」
程池狡猾的絕口不提程珞的婚事,只看誰更能沉得住氣,唯有走一步看一步,程珞沒動,她自然不能壞事,從善如流,立即笑起來,拿著手機起身︰「那我去給桑岩打個電話。」
秦桑岩在電話里听完她的話說︰「他不動,你們也不能動,程池想跟你們打一場心理戰,誰動誰先處于被動。」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那我晚上不過去了,你媽還好嗎?」
「她挺好,醫生說她的身體往好的方向恢復,她這兒你不要擔心,我陪著。」
「辛苦了。」她準備掛掉,他叫住了她,「想不想我?」
米婭講電話前特意挑了一個僻靜處,听到這話心頭一熱,「你呢?」
「想,想死了,沒老婆的夜晚真難受。」
米婭也有點想他,下午被他撩-撥的欲-火焚身,可是後來做的又太匆忙,就扭捏著說︰「那你要不要過來?」
秦桑岩側身面對窗戶,扭頭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睡的正沉的秦夫人,隨即柔聲說︰「好,等我。」
得到他要來的消息,米婭踩著歡快的腳步回到客廳。
電視機里演著小品,聲音不如之前歌舞時那麼嘈雜,程珞瞄了一眼情緒全寫在臉上的米婭︰「姐,給誰打電話這麼高興?」
米婭笑笑︰「桑岩,他說過會到。」程池听到了,便說︰「多一個人過來好,要知道這樣,剛才就叫他過來一起吃個晚飯。」
三個人聊了幾句,又看起電視來,米婭心思不在這上面,手里攥著手機,耳朵豎著听外面的動靜。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佣人進來報告︰「老爺,姑爺來了。」
不一會,穩健的腳步聲進來,程池和藹可親的招手︰「桑岩啊,快過來坐,晚飯吃了嗎?我讓廚房給你做。」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過了。」秦桑岩月兌了外套交給佣人,朝程氏父子點頭一笑,大大方方的往米婭身邊一坐,隨即朝米婭溫柔一笑︰「你們在看什麼呢?這麼熱鬧?」
「爸說補過個年,剛吃完飯在看春節聯歡晚會。」米婭語氣頗為無奈,每年都是一個模式,她早沒了興致。
看的專注,一直沒說話的程珞突然轉過頭來︰「姐,姐夫來了,你們就回房先睡,我陪爸再看一會兒。」
米婭愕然,這話怎麼听怎麼覺得曖昧,紅著臉白程珞一眼,掩飾的把茶杯端過來喝水,按捺住狂跳的心,嘟嚷著︰「胡說些什麼呀,我不困。」
程池笑的像個可親可敬的長輩,「珞兒說的對,你們新婚夫妻肯定有話要說,就不強留你們在這兒陪我一個老頭子看電視,這兒有珞兒陪我就行了,你們上去早點休息。」
不放心程珞,米婭沒動,秦桑岩拉起她的手,對程池道︰「那我們先睡了,爸晚安。」
「晚安!」程池點頭微笑,等他們走後,眼底淡下去,連眼角也沉下去,望著坐在斜對面單人沙發中的身影︰「到現在還不想說嗎?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電視機里演的熱鬧,程珞專注的盯著屏幕,嘴唇挑動,類似譏笑︰「說什麼?我沒什麼好說的,你那麼喜歡西方那一套你就應該了解,在西方,孩子養到十八歲就自立門戶,娶什麼樣的女人當妻子,身為父母只管送上祝福,別的管不著。」
「那是在西方,這是在中國!」程池再沉得住氣,在這件事上也不免動怒,更何況程珞先斬後奏,不,不叫先斬後奏,如果不是事情傳到他耳朵里,這事他還被蒙在鼓里。想想他好歹是一家之主,是程珞的父親,怎麼就落到了被欺騙的下場,還有沒有家教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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