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的沐浴完，接著來到寢房外頭，見到兩名值班婢女守在門外。
「夫人睡下了嗎？」東方夜問道。
「是的，剛睡下。」婢女端上一只木盒，打開，里頭是獨孤灕塑的陶俑，「這是夫人今日的作品，請王爺過目。」
東方夜小心地捧起陶俑，又是一尊屬于他的小陶俑，他笑了笑，接著再仔細看著，這才發現，那些繪在陶面上的線條，有些抖、有些不穩，這彩繪，沒有獨孤灕平日的水準。
他想，獨孤灕應該是對周廷的事情，害殘有陰影，再加上，最近為了保護她，整天將她鎖在夜明閣，如此又怎麼會開朗起來呢？
「夫人的心情有沒有好些？」東方夜雖然知道不可能，但還是問了婢女。
婢女答得謹慎，「夫人和奴婢說話，有時會笑得很開心……」她抬頭卻看到東方夜眼眸閃過不耐煩，只好趕忙實話實說︰「但，大多時候，都是獨自一個人悶悶塑著陶俑。」
「有出房，到院子走走嗎？」東方夜再問。
婢女答︰「沒有，今日一整天依舊沒有出房。」
東方夜點了點頭，正想走時，卻又發現那兩名奴婢猶豫不決的模樣，想必她們有話要說，他頓住腳步，直直看著她們，等著听。
「今天，宮里派人送來一盒當地產的茶粿，說是太後要送給王爺與柳側妃，柳側妃說，因為三夫人是一家人，所以也給了三夫人一份。」
東方夜臉色沉了些，另一名奴婢不敢有所隱滿，說道︰「我們……把茶果平均分成三份，每一份都切一小塊去喂狗，而……吃了中間那塊茶粿的狗……」婢女深吸口氣，因為她們已經看到東方夜變臉了，而且是越來越陰寒，但他們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被毒死了。」
「那毒藏得很深。」婢女說道︰「若不是照著王爺的吩咐去做，恐怕三夫人……」
東方夜冷眸一瞪，立刻讓奴婢後面的話自動消失，他冷聲問道；「夫人知道嗎？」
婢女趕緊搖頭。
「你們做得很好。」東方夜揮了揮手，「下去。」
婢女們這才松了一口氣，趕緊退離這緊繃的氣氛，東方夜轉身面對房門，臉上一片冰寒，他擔心的終究是要發生了，太後、柳如焉居然想除掉獨孤灕，甚至這麼公然下毒，好，非常好，那就別怪他心狠了。
東方夜深深吸了一口氣，沒多久，立即隱去臉上的冰寒，換上一副溫柔的神情，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他輕聲走到床榻旁，掀開簾子，看到床上的景象，又是一愣。
獨孤灕竟然把整顆頭，埋在被子里頭，他輕嘆口氣，坐在床邊，輕輕把被子拉開，只見獨孤灕被悶得通紅濕熱，貼著發絲的小臉，慢慢露了出來。
東方夜伸出大掌，柔柔地替她擦去汗水，理順那貼在額邊的濕發。
突然，獨孤灕睜開眼，驚恐往上一看。
東方夜知道自己嚇到她，趕緊道歉，「灕兒，抱歉，嚇到你了，本王只是想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