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亙,斷壁,碎石,木屑,鮮血,殘肢,頭顱,一張張驚恐的面孔,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叫,無數面容憔悴的人哭喊著尋找著親人的尸體,卻只能找到一具具殘缺不全的斷肢和爛泥般的血肉!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那家伙能毫不猶豫的殺掉這麼多人!」又看到眼前這熟悉的一幕,鳴人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體內的查克拉竟隱隱的又有了不穩的跡象。
「哎……」自來也輕輕一拍鳴人的肩膀,使得鳴人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一些,隨即感慨的道︰「這就是,戰爭啊……而且只是小規模的戰爭,真正的戰爭,死的人會更多,更慘。」
「啊,戰爭……為什麼要有戰爭?」
鳴人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他不是沒有見過戰爭,木葉毀滅計劃,鳴人便被牽扯了進去,然而那次由于木葉有所準備,將絕大多數平民隱藏了起來,因此才沒有受到太多的犧牲,而現在,鳴人才知道,真正的戰爭,哪里有時間來轉移平民?
一百三十七人!沙漠之舟中心府邸的爆炸,直接造成了一百三十七人的死亡!而其中至少有八十人,是無辜的平民!而這些,卻還只是不完全的統計,有些孤身一人,沒有親友的人,卻根本無法確定是否死亡!
「殺人狂,簡直就是殺人狂……」鳴人眼楮血紅,並非是九尾查克拉外泄的原因,卻是因為過于憤怒和激動,而導致眼楮充血。
「他們不是殺人狂,而僅僅是漠視生命罷了。」自來也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道。
「難道有區別嗎?」鳴人道。
「啊,是有區別。殺人狂是以殺人為樂,而他們,根本不把生命放在眼里……這就是忍者,盡管他們只是叛忍……不止是他們,幾乎當年木葉所有忍者,包括我和綱手,甚至三代老頭子,手中都沾染了無數的生命。而這其中,有一部分是忍者和武士,而另一部分,卻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平民……」
自來也長長嘆了口氣,眼中露出了無奈而悲憫的神色,自己殺過平民嗎?有的,雖然不多,但真的殺過。不只是自己,大蛇丸,綱手,三代老頭子,他們都殺過,或許是無意之失,又或許是刻意所為,但是,真的殺過啊。
已經記不清為什麼會殺那些平民了。
有時候,在戰爭之中,往往最平凡的平民,就最具有竊取情報的優勢,不殺,情報就將丟失!
而又有時候,即使不想殺,但是承受著被破壞了家園的痛苦的平民,會不計生死的向著自己沖鋒,不殺,走不了!
又或有時候,重要的敵人混入難民之中,這個敵人或許攜帶著對方的重要情報,或許竊取了己方的重要情報,或許是敵方重要的領導人員,又或許是個無比強大,卻又身受重傷的忍者,無論如何,當這個敵人必須死的時候,那麼一切阻擋在自己眼前的人,都將被他沖開,沖不開,就殺掉,不殺,任務就將失敗!
許許多多無奈的理由,導致像自來也這樣不想殺人的忍者,不得不殺人,不想殺平民的忍者,不得不殺平民!這是忍者的無奈,更是忍者世界的無情!
「木葉所有的忍者都殺過,連仙人和綱手婆婆,甚至三代火影也……」鳴人心中一寒,苦澀地道,難道將來自己也不得不親手沾染無辜平民的鮮血嗎?這簡直不可想象!
自來也那無奈的神色和罕見的嚴肅,令鳴人不得不相信他說的話,戰爭之中,是否殺掉平民,不只是自己能否自持就可決定的,更多的時候,起決定作用的,是忍者世界的鐵律啊。于是,無論你是否願意,當有不得不殺死的理由時,作為忍者,不能手軟!
沒有人能夠例外!
于是,一部分人因為痛苦而變得無情,而另一部分人,卻因為痛苦而更加悲憫!忍者的世界,需要一個偉大的變革,而這個變革,卻需要一個人來引領。
蛤蟆仙人曾為此做過預測,當忍者的世界出現了和平的契機之時,或許,會有一個人挺身而出,承擔起應天而生的責任,帶領一群追隨他的人,沖破折磨忍者世界無數年帶給忍者們無數痛苦的樊籬,讓忍者們能夠真正的相互理解;又或許,會有一個人將這個給世間帶來無數痛苦的忍者世界,徹底毀滅!
兩者都能給世界帶來和平,看起來似乎不錯,但自來也卻知道,這一切,太難。
第一種太過虛無縹緲,即使自來也深信著忍者們相互理解的一天終會到來,但如何去做,卻毫無頭緒,而第二種,卻太過血腥,自來也卻是想都沒有想過!
「只有和平,才能化解戰爭,而並非是只有戰爭,才能帶來和平!水門,你,憎恨戰爭嗎?」
「是啊,自來也老師,所以我才要成為火影,帶領大家結束這場戰爭!」
「想要化解戰爭,單單作為火影,是遠遠不夠的。水門,你有這個才能,但是,你有這個擔當嗎?」
「……」
「哎,或許現在對你來說還太早,盡管擁有如此的天賦,到底也只是十三歲而已……」
「不,自來也老師!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是戰爭帶來的痛苦,我卻可以想象!如果有一天,需要我承擔這個責任的時候,我一定會將這個責任挑起!」
恍惚之間,自來也仿佛又想起了當自己收水門為弟子之時,和水門之間那段不為外人所知的對話,就是從那時開始,自來也產生了認為水門就是預言之子的想法。水門當時的眼神,令自來也至今難忘!
就好像現在鳴人的眼神!
「如果這就是忍者的宿命,那麼我不會承認它,如果這個宿命必須降臨,那麼就有我來打破它!有話直說,這就是我的忍道!」鳴人眼中熠熠生輝,看向自來也的眼神中透露出絕對的自信,不知不覺間,竟產生了一種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會相信的氣勢!
這個眼神,這種語氣,這份擔當,和當初的水門,何其相似!
「呵,不愧是父子,還真是像啊。」自來也輕輕一嘆,暗暗想道。
「好,鳴人!想不到你這家伙竟然擁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才能啊。或許有一天,你將會成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也說不定呢。」自來也頭一次這麼盛情的夸贊著鳴人,因為對于鳴人所說的話,自來也是真的相信了!
「大英雄……真的嗎?我真的能成為大英雄嗎?」鳴人一听到大英雄三個字,頓時眼中星光直閃,連忙追問道。
「嗯,是真的。因為我相信你說的話,這種話,能夠說出來之後而讓我相信的,你是第二個。」自來也鄭重的點了點頭,肯定的道。
「第二個?那第一個是誰?」鳴人聞言一怔,急忙問道。
「是水門」,自來也贊嘆似的嘆了口氣,道︰「當時的水門,和你一樣大,也是十三歲,而他說出的話,跟你也幾乎一樣!呵,打破忍者的宿命啊,真是了不起呢。」
「啊……是四代目火影大人?哈哈,難怪了,就是說,我和四代目火影很像嗎?啊哈哈,我還學了他的螺旋丸啊……咦?話說,四代目火影也殺過平民嗎?」
鳴人對于水門這兩個字一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片刻了之後才意識到自來也說的竟然是四代火影,頓時興奮起來,不過隨後忽然一頓,想起來什麼似的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水門他,是打破了忍者宿命的人,在當時,木葉里只將戰斗控制在忍者之間,而沒有牽扯無辜的,只有兩個人而已。」自來也搖了搖頭道。
「兩個人,那另一個是誰?」鳴人微微一怔,詢問道。
面對鳴人的疑問,自來也卻沒有再回答。另一人是玖辛奈,作為九尾人柱力,在戰爭年代當然不能經常出任務,而每次出任務時,也有水門陪伴,所以玖辛奈同樣沒有殺過平民。只是對鳴人來說,玖辛奈身份太特殊,在水門沒有點頭之前,自來也並不想讓鳴人了解過多。
而恰好此時我愛羅和手鞠四人了解情報完畢,一起走了過來,鳴人一見之下,也不好再追問到底了。
「我愛羅,情況怎麼樣了?」鳴人一見我愛羅四人來到跟前,連忙開口問道,雖然曾經是敵人,但在砂忍小隊中,鳴人最熟悉的,無疑就是我愛羅了。
「基本上都弄清楚了。風中奈不知道從何處得來的消息,知道要殺他的忍者很厲害,所以委托了第一批忍者之後,又委托我們來保護她,只可惜卻有些晚了。交戰的情形也弄清了,是迪達拉動的手,一開始好像在另一個小隊手里吃了點虧,所以直接將整個中心府邸炸了,不只是我們的砂忍小隊和風中奈,就連護院武士和一些僕從,也被炸死了。不過街上的行人,卻沒有受到太多波及,否則傷亡人數恐怕要在千人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