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的木質摩擦的聲音在林蔭之間,悠悠響起。只見那隱約可見的林道之中,一前二後三人面色凝重,默然而行。
前面的一人,大約十五六歲年紀,眉目清秀,面色木然,身穿一身寬大白袍,默默不語,冷漠僵化的面孔,顯示此人似乎有些遲鈍的樣子,然而當他的眼中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絲精芒的時候,整個人卻忽然變得無比凌厲起來!
後面的二人,當先一人同樣十五六年紀,臉上畫著油彩劃下的痕跡,看起來仿佛傀儡人一般,略顯猙獰;另一人則是十三四歲年紀,不過眼神臉色,卻處處透露著滄海桑田般的滄桑與淡然,與他的年紀極為不符。
這二人一前一後,抓著一個用樹枝和獸皮做成的簡易擔架,那嘎吱嘎吱的聲音,就是從這擔架之上傳來的。
擔架之上,躺著一個容貌秀美,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女。少女右臂與右腿上分別用樹枝及繃帶固定,似乎傷到了筋骨,英氣隱現的眉宇之間,也透出一絲痛苦。此時少女雙目微闔,似乎睡著了一般。
這四個人,正是從地道結界進入六道空間的我愛羅和君麻呂等人。上次我愛羅體內一尾守鶴意外失控,狂性大發下幾乎殺掉了手鞠,只是如今看來,手鞠雖然受傷不輕,但卻並沒有丟掉性命的樣子。
沙沙的腳步聲伴隨著嘎吱嘎吱的聲音不時響起。微風吹過後,山林之中樹枝搖曳,嘩嘩作響,鳥叫蟲鳴聲不時響起,三輪太陽灑下的日光,透過疏密不一的枝葉,在山林之中,映出了一片片光斑與暗影。
一切似乎都是那麼寧靜與安詳,然而我愛羅等人的臉上,卻無一絲的松弛之意!他們太清楚這里的危險了!
忽然,前頭的君麻呂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怎麼了?」看到君麻呂忽然停步,勘九郎與我愛羅同樣停了下來,略一猶豫,勘九郎開口問道。
「我們偏離指引方向太遠了,現在感覺已經很微弱了,這樣下去很危險,說不定會失去感應的。」君麻呂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皺,轉身回答道。
我愛羅與勘九郎聞言均是眉頭一皺。
君麻呂口中的「指引方向」,其實就是他們進入六道空間後,冥冥中感應到的那個對他們有種奇怪的吸引力的方向。四人經過多番討論之後,認為這個方向就是逃出這個空間的正確方向了。
听到君麻呂說他們如今偏離指引方向過遠,我愛羅和勘九郎不約而同的凝眉感應起來。
片刻之後,我愛羅雙目睜開,吐了口氣,道︰「不錯,現在的感覺確實很微弱了,如果在偏離下去,可能就真的要徹底失去感應了。看來也只能試著向哪個方向靠近了啊。」
「靠近指引方向?」勘九郎聞言臉色一變,眼中露出了一絲驚悸的神色,似乎想起了什麼極為恐懼的東西似的,干澀的抿了抿嘴唇,心有余悸的道︰
「這樣會否太冒險了?你們不會忘記吧,我們剛開始的那段時間遇到的那三四波的猛獸襲擊……因為顧及手鞠的傷勢,不得部暫避一二。所以稍稍偏離了指引方向,結果接下來所遇到的猛獸頓時銳減起來。」
「我們曾認真的討論過,這些猛獸,應該是集中分布在離開這個空間的道路上的,不管是要阻止我們離開也好,還是對我們的考驗也好,總之少了手鞠的遠距離忍術的牽制,我們可是很難對付這些野獸的。畢竟這些畜生,一個個可是非常善于近戰啊,更別還要照顧手鞠的傷勢了。不行,無論如何也不能在回到指引方向了。」
勘九郎連連擺起手來,一副說什麼也不同意的樣子。
「確實,靠近那個方向就意味著更多的危險和戰斗,以手鞠現在的情況,我們實在難以放開手腳啊。」我愛羅眉頭聞言眉頭皺了一皺,凝重的道。
君麻呂聞言同樣頓了一頓,道︰「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冒險的話,肯定會迷失方向的,這同樣非常危險……可惜我們整個小隊,全是以物理攻擊擅長,偏偏那些野獸,一個個皮糙肉厚,對純物理的攻擊,具有極強的抵抗能力……說起來,我到現在還是有點難以置信,這里的動物,竟然如此凶悍!即使一對一的情況下,想要擊敗它們也要大費周章啊。」
「哼,何止大費周章,對我來說幾乎拿它們毫無辦法了!這里的動物,即使普通的鳥獸蟲魚,也要比外界的獅狼虎豹還要凶悍三分,更別提本身就厲害非凡的凶猛野獸了。別的不說,就是前兩次我們遇到的那十幾只銀眼灰瞳的白狼以及灰毛紅眼的惡犬,我的烏鴉連在它們身上留下傷口的能力都沒有!我懷疑這些野獸,天生就具有土屬性的查克拉,更能夠利用這些查克拉施展極為高級的硬化之術!否則即使它們的獸皮再堅韌,也不應該抵得過利刃的切割才對!咦……土屬性查克拉?」
勘九郎說著說著,忽然輕咦一聲,隨即臉上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猛一抬頭,卻見我愛羅和君麻呂同樣是面色微變,目光閃動的直盯著他。
「或許勘九郎猜的不錯,這些猛獸,絕不會僅僅是身體比普通猛獸更強悍而已,它們應該真的能夠使用查克拉了!」
君麻呂和我愛羅相互看了一眼,道。
三人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如果說以前他們只是驚訝于這個空間的生物凶悍異常,感到棘手的話,現在他們卻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恐怖感覺。
如果這些野獸真的具有查克拉,那麼在它們的族群之中,對查克拉的控制和運用的不同,以及查克拉量的差異,將會決定它們之間的實力也會存在巨大的差異!就好像同是忍者,下忍和上忍的差距,決不可以道理計一般!
只是普通的隨便走幾步就會遇到的野獸,很難想象它們會是它們族群中頂級的存在!而只是擋在沿途中的野獸,就已然具備了連他們都不敢小覷的實力,那麼守在這個空間出口處的怪物,它們的實力,豈非更加不可思議!
想到這里,三人面面相覷,一時均拿不定主意了。
默然半響,看著我愛羅和君麻呂已然沒有拿定主意的樣子,勘九郎目光閃動兩下,遲疑的道︰「其實,就算回到指引方向,也並無不可……主要看我愛羅能不能控制那只怪物了。」
「怪物?你是說守鶴?」我愛羅眉頭一皺,隨即恍然道。
「不錯,對付這種皮堅肉硬的小怪物,自然用比它們更恐怖的大怪物來對付最合適了。我愛羅你上次在守鶴突然發狂失控的情況下,仍然能及時清醒過來,將守鶴再次封印,也許現在你能控制那家伙也說你不定呢?」
勘九郎的眼中泛起了復雜的神色,一絲期待,一絲擔心,還有一絲恐懼!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又怎敢把主意打到守鶴的身上!由此也可見,三人如今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我愛羅的臉色變了數遍,一副舉棋不定的樣子,良久之後,忽然長嘆了一口氣,道︰「不行,還是太冒險了,如果將那家伙放出來,在沒有外力幫助的情況下,能否將它再次封印,我可是沒有半點把握的。弄不好到時候你們還沒有和這里的怪物動手,就已經被那家伙干掉了!這個險決不能冒!」
我愛羅的臉上露出了不容置疑的神色,勘九郎張了張口,終于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了。
一旁的君麻呂听了這話,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他的眼眸深處,卻露出了一絲倔強與不甘,而藏于袖中的雙手,更緊緊握了起來!如果,他的尸骨脈還存在……
「既然現在一時半會兒想不到好辦法,我們不如先停下來,等手鞠的傷好了,在做打算。雖然有兩處骨折,但在急救藥物的作用下,相信再過四五天就能徹底康復了。」勘九郎建議道。
我愛羅和君麻呂想了一下,便同意了勘九郎的打算。三人正準備找一個隱蔽的地方暫時棲身的時候,忽然一陣轟隆隆的響聲自遠方傳來,三人微微一怔,抬頭看時,卻見左側前方不知多遠處,烏雲遍布,電閃雷鳴!而在密雲下方,則沖起了漫天的紅光,仿佛燃燒了天空一般,聲勢極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