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裝甲列車又挨了鬼子一炮!可是,這一炮明顯要比剛剛的山炮的威力大的多,能挺得住嗎?莊健忐忑的朝前邊跑過去。
列車的最前方並不是火車頭,而是一列裝有兩門大炮的裝甲車廂!這還不是令莊健吃驚的,當爆炸的濃煙散去的時候,莊健清楚的看到,前方幾百米的地方兩條並列的鐵路上,各有一輛裝甲列車,但是,它們上邊都豎著萬惡的膏藥旗!
還沒等莊健再仔細看,突然從旁邊躥出一個身穿屎黃色軍裝,帶著閃亮的綠色鋼盔的日本鬼子兵,嗷嗷怪叫著用刺刀對著莊健,將步槍掄了過來。距離太近了,莊健甚至來不及後退,只好在刺刀馬上就要扎到自己的胸口的時候,突然一側身,躲開要害。突然,身後「啪」的一槍,鬼子應聲驚叫一聲,莊健只見那來勢洶洶的鬼子的一條腿,膝蓋突然向相反的方向彎過去,鬼子也失去了平衡仰面倒地,失去了掌控的刺刀從莊健肋下險險擦過。莊健揮手就是一槍,轟爆了他的一顆眼珠子,然後回頭一看,任志強端著還在冒煙的步槍跪在地上,他沖莊健笑了一下,利索的拉開槍栓退出彈殼。
莊健剛要開口道謝,身邊的裝甲列車「轟」的一下,開了一炮,強大的氣壓,讓莊健胸口一窒,差點憋死過去,剛要劇烈的咳嗽,遠處,並列的兩列日本鬼子的裝甲列車中的一輛上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將它最前方那節車廂的炮塔都掀了起來,頃刻間,熊熊的火焰夾雜著不時的殉爆,吞沒了整節車廂。在傍晚時分,那燃燒的火光格外醒目,離得很遠都覺得直視的話會很晃眼。
「真他媽的準!」莊健一邊咳嗽著,一邊贊嘆著東北軍的裝甲列車的犀利,同時他也看清了,剛剛東北軍的列車中的那一炮,雖然威力不算小,可是留下的痕跡卻不大,僅僅有一塊裝甲被砸了坑,連甲板的鉚釘都沒掉。兩邊的戰果一對比,高下立判。
東北軍的裝甲列車上,透過厚厚的鐵甲,車廂里也是一陣歡呼。莊健忍著耳鳴,豎起大拇指,沖著鐵甲上的一小扇觀察孔比劃了一下,他知道,里邊一定有人隨時觀察著外邊的情況。身後的學生兵都趕了上來,跟在莊健身後,莊健看到大家的距離太近,趕緊說︰「趕緊都散開,要不人家一炮,咱們都報銷了……」
听到莊健焦急的喊叫,學生們也都明白過來,立刻按照莊健平時訓練的要求,都低子,端著槍,分散在裝甲列車四周警惕的關注著周圍的敵情。日本鬼子的裝甲列車,一共拉著八節車廂,後邊整整三個車廂都是作為運兵用途。車上的鬼子們看到他們前邊的車廂被被東北軍列車大炮擊毀了,紛紛跳下列車,分散著朝莊健這些學生兵和東北軍的裝甲列車前方模過來。東北軍裝甲列車前頭那節車廂,一共有高矮兩座炮塔,矮的那座炮塔裝了一門大口徑火炮,但似乎射擊的角度不大,肯定不能超過一百八十度。高的那座炮塔,裝在車廂頂部,能夠三百六十度射擊,但是口徑似乎不算大,身管也不太長,顯然威力有限。
鬼子兵們的訓練顯然是很到位的,此時他們都散的很開,如果用裝甲列車前方的大炮打的話,很不劃算。于是,車頂上的小炮開火了。與大炮的轟鳴不同,小炮的聲音是很清脆的「砰……砰……」射速很快,十幾秒就能發一炮。遠處,逼近的日本鬼子周圍,騰起一股股的黑煙,不時黑煙中還飛出一截鬼子的殘肢斷體。天色漸漸暗下來了,離得稍遠就看不清人,但是,正在燃燒的鬼子列車,為在它四周趴著的鬼子兵罩上了一層光亮的金邊,看的那叫一個清楚。所以,學生兵們打的很是舒服,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一個個帶著鋼盔的鬼子,然後瞄準,然後扣動扳機,然後拉槍栓,退子彈殼上膛,再尋找下一個鬼子兵的身影。當然,能看到身影就很不容易了,要想分辨出這個目標是死的還是活的那就是強人所難了,所以,有些目標角度非常好的鬼子尸體,一遍一遍的遭到學生兵的槍擊,有幾具最倒霉的尸體,每一具都足足挨了七八十顆子彈,全都面目全非,估計要收尸的話,就需要用到掃帚和鐵杴了。
「噠噠噠……」鬼子兵那邊顯然是有人將機槍搬下了列車,架在一個小土丘後邊,但是鬼子兵在昏暗的視野中找不到目標,只能漫無目的的在東北軍的裝甲列車附近掃射,那麼,射擊的準確程度就可想而知。機槍子彈對于東北軍的裝甲列車連撓癢癢都算不上,幾顆子彈掃到列車鐵甲上,「當當當……」閃過一溜火星。但是,有一個貼近列車的學生兵卻很倒霉,一顆跳彈正巧從身後擊中了他的脊梁骨,然後絞碎了他的內髒。此時,他正痛苦的大口大口的吐著血,卻因為肺部被打碎了,連慘叫一聲都做不到,只好用哆嗦著的雙手抱著已經上好膛的步槍,槍口抵在自己的下巴上,伸出右手,模索著扣動了扳機。沒有清脆的槍聲響起,只發出很沉悶的「撲……」的一聲。這個學生兵的腦殼就飛向了遠方,他果斷的解月兌了自己的痛苦。
不長的時間里,鬼子被擊毀的那列裝甲列車的火已經被撲滅了,日本鬼子剩下的那列裝甲列車已經開了十來炮,有四五發炮彈擊中了東北軍的列車,可是,東北軍的列車除了被打的多了幾個坑以外,卻毫發無損。當然,東北軍的裝甲列車也還了好幾炮,可是,打中對方的時候,並沒有意料中的效果,只是飛起來幾個沙袋在半空中揮灑著沙子。
「女乃女乃的……」東北軍的列車里傳來一聲咒罵︰「狗日的什麼時候給堆上的沙袋?」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能見度越來越差,沒有月亮的夜晚,幾十米用肉眼就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刷的一下,東北軍的列車上亮起一盞探照燈,光柱所到之處,鬼子們都驚慌失措的躲閃,可是鬼子閃亮的鋼盔無所遁形,學生立刻兵興高采烈開始好似狩獵一樣的射擊。不過好景不長,幾秒鐘後,探照燈被鬼子打滅了,不過僅僅是這幾秒鐘,學生兵們已經射殺了四五個鬼子。
探照燈被打滅以後,是一陣短暫的寧靜,因為兩邊士兵都看不到什麼東西,誰也不願意先開槍暴露自己的位置。只有雙方的裝甲列車,依仗著皮糙肉厚,不時的往敵人大概的方向開上一炮,但是,這樣沒有目的的炮火,純粹只能嚇唬嚇唬人,卻傷不到任何人。
突然,從東北軍的裝甲列車上傳來一聲呼喊︰「鐵軌修好了,兄弟們上車,撤退啦!」正好是在短暫的停火中間的時間,喊聲遠遠的傳了出去,幾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感謝趙本山感謝劉老根,莊健心里默念,剛剛那句是純正的東北鐵嶺口音。學生兵們立刻將這句話都分別傳給了附近的人,然後提起槍就跑向東北軍的裝甲列車。
在這個要命的時候,日本鬼子的列車上亮起了一盞探照燈,立刻就照到了三個正在提著槍往回跑的學生兵。幾乎就在燈光照到他們的同時,遠處日本鬼子的陣地上響起一片槍聲,這三名學生兵,瞬間就被幾十顆子彈掀翻在地,斷無一絲生還的可能。東北軍的反應速度也很快,就在這三名學生兵倒地的同時,裝甲列車的大口徑火炮開火了,精確的砸在了鬼子探照燈下方的列車上,不但震滅了探照燈,還炸壞了鬼子列車下方的鐵軌,鬼子的列車月兌軌了,一節又一節的車廂緩緩的傾斜然後倒在了雪地上。
「他媽的,好啊!」東北軍的裝甲列車里又傳出一陣歡呼。雖然搞掉了敵人的列車,可是列車以外還有許多鬼子兵。剛剛吃過虧的學生兵,這次都學聰明了,向自己的列車撤退的時候再也不會直挺挺的跑動,而都是端著槍貓著腰,做好隨時臥倒的準備。這樣奔跑雖然速度慢了許多,可是至少安全了些,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子彈擊中。
鬼子的兩輛裝甲列車都被打殘廢了,鬼子步兵也沒有膽子用血肉之軀硬撼東北軍列車的鐵甲,最後有驚無險的,所有的學生兵都順利的撤退到裝甲列車中間的那節裝著兩挺重機槍的車廂。
「歡迎兄弟們!」莊健最後一個跳上車廂的時候,迎面過來一個黑臉的漢子,沖上來雙手合握住莊健的右手,用力的搖晃著,「兄弟,你們是哪部分的?」
你問我哪部分的,我問誰去啊?莊健心想,但是依然面滿笑容,「學生救**!兄弟來晚了……但是能不能請大哥稍等一下……」看著黑臉漢子疑惑的目光,解釋道︰「我得點一下數,看損失了多少弟兄……」
「哦……」黑臉漢子露出理應如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