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醒來的時候,已經幾乎是中午的時間了。在前一天晚上,她整整哭了半夜,自從紅玉被綁到這里以來,她是第一次哭成這個樣子,沒有任何希望逃出去,也沒有任何希望被人救走,最後,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了。當然,對面房間的那個小女孩也一樣哭了半夜,然後,紅玉就伴著對面女孩的哭聲睡著了。
當紅玉再睜開眼楮的時候,對面的女孩依然在哭,看來她已經哭了整夜。紅玉的頭很疼,胳膊也很疼,腰也很疼,腿也很疼,可以說,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她下意識的伸了一下腿,卻被繩子拽住了,她低頭看著綁住了腿和手的繩子,才想起自己依然被綁的事實,只好靠在柴堆上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笑夠了,她又輕輕閉上了眼楮,一滴淚沿著臉龐滑落下來。如此非人的生活,她要忍受到什麼時候?
「又是笑又是哭的,你這是要鬧哪出?」突然在她的身旁一個聲音低沉的說。
因為紅玉一直都認為柴房里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所以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著實嚇了她一跳。當然,被綁住手腳的她自然是不可能跳的起來的。
但是,因為她受到驚嚇的時候,下意思的自我保護的動作牽動了繩索,于是,手腳同時被牽動的她撲倒在地上,幾乎是趴在那個說話的人面前。
紅玉費力的仰起頭,朝那個人看了看,果然,是申管家。紅玉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就轉過頭去,閉上了美目不再看他,也沒有再用她所認為的惡毒的詛咒去咒罵他,只是微微的嘆了口氣。
申管家知道,從她所表現出的來看,這種**與精神的雙重的折磨,確實起了作用,慢慢的消磨掉了她作為一個人,而應該具有的自尊與驕傲。也許,再加把勁,今天就可以得償所願了。
「你還想解開這些繩子,睡到床上嗎?」申管家柔聲問道。
紅玉睜開眼楮,用眼角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好吧,你不說話也不要緊。」申管家繼續說到︰「今天晚上,你就可以舒舒服服的睡到床上了。」
紅玉听到他的話,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她真的不能相信,難道這個死魚眼的申老頭突然大發善心了?
當然不是。
在第二天早晨,紅玉真的從床上醒來的時候,那個申管家又出現在了房間里。
「還是床上睡的舒服吧。」申管家笑著問道。
紅玉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哼了一聲,顯然,她對于他的這個問題,不屑于回答。
「不過……」申管家卻又說到︰「這可能是你這輩子最後一次睡床了。」
紅玉猛的抬起頭來,驚恐的看著申管家,然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說道︰「你想要我的命嗎?那我謝謝你。」
「你的命?」申管家突然笑了︰「雖然便宜,但我可不想要。」
他頓住了,看了看紅玉迷茫的眼神,接著說道︰「你想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紅玉非常緊張,但卻故作鎮定的點了點頭。
「因為你將從此以後一輩子睡在柴房里。」申管家突然面無表情的說道︰「自然,繩子是要綁上的。」
「不!」紅玉尖叫著,淚水奪眶而出!
那種折磨絕對不是一個人可以承受的,她再也不想回到柴房了。
申管家對她的反應很滿意,但卻不以為然的問道︰「那你究竟想通了嗎?」
「什麼?」紅玉淚流滿面的問。
「只要把劉老太爺伺候舒服了……」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早已消除了被打的痕跡的紅玉,經過一番徹底的梳洗打扮,在兩個老媽子的陪伴下,垂著頭,緩緩走進一間偏廳。偏廳的房門在她的身後慢慢的關上了。
紅玉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她毫無辦法,只能逆來順受。
「別愁眉苦臉的,小心老太爺不高興,有你好看。」一個老媽子狠狠的對她說。
眼淚只能咽在肚子里。紅玉無奈的想,就當是一場噩夢吧。
兩個老媽子將她扶著坐在了床頭,然後就轉身去在桌上擺滿了酒菜。紅玉無力的靠在床邊,出神的看著床邊小幾上那支黃銅燭台,燭台上插著一支紅蠟燭,而蠟燭的頂端,一點火苗在跳躍著。
出自貧寒之家的紅玉,從來就沒有在自己家的房子里見過蠟燭是什麼樣子,就連油燈,也是能不點就不點,燈油是很貴的。
「老太爺安……」隨著臥房外,兩個老媽子的諂媚的聲音,紅玉的心提了起來,她知道,那個素未謀面卻要狎玩她的那個老頭就要來了。
門簾呼啦一下掀了起來,從門外走進兩個人來。
一個是她早就認識的申管家,而另一個,看起來七八十歲的年紀,一把山羊胡子的老頭,應該就是今晚的正主——劉老太爺了。
紅玉在看著這個老頭,老頭也在打量著紅玉。老頭上上下下的看了半晌,點點頭,對身後的申管家說道︰「這次這個補品找的不錯。」
得到主人的稱贊,申管家自然笑逐顏開,點頭哈腰的奉承了半天,然後狠狠的盯了紅玉一眼,才轉身走了出去。
老頭卻沒有去看紅玉,而是轉身坐到了桌子旁。
「還不快去伺候老太爺!」一個老媽子沖紅玉斥道︰「昨天怎麼調&教你的?」
「是……」紅玉只好款款走了過來,斟了滿滿一杯酒,強忍著心中的屈辱,跪在劉老頭身前,舉過頭頂,咬了咬後槽牙,才輕啟朱唇輕聲道︰「這杯虎鞭酒,祝老太爺雄風不老……」
老媽子教了她許多取悅男人的方法,紅玉一一都記住了,因為申管家告訴過她,想要離開這里,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把劉老太爺伺候好了。
因此,即使內心一片悲涼,紅玉依然裝作十分投入的樣子,直到自己的一片狼藉。她已經沒有眼淚可流了,只是木然的看著這一切,就好像是與她無關的事情一樣。在這一刻,她的心,已經完全死掉了。
「什麼?」正在她挺動的劉老太爺忽然驚叫了一聲,眼楮瞪的大大的,似乎是十分氣憤的樣子。
紅玉正在疑惑,這老不死的到底是怎麼了?劉老太爺卻突然死死掐住了紅玉的喉嚨︰「你竟然並非完璧!」
「我掐死你個**!」劉老太爺使勁掐住紅玉的脖子,狂暴的晃動著。因為事起突然,紅玉一點準備都沒有,而且又是被他壓在身下,反抗更加困難,更加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個老頭,看似風燭殘年,手上的力氣卻非常大,大到即使是常年勞動的紅玉也沒有辦法相比的程度。這三個條件全都湊到了一起,所以紅玉幾乎是無法反抗的。
紅玉已經是很努力的在反抗了,她的手腳一直在亂動,手在揮舞著,用力打在劉老太爺的身上,腳也在亂蹬,想盡力將他甩下去。但是,沒有辦法,兩人的力氣差距太大了,她的這些反抗的動作一點作用都沒有,只能讓劉老太爺掐的更用力。
門外的兩個老媽子听到房間里的動靜,趕忙推門跑了進來,卻發現,她們的老太爺正騎在紅玉的身上,雙手死死的掐住紅玉的喉嚨。而紅玉卻只能徒勞的掙扎,即使是這種徒勞的掙扎也越來越弱了。
紅玉的雙目突出,舌頭也伸了出來,因為掙扎,她的長長的頭發亂作一團,鋪滿了她的臉,而手腳卻在徒勞的揮舞著。從遠處看去,這整個就是一個惡鬼的模樣。
但這副惡鬼的模樣卻嚇不到任何人,兩個老媽子也都看了出來,她快要被他掐死了。于是,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掩上房門,準備從房間里退出去。
整個時候,房間里的形勢卻突然起了變化。紅玉揮舞的手,突然踫倒了床邊小幾上面的黃銅燭台。
燭台 當一聲倒在了小幾的桌面上,卻驚醒了逐漸迷糊的紅玉。
燭台?黃銅的?紅玉的手盡力的伸出,終于將那支沉重的燭台牢牢的抓在了手中,然後死命的向劉老太爺的腦袋揮去。
這支燭台是由黃銅制成的,很是沉重,而且燭台上用來固定蠟燭的,是一根釘子一樣的長長的尖端。用來固定蠟燭的時候,就是將蠟燭插在這根「釘子」上。而現在,這根燭台上的「釘子」卻正對著劉老太爺的太陽穴。
就在這根釘子眼看就要插進劉老太爺的腦袋的時候,卻異軍突起,紅玉的手被一個人牢牢的攥住了。
是一個老媽子,她從即將關閉的門縫里看到了燭台倒在桌上,正進來準備將燭台扶起來,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正好趕上抓住了紅玉正在「行凶」的那只手。而這個時間里,劉老太爺掐住紅玉的喉嚨的手卻一直都沒有放松。
力氣漸漸的流失,紅玉再也不能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了。
屈辱的生活就要結束了,紅玉的眼角滲出了一顆圓圓的淚滴,別了……母親……別了……鄭一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