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逸躺在大床上,眉間是抹不去的憂傷,門輕輕地被推開,一個白衣身影鑽了進來,她悄悄地來到逸的身邊,捏了捏衣角,掀起了被子……
歐陽逸的眼已睜開,他只是倦了,卻沒有睡,望向清寧,目光無喜也無怒。
在他無聲的注視下,清寧緊咬了下唇,白色的吊帶裙下,已經顯露出玲瓏的曲線,淡淡的女乃香,開始在空氣中彌漫,她閉上眼,把吊帶扯下,一絲不掛的胴體在月光下,泛著聖潔的光輝,那是一具純淨無比的軀體,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因微微涼意而略略顫抖,她抱緊自己的身體,毅然睜開了眼楮︰「我已經十七歲了。」
歐陽逸躺在床上,一動未動,目光里淡淡的神情,半晌,他站起身來,把地上的裙子拿起來,不帶任何感情的給她穿上,清寧卻扯掉那睡衣,撲進歐陽逸的懷里︰「別拒絕我,我愛你。」
歐陽逸站在那里,懷里的軀體那麼嬌小,可是歐陽逸搖了搖頭,把她推開,走向了門口,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喜歡這張床,就睡這吧。這樣的蠢事不要再有下一次。」
清寧抱住身子,瑟瑟發抖,落下淚來︰「為什麼?」
歐陽逸頓了頓腳步,正視清寧︰「我的心,隨著她已經死了。」
清寧痛苦的喊道︰「可是,媽媽已經離開十三年了。」
歐陽逸的眼神一凜,他回望眼前的女孩,那眉眼間還有她的模樣,卻沒有她的溫潤、隱忍和憂愁,他的目光投得太遠太遠,以至于清寧的心一直沉到了絕望的深淵,一如當初他把她帶回城堡的表情,目光悠遠,有化解不開的濃愁。
「她從來都不曾離開過。」歐陽逸指指自己的心,又皺著眉望向清寧︰「如果不是你流著她一半的血,你以為我會收留你嗎?」。
說完蕭然離去,留下女孩的淚墜落如雨。
……雨歸來……
解剖室。就在古堡的地下,那是禁區。每當他想到她時,就會來到這個地方,一具準備好的新尸早已陳列在解剖台上,歐陽逸換上了隔離無菌服,帶上醫用手套和口罩,一把把閃亮的手術刀擺放停當。
這是一具美麗的女尸,生前不知道迷死多少人,可是過于白皙的膚色和冰冷的觸感,使氛圍顯得格外恐怖。歐陽逸沒有任何表情,他拿起一把手術刀,從女尸的月復腔打開,沒有鮮血,所有的髒器安安靜靜地擺放在腔體內,脾、腎、腸、肝、膽,都在手術刀下一一分離,然後是胸腔,心、肺都開始與肢體分離,還有那些肌肉、經脈、神經,然後是開顱、大腦、小腦、腦干,整個過程,都靜謐無聲,每一個零件、器官都毫無損傷的一一擺放解剖台上,手法嫻熟得如同雕塑泥土一般,最終完成了所有的剖析。
歐陽逸的手套上,居然連半點血星都沒有,他頹然的放下刀具,眼中的痛苦再次升起︰「為什麼,為什麼我做什麼都救不了你!」
她的神情再次浮現在歐陽逸的眼前,女人蒼白的臉上是罕見的溫柔與憂郁︰「逸,命如塵埃,總要落下。這是對我的解月兌,我背負得太多、太累了,太累了……」
歐陽逸望著那些刀具,白晃晃的刀在無影燈下,閃著冷冷的光,是時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