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虛 第三十五章 命魂鑄九字

作者 ︰ 酒狂

一個在日出國舊都的偏僻小院里對著斑駁老牆和院中半死老樹練刀,一個悠哉的陪著紫式部在皇宮里對著綠水碧樹下棋,兩種完全不同的修行途徑完美的詮釋了同人不同命這句漢唐老話。兩人很有默契的都沒有使用心靈鏈接說話,默默的在走著自己的路。

在顏子虛生日那天血脈覺醒得到心靈異能後,打過無數場架都站在自己身後的那個人終于能跨前一步,輕描淡寫的揮手擊飛那些原本需要艱辛閃避的長短刀刃,而一旦能夠跨過他說的那個門檻,將變成孟羅拿十把、一百把魂印兵器都打不過的男人,這一切是孟羅的瘋狂源頭,上天像是給予最後一個機會般讓他得到九字兼定和天問劍十篇,在孟羅看來不過是讓這個瘋狂更多一些信心而已。

孟羅似乎能了解為什麼寧安寧要讓自己做九處的代理主管,也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寧安寧願意花一個億買那把影秀刀送給自己,再想到顏子虛獨自前去平安京時說過的那些話以及寫滿日出國最有名的劍道流派的小紙片,孟羅突然之間好像全部明白了,嘴角微微翹起,默默對著平安京以及漢唐所在的方向,很是牛.逼的說了一句,「還好哥的天才和瘋狂對得住你們兩個。」

說完後,孟羅緊緊握了一下手中的九字刀柄,自信滿滿的將全部心神沉入刀中,整個人瞬間進入完全靜止的狀態,紋絲不動的佇立在小院中。

「你終于還是改變心意了。」依舊站在土坡綠樹下看著遠方的土方歲三頭也不回。

「我答應過你的還是會做到。」孟羅臉上並沒有露出食言的尷尬,「只是我現在的時間不多,幫你找人這事估計還得去第一位面。」

「把你收為九字的命魂之後我的皆字訣才能逐漸圓滿。」孟羅腦海中自動出現皆字訣的內容,與當初只顯示煉體的兵字訣時不同,接受這劍訣主人的傳承之後,無數精妙的文字會適時自動出現在孟羅心靈之中,像老師一樣授業解惑。

「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坼。你可能沒听過這句話,不明白我們漢唐這本叫易經的古書有多麼奇妙,不過你應該知道我們漢唐的皆字怎麼寫,頭上兩個匕首都出現後,下面才會明白,一切皆真相大白。現實的九字刀我已經有了,怎麼能少了心里的九字刀呢?」

孟羅侃侃而談,「能讓心無困擾的皆字才是九字劍訣的根本,能給我無窮體力的兵字並不是。」

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孟羅笑著說道,「你看,你不是我九字刀的命魂的話,我居然連刀都帶不進來,有點太沒面子了,盡管這是你的世界。」

孟羅一閉眼,無可匹敵的氣勢噴涌而出,將臉上瞬時變色的土方歲三一卷隨即消失。

看著驚訝于四周景色瞬間變換,又因為猜到原因而面色更為蒼白的土方歲三,孟羅老神在在的從身邊老樹枝椏上折了根兩尺長的木枝,說道,「打架怎麼能少了天時地利呢,歡迎來我的小院子。」

甚至連那些劍意裂痕都與現實中院牆一模一樣,孟羅很是滿意自己這個心靈投影世界,盡管院牆外的一片灰蒙蒙很好的說明了這個建造者的懶惰。

「你居然已經變得這樣強。」土方歲三齒縫里擠出了幾個字,緊緊捏著九字兼定的手上骨節都有些發白。

「劍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們漢唐的這句古話你總听過吧,之前我是不是劍士無所謂,現在我有多強我也不清楚,但是殺你足夠了。」孟羅隨口胡謅著話,卻顯示出強大的自信。

「要殺巔峰劍豪,就請拿出劍聖的水準吧。」土方歲三臉色如霜,看著孟羅手里拿著的兩尺樹枝,沒有絲毫輕視的緩緩抽出自己的九字兼定,擺定一個姿勢。

「以前我也以為施展奧義時擺出個姿勢帥到了極點,現在再看,真的體會到我那師傅為什麼要拿日出國的九大劍道奧義當入門教材了。」

「你是因為拜師了所以才這麼快的變強嗎?你師傅是誰?」絲毫不為孟羅的譏諷所動,土方歲三依舊穩定的把劍尖正指著孟羅的胸口。

「哼,我師傅早死了。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活著的時候絕對是那個世界的最強劍者。」孟羅翻了翻眼珠,「所以我無聊時替他取了個名字叫軒轅,上古第一把劍的名字。」

看著土方歲三臉上的表情,孟羅撇了撇嘴,「我知道你認為我在胡說,不過沒關系。」

听著孟羅似乎像個話癆似的說個不停,手中樹枝也隨著說話時的手勢隨意揮動,自己又蓄意已久,土方歲三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很多破綻和時機可以出手,可是每每要出手之時,孟羅說話比劃手勢帶動樹枝轉動,無巧不巧的就剛好封住了自己的出手方向。姿勢擺得越久,被樹枝有意無意封住的時機發現的越多,土方歲三的心就越往下沉。

似乎每當自己心里出現要出手的念頭的瞬間,對方就能察覺到並且完美的封死自己出刀的角度。

「沒記錯的你正好是天然理心流的劍術,我的那個廚娘的爺爺也是天然理心流,去打打殺殺欺負老人家也不太好,你剛好能幫忙。」孟羅還在繼續說著,「你還不動手嗎?還在找時機?」

「天然理心流的劍道極意听說是一句歌謠,大概意思好像是以天然自然之理調和,臨機應變,對敵人的動作采取自然而然的反應。我站這里不動,你也站在那里不動,這就是你的反應?」孟羅毫不掩飾話語的嘲弄之意,「要不我就先攻了。」

說著最後一句話,孟羅向前連續邁了七步,手中那仍有一些綠意尚未完全干枯的樹枝斜斜的劈向土方歲三的脖子。

步伐簡單,出手也不快,土方歲三把孟羅的動作看到眼里,心里的第一反應就是用刀由下向上削斷樹枝並且順勢砍掉孟羅的半邊腦袋。

然後原本簡單緩慢的動作突然讓土方歲三眼楮一花,半路加速!脖間竟然感到刀鋒帶來的凜冽寒意讓土方歲三心頭一驚,手腕翻動,原本大開大闊的防御進攻轉為了純粹的立刀防守。

樹枝與剛剛護住左側脖子的九字兼定一觸即分,發出類似金鐵交擊發出的錚然清鳴。土方歲三銳利的眼神發現那截樹枝上不但未斷,竟然只有淺淺的一道青白痕跡,宛如也是精鐵打造的一般。最關鍵的立刀防住這一招後,刀鋒上傳來的巨大撞擊力量竟然讓土方歲三的虎口有些發麻。

一擊之後,孟羅露出贊許之色,剛才半路加速其實是兵字訣和皆字訣糅合之後化出的全力一擊,貫注全部劍意之後的樹枝不會被九字兼定削斷是孟羅的底牌,料定土方歲三會采取先斷樹枝後進攻這一策略,才故意反其道行之放慢出手初速。

「反應不錯。」修習煉體的兵字訣之後,孟羅根本沒有換氣的麻煩或是月兌力的後顧之憂,連續全力劈砍上百下都能在一息之間完全恢復如初。

說著第二擊又動,這次完全是揉身近刺,孟羅整個人像是要把土方歲三撞飛一般,直沖向他懷里,身前遞過去的當然還有那支堪比利刃的樹枝。

一時間無法轉腕防御的土方歲三只能挪步閃避,轉身間,一道好像刀割一般整齊的裂口出現在他右肩衣服上。

劍意!這個詞出現在明明覺得自己已經完全避過了那根小小的樹枝的土方歲三心里,接下來小月復傳來的巨大沖擊力馬上打斷了他的念頭。

一擊不中後孟羅擰腰抬腿,一腳橫掃把土方歲三直踢得整個身子重重撞到院牆上。

悶哼聲中,靠著院牆勉強抬起頭的土方歲三喉頭一甜,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瞬間已經來到自己近旁的孟羅,一縷鮮血倔強的從緊閉的唇角流了下來。

「我不知道天然理心流教沒教你腿法,這是我打了十年架換來的。」

得理不饒人的孟羅毫不留情的舉起樹枝,閃電般在土方歲三的左肩上刺了個血洞。

「這一下,我本可以扎在你喉嚨上。」

一聲咳嗽之後,再也強忍不住的土方歲三吐出大口鮮血,那一腳至少踢斷了他不止兩根肋骨,折斷的骨頭尖端已經扎破了他的肺。而最重的打擊不在于孟羅的一腳一刺,而是在出手預謀、速度以及力量上都完全潰敗,徹底的粉碎了土方歲三的信心,而隔空裂衣的那一下,更是把已經粉碎的信心燒成灰燼。

「你的劍意這麼厲害,難怪可以拿樹枝比劍,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成了劍聖,難怪這段時間我感應不到你。」說幾個字就要咳一下吐口血的土方歲三斷斷續續的說著,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死了兩百年了,你居然還能把自己當活人樣賣力的吐血,我也沒想到啊。」一邊說著打趣的話,孟羅同時散去劍意,任由那根樹枝從手中掉落。在空中時,樹枝悄無聲息斷成兩截,落地後則完全碎成了兩攤木屑。

「你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消失!」說罷孟羅再次用用心念卷起土方歲三的一縷幽魂,回到了原來的土坡茅舍旁。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兩百年前的一方劍豪終于心悅誠服的閉上眼發出一聲長嘆。

土坡、茅舍、綠樹,甚至遠方的茵茵草地全部開始急劇的扭曲抖動,整個世界以土方歲三腰間的那把九字兼定為核心迅速的坍塌和縮小,九字兼定像是巨鯨吸水一般在一個呼吸間把所有一切變成了混沌虛空。早有準備的孟羅絲毫沒有驚慌,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完成後,一把帶著黑色刀鞘九字兼定就這麼懸浮在他眼前觸手可及之處,隨著他的呼吸,鞘里的刀刃也以同樣的頻率呼吸著。熟悉親切的感覺彌漫整個刀身,仿佛就是自己的一部分在那里沉睡一般。

孟羅滿意的笑出聲來,伸出右手握住刀柄,隨著慢慢將刀鞘抽離刀刃,由刀鞘末端開始,像那根散碎于地的樹枝一般,刀鞘逐漸散成一抹黑煙最終消失在孟羅的左手指間。

漆黑的刀刃像是重鑄過,原本猙獰的黑色火炎刃紋完全消失了,修長的刀刃鋒芒不顯,卻讓孟羅看得再次笑開來。

「太給力了,從現在開始你不是什麼日出國的名刀九字兼定,而是我孟羅的九字刀。」

似乎回應著孟羅的話,刀刃上一層水波般流光閃過,三道細小的亮光在黑色刀刃上逐一亮起,分別是兵、斗、皆三個綠豆大小的楷字,而其中以兵字最亮,皆字次之,斗字亮光最弱。

孟羅左手往刀刃上一抹,黑色刀鞘重現,「哼哼,什麼時候九個字都亮閃閃了,再把顏子虛拉進來閃瞎他的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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