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虛 第六十一章 黃雀

作者 ︰ 酒狂

平安京郊外,落雷山,因山頭樹木常年被雷擊而得名。

山頂幾顆頂端焦黑的枯死老樹下,慕容秀雷依舊一身黑袍,神情冷峻的看著孟羅。

「那就是沒得談了?」似乎是現世和人打交道久了,另類女的說話語速和字數正常了許多。

孟羅不可置否的一邊活動著脖子,一邊嬉笑著回答,「談情說愛可以馬上開始,談婚論嫁也未嘗不可,反正我孤兒一個。至于別的嘛,你背後大老板弄得狐族背井離鄉,究竟狐族有什麼寶貝值得他如此興師動眾?顏少和我兩個小蝦米,又有什麼入了他的法眼,值得你們偷襲不成又明著來拉攏收買?你先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們兩個再泡個溫泉喝上幾杯,也許我會過不了你的美人關,做你的入幕之賓也說不定。」

另類女沉默了一會,像是真的把孟羅的建議好好考慮了一番,這才抬眼搖了搖頭,「主上看中的是顏子虛,你既然主動送上門,那我只好捉了你當交易籌碼。」

听到如此鄭重而開誠布公的說話,孟羅訕訕笑了笑,「原來我還不入流,那就是沒得談了。你要打,那便打吧。」

「我的劍名秀雷,我叫慕容秀雷。」另類女嘴里很武俠的說了句類似比武前的開場白。不知道這是某個白衣男人殘留的潛在影響,孟羅很模不著頭腦,只得接了一句,「刀名九字,孟羅。」

還在想要不要隨便胡謅個听上去比較裝b的流派名來壓壓氣勢,就像前一陣四處踢館時頂著個寒羽雙刀流那樣,孟羅有些失神間,一把秀氣的短劍已經到了面門處。

隨手格開秀雷劍,劍身上猛然騰起的黑色火焰卻不減來勢,撲面而至,饒是孟羅臉側得快,一朵小小的黑火已經點著了鬢角的一綹頭發,讓人感覺不到半點熱力只是覺得冰寒刺骨的火焰順藤模瓜的沿著發絲竟然燒了上來。

九字三魂齊全後自信心暴漲的孟羅這時才收了輕敵之意,九字刀回撤,迅速的斬斷了那一綹頭發,這才免去了毀容的危險。

「看不出你還挺狡詐的啊。」孟羅瞅著九字刀刃上燒完了頭發仍舊不肯熄滅,頑強的和刀刃上附著的那一層極薄的劍意作膠著之勢的那朵黑火,心念所至,磅礡的劍意瞬間遍布整個黑色刀刃,肉眼可見的晶狀劍意將九字的刃面拓寬了兩分,那朵小小的黑色花朵頓時凋謝在水晶里。

偷襲無功,慕容秀雷索性將全部黑色火焰放出,短短的秀雷劍上妖艷無比的黑色花海此起彼落,帶著森冷百倍的寒意再度一劍刺來。

「魂契不像魂契,入神不像入神,你練的哪門子劍法?」小心格擋的孟羅並不出手反擊,只是好奇的想試試自己三魂齊備後九字的威力,好整以暇的抽空聒噪,好像並不在意另類女的劍法,只是沒有寧安寧那般從容,再不肯讓一星半點黑火沾到自己身上。

得了天問劍十篇後,孟羅的劍法造詣實際上已經是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不管慕容秀雷那把短劍角度再怎麼詭異刁鑽,也是隨手格開,倒不是故意托大而開口說話,實在是將反擊的那份余力全部換成了嘴上的喋喋不休。

見無論怎麼發力孟羅也還是未盡全力的樣子,嘮叨的話題一下又跳回到了關于偷襲狐族的陰謀論上,慕容秀雷躍開兩步,隨手一揮間,再度施展出了當日對付寧安寧的手段。身邊幾棵老樹上的焦黑枯枝一起嗡嗡震動,碎裂成數百塊之後齊齊飛到她身邊憑空懸浮,像極了幾百枚短小的飛鏢,劍身上黑焰猛烈蒸騰,每一塊焦木飛鏢上都像是尾端綻開了一朵黑色罌粟般沾了一團小小的火焰,在空中遙遙指向孟羅,蠢蠢欲動。

「媽的,玩大的啊。」孟羅唯一忌諱的便是這鬼火一般的黑焰,見慕容秀雷幾百倍的放大了她的優勢,頓時老老實實的雙手握刀,天魂加持九字,整個刀刃上明晃晃的爆出一團奪目光華,身後古城之影也影影綽綽顯露出來。

讓孟羅咋舌的是慕容秀雷再度翻開一張底牌,原本右手執劍的她左手伸出,古怪的擺出了個雙手執劍的不倫不類架勢,下一秒雙手再分開時,兩只手里都同樣拿了把黑焰飛騰的短劍,均是劍身全部纏卷著烈烈黑焰,根本看不出哪把才是實體,或是秀雷劍本就是雌雄雙劍,左右都是實體。

一番景象變化也不過是一兩個呼吸間的事,顯然精通雙手劍法的黑袍女揉身撲上,那幾百枚焦木飛鏢也有了生命一般循著各種不同的軌跡,從四面八方向孟羅襲來,一時間完全封死了某個聒噪男的所有退路。

此時百米開外的某棵大樹半腰的一根枝椏上,一只小黑狗躍躍欲試也要一同撲出,一只手自虛空里出現,溫柔的按住了小黑狗的腦袋,借勢揉了揉那毛茸茸的卷毛,小聲的安慰道,「別急,還不到我們出手的時候呢。」

說話的正是跟循氣息而來的顏子虛,再度拍了拍小黑狗,伸手做了個耐心看戲的動作後,顏子虛隨手布下了一個心靈屏障,再度完美的將一人一狗隱蔽在了茵茵綠意之中。

兩把秀雷劍去勢驚人,纏繞的黑焰似乎變成兩條黑色巨蟒,一左一右分別噬向孟羅的面門和胸口兩處要害,跟隨而來的數百焦枝更是要把他扎出無數窟窿一般呼嘯而至。

眨眼間孟羅所在之處方圓幾尺之內盡成焦土,腳下寸寸青草被黑焰寒意一卷頓時僵直生硬,火苗掃過後馬上隨風散成點點灰燼,那兩柄短劍上的黑焰匯集了數百飛鏢上的黑色罌粟後,頓時化成一個巨大的火團,將孟羅立足之處完全包圍,似乎已經將其中之人燒成了黑灰。

顏子虛腳下的小黑狗嘴里低聲嗚咽了兩下,似乎在埋怨什麼,然而耳朵听到的總比看到的慢上半拍,兩聲清脆的金鐵交擊聲,讓小黑狗眼楮一亮,耷拉的腦袋再度支楞起來,顏子虛的嘴角也露出釋然的笑意。

伴隨著兩聲格擋,一團光華閃過伴隨著孟羅爽快的笑語聲,慕容秀雷的臉冰霜密布,顯然離得最近的她很清楚剛才聲勢巨大的一擊再度變成了徒勞。

九字三魂中最為強大的天魂再度發生了變化,身後的古城虛影早不見了蹤跡,刀身上那團明晃晃的光暈也消弭不見,只有一身柔和如水,波光粼粼的戰衣遍布孟羅全身。

式樣古樸罡正的戰衣正是天地命三魂聚化而成,沒有戰盔,只是額頭上多了一道銀色束帶猶如紋身橫貫整個額間,眉心處怒極而睜的第三只豎眼里只有瑩瑩眼白,中央一個跟孟羅九分相似的小小人影端坐著,雙手里捏了一個法印,正是九字劍訣里在字的日輪印。

九字刀刃上也如同戰衣袖口、衣袂上一樣,扭動四散如同流蘇細穗的,正是原本堅硬如水晶的劍意,像是活過來一般,不停生出又不停消散在虛空中,給孟羅再多添了三分飄逸。

「三天不見,居然能三魂合一實體化了,真是有點出乎我意料啊,只是這耍帥風格,倒還是他一貫的脾性。」

顏子虛像是對小黑狗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這幾天一直想著怎麼才能更酷跟拉風一點,沒想到你倒是幫了我的忙,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嘛。我早應該想到的。」孟羅這句話說出來固然是打擊了慕容秀雷,可要是他那便宜師傅冥冥中有靈听到的話,只怕要氣的從地下跳起來罵,這三魂戰衣凝聚了倒算是不錯,若是仔細來看就能知道各處弊端。相由心生,戰衣具體凝聚成什麼模樣,各自隨了潛意識的不同,就能變得千奇百怪盡不相同。孟羅這身戰衣飄逸歸飄逸,若論起實際防御力來,還是差了許多,至少被孟羅完全無視的頭盔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再要細說,任由劍意生成復散去而形成的衣袂流蘇,更是除了造型拉風之外的作用就只有浪費了,若是換了某個實用主義者,一定是頂盔貫甲,除了眼楮之外全身上下都遮蓋得嚴嚴實實才罷休。

慕容秀雷不知道這些計較,看到孟羅這手翻得極其漂亮和及時的底牌,不得不心里泛起再度放棄的念頭,只是有些擔心這次沒有召喚神主的一絲元靈隔空寄體就落敗,比起落荒而逃來也只是面子上稍微過得去而已。

想著寧安寧曾說過劍是本命劍,可惜火不是本命火的那句感嘆,猶豫著要不要再度召喚神主元靈孤注一擲的時候,慕容秀雷耳際響起顏子虛的聲音。

「無計可施了嗎?想要跑可是晚了一點哦。」

數秒後,慕容秀雷眼前一黑,軟軟倒在了顏子虛的懷里。

孟羅看著完美演繹了什麼叫做趁虛而入的自家兄弟瞠目結舌,也顧不上繼續拗造型,呆了半天才問出一句,「你怎麼來了?」

顏子虛摟著慕容秀雷走近後,毫不客氣的將懷中美女一把扔給孟羅,招呼了一聲不遠處正屁顛著跑來的小黑狗,回答道,「夢青兒說,七點前要趕回去吃飯。」

孟羅抬頭望了望西邊已經只剩一抹橘紅的落日,再度傻傻的問道,「你剛才怎麼出手的?我一下都沒看清。」

……

……

打架了。一**還比一****。話糙理不糙,勿怪。

ps︰書評區說,顏子虛是不是顏軒正的什麼人?你以為我會說不是才怪,看下去,應該您沒猜對。我承認我就是糾結男。

寧安寧境界很高?現世打不出正規的道階法則操控下的道階力量。這句話夠嚴謹麼,親,所以境界再高,白衣就是一猥瑣——百章無用男(白衣外號)

求評論鞭打,精華真多,燙手

晚上還有一章,如果我不被自己的煙燻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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