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和馮羽被眾人拱衛在中間,一路上看著眾人在孫言的示意下,對著古徵大獻殷勤,也不禁樂了。這孫言想出來的什麼瞎主意啊,恐怕這糖衣炮彈還沒有奏效,就把那孩子給嚇跑了。
「老師,你說這古徵,會加入我們的組織麼?」馮羽看著古徵的背影,蹙著眉頭說道。
林海淡然一笑,說道︰「不知道。但是他加不加入,實際上做的工作,跟我們的也差不多,何必要用條條框框把他給局限住呢,這樣不也很好嗎?」
馮羽听了林海的話,卻是有點急了︰「我們組織最近恰逢多事之秋,你看,連孫言這對外處理組都調來處理內務了,這隊伍里,還一半是沒有經過系統訓練的新人,這就足以證明了我們組織的人員緊缺,多一個像古徵這樣的人,我們就多一份力量啊!」
林海點了點頭,嘆道︰「是啊,妖氛亂起,這世道,要變咯……」他眯著眼楮,盯著古徵的背影看了一會,好一會,才慢吞吞地說道︰「但是,多一個他,又有什麼不同呢?」林海笑了笑,帶動著臉上被歲月留下來的紋路,這笑容看起來有點慘然。
馮羽語氣卻很是堅定︰「如果我們隊伍里,多幾個像古徵這樣的人,起碼可以緩一下形勢,讓組織把那文字給研讀出來,到時候,一切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對了,你不是說,這世上只有一人知道那文字的解讀麼,你說過,好像就是古徵的師傅,墨澤大師?」馮羽的聲音很是興奮,但是她卻壓低著說道︰「說不定這個古徵就從他師傅身上學到這些本領呢?!」
听了馮羽的話,林海渾身一震。蒙著一層灰似的的眼里乍現一絲的光芒。他欣慰地看了看馮羽,說道︰「不錯,你的話很有道理!這個古徵吶……」林海模了模胡須,意味深長地吁了一口氣。
古徵的步子走得很快。因為被後面那群熱情如何的丘八們圍著,他很不自在。而被押在隊伍最後的季月奇,更是悲嘆不已,人比人,真是比死人啊!季月奇心中也很是忐忑,因為他明顯發現,這伙人前進的方向是朝著深山里去的。他本以為這些若人是巡山的護林隊,後來發現這伙人的武裝非常高級,才打消了這個猜想,轉而以為這些人是深山里面一些秘密軍事基地的成員。如今這些人帶著他往深山里走,他很是不安,因為他知道,知道的太多機密的東西,活著離開這大山的可能性就越小。
昨天晚上他受到的驚嚇本來就不輕,被那詭異的骷髏對著他吹了冷氣,整個晚上都頭痛欲裂。後來外面喧鬧了半宿,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早上起來的時候,古徵跟他說了,昨天從墓里跑出來的那個黑凶,昨天夜里被大伙給滅了。
季月奇愈發覺得這一行人詭秘。所以他也不敢打算逃跑。就算想逃,周圍都是茫茫的原始森林,如何逃啊?
「翻過這個山頭,然後就是片山坡,那里就是李家峪了。」古徵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旁邊就有隊員給他地上了汗巾,他苦笑著搖了搖手,示意自己的衣袖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了。
孫言「嗯」了一聲,他看了看時間,這時候已經是中午一點鐘了,趕到那李家峪,那也剛好是黃昏的天氣。古徵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雲層,說道︰「我們得快點走,這天氣可能會有點變化,恐怕晚些時候,會下雨呢。」
孫言也抬頭望天,發現遠處的天空里,雲層擠壓,一看就知道是積雨雲,他神情凝重,知道在這大山里遇到大于可能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
「大伙加把力氣,我們快點翻過這山,在天黑前趕到李家峪!」孫言大聲說道。
「還有,由于我們走的是死門的方向,所以忌諱很多!」古徵臉色凝重,對著孫言說道︰「等靠近李家峪之後,不能說話,不能出聲。到了夜晚,不能生火,不過電源還是可以的。最重要的一點,不要受傷出血!有傷口,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在這深山老林里行走,擦破皮之類的事情是最經常發生的,所以,古徵也是最怕發生這樣的事情。李家峪里面,究竟羈困著多少妖異和怨魂,都是個未知之數,這些黑暗生靈,就像鯊魚一般,一旦聞到血腥味,就會蜂擁而來!就算有古徵和林海兩人坐鎮,也一樣無法與整個李家峪里面的妖怪作戰。
孫言頻頻點頭,環視著大家,說道︰「古徵說的話,大家听清楚了沒有?」
「听清楚了!」大家口號整齊劃一,聲音洪亮無比,一時間,這片還算安靜的林子頓時驚起無數的飛鳥。
孫言對著古徵「嘿嘿」一笑,說道︰「小徵啊,你看大家多尊重你的意見啊……」但是說到這里,他就適可而止,不敢往下說,往下說狐狸尾巴就全部露出來了。
古徵報以一個艱難的笑容。孫言這點心思,就算是個三歲小孩子都清楚。無事獻殷勤,哪有這樣的好事啊!
林海看到這一幕,老臉浮現一陣笑意。馮羽看得很是奇怪,她不知道自己這個老師,究竟是在笑什麼。
這一路走地很安順。在夕陽西下的時候,眾人就來到了一個村寨外面。這村寨被群山環繞著,拱衛在谷底之中,就算在周圍的高山居高臨下,也無法發現這村寨的下落。寨子外面一條溪流緩流著,一座古老的石橋橫亙其中,而石橋旁邊,還長著幾棵被枯藤盤繞的老樹,頗有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的韻味。
只可惜石橋另一邊,那村寨卻是破落得不成樣子。這村寨看上去不過是三四十戶人家的樣子,寨子外面的坯牆已經倒塌了大半,而寨子里面的建築,基本都是土坯瓦片,不少還只是茅草鋪頂,人煙更是絕跡,看上去說不出的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