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寒端著茶走進來,按照自己弄好的順序奉茶,現在是給天遙上人,「師父,請用茶。」
然而到風天澤,「大師兄,請用茶。」
最後一個是月听靈,在奉茶之前,眼底閃過一抹狡黠,裝出一副恭敬的樣子說道︰「王妃,請用茶。」
「謝謝!」月听靈雙手接過茶杯,眼尖的看到了白香寒眼底的狡黠,對于這杯茶有些懷疑,但不好當面指出。
白香寒奉完茶之後就直接退下,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多看誰一眼,退到外面之後就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里面的情況。以往她只盯著風天澤看,但是今天,她卻一直盯著月听靈看,就是想看著她喝那杯茶。
風天澤知道白香寒躲在外面看,大概是習慣了吧,畢竟每次他和師父見面她都會躲在外面看,所以沒多懷疑,小飲一口手中的茶,然後將茶杯放到桌子上,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天遙上人也開始喝茶,然而在聞到茶的氣味時,突然停頓了一下,心里已經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假裝喝了一口,同樣將茶杯放到桌子上,保持著一副隨和的樣子,若無其事。
看到這兩個人都喝了,月听靈覺得自己剛才的懷疑有些多余,所以不再多想,喝了一大口茶,直接喝個精光,將空杯子放到桌子上。
白香寒看到月听靈把茶給喝了,得意的壞笑,不再在外面偷看,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去興奮。
過幾天她就可以听到南明王妃的死訊了,看她還怎麼囂張?
魏子明躲在角落里,看著白香寒離去,對于這個師妹有種心寒的感覺,無奈的嘆息。師父說得對,師妹心性已定,恐怕很難改變,所做的事越來越偏激,無可救藥了。
大家都喝了一口茶之後,相安無事,天遙上人看到沒事發生,繼續和和氣氣的說話,「天澤,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嗎?」
「遠期沒什麼打算,近期打算助皇上抓拿刺客,然後幫師父尋找師母。」風天澤直接回答,沒有任何隱瞞。
「當一個人故意要躲著某個人時,就算你找遍了五湖四海也找不到,找你師母的事隨緣吧。」
「如果換成是我,我也躲著你。」月听靈低聲的念叨,本以為沒人能听得見,卻不知所有人都听見了。
「靈兒……」風天澤不悅的揪了她一眼,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如此無禮。
「好嘛好嘛,我當啞巴,不說了。」她接到了他警告的眼神,于是用手蓋住自己的嘴巴,表示閉嘴,不過心里卻還在抱怨︰有什麼大不了的,敢做不敢讓人說嗎?
「無妨無妨,南明王妃天真直率,難得難得。」天遙上人沒有在乎月听靈說的話,而是嚴肅的勸說道︰「天澤,如果你對朝野之事無意,那就遠離吧,就算你和皇上是親兄弟,也避免不了無謂小人的算計,所謂功高蓋主、強權制人,你的實力越強大,越容易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師父,這個我自有分寸。」
朝野那點事他早就看透了,就因為看得太透,所以什麼人都不理會,隨他們去爭,只要他們不來招惹他就行。
「師父知道你向來做事都很有分寸,但就算是再強大的人,也會有失足的時候,尤其是現在,你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天遙上人話中有話,用眼角看了月听靈一眼,暗含的意思很明顯。
風天澤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師父,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保護自己的一切。好了,天色不早了,我還有點事要做,你們先回去吧,改天有空再來和師父聊天,下次來的時候把你的王妃也帶上,我挺喜歡這個女娃的。」
「啊……」月听靈有些驚訝,想不到自己說了那麼多不敬的話天遙上人還會喜歡她。
這個老頭有點怪怪的。
「好,下次再來的時候我會帶著她一起來。靈兒,走吧。」風天澤叫了月听靈一聲,然後往門口走去。
「天遙師父,我之前對你的印象不咋滴,不過看到你不是那麼的斤斤計較,我現在改變對你的印象了,希望你以後不要把劍看得比自己的妻子還重要了啊!」月听靈走之前還不忘跟天遙上人說說幾句,說完之後發現風天澤已經不見人影了,只好小跑的追上,邊追邊喊,「小風,你走那麼快干什麼呀,等等我啊!」
「哈哈……」天遙上人看著月听靈那俏小的身影,忍不住輕笑了出來,滿意的點點頭。
這個女娃有月兌塵的氣質,就看她是不是擁有純靈之心,如果是,那就真的是天意了。
風天澤和月听靈走了之後,魏子明就從角落里走出來,面帶愁色,低沉的說道︰「師父……」
「是你暗中將茶杯的順序換了,對吧?」天遙上人開門見山的問,臉上的笑容沒了,變得極其嚴肅。
「是的,是徒兒把茶杯的順序換了,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師妹一命。」
「你這樣做非常好,去把香寒給叫來。」對我那要。
「師父,既然大師兄沒有發現這件事,不如就算了吧,我想師妹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機會了。」魏子明想試著為白香寒求情。
但是沒用,天遙上人是鐵了心的要處罰她,「之前我已經警告過她,既然她連我的話都不放在眼里,我又何必再留她。去把她叫來,今天我就讓她知道,逍遙宮不是她任意妄為的地方。」
「師父。」
「去把她叫來。」
「是。」魏子明知道不能求情了,只好去叫白香寒。不過才剛要去叫,就看到白香寒走過來,于是就直接跟她說,「師妹,師父找你。」
白香寒在房間里高興了一陣子之後,于是就走出來,想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卻不料看到師父站在大廳的門口處,渾身散發著一股怒氣,讓她看了有點緊張,諾諾的問︰「師父,您找我什麼事?」
「跪下。」天遙上人嚴厲的下令。
「師父,為……為什麼要徒兒跪下?」白香寒沒有立刻下跪,而是疑惑的問,心里緊張又害怕,擔心自己剛才做的事被發現了。
應該沒人會發現才對。
「為師要你跪下。」
「是。」師父再次下令,沒辦法,她只好乖乖的跪下,「師父……怎麼了?」
「從今日起,白香寒不再是逍遙宮的弟子,所有武功一並廢去。子明,你來廢去她的武功。」
「師父,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您要將我逐出師門,還要廢去我的武功?」白香寒驚慌的問,無法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巨變。
「如果剛才南明王妃喝了那杯有毒的茶,你現在早就是個死人了。為師只是將你逐出師門、廢去武功,已經是仁至義盡。」天遙上人把話挑明了說,對于這個徒弟不再抱任何希望。
其實他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一個心性不淨之人,還有什麼希望可言。
「師父,您……」她在茶里下毒的事沒人知道,怎麼會是這樣?
「茶杯的順序已經被子明調換,那杯有毒的茶你給了我,我一聞就知道里面有問題,所以沒喝。這是逍遙宮獨門毒藥,中毒之人三天之後才會毒發,一旦毒發,必死無疑。南明王妃只不過說了你幾句,你就想要她的命,此等歹毒之人,不配做我逍遙宮的門人。」vase。
「師父……我……」白香寒無言以對,怨恨的瞪了一眼魏子明,恨他把茶杯的順序給調換了。
如果不是他把茶杯的順序調換,月听靈三天之後必死無疑。
魏子明知道白香寒在恨他,但是他卻不後悔怎麼做。
天遙上人看出了白香寒的怨恨,于是把話說得更清楚一些,「你當真以為天澤不知道茶里有問題嗎?」
「他知道?」白香寒不可置信道,認為那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如果那杯有毒的茶到了南明王妃的手里,你今天絕對難逃一死。天澤沒有當面說出來,是想讓我來處理這件事,我現在就廢掉你的武功,將你逐出師門,從今天起,你不再是逍遙宮的弟子。」
「師父,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您給我一次機會吧。」誰會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如今只有求饒的份了。
「就算我饒了你,天澤也不會饒你,廢去你的武功,將你逐出師門,方可保你一命。子明,動手。」
「師父……這……」魏子明有些為難,不忍心下手。
「師父,不要,我知道錯了,師父,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白香寒拉著天遙上人的手,哭泣的哀求。
天遙上人知道魏子明下不了手,所以自己動手,將她的武功全部廢去。
「啊……」
魏子明閉上眼楮,不願意看到眼前的一幕,等他把眼楮睜開的時候,白香寒已經昏迷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
「子明,我知道你于心不忍,但這樣做是最好的,香寒心性不淨,日後必定會走上邪路,與其等她以後害人,不如現在廢去她的羽翼。你把她送到附近的村莊去吧,從此她跟逍遙宮再無瓜葛。」天遙上人廢去了白香寒的武功之後,勸了一下魏子明,冷漠的走人,沒看地上躺著的人一眼。
「是,師父。」魏子明心情很沉重,看著地上的人,無奈的嘆息。
也許師父這樣做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