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過溫若漪之後,雷曜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母親出事的原因。舒殘顎
溫若漪的情緒不太穩定,怕問她又會刺激到她,雷曜便只好將視線落在了她身後默不作聲的畢雲逸身上,「雲逸,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我媽她好好的,怎麼會從樓上摔下去呢?」
聞言,溫若漪捏著手帕的手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我若的道。這一抖頓時嚇得她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她慌忙抬起頭來,四下看了看。
發現雷曜望著的是她身後畢雲逸所在的方位,而傅嵐煙那個賤人也一直低著頭,沒往這邊看,她方才偷偷的舒了一口氣。
暗嘆還好這個小細節沒被他們注意到,不然事情就昭然若揭了。
藏起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怕畢雲逸臨時反悔不幫她頂罪了,溫若漪隨即撥動輪椅轉過身面朝著他,裝出一副和雷曜一樣不知情的表情,先發制人的把矛頭拋向了他,「是啊,雲逸學長,我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家里的樓梯又不是很滑,何況我媽上上下下都那麼多年了,應該不至于是踩空了吧?」
她故弄玄虛的一招,讓畢雲逸原本就抿著的唇瓣下意識的又抿緊了幾分,望著她的眼神里也透著一份只有她能懂的蒼涼和絕望。
畢雲逸暗暗在心里冷笑,若漪啊若漪,你何必要多此一舉,你明明猜到我會攬下所有的罪責,為什麼還要這樣做,你是怕我會反悔嗎?我畢雲逸在你眼里就這麼不值得信任?你是還嫌我的心不夠痛,被你傷的不夠深,再剜我一刀,是麼?
觸及他蒼涼中帶著明顯失望的眼神,溫若漪裝作沒看見似的避開了視線。
握著輪椅扶手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她低著頭,不以為然的勾唇冷笑。
畢雲逸,你不是說愛我嗎?那現在正是考驗你的時候,既然愛我就拿出點行動來證明。
幫我頂罪,我就相信你對我的心意,而我也會在心里空出一點點位置給你。
我會記得曾經有個男人非常的愛我,愛到可以替我坐牢!
能夠被我記住,能夠在我心里留下痕跡,這應該是你一直夢寐以求的願望吧?
現在我統統滿足你,只要你別反悔就成!
「若漪,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听溫若漪的口氣,似乎也不知情,雷曜不免好奇的問了一句。
溫若漪非常鎮定的點了點頭,戲演得天衣無縫,「嗯,當時我還沒醒,是過後佣人上來通知我的。他們說媽從樓上摔下去了,雲逸學長已經和劉叔送她去醫院了。當時我一听,差點沒急昏過去。這不,我也是剛到,就比你早個幾分鐘而已。」
一番話,溫若漪便把責任撇的一干二淨。
不止這樣,為了讓雷曜懷疑到畢雲逸頭上,也為了把畢雲逸逼到騎虎難下的境地,她甚至還故意用著一種不理解的眼神望向畢雲逸,口里吐出來的話卻依舊是對雷曜說的,「不過,我听管家說,雲逸學長當時在場,我想他應該清楚整件事情的全過程。剛剛太傷心了我也就沒顧得上問,這會兒經你這麼一提,我方才想起來。」
了然的點了點頭,雷曜隨即把目光落回到了畢雲逸身上,眼里閃爍著明顯的不理解,「雲逸,若漪說的是真的嗎,當時你在場?」13839285
心如死灰的將視線從溫若漪身上收回,畢雲逸抬頭迎上雷曜不解的眼神。
走上前,來到雷曜面前,畢雲逸抿了抿唇,裝作一副悔不當初的表情,萬分抱歉的低下了頭,「雷曜,對不起,璇姨是被我推下樓的。」
聞言,雷曜下意識的一怔,不敢置信的睜大眸子,「什麼,雲逸你說什麼?我媽是你推下樓的?」
上前一步,鉗住畢雲逸的肩膀,雷曜怒不可遏的|逼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雷曜顯然已經動怒了,溫若漪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很滿意畢雲逸的舉動。
將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捕捉在眼底,畢雲逸只覺得那顆心已經碎成了一片,隨之把心一橫,胡編了理由,一次來讓雷曜相信這件事就是他做的,「早上,璇姨回來的時候,我剛好起床,有點急事趕著出去,就跟她在二樓的樓道口踫上了。她跟我說她見了嵐煙,覺得嵐煙人很好,還問我她是不是錯的很離譜,是不是不該那麼對你。她還說要成全你和嵐煙,但是她很擔心若漪會受不了,就拜托我照顧若漪,說最合適若漪的人其實是我。當時我很果斷的拒絕了,因為我知道若漪心里只有你,她不可能接受我。然後璇姨就罵我沒用,說我是個大傻蛋,還鼓勵我喜歡就要勇敢的追,我誰我只希望若漪快樂,之後璇姨便恨鐵不成鋼的破口大罵,我也知道她是想讓我追到若漪,以此來成全你和嵐煙,但是當時她罵的很難听,我想離開她又不讓,兩個人拉拉扯扯之下就釀成了慘案。」
畢雲逸的一番說辭,讓溫若漪相當滿意,到底是當年他們學校有名的才子,連編謊言的技術都這麼榜,簡直可以說令人驚嘆。w4eh。
這個理由太有信服度了,她就不信雷曜會懷疑。
起初,在听聞母親是畢雲逸推下樓的時候,雷曜還不信,但是經他這麼一說,他確信無疑。
母親去找過嵐煙,要不是她自己告訴雲逸,雲逸不可能知道。
而且,跟嵐煙相處了一天,母親也的確已經接受嵐煙了,昨天她就說回來要勸若漪放棄成全他們,這些畢雲逸說的一點出入都沒有,由此可以斷定他沒撒謊。
加上畢雲逸素來都不是個撒謊的人,他眼下的神情鎮定無比,眼神里充滿了歉意和自責,越發讓雷曜深信不疑。
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雷曜怒發沖冠的揪住畢雲逸的衣領,抬起手臂,對著他的右臉就是一拳,「畢雲逸,你這個白眼狼!我媽她對你那麼好,你居然這麼對她。我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我媽是你推下樓的這是事實!你最好祈禱我媽沒事,不然你就等著吃牢|飯吧!」
勾著一抹苦笑默默的承受著他的警告和拳頭,畢雲逸忽然覺得一身輕松。
意味深長的看了溫若漪一眼,他眼里寫滿了嘲諷。
這一次,溫若漪沒有避開他的視線,相反還趁著雷曜和傅嵐煙不注意,感激的沖他勾了勾唇。
到底還是被她猜中了,他就是個死扣的人,很感謝他為她做的一切,她想說她會銘記于心。
眼見著丈夫又要往面前那個叫畢雲逸的男人臉上揮下第二圈,傅嵐煙趕緊挺著肚子上前捉住了他揚在半空中的手臂,小聲的勸他,「老公,不要這麼沖動,我覺得他也不是故意推媽下樓的,興許只是意外呢。」
沒料到她會上前來幫他解圍,畢雲逸感激的看了傅嵐煙一眼。
雷曜怒氣難消,本來想勸妻子放手,他絕對不會原諒這個傷害自己母親的人,不想,手術室的門卻在這個時候打開。
顧不上揍畢雲逸的人,雷曜趕緊扶著妻子走上前,焦急的詢問醫生,「醫生,我媽她怎麼樣,沒有性命之憂,對不對?」
溫若漪本來被傅嵐煙叫雷曜的那句‘老公’氣得半死,看見醫生出來了,也撥動輪椅湊上去,裝腔作勢哭哭啼啼的也跟著追問醫生,「是啊,醫生,我媽她情況如何?」
醫生看了眾人一眼,愛莫能助的抖肩道,「患者的命是保住了,不過因為頭部遭到嚴重的撞擊,顱內大出血,進一步導致腦部壞死,以及大腦皮層功能嚴重受損。現在患者已經處于深度昏迷狀態,完全沒有意識可言,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植物人。」
「什麼?你說什麼?我媽她成了植物人?」情緒激動地沖上前,雷曜按住醫生的肩膀,不敢置信的直閃眸。
扶了扶鼻梁上的眼楮,醫生接著嘆氣道,「還不止這樣,我們在她身上發現了癌細胞,經過詳細的檢查,我們發現患者罹患了乳腺癌,而且癌細胞已經局部擴散,不盡快的做手術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乳腺癌?怎麼可能?」雷曜完全被震驚了,植物人已經讓他無法承受了,現在他又說母親得了乳腺癌,松開醫生的肩膀,雙臂無力的垂下,他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還好身旁的傅嵐煙及時扶住了他。
傅嵐煙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震驚之余,急得眼淚直掉,再一看丈夫煞白無血的臉色,是既心疼又難受。
溫若漪聞言,倏然間便作秀似的掩面大哭起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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