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就如指縫間的流沙,一下子就飛逝而去,讓沉迷其中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才剛剛團聚,馬上又面臨著分別。
初六,邵俊峰和瑞奇就準備回台灣了,徐櫻因為有事,所以無法跟瑞奇去台灣,而韋婷也因為想多陪陪父親,也決定晚點回公司。本以為邵俊峰不會同意,卻沒想到,他一口就承諾了,著實讓韋婷有些吃驚。
初五晚上,韋婷幫著父親收拾碗筷,抬頭見邵俊峰和瑞奇沒了蹤影,便有些奇怪。
「他們去哪了呢?」韋婷清皺著眉頭說道。
「哦,好像到書房去了。」韋父應聲回答。
「是嗎?」。韋婷溢出唇邊的話語輕得只有自己才听得到,心里不知道為什麼感到不安和惶恐。台灣那里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吧,不然的話,邵俊峰和瑞奇不會每次談完話都神色陰郁,眼里總有濃濃的抹不開的憂愁,可是卻不願告訴自己,每次都見著他一個人的時候,總是皺著眉,還有嘆氣聲。
而此時在書房里,邵俊峰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臉色變得十分的冷漠。听著瑞奇的話,邵俊峰本就沒有生氣的臉上,此時變得更加的陰冷,讓人看了覺得害怕,但還好瑞奇十分了解邵俊峰的性格,所以對他的表情並不覺得害怕。
「你是說他回來了?」邵俊峰從嘴里擠出的話語,字字都能讓人感覺到上面的憎恨和沉重,像千金般的重石,壓得人有點喘不過氣。
「是的,听說他最近跟湯心洋走得十分的近。」瑞奇平靜的點點頭,面無表情的臉上,只有眼里的暗涌才表現了他此時的心情。
「他跟湯心洋這個老狐狸勾結,還真不知道是湯心洋的不幸,還是他的不幸呢?」邵俊峰冷漠的臉上浮現一縷嘲諷的笑意。
「你不擔心嗎?」。瑞奇抬起眸子,看向邵俊峰,眼里有些不解。
「擔心,我當然會擔心,可是有用嗎?只怕邵氏現在已經快要垮了吧,一定是有人卷款私逃,然後呢就是人心惶惶吧。而且,說不定現在邵氏的股份只有我的那一份沒有被人買走吧。」邵俊峰冷笑著說出這些話,讓瑞奇更加的詫異。
「你知道。」瑞奇平靜的語氣有些無奈。
「哼,他是個愛玩什麼把戲的人,你我都知道,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動到我頭上了,只怕是我們內部出現了問題吧。」邵俊峰雖然此時心里十分的憤怒,但是他聰明的頭腦和嚴謹的思維總能在最慌亂的時候保持冷靜,一條條的分析其中的因果關系,這點事讓瑞奇最為佩服的。
「我想可能跟鄭志偉又關。」瑞奇正色的說道。
「這點我當然知道,不過他這種角色我可沒放在心上。」說到鄭志偉,邵俊峰臉上是極度的不屑,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輕敲著,微微停頓了下,「我想,我們身邊也許有人是他的人。」
「你是說間諜,可是我們把公司的人全都查了底細啊。」這點,瑞奇到是十分的意外,因為能知道公司機密的人,全是經過千挑萬選的骨干精英,什麼底細都模清了。
「所以,這就是我們會輸的地方。」邵俊峰淡淡的說道,原本松開的眉又再度聚在一起,「將人逼入絕境,折磨他,然後給他一線出路,這不正是他的手法嗎?」。
听到邵俊峰的話,瑞奇沒有說話了,只是看著邵俊峰,神情變得凝重,好久才冷靜的說道︰「也許這次他會來個魚死網破吧。」
「是啊。」邵俊峰看著窗外,眼里全是落寞和悲哀,「到那時,也許所有的事都會公開的,他既然會回來,一定是想把我推入地獄吧。」
「所以你不想韋婷跟你回台灣是嗎?可是這種事,根本就不可能瞞多久,除非你放開她。」瑞奇冷靜的指出其中的問題。
「你明知道我做不到。」邵俊峰的手緊緊握著,心里是那麼的疼痛,撕心裂肺,那麼的不甘心,可是,自己卻又是那麼的無能為力,萬分的痛苦到達嘴邊,只有苦澀而無助的字語,「其實,我好怕韋婷會鄙視我,憎恨我。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可是,只要是她的一個眼神,就可以立刻讓我想去死。」
邵俊峰的話深深的震撼著瑞奇,從來沒有听過他如此大膽表露自己對一個女人的愛意,還有自己的無助和害怕。「也許,她不會。」瑞奇輕聲說道,可是卻沒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