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著幾個袋子,又去買排骨,她記得裴傲陽喜歡吃紅燒排骨,然後去了賣排骨的地方,一大排的肉攤子,她選了最新鮮的,指著上好的湯排比劃了一下,說︰「我要這一大塊,從這里割下來,帶血的地方不要,尤其是靠脖子的地方!只要這邊這一塊!」
「姑娘,你可真會吃!我把中間最好的割給你,我怎麼賣剩下的啊?」
「老板,我可以一斤給你加一塊錢,不過不要太貴啊,你不賣的話,我可以去買別家的,反正這市場買排骨的很多家!」燕寒也不怕被說,直接跟他說道。
「我真是服了你了!」賣排骨的老板很是惋惜。「要貴一塊錢的,不然我真的賺不到幾個錢,生意難做啊!」
「謝謝了!」燕寒笑笑。是的,生意難做,人也難做!
裴傲陽遠遠地看著,眸中劃過一抹微光。她那麼瘦,那麼縴細的一個女孩子,居然會砍價,說話還挺照顧別人的感受,看起來家教不錯。而且難能可貴的是,她居然把多找的錢還回去,不佔人便宜,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呢?
老板稱了排骨,「差一塊五十塊錢,四十九,湊五十的吧!」
說著,他割了點瘦肉,丟在袋子里,燕寒掏錢,眉宇皺著,好貴啊,這是給裴傲陽買的,他給她買了衣服,她決定沒好吃的回報他,可是她才賺幾個錢啊!
突然,旁邊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我來付!」
燕寒猛地抬頭,就看到裴傲陽立在身側,手里拿著一張五十的鈔票,遞給老板,然後看了一眼燕寒,酷酷的開口。「跟在後面!」
「哦!」她呆了下,接過排骨,提著,跟在他後面。
他是往賣海鮮的地方走去。
燕寒心里嘀咕,他不是要吃海鮮吧?
果然,裴傲陽到了一家海鮮店鋪門口,直奔里面的活魚缸。
賣魚的老板立刻跑出來。「先生,您要買什麼?」
裴傲陽指著活魚缸里趴著的螃蟹,沉聲道︰「要螃蟹,這只,這只,還有這只,這個也要。另外來一條深海鯧魚!」
燕寒在後面,小聲道︰「買多了!而且冬天太貴了!」
裴傲陽轉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沒搭理她。
她噤聲了,心里想著,算了,他要吃,就買了吧。
她伸手拿錢包,他似乎發現了她的舉動,大手一伸,抓過了她的錢包,直接裝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啊?」她愣愣地看著他,他卻在看老板稱魚,捆綁螃蟹。「螃蟹捆結實啊!」
「當然,您放心,不會嵌到手!」賣海鮮的老板嘿嘿一笑,很麻利的把捆好的螃蟹裝入塑料袋,遞給裴傲陽,他卻沒接,直接看燕寒,那眼神示意她提著。
燕寒一呆,這人真大牌,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他的小女佣,提著大大小小的袋子,全是食材,他兩手空空,也不提海鮮。賣魚的老板很聰明,一看這男人玉樹臨風,不是大老板就是大人物,他立刻把袋子給了燕寒。
「好來!一共一百五十八!」
「啊!這麼貴?」燕寒小聲嘀咕。
裴傲陽直接給了老板一百六。「不用找了!」
燕寒呆了呆,兩塊錢那是小費嗎?領導就是領導,買個菜還給小費。不過他沒有用她的錢包,而是從他的錢夾子里拿出的錢,她心里想著,反正花的是他的錢,他愛吃什麼是他的事!
「還要什麼?」他轉頭看她。
「不需要了!」燕寒搖搖頭,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看看裴傲陽,搖搖頭,沒說話。
「說話!」他沉聲。
「哦!要是買一袋十斤的面粉就好了,可是我拿不了了!」她老實回答,不認為他會提著。「先回去吧,等下我再回來買!」
「你先走!」裴傲陽沉聲道。
「哦!」她很听話,「那我先走了!」
等她走出十幾米遠,發現裴傲陽進了面粉店,他居然去買面粉了!
她呆呆的瞪大眼楮,半天才回神,天哪,他居然也會買面粉?
那面粉老板看提了一袋子面給他,他相接,又沒接,然後說了什麼,面粉老板拿了個塑料袋,幫他把面粉裝進塑料袋里,裴傲陽這才接過來。
哦?!
原來他是怕面粉弄髒了衣服啊!
潔癖!
絕對的潔癖!
她回轉身,先回去了,唇角卻是飛揚的,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燕寒把菜整理好放入冰箱或者陽台的時候,裴傲陽也回來,手里除了提著一袋面粉,還有各種水果,而且都是那種很貴很新鮮的。
燕寒突然想到,好像她從來沒買過水果,不是不想吃,而是這些年,她工資不高,根本吃不起,所以只吃蔬菜,偶爾買點水果,但他,似乎買了很多,加起來得十幾斤吧,隻果,蜜桔,鮮桂圓,獼猴桃,好多種。
看她傻乎乎的愣在客廳里,他眉頭一皺。「傻站著干麼?不知道接過去啊?」
她立刻接過來水果,想要接面粉,他卻直接提進了廚房,把面粉放在櫃子里。
「洗水果,女人不吃水果,居然皮膚長得還不錯,真是邪門!」他經過她身邊,低低的說了一句,燕寒差點把袋子給驚丟了,她是皮膚不錯,那是吃蔬菜的緣故好吧?
去洗了水果,擺在盤子里,放在茶幾上。
見裴傲陽正站在陽台上,若有所思地,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
而窗外,居然開始飄起了雪花。
光線很暗,雖然是下午,卻霧蒙蒙的如傍晚太陽落下般暗沉,他立在陽台上,看著外面,灰暗的光線將他的背影映得似乎帶著孤寂,安靜的有點讓人捉模不透。
陽台上沒有暖氣,她開了窗戶,為了放蔬菜,溫度如冰箱里一樣,天然的冰箱,大概也就4到5度,他穿了白色的毛衣,站在那里抽煙。
「你站這兒不冷麼?看什麼?」她走了過去,和他並排站。
隨著他的視線看去,是一片花壇,里面是冬青和一棵松樹,再然後是小區里的法桐,可惜如今已經是冬天,全是殘枝,滿池蕭瑟。
「呀!下雪了!」燕寒這才發現外面飄起了雪花,漫天飛舞。
他沒有轉頭,用下巴點了點外面,「這里雖然舊了點,但是很有感覺!」
「感覺?」燕寒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