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門外。
裴素陽一下車就看到父親的車子,走了過去。
裴震的車子,就守在許家門外,他的警衛員也是跟了很多,乍一看到裴素陽,裴震也有點意外。「素素,你怎麼來了?」
「爸,我進去許家,放心吧,修睿哥需要時間,你不要太著急了。」裴素陽柔聲跟裴震說道。
裴震一下蒼老了許多,微微點頭。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他這個失散多年的兒子吃虧,拼了老命也要保全兒子……
「我進去了。」裴素陽跟父親說了句話,就朝許家走去,按了門鈴,許家管家老開門,見到裴素陽,通報了一聲,讓她進去了。
許家客廳。
許靖南叼著煙斗坐在沙發上,路修睿坐在他對面。
許靖南是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子,有一雙過于嚴厲的眸子,身材中等。冷眼打量著路修睿,直接開門見山開口道︰「路翻譯,听說昨夜你又遞交了一份材料。你是非要拿我孫子開刀了。告我女兒不算,還要整我孫子。你是要徹底跟我許家為敵了?」
路修睿抬起目光看向許靖南,淡淡扯唇,同樣銳利的眸子微微一眯,目光如尖錐一般望著許靖南,他和許家之間,倒是不用裝,反正梁子早就結下了。「許老,早就有言在先,我要替我妹妹追究許以清的法律責任。而許鳴來不該動了我的人。我路修睿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並且會加倍討還。」
許靖南只是愣了一瞬,眸中便漾起了淡淡的譏誚的笑意,慢慢地將視線轉落在路修睿的臉上︰「不是說那個女孩不是你什麼人嗎?」。
「的確不是我什麼人,但住在我家里的女人,便是我路修睿的人。
被許鳴來這麼帶走,而且差一點就被他毀了,你說我能輕易放過他嗎?」。
「那個女孩不是最後毫發無傷的放走了嗎?。而且據說你們之間沒什麼關系。」許靖南蹙眉,「你不是不怕她被撕票嗎?如今這算什麼?找後賬?」
「您要認為是找後賬,那就是吧。撕票了更好,許家只要覺得能承受的起撕票帶來的後果,可以再去綁架她。我,真的無所謂。」淡漠的望著許靖南,路修睿依舊是清俊肅穆,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不疾不徐,不動聲色,仿佛說出的這些話,都是雲淡風輕的。
「無所謂?」
「是的。無所謂下一個許家又該誰進去。許老,我手上的材料一大堆,絕對購料。每一個進去都不會平安出來。您信嗎?」。
許靖南笑了,執起報紙晃了下。「裴老頭在公開跟我叫板呢。路翻譯,你以為有了裴家撐腰我就怕了?」
「許老,我路修睿,還真不屑別人為我撐腰。許鳴來的事也只是個警告,如若您要一意孤行,下一個就是許晏來了。」路修睿淡淡說道。「哦,我還听說,許軍長那邊軍費有點問題。」
許靖南望了望路修睿,黑眸凝了凝,執著煙斗,眸中閃過犀利。「路翻譯,軍界你也敢惹?」
「許老,我素來覺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年輕人,做事這樣霸道不給人留一絲余地,可知道後果?」。
「後果在許以清蓄意謀殺我妹妹那一刻開始,許家就該清楚。許以清後又不罷休地毀了我媽媽的骨灰,這樣惡劣的性質,許老要一味包庇,就該知道後果。我整許鳴來,你們整裴傲陽,只是你們該想到,裴傲陽做事滴水不漏,查不到他的把柄,可是許鳴來卻一堆把柄。許老,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再干涉許以清的事,她一日不伏法,我一日不會善罷甘休。魚死網破也好,兩敗俱傷也罷,我路修睿都隨時奉陪。我敬您為共和國出過力,不要到老為了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兒晚節不保。」
「年輕人,我許靖南佩服你的膽識。」許老爺子倒也沒有生氣。
「何為膽識?」路修睿挑眉。「也不過是仗著問心無愧罷了。許老,今天換過來,易地而處,您一定比我手段更甚。看在許老的面子上,我已經手下留情了。我知道您今天叫我來,就是想要我收手別再整許鳴來是不是?我還是之前那句話,不要再針對任何一個人,許以清伏法,許鳴來自然安全回歸,許家還是許家。其他,我們免談。」。
許靖南在沙發上欠了欠身,聞言臉色便有些掛不住,臉色微黯,半天後,勾唇笑道︰「我也還是那句話。許鳴來工作出了問題,坐牢也好,怎樣也好,那是許鳴來的教訓。許以清是違反了法律我承認,但是她不能坐牢。我可以保證她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任何人,但決不許你們送她去坐牢。路翻譯難道不想在外交部混了嗎?非要跟許家為敵?咱們打個商量,你是要錢還是要晉升,隨你提條件。」
路修睿曲指在左膝上敲了敲,道︰「多謝許老美意,功名利祿在路某看來不過是過眼雲煙,遠不如親情重要,我妹妹的事,是金錢和加官進爵都換不來的。就像您說,許以清是您無條件保護的人。許以清對你多重要,我妹妹對我和裴傲陽就多重要。」
許靖南沉呤了一下,道︰「既然如此,路翻譯,還是那句話,咱們早已經亮劍,狹路相逢勇者勝。咱們就繼續斗志吧。我答應你的,不會出人命,還是那樣。君子協定依然有效。」
路修睿瀲灩的黑眸里閃過一抹平靜,淡淡地笑了笑。「許老能這樣想,那再好不過。」
「首長,裴素陽來了。」管家稟報。
「讓她進來。」許靖南說道,而後又對路修睿道︰「路翻譯,听說你到現在也不肯認你父親裴震。」。路修睿挑眉,沒有回答。
裴素陽走了進來,看到許靖南和路修睿坐在沙發上,許老爺子看到裴素陽開口道︰「素丫頭。你可是稀客啊。」
裴素陽先是一笑,不動聲色,「許爺爺,好久不見,您風采依舊啊。呃。不,您是比以前要牛了更多,都可以凌駕于法律之上了。咱共和國的法律,都不如許爺爺您牛啊。」
許靖南眸子一凜。「素丫頭,你這是來諷刺我了?」
「呵呵,可不敢。我來找我哥呢,許爺爺。」
「你認他哥,人家可不認你當妹妹。」許靖南發飆的怒火已經壓抑下來了。
裴素陽淡然一笑,「不認也是我哥,許爺爺,您想挑撥我跟我哥的關系嗎?不好意思,您殲計被我識破了,我偏不上當。」
「許老,路某先走了。」路修睿站了起來,沒看裴素陽,轉頭要走。
裴素陽卻親昵地靠近路修睿,賴皮地上前伸出手,死死的挽住路修睿的胳膊,不讓他掙月兌。「嘿嘿,哥,我跟你走。我來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