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迫神經癥。早期精神病!
許以清的病歷報告。
她有強迫神經癥,早期精神病。
「這不是虛假報告!也不是偽造病歷,是權威轉科醫生經過鑒定後得出的結論。我十分不願意接受這個鑒定結果,可是沒有辦法。」許靖南沉聲道︰「不到萬不得已,我都不會拿出這份報告,這關系到我女兒的聲譽。」
燕寒不懂這個專業名詞,她翻看了一下,發現許老爺子特意準備了一分資料,她看到了「神經癥」解釋的含義。
神經癥又稱神經官能癥或精神神經癥。是一組精神障礙的總稱,包括神經衰弱、強迫癥、焦虛癥、恐怖癥、軀體形式障礙等等,患者深感痛苦且妨礙心理功能或社會功能,而強迫神經癥簡稱為「強迫癥」。
早期精神病的表現癥狀是行為異常。
病歷的時間大約是五年前。
許老爺子又說︰「五年前,向東出任書記,工作格外忙碌,基本不回家。其實他們的感情一直不好,以清回北京的時間越來越多。我發現她經常常發呆,獨自發笑,甚至有點悲觀厭世,對人冷漠,整天疑神疑鬼,情緒多變,對人懷有敵意,無故發脾氣,晚上做噩夢,緊張恐懼。可是只要一接到向東的電話,她就會好起來,精神一下子好起來!開始我沒在意,以為可能只是什麼更年期,但是後來他們分居了,以清的癥狀表現出來,表現的很厲害。帶她去專科醫院診治,才知道她患上了強迫癥和早期精神病。她懷疑向東出軌,只要看到向東跟女人在一起,她就會暴躁異常,疑神疑鬼。經過三個月的治療,她好了很多!後來連續治療了幾個療程,我以為她好了!沒想到,見到你,她反而病得厲害了」
她若是真的有早期精神病的話,那不是她就沒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了?
燕寒知道,開庭,意味著什麼!
許以清伏法,卻不會坐牢!
許家壓到最後都不肯把這份病歷拿出來,現在沒辦法了,才拿出來的!
「郝書記不知道嗎?」。燕寒顫聲問道。
許靖南搖頭。「他們感情本來就不好,知道了又能怎樣?你覺得你爸爸會對我女兒好嗎?」。
「郝倩她們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女兒的尊嚴,比什麼都重要,我不能讓她受一絲委屈,怎麼能破壞她在她孩子心中形象呢?」
燕寒一听就暈了,「那您可曾想過,她最後到今天這一步,您有很大的責任嗎?許老,對于您的行為我無權置評,也不會說什麼。您直言說,要我做什麼吧!」
「痛快!丫頭,你是個善良的孩子!的確,是害了以清。說什麼都晚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你去求你爸爸,他對你愧疚,不會坐視不理!」
「我求過他,根本不行!」燕寒很是無可奈何。
許靖南一愣,笑了,「也是,你爸爸這個人做事很有原則,以清她千不該萬不該動你,觸及了你爸爸的底線!丫頭,你再去試試吧,而今也只有你可以勸阻他了!」
燕寒低頭又看看這些文件,「這些東西,我能拿走嗎?」。
「病歷不可以。路修睿的東西你可以帶走。」
「謝謝!」燕寒真心道謝,她站了起來。「我會盡力阻止的,但是結果怎樣我真的不知道。他們都不是能听從女人意見的人,我想許老也很清楚。只是我想知道,如果我沒有阻止的了,後果怎樣?」
許靖南笑了,一雙蒼目格外犀利。「丫頭,你去告訴郝向東以清的病,如果他還執意要開庭,那就是跟許家為敵了!」
燕寒一下皺眉,不是听不出許老爺子話里的威脅成分。「您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只是想給大家留條活路,別最後都顏面無存!包括郝向東,裴傲陽以及路修睿,我希望你們給我女兒留點尊嚴,我不想人盡皆知她有精神病。這也是對郝向東顏面的維護,受益的不只是許家,你懂嗎?」。許靖南語氣低沉下去。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我先走了!」燕寒握著牛皮紙袋,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門,她吁了口氣。
許晏來不在門口,隔壁的房間傳來嗚咽聲,那是郝倩的哭聲。
燕寒沒有進去,而是跟保護她的人一起下樓。
那份關于路修睿的照片和資料,她撕碎了,沖入了馬桶,看著碎紙屑都被沖走了,她覺得有點昏昏沉沉的。
今天是周一。
周四開庭。
晚上,燕寒打了電話給郝書記的秘書。她想要見郝向東。
劍四。郝書記自那日拿到剪報後就不曾出現,燕寒對李秘書說︰「李秘書,我想去見一下我爸!他現在方便嗎?」。
「現在?」李秘書問。
「嗯!我想現在去!」
「好,你來吧,你不來,我也想找你呢,我現在安排人去接你!」李秘書親自安排人來醫院接燕寒。
「我也去!」程湛知道她要出去,拉住她的衣袖。「嬸嬸,我要和你一起出去!」
「湛湛乖,等下回來,我給你講故事好嗎?讓姨姨先給你講,好不好?」
程湛糾結了一陣,只好點頭。「好吧,你快點回來哦!」
「嗯!很快就回來!」燕寒捏捏他的小臉,跟李秘書派來的人走了。
燕寒在省委辦公室見到了郝向東。只是一周不見,他一下子瘦了很多很多。見到燕寒的一剎,他幾乎是呆滯的,目光有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李秘書跟她說,書記這幾日幾乎沒怎麼吃飯,很多公務都積壓著,也沒處理,燕寒知道,必然是因為母親剪報的事。
郝向東大概是內心受到的沖擊力太大,所以一下子接受不了,從未妄想過他的丫頭會愛著他,可是卻是千真萬確,只是當他知道後,已經是二十八年後了!而她,卻奔赴黃泉,這叫他情何以堪?
人世間最大的痛苦是什麼,是彼此相愛我卻不知道,以為只是我一廂情願,卻原來是兩情相悅,到頭來終身錯過,遺憾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