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屋子,秦懷懷便被眼前的景物吸引住。
銀絲制成的錦幔隨風而舞,足有一人高的兩個五彩金線釉的大花瓶擺在雕鏤藻繪的紫檀木臥榻的兩旁,編織著精美花案的草席鋪就,榻上擺著一個梨花木制成的小案幾,精致的銀邊六角茶具擺放其上。
鏤空的金色長足香爐,散發著悠悠白煙,冉冉而上的白色煙霧,彌漫著整個房間,香氣氤氳。
在臥榻的正對面的竹簾後,坐著一個人,正在輕輕地撥弄琴弦。
在琴師的撥弄下琴弦便像是被注入了生命般波動著,發出令人如痴如醉的樂音。
舞姬們正賣力地扭動著柔韌的縴腰,在落地的錦幔里翩躚起舞。
目光移向左邊,秦懷懷立刻被另一道風景吸引住。
雕花窗欞前,有一個男子優雅地支頤而坐,雙眼安靜地看向窗外。
在香艷的場景里,他顯得格外的特別,只因他那一身的月牙白青竹水印長裳,更顯出他那如玉般溫潤的性子。
一對幽靜若星空的眸子正靜靜地看向窗外,眼里耀了湖水的瀲灩,泛起幽幽光華,帶著幾分的深沉,幾分的睿智,幾分的慵懶。
靜靜地看著他,就好像看到了冬日里最靜謐的畫面,任身邊的嘩然如行雲流水喧囂而過,他依舊保持那一份自我的寧靜,看著他,讓人心神安寧。
哇!哇!哇!美男,是美男耶!
秦懷懷在心底大呼萬歲,雙眼立刻噌地發亮,直勾勾地看著不遠處的大帥哥,正當她看得出神時,手腕處卻傳來一陣緊痛,轉頭看去,嚇出了她一身的雞皮疙瘩。
古月正以極其哀怨的眼神看著自己,漂亮的雙眸里哀怨連連,活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正使命地用如玉的手在她的手腕處緊捏著。
不知為何,秦懷懷一看到那個眼神,渾身就開始得瑟。
她扯了扯嘴皮,趕緊松開了手,然後低頭問杏兒,「哪個是六王爺?」
杏兒連頭都不敢抬,只是偷偷地挑起眼角,然後迅速地伸出手指了指前邊。
秦懷懷循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對如鷹隼般銳利的眸便躍入眼底。
她心頭一驚,好個冷厲的男子!那眼里流轉的銳光,讓人的脊梁骨都冒出了涔涔冷汗。
男子裹了玄黑刺金邊的長袍,半敞著精壯的胸脯,三千青絲似瀑布飄飄然披肩而落,優雅地臥坐在床榻之上。
俊朗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單邊的梨渦深深陷入,眸底卻流轉著琉璃般犀利的光華,看著眼前的歌姬。
靠,看樣子就是個風流的種!
秦懷懷就看了一眼,立刻判定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六王爺。
秦懷懷三步並兩步地沖到他的面前,從袖子里抽出休書,扔到了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而響亮,那封休書正中他的俊臉。
霎時間,風起雲涌,原本熱鬧非凡的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靜的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听得到。
「大膽!」他先是一愣,既而拍案而起,眼里是盛怒的波濤。
靠,居然比自己整整高出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