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片刻,司馬逸走上前去,當帷幔掀起的時候,司馬逸驚詫地瞪大了雙眼,「父皇,你的臉!」
「逸兒,你長的真像你母妃…………」他蒼老空洞的眼透過眼前的男子,看到了遠處,似乎是想透過他,看到某人,「猶記得當初我在營地剛見到她時,她就是那般的美麗,就是一眼,她的臉便印在了父皇的心底,再也磨滅不去,于是我便將她帶回了皇宮,給她最好的,最美的,可是…………」玄武帝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臉,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美好的回憶里,從他的眼底,司馬逸似乎也能感受那份心靈的歡樂。
這個男人,他的父皇,在心底也是愛著自己的母妃吧!
「可是,她似乎一點也不開心,我以為她有了孩子會一心一意地留在這里,可是,我還是錯了,她即使有了我的孩子,還是不願留下,直到死了她也心向著那里…………」玄武帝逐漸陷入了回憶里。
「父皇…………」
「逸兒,父皇只是想告訴你,你母妃留給我很多美好的回憶,但同時,這些回憶也讓我很痛苦,你母妃死去時的眼神,就如同詛咒般日夜折磨著我…………」
「父皇,既然這麼痛苦,為何你不選擇忘記過去,舍去這段回憶,這樣,你就不會日夜受到折磨!痛不欲生!」司馬逸有些感觸,「如果是為了留住某段回憶而讓自己痛不欲生,那麼我寧可選擇不去記起!」
「呵呵,逸兒,當你遇到時,就不會這麼想了,有些東西是寧可痛死也不能忘記,不是不能忘,是無法忘記!」
「即便是死,也不能忘…………」司馬逸似乎陷入了某種深思中,是對母妃的深深的愛,讓父皇即便是痛苦著,也要留著那段回憶,也不願忘記!是愛嗎!?
愛之深,痛之切!
「父皇,你病了很久了?」司馬逸突然想到一個疑點,看父皇的樣子,絕對不是刺傷那般簡單,父皇似乎是得了一種病,而他得這病也不是一兩天,如果是這樣,那麼那日在大殿之上看到的精神矍鑠的父皇又是誰?!
「那個人是天閣的閣主!」玄武帝直接解答了他的疑惑。
「他!」司馬逸驚呼出,「父皇,你怎麼!」
「是我請他來幫我的!」玄武帝放下了錦幔,「水月國近幾年來,在暗地里蠢蠢欲動,糾結了多方勢力意圖不軌,在天閣的閣主多方尋覓之下,終于有了他們要謀反的證據,如今我只是給你一個借口,一個攻打水月國的十分完美的借口!」
「父皇!」司馬逸自然知道他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他沒想到父皇在病重中居然還謀劃了這許多,只是為何他要對自己說這些?
「你一定好奇,我為何要與你說這麼多!」玄武帝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咳…………」
「父皇…………」司馬逸靠近錦幔,腳步卻始終停在了錦幔外。
咳嗽聲漸下,帳內一陣的沉默,接著沉沉的嘆息聲從錦幔內傳了出來………………
「逸兒,父皇的時日不多,父皇只是將本該屬于你的一切都交付于你!」一只錦盒從錦幔里遞了出來,「這個錦盒里裝著的是整個國家,朕把它交給你!」他的語氣很鄭重。
司馬逸看著眼前的錦盒卻沒有伸手去拿,他勾起嘴角,「小時候,母妃曾告訴過我,得到一樣東西之前,你必先舍去一樣,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舍去了親情,保護住了我與母妃,那麼這一回,玄武陛下,您要我舍去什麼,才能得到這個錦盒?」
「孩子,我從你的眼底深處看到了,那是種對權力的,而這十幾年來軍營的磨練讓你成長了到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自己,守護住這個國!」
「你和閣主之間大達成了某種共識,這才是他願意幫助你的原因?」司馬逸似乎有些明白了今日之行的意義。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而這種共同的目的性將他們連在了一起,逸兒,選擇正確的事,做你該做的事!」
司馬逸站在大殿外,手里拿著錦盒沉思。
「父皇,他…………」司馬叡看到那個錦盒里的東西時,一切都明白了。
司馬逸靜靜地看著他,耳邊響起父皇說的話,‘你六弟是個毫無的人,他不適合來統治這個國家,但是他卻是個難得的人才及值得信任的人,他會幫助你!「
突然間,司馬逸明白了,為何這幾年來,那些皇子頻頻莫名死亡的原因,為何自己在這期間被送到了邊緣的軍營,他原本以為這一切都只是個巧合,以為父皇不想再看到他而將他發配到了邊關,可如今,他才知道自己錯了,他錯的離譜…………
「你說你見過天閣的閣主了!」夜冷驚訝地看著秦懷懷,「他和你說了什麼?」
「他說你和逸中的‘七日忘‘不同,他說要是我們為逸施針,那麼他會疼死!」秦懷懷抱著小白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沮喪。
「等一下,他為何會知道我也中了…………」夜冷突然間瞪大了雙眼,「是他,那個為我解‘七日忘’的人是他!」
「你父親給你下的‘七日忘’是天閣的閣主解開的,為什麼,為什麼他要解開你身上的‘七日忘’?」
「他說過,有人會需要我來幫她恢復記憶,所以,我不可以失去記憶!」夜冷看著秦懷懷說道。
「他也說過,他會等我恢復記憶,那麼…………」當秦懷懷看到夜冷身上的表情時,她開始相信那個獨臂男人所說的話。
「我想………………」夜冷剛開口,門口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門被人打開,然後司馬逸走了進來。
他徑直走到秦懷懷的跟前,靜靜地看著她,突然一伸手將她攬進了懷里。
「你,你怎麼了?」秦懷懷被他緊緊地抱在懷里,有些氣喘不過來,她萬分驚訝地看了看身後的司馬叡,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解答。
司馬叡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知情。
很好!秦懷懷白了他一眼,于是她只好拍了拍司馬逸的肩膀,「你怎麼了?」
「我想恢復記憶!」司馬逸突然說道,「我想記起和你之間的一切!」他不想忘記,憑心的感覺,做他想做的事!
「你說什麼?」秦懷懷眨了眨眼楮,她沒听錯吧!
「我說我想記起和你的一切,因為,我不想忘記!」司馬逸按住她的肩膀,神情懇切,然後他對夜冷說,「幫我施針!」
「不!」秦懷懷卻突然反對。
「為什麼!」司馬逸問道,「你不想我恢復記憶?」
「不!」秦懷懷低下頭,她想,她做夢都想,想他能親昵地抱著自己,想他能擁著自己在自己的耳邊輕輕地說著情話,可是,那個獨臂男人的話卻始終在自己的腦中,如魔咒般不停地吹奏著,讓她不敢輕易地讓他去冒險。
「那為何不讓我恢復記憶,之前你不是想盡一切的辦法要讓我恢復記憶嗎,如今卻又為何不願了!」女人真的是善變的動物!
「不為什麼,只是我不想…………」不想讓你冒險而已,這句話秦懷懷沒有說出來!
「可是我想!」這個女人怎麼總是要和自己唱反調!
「我說,我不想!」他就不能不這麼固執嘛!之前不是不想的,怎麼又想了,男人的心真的難以捉模!
「那是我的事,還由不得你做主!讓開!」無禮的女人!
「不讓!」霸道的男人!
于是本來只是一場很簡單的對話卻上升成了一場嘴斗!
「額,你們…………」司馬叡本想著做個和事老,剛開口卻被人打斷。
「閉嘴!」男人的火氣被挑起。
「閉嘴!」女人的怒氣被撩撥。
「好吧!」司馬叡發現如今的情況是來了個大顛倒,「就當我說的都是廢話!」
「我想我們該找個地方好好地談談!」司馬逸拉起秦懷懷的手,朝外走去。
「喂,你放手!」秦懷懷用力地想把他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拉開,卻被他攥的更緊,「司馬逸,你放手!」
「我看他們的還是和以前一樣,即使他沒恢復記憶也沒事!」夜冷雙手抱胸,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他們之間的感情遠比他們想的要深很多!」
「我看也是!」司馬叡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的三哥一旦頑固起來就很可怕,不知秦懷懷能否強硬的過他。
「為什麼要在這里談!」秦懷懷模了模被捏紅的手腕,抱怨道,「你就不能輕點,你這個霸道的家伙!」
為何,又回到了他的寢室里,談話非得在這里談嗎!
「抱歉,疼嗎?」。他只是有些激動。
「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者!」
「什麼?」她的詞總是那麼的奇怪嗎?
「就是說你總是喜歡以自我的思想為主,喜歡控制一切,喜歡掌握一切,一旦有人提出和他相反的意見,或者是建議,他就會如同暴走的野獸,狂躁,易怒,就像你現在這樣!」秦懷懷指了指他,「那,雙眼暴突,血絲滿布,雙手環胸,聳起肩膀,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那,那,就是這樣!」
「你…………」司馬逸剛想發作卻意外地發現,他現在所有的動作的確都符合秦懷懷所說的,于是突然間,所有的動作都在那一瞬凝固住。
「啊,你看吧,我說對了!」秦懷懷得意地揚起頭,「從種種跡象看,你就是個十足的大男子主義者!」
司馬逸眯起眼,盯著她看。
「看什麼看,有理不在————‘身’高!」秦懷懷特意強調了他們之間的身高距離。
「啊!」看到她得意洋洋的模樣,司馬逸卻又勾起了嘴角,挑了挑眉。
「啊,什麼意思?」秦懷懷突然發現他眯起了眼,性感的薄唇勾起,眼底閃爍著的目光讓她猛地打了個寒戰,本能地後退了幾步。
「啊就是太遲的意思!」司馬逸發現對付秦懷懷最有效的方法就是…………
下一刻,秦懷懷的雙唇就被他吻住,司馬逸伸出手將秦懷懷的腰攬緊,讓她的身體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單手繞過她的腦後,將她緊緊的壓向自己,絲毫不給她掙扎的機會。
秦懷懷感覺身體要被他吸了進去,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讓她無力地倒向他的懷里,他霸道地闖入,糾纏著,不許她逃離,不許她反抗,他永遠都佔有主動權,霸道的氣息無處不在,一下子強壓了過來,如同一堵牆將她圍住,沒有絲毫逃避的余地。
秦懷懷怒了,她不喜歡這樣霸道的吻,于是她反擊了,她開始不再逃避,她主動地將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反吻上了他的唇,他們曾經那麼親密,對于這樣的感覺都彼此那麼的熟悉,彼此是那麼的契合…………
「懷懷…………」司馬逸在她耳邊低語,語氣里帶著濃濃的情~欲,似乎很久之前,他們就這般的相吻過,那種感覺深烙印在了靈魂的深處,所以他們才能如此的契合,如此的美妙。
「逸……」秦懷懷靠在他的懷里,感受著那份許久未曾體會到的悸動,他的胸膛好溫暖,好舒服,那種久違的感覺從靈魂的深處被敲醒,再次涌據了整個心房,其實並不一定非得讓逸恢復記憶,因為那些曾經的記憶早就被烙印在了靈魂的深處,刻進了彼此的心底,骨子里,永遠也無法磨滅。
司馬逸突然彎下腰,抱起她。
「你干嘛!」秦懷懷漲紅了臉,雙手抵在他的胸前。
「做之前,我們曾做過的!」司馬逸曖昧地在她耳邊輕啄了一下。
「你想的美!」秦懷懷的臉更紅了,「放開我!!」
「是什麼?」他擰眉,為什麼她的語言都這麼的奇怪。
「就是像你這樣的男人,滿腦子的情色!」秦懷懷指了指他的腦門。
也許是他們曾經都彼此的深深的了解,司馬逸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邪魅地靠近她的耳邊,「難道你就不想?我不信!」說完,他還惡意地在她的耳邊咬了一口。
「司馬逸!」秦懷懷捂住通紅的耳朵,嬌嗔地怒瞪著他,這個家伙是存心的!
「哈哈,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那里最敏銳!」司馬逸邪惡地勾起嘴角,露出蠱惑人心的笑,眼底那道迷人的光芒愈發的濃烈,像是發亮了的星火,愈發的迷醉人眼。
「色心不改!」秦懷懷懶得理他,「放下我!」
「這就放!」司馬逸將她放在了床塌上,接著欺身壓了上去。
「你…………」秦懷懷剛想用腳把他踢下床,結果卻發現,他只是靜靜地抱著自己。
「我好累,只是想找個人說說,別拒絕我,我只想抱著你…………」他的語氣里充滿了疲倦。
「怎麼了?」秦懷懷感覺心角的某一處,變得柔軟,她在心底笑著,逸,其實你不必這麼說,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會拒絕你,從來都不會!
「沒什麼,只是從未想過,事實的真相竟會是如此的讓人難以想象,原本以為的一切都在一瞬間被推翻,懷懷,愛究竟是什麼,是舍讓,是堅持,還是…………」他對于父皇的愛,還是難以理解,那樣艱難而又心酸的愛是那麼的折磨人,究竟是什麼支持著他堅持到了現在,那種見的到,卻愛不能的感覺,他無法體會,更加無法理解。
「愛的定義很多,你問的愛是指什麼?」秦懷懷轉過臉,看著他,眉宇間縈繞著一抹嘆息,她伸出手,微微撫平,「對我而言,愛就是成全,是希望對方能幸福!」
「曾經對我來說,愛便是回報,就像是這樣。」司馬逸看著她,輕吻了她的眉毛,「你撫平我的傷痛,我回報你我的愛,但是,對于你,我卻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讓我不解。」
「是什麼感覺?」秦懷懷好奇地問道。
「一種不自覺的霸道,霸道到希望你的目光都能看到我,霸道到不想讓你離開!」他曾害怕過這種發自內心的感情,那是一種莫名的沖動,害怕與自己曾經以為的感覺相沖突的情感,于是他選擇逃避,可是他又錯了。
「懷懷!」司馬逸將她的臉板過來對著自己,突然間很認真地問道,「你告訴我,為何你又不想讓我恢復記憶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感情不必執泥于什麼回憶,愛情是靠感覺,那種發自內心的感覺才是最真實的,而且,我相信……」秦懷懷撫模過他稜角分明的五官,然後吻上他的眉,眼,鼻,唇,「愛是可以從心底,從行動上感覺到的,不必語言,不必任何的承諾,你可以感覺得到那份發自心底的愛!」
「愛是行動?」司馬逸永遠喜歡這句話,他勾起嘴角,眼底流轉著邪魅的光芒,「我喜歡!」
額?秦懷懷還未反應過來,他便壓了下來。
司馬逸吻住了她的唇,就纏著,似乎想要把她深深地揉進自己的身體里,那樣的急迫,那樣的渴求,似乎不這麼用力,便無法感覺到她,無法觸模到她。
唔————————唇齒輾轉間,低沉的呻~吟細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