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的看清楚了離婚協議書上的那些條件,照冷挽詩看來,這些條件應該是冷振掂量了很久才有的結果吧?最近律師進出冷氏很是頻繁,而且她有留意過,有好幾個都是離婚案糾紛相當有名氣有經驗的律師,想來,冷振自己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之前的那些話放出去,那就絕對不是空話了!
冷挽詩自然是了解自己的爸爸冷振的,他一向就是做事非常的謹慎,沒有七成以上的把握,他是斷然不可能會去做的,而且,看著安藤剛才這麼一出,恐怕,定然已經是成竹在胸了。愛殢獍
看來,冷振這是鐵了心的要離婚啊,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這樣還要鬧到什麼時候呢?而且,冷氏現在還是非常時期,這可要怎麼辦呢?
「你爸是把我往絕路上逼啊挽詩!」
陳芳望著冷挽詩,有些悲愴的哀嚎了起來,「想我陳芳將近六十多年,就這麼對他痴心不改,我到底為了什麼?我得到了是什麼?我舍棄了一生就只換來他對我無止境的痛恨,我這是為了什麼?」
陳芳幾句哀嚎過後,心里不禁是一陣難過了起來,蒼老的眼楮也微微的濕潤了起來。想想自己這麼多年了,究竟是為了哪般呢?
可憐自己那對他滿腔的深情,最後竟然也不過是弄了一個覆水難收的地步,一生慘淡,所有的傾注的感情也不過是一場過眼的雲煙,存在過,卻怎麼也抓不住,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空而已。
她承認為了得到他,她不擇手段,設計了他一次又一次,還用手段封殺了冷氏,讓他不得不娶了她。可是,那也是建立在她愛他的基礎之上,她覺得自己有時候明明就是那麼的犯賤,冷振越是不理睬她,她就越是喜歡他,越是厭惡她,她就是越是靠近他,想她陳芳從小就被眾人眾星捧月似的呵護著,想要得到的東西,幾乎就沒有得不到的,男人自然也一樣!所以,才不顧一切的把冷振強制留在了她的身邊。
結婚後的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連話都不跟她說一句,更別提夫妻同房了,她那時候才知道,她低估了冷振的冷漠,就連挽詩……要不是老太太的話,斷然也不可能會懷上。
知道冷振跟姚夢詩的事情之後,她也曾一度的傷心欲絕,一哭二鬧三上吊,各種辦法都用過了,但是卻不見他會心疼那麼一下子,還揚言要離婚,淨身出戶也成,最後,她實在是氣不過,一邊極力挽留的同時,一邊也對姚夢詩下手了,動員了老夫人,這下子,才算是將他們兩個拆散了,冷振也安安分分的呆在自己的身邊了,手段雖然卑鄙,但是只要自己得到了,她絕對不會在乎這些的。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冷振從此卻更是恨上她了,寧願長期出差在外,也不願意在家里面對著她。除了在自己的女兒,外孫女面前會有些收斂之外,其他的時刻都是對她冷漠以對,不屑一顧,總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
就像最近,他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回家了,約莫著,就是不想見到她而已吧!
「媽!我知道你心里很難過,若讓我說幾句心里話的話,有些話還是想跟你說一下了。」
冷挽詩輕輕地嘆了口氣,放下了手里的離婚協議書,望向了陳芳,「到了今天這麼一步,其實不能夠單單只怪姚夢詩跟我爸。我知道,我是你的女兒,本來就應當理所當然的站在你這一邊的,可是,你的一些做法,我本身就一直不贊同的。我早跟你說過,像爸這樣性子的人,自然是不喜歡別人總是跟他對著干,你自己想想,有哪一次,你自己就是那麼好好的跟我爸說話的?每次一講到姚夢詩張口閉口就是罵她,我爸心里一直就有著她,豈是能忍受你這麼罵著他深愛的女人?如果,你一開始就是走著溫柔體貼的路線,想必我爸自然也不會對你太差的,沒有哪個男人希望自己的老婆總是跟他對著干,適當的服一下軟是必須的。」
冷挽詩到底還是對冷振有些理解的,走到這麼一步,當真也是不能只願著對方。
「有的時候,我還真希望你們能離婚了,不然這樣僵持著,對你們雙方都沒有任何的好處,每次,你一跟我爸鬧完之後,爸爸對我的態度也是冷漠了下來,這樣對我們沒有任何的好處,你都沒有從你自己身上找一下原因嗎?最近一直都在為公司的事情煩憂著,冷氏出現問題了,資金出現了很大的缺口,爸已經將好幾個項目都停了下來,四處籌集資金,已經夠心煩了,你還好幾次鬧到公司去,你這是要鬧什麼呢?」
冷挽詩很是覺得頭疼!
原來,陳芳自從那次跟姚夢詩交手之後,倒是心里氣不過了,在家里等不到冷振,好幾次都跑到公司去了,而且兩次還趕上了開會,冷振之前到不知道她跟姚夢詩之間的事情,而自從上次听了雲卷雲舒他們說了之後,心里才是更加的憤怒了。
「你說什麼?冷氏資金出現了問題嗎?」
冷挽詩的話一落,陳芳頓時便緊張了起來。
冷挽詩點了點頭,「嗯,最近好幾個工程連連失利,負責工程的區域經理攜款秘密潛逃,好十幾個億的大工程項目,公司之前將很大一部分的精力都花在跟歐冶合作的那幾個項目上了,而且那個區域經理一直深得大家的任何,那幾個老紈褲也都很信任他,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事後,爸爸打算先把跟歐冶合作的這一筆資金,暫時作為應急資金,等過了這麼一段緩沖的時間,再重新籌備資金將這個缺口填上。」
說著,冷挽詩忽然輕輕的嘆了口氣,好一會兒才繼續道。
「沒想到,這個消息不知道怎麼就傳到了歐冶那邊的人的耳朵里,慕董那一邊,很有可能會停止投資了,現在全公司上下都急得不行。如果歐冶一旦跟我們冷氏停止了合作,我們冷氏一定會大受挫折的,再加上那幾個老紈褲一直都是那麼虎視眈眈的,他們手里可是還掌控著冷氏一部分的股權。爸說了,要是實在不行,他很有可能考慮一下將手里的一部分的股份賣掉,要是讓他們從中得到手了,到時候,我們可就麻煩了!最後冷氏說不準就會到了他們的手里,別讓了,他們可是依附有好幾個大買家,實力不容小虛!」
冷挽詩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風韻猶存的臉上盡是一片擔憂,「我跟子卿探過底了,爸很有可能將冷氏傳給姚雲卷跟姚雲舒繼承,當然,暖暖也會佔有一小部分,想來爸就是想補償他們了,趁著這個機會,不如我們出手……」
「你的意思是?」
陳芳皺著眉頭望著冷挽詩,有些不明白冷挽詩的意思。
「媽,我的意思是,不管怎麼樣,爸這回都已經是鐵了心了要跟你離婚了,與其這樣,倒不如真的想想是不是能盡量爭取一些東西,就你剛剛說的,拿冷氏來換,那是斷然不可能!不過,要是你想爭取到你一定的股權,那可就不一定了!要是讓爸拿出了一些股份,然後再加上我們現在手里所掌控的,到時候,就算姚雲卷跟姚雲舒真的拿到了繼承權,這冷氏也未必是他們說了算!你覺得呢?」
冷挽詩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在她看來,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
「你說什麼?你是打算當真讓我跟你爸離婚?成全姚夢詩那個賤人?」
冷挽詩的話一落,陳芳立馬就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置信這話就是從冷挽詩口里說出來的!雙手一緊,緊緊的捏著,望著冷挽詩,語氣甚至有些輕顫了。
「挽詩!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你這是把我跟你爸爸的婚姻當成了交易了嗎?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媽!你跟爸那就簡直是死的婚姻,激不起任何的波瀾,你也看到了爸的態度了,與其這樣委屈求成的,倒不如識趣一點,趁早放手,大家都解月兌了,過上另一種生活,也許你還會覺得開心快樂了!不然,你自己剛剛也說了,你堅守了一輩子,你得到了什麼?你什麼也沒有得到!」
冷挽詩嘆了口氣,勸道,「媽,你跟爸離婚是必然的事情了!難不成你還真想跟我爸上法院嗎?舅舅跟表哥他們那邊現在又有些麻煩了,可能也很難抽出時間思量這事情,而姚夢詩那邊,那就未必了!所以,媽!我勸你還是實際一點,不要再心存幻想,說什麼成不成全他們之類的話了,這樣做對我們沒有任何的好處,說不準,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你現在這麼做,無非就是把你自己逼上了絕路!媽,等暖暖順利的繼承了冷氏,我就好好的呆在家里陪著你,或者陪你去旅行去散心,這樣,不是很好嗎?還有子卿,以後還有你的曾外孫,我們也可以幸福,不然你想想,你跟我爸還有可能嗎?一輩子就是這麼過去了,要是有可能的話,你們現在也不會僵持到現在了!」
「我不要!讓我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一起,放手成全他們,這比讓我死了還難受!我過得不舒服,他們也休想過得比我好,這是他們欠我的!」
陳芳寒著那張老臉,冷冰冰的開口道,到底還是心里的怨恨太過于的濃郁了,要想三言兩語就讓她放棄,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媽!你就願意這樣跟他們耗上一輩子嗎?你們都這樣耗了一輩子了!現在也沒有見著,熬出什麼結果來!我也不強迫你,如果你覺得這樣耗著是個事,那你就繼續吧,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最近公司的事情已經夠讓我們頭疼的了!」
冷挽詩說著,不禁是一陣頭疼,柳眉都擰成了一團了,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我先上去了,等下還要去公司,回來拿資料的,午飯直接在公司吃,就不陪你了。」
有些失望的掃了陳芳一眼,然後才緩緩的站起身,往樓上走了去。
陳芳望著冷挽詩漸漸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卻是一時陷入了迷茫之中。
——《假戲真婚》——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前,雲舒便回局里上班好幾天了。
這幾天的時間里,慕煜北還當真是上下班都親自護送著雲舒,每天一大早就是將雲舒送到局里了,然後才放心去公司,而中午的時候也會過來陪雲舒吃飯,晚上則是過來接著雲舒一起下班。幸虧歐冶離城北局都不遠,所以開車倒也挺快的。
雲舒這幾天主要是跟那些專案組的組員們,一起準備材料,整理證據,順藤模瓜,深度剖析,拉出了一大批相關的腐敗分子,當然,姚毅的事情也漸漸的明朗化了,其中陳赫就是當年的一個從犯之一,而線依然還在往下拉,所以,工作還需要做。不過,雲舒已經很高興了,因為案情到底還是有了進展了,通過對陳赫的調查,她終于也找到了線索了。之前在咖啡廳跟陳芳說了一番話試了一下底,之後也派人盯著陳芳,沒想到,竟然真的能模到了一些線索,真相呼之欲出了!
這天早上,雲舒依然還是一大早就到局里了,八點多的時候去了總部那邊開了一個臨時的緊急會議,回到局里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于是便拿出了報告,正準備重新修改一番,然而,這正在看得入神的時候,門口忽然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
雲舒听到敲門聲,頭都沒有抬一下,便低低的應了一聲,清淡而嚴謹的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跟前的文件,手中的黑色簽字筆也正在飛快龍飛鳳舞的寫著一些什麼。
‘ 嚓!’
‘呯!’
開門聲跟關門聲相繼傳來,雲舒這才微微蹙了蹙眉,正想擱下手中筆,這時候,一道清亮而略伴著無奈的聲音響起了。
「嫂嫂!」
一听到這聲音,雲舒頓時一愣,連忙抬起頭朝門口望了去,只見慕思雅正一身天藍色的連衣裙,經常盤起來的秀發已經被盡數的放下了,披散在腦後,有些稍稍的凌亂,可是這麼一看,倒是顯得年輕了,配著那副美麗的容顏,到底也還是帶著古樸美的氣質美女一枚。
「阿雅?你怎麼過來了?」
雲舒有些詫異的望著乍然出現在眼前的慕思雅,而且還是這麼一副典型小女人的打扮,這架勢,總感覺好像要去出席什麼場合一樣。
一邊說著,也緩緩的擱下了自己手中的簽字筆,悠然起身,越過了辦公桌,「坐吧,我給你倒杯水,誰惹你了不成?怎麼看著不太對勁似的。」
微微蹙著眉,睜著清淡的眸光淡淡的望著慕思雅,潔白的指尖指了指跟前的沙發,示意慕思雅坐下,自己則是朝飲水機走了去,很快便取了兩杯熱水走了過來。
慕思雅暗暗的吸了口氣,有些怏怏不樂的朝沙發走了過去,沉著一張臉,坐了下去。
「喝點水。」
雲舒將其中的一杯水遞到了慕思雅的跟前,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關切的望著她,清淡的聲音依然還是帶著她那特征性的沙啞,「說吧,怎麼回事呢?看你這臉色,別跟我說又是跟南宮逸有關!」
雲舒心里料想著,恐怕也就是那個南宮逸每次都能讓她發那麼大的火了,這次的情況,目測應該也是的吧!
果然,雲舒一說完,慕思雅便是深深的吸了口氣,悄然端起了雲舒挪過來的水,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喝了幾口下去,充滿了慍色的小臉才微微緩和了一下。
「別提了,就是那個混蛋給氣的!本來還想給他一個面子,今天就跟他一起過去見一下南宮伯伯和伯母的,沒想到剛剛來到他別墅的門口就看到他跟一個女人親密的很,那個女人還以為我跟南宮逸那王八蛋有一腿,趁南宮逸那貨上樓的時候,就指桑罵槐的把我給臭罵了一頓,草!長那麼大,我爸媽都舍不得對我大聲,她算哪根蔥啊?敢對我趾高氣揚的?打扮得跟只花孔雀似的!還說老娘裝女敕?我很顯老嗎?我不過也就是二十八!而且也沒有見眼角有什麼皺紋,怎麼就成了歐巴桑了?我今天穿得很土嗎?我覺得挺好的!這衣服還是我哥去年去法國,請他那個知名的大設計師好朋友專門給我做的,全世界就只有這麼一件!不識貨的還敢大言不慚的說我老土?識不識貨啊?」
一提起這事情,慕思雅就氣得不行,說著又掃了自己身上那件裙子一眼。
「南宮逸就是一個混蛋,口上說自己清白清白,收心了!女人還不是天天找上門?找上門還沒事,問題是,我慕思雅難得的一次听了我哥的勸說,答應了給他一個面子,沒想到,敢情到後面倒都成了我自作多情了!還莫名其妙的被一個花孔雀指桑罵槐的實施語言攻擊,都當我吃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