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幽的黑眸里流淌著可以讓她平靜下來的流光,望著他好一會兒,雲舒才將自己的眼神給撤了回來,默默的垂下了眼簾。愛殢獍
「雲舒!」
果然,沒一下子,只感覺一道黑影朝自己迎了過來,一個溫和的聲音也接著響起了,自然就是付子鳴的聲音了。
雲舒悄然抬起頭,朝迎過來的人影望了去,就看到了已經停在她身邊的付子鳴,當然,還有一臉陰沉的跟在他身後的方怡暖。
「慕董別來無恙!」
付子鳴自然也是看到了慕煜北的,停頓了好久終于也還是喊了慕煜北一聲。
「還以為看錯了,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們。」
「看到我們,付總似乎很驚訝?」
等了好一下子,也沒有見到雲舒應答,慕煜北這才應付式的開口,語氣很是平淡。
「是有些驚訝,沒想到竟然在這里踫上了,介意一起嗎?」
付子鳴笑得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掃了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的雲舒一眼,心里沉了一下,然而很快也就是反應了過來,轉過身子,一手牽過了剛剛迎上來的方怡暖,笑道。
付子鳴這話一落,慕煜北便是沉寂了一下,望著對面的雲舒一眼,晦暗不明的眼底掠過了一道淺淡的幽光,低柔而感性的聲音也傳了過去,「舒兒。」
听到慕煜北的話,雲舒才徐然抬起頭,望向了慕煜北,接到了他那示意的眼神之後,才掃了付子鳴跟方怡暖一眼,緩緩的起身,朝慕煜北的身邊坐了去。
「坐吧。」
慕煜北淡然掃了對面的座位一眼,低沉道。
「謝了。」
付子鳴這會兒倒是表現得挺紳士的,小心翼翼的扶著方怡暖往里坐去,自己才在方怡暖的身邊坐了下來,就是跟慕煜北面對面的坐著,而雲舒的對面就是方怡暖,服務員立馬也迎了上來。
「先生,小姐您好!請問需要點什麼?」
服務生說著,一邊將手里的菜單遞給了付子鳴。
付子鳴一手接了過來,很利落的點了幾個菜,然後服務員便撤了下去了,給兩人倒上了茶,才抬起目光,望向了對面的慕煜北跟雲舒。
「這段日子挺忙,好些天沒見了,過得都還好吧?」
付子鳴端起茶,喝了一口,望著雲舒,溫和的問道。
其實,付子鳴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的就這樣控制不住的走了過來了,天知道,其實他自己內心一直也都是這麼掙扎著的,沉寂在工作中很多日,才感覺自己心才慢慢的平靜了不少。
此刻,付子鳴的眼神倒不會像之前一樣熾熱得掩飾不住了,這會兒看著倒是多出了一分沉寂,甚至是灰暗。
雲舒自然是知道付子鳴這話是跟她說的,吸了口氣,才幽然抬起頭,望向了對面的兩人,好一會兒,才淡然應道,「嗯,挺好,謝謝你的關心。」
簡單的應了這麼一句,似乎也不知道還能往下說些什麼了,雲舒又將眼神收了回來,慕煜北也沒有說話,只是那麼坐著,悠閑的喝著茶。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服務生很迅速的上好了菜,這種壓抑的僵局才稍稍被打破了。
「剛剛真不好意思,可能打擾到你們用餐了,菜已經上好了,大家都動筷子吧。難得湊巧踫見你們了,想不到你們也喜歡這里的菜嗎?之前經常跟暖暖過來,倒是都沒有踫上你們。今天怎麼突然踫上了?」
付子鳴那溫潤的聲音打破了這股沉寂,其實到底也是覺得挺奇怪的,因為海都離城北那邊倒是有些遠的,都差不多是他們城南這邊了,從城北開車過來可能還要一個多小時呢!
「舒兒趕上了些愉快的事情,而且也很久沒有過來嘗這邊的海鮮,便要過來嘗試一下,這邊的景色也不錯,偶爾開車過來逛逛當做兜風也挺好。」
低沉平淡的聲音響起,是慕煜北回的話,一邊說著,還往雲舒的碗里添菜。
「嗯,常出來走走也挺好的,工作總是忙不完的,而且看著雲舒你最近也瘦了不少,想必也是工作忙活得太累了。」
付子鳴說的話到底還是有些客套了起來,這段時間事實上,他也都是一直都關注了報紙,所以雲舒的事情,到底還是知道的。
「在我印象里,你一直也都是那麼拼的。凡事認真起來都是那麼的奮不顧身,記得以前讀書的時候,每當一考試,你也總是會瘦上一大圈,弄得每一次,宇陽還總得給你捎了一大堆的補品非逼著你吃下去,那時候的你也是那麼的倔強,倔強得連宇陽都差點制不住你,後面還是毅叔叔勸著了。」
付子鳴望著雲舒,黑眸里閃過了一道飄忽,恍惚之間忽然就想起了當初他們一起走過的歲月。現在想想那時候,還當真就是那麼的無憂無慮了,不像現在,身上背負著太多的東西,有很多的東西走到現在,好像也都是變了質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有時候想想,要是也就是那樣子一直過下去也沒有什麼不好。
「付總似乎跟舒兒之前的情誼很深了?」
一听到付子鳴說著這些話,慕煜北眼底便掠過了一道涼光,說著這話的時候,大手也是佔有性的往雲舒的腰間攬了去,似笑非笑的望著付子鳴。
慕煜北記得,這付子鳴似乎已經不止一次試圖在雲舒的面前講起這些事情了,不知道是想喚起雲舒的記憶,還是在說給他听了。這男人慕煜北現在倒當真是有些反感了,相比起來,喬宇陽可是比他讓他看得更順眼多了,雖然喬宇陽之前是他的頭號大情敵,但是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後,他對喬宇陽倒是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了,想來,兩個人成為好朋友,那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慕董可能有所不知了,雲舒還有我,子鳴,宇陽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之前就是一起在貴族學校上的學。想起那段歲月,還真是令人懷念了,那時候,我們四個人的感情都是很好的,成績也不錯,應該算得上學校里的風雲人物了。子鳴當初就是跟雲舒一起在毅舅舅那里學會了吹口琴的,毅舅舅的口琴造詣可是很高的,不知道你有沒有听過雲舒吹的口琴,雲舒也是盡得毅舅舅的真傳,口琴吹得很好听,記得當初在宇陽十八歲的生日的時候,雲舒就給他吹了一首曲子,那時候把我們都給感動了,宇陽說那個生日就是他過得最開心也是最覺得彌足珍貴的生日了!」
付子鳴的話一落,方怡暖那溫柔的聲音也傳了過來,然而雲舒卻能從她這般溫柔的聲音中听出了一絲的冰冷,唇邊不禁勾起了一道嘲諷的笑意,若有所思的偏過頭,望向了慕煜北,不期然就迎上了慕煜北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舒兒你不是說你就是一個人過來的嗎?我怎麼記得之前你成績那麼差,典型的學渣,我怎麼教你讓你混個及格都難,怎麼上了這個所謂的貴族學校成績就變好了?這貴族學校的師資看來還是挺不錯的。」
慕煜北饒有興味的眯起了眼,似笑非笑的望著方怡暖跟付子鳴,心里自然知道他們打什麼主意了,只不過,他們低估了他跟雲舒之間的默契。
所謂的貴族學校,慕煜北當然是知道的,之前慕威遠他們也想過要讓他念什麼貴族學校的,不過當時慕首長反對了,就說讓他跟其他普通的孩子一樣靠自己的努力成長,所以,他還是直接去念了普通的學校,自然,南宮逸跟東方謹也跟著一起了,後面就考上了市中了。
「我跟你說過謊話嗎?」
雲舒沒有回答慕煜北的問題,倒是反問了一句。
聞言,慕煜北便是淡然一笑,正想說些什麼,而這時候,雲舒手袋里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傳出了一串美妙的音樂。
雲舒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利落的朝自己的包包模了去,很快就掏出了震個不停的手機,看都沒看就直接摁下了接通鍵。
「喂?」
清淡的聲音傳了過去……
「東方謹?是你?」
雲舒有些驚訝的蹙了蹙眉,到底還是有些意外了,恍惚了一下子,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早就被慕煜北換成了跟他一樣的了,而現在,這手機應該就是他的!怪不得會是東方謹的聲音!
吸了口氣,將自己手里的手機給慕煜北遞了過去,「東方謹的電話,找你的!好像挺著急的。」
慕煜北這才擱下了茶杯,緩緩的接過了雲舒遞過來的手機。
「喂?是我。」
平靜而略顯冷淡的聲音傳了過去。
只看到慕煜北那俊臉稍稍變得有些陰沉了起來了,悄然將大手從雲舒的腰間收了回來,俊眉微微皺起。
「你等一下!」
慕煜北對著手機講了一句,然後便轉過頭,對著雲舒低沉道,「舒兒,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就在這里等著我,不要亂跑,很快就回來。」
雲舒點了點頭,一手接過了他遞過來的西裝外套,然後慕煜北這才緩緩的離開了。
望著慕煜北那潔白的身影緩緩的消失在陽台處,付子鳴那溫和的眼神才略微掠過了一道陰暗,到底還是有些掩飾不住的落寞。
「雲舒,你……」
慕煜北退下去之後,良久,付子鳴終于又叫了雲舒一聲。
‘呯!’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了。
「子鳴,你沒事吧?對不起,我沒拿穩,有沒有燙著了?呀!你的衣服髒了!」
方怡暖那擔心的聲音響起了,雲舒抬起眼一看,只見方怡暖正抓著紙巾給付子鳴擦著衣角,想必就是剛剛被菜汁沾到了衣服吧。
「沒事,我去洗手間洗洗。」
付子鳴微微皺著眉,有些沉郁的站了起來,掃了雲舒跟方怡暖一眼,終于也大步的朝洗手間的方向走了去。
「你們又何必在他面前提起這些事情?我早說過,我跟喬宇陽之間早就已經成為了歷史,我不知道跟他說這些對你們有什麼好處。想來,是上輩子我欠了你們。」
雲舒淡淡的開口道,當真有些厭惡了這樣的相處了。
「我姚雲舒自認為沒有哪些對不住你們的地方,你們又何必如此針對我?小時候的事情,我也不願意去跟你們計較,但是請不要把我的寬容當成你們肆意糾纏針對我的籌碼。從小到大,你方怡暖算計我的事情還少嗎?」
一听雲舒這話,方怡暖那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冷然一笑,很是不屑的望著雲舒,「行了!人都走了,你又何必還在我面前演戲呢?想必你現在也是得意得很吧?外公跟外婆離婚了!這樣,你滿意了吧?你跟你那老賤人女乃女乃滿足了吧?總是這麼一副假惺惺委屈的樣子,你寬容我們?真是大笑話!我從來就沒有見過像你這麼虛偽的女人!姚雲舒!」
方怡暖那尖銳的聲音里帶著濃郁而隱忍的憤怒,冰冷的眸子狠狠的望著雲舒,差點沒把雲舒瞪出一個洞洞來了。
「怎麼?我虛偽?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又多出這麼一項罪名了。」
雲舒不以為然的望著方怡暖,星眸里的流光冰冷如霜。
「難道不是嗎?表現得你有多委屈似的!外公跟外婆走到今天這一步,還不是都是你暗中搞的鬼嗎?好端端你為什麼要出現?我可記得你以前口口聲聲說什麼對冷氏沒有興趣,現在怎麼又突然出現了?還一副委屈的模樣跑到外公面前!煽動外公去新加坡找回那個老賤人!你得意了!你的願望達到了!他們離婚了,現在,你滿意了吧?你們不就想得到冷氏嗎?我告訴你們,你們做夢!外公已經將他名下的百分十七的股權全部交到了我的手上!還要補償給外婆跟媽媽一大筆錢,跟淨身出戶差不多了,你還以為你們能有什麼機會?」
方怡暖望著雲舒,冷笑了好幾聲,眼里的狠辣跟冰冷越發的濃郁了起來了。
爺爺將他名下的百分之十七的股權給了方怡暖?方怡暖這話,到底還是讓雲舒驚訝了一把,難不成,這個應該就是陳芳同意離婚的條件了?
「這些跟我有什麼關系?你這是過來跟我炫耀你即將要得到冷氏嗎?笑話!據我所知,就算爺爺將他手里的百分之十七的股權給了你,再加上你爸媽手里的股權,也不見得你就能夠成為冷氏最大的股東,你爸媽沒告訴你,其實爺爺手里掌控著三份當初祖爺爺分好的股權嗎?」
雲舒唇邊勾出了一抹冷笑,漫不經心的掃了方怡暖一眼,很滿意她那忽然陷入了疑惑之中的樣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方怡暖冷然望向了雲舒,冷冷的開口道。
「爺爺手里掌控的三分股權都是均等的,你所得到的那一份,應該就是爺爺的,而另外的兩份,你知道是誰的嗎?」
「是誰?」
雲舒的話一落下去,方怡暖便立馬就沉下了臉,連眼神也變得森冷了起來,雖然也迅速的被她掩飾了下去,然而雲舒還是看得一清二楚。
「是我父親跟我叔叔的,這是當初祖爺爺的遺囑,任何人也更改不了,所以,很可惜,你只是得到了爺爺手里的三分之一的股權而已,這事情難道你外婆跟爸媽都沒有告訴你?」
雲舒唇邊那抹冷笑越發的濃郁了,看著方怡暖那越發陰沉的臉,雲舒竟然感覺自己的心情似乎很舒暢了起來。
「你胡說!」
方怡暖緊緊的揪著自己的裙擺,陰冷的望著雲舒,有些嘶聲竭力的喊了一聲,惹得旁邊的客人紛紛向她們投來了那詫異的眼神。
「是不是胡說,你回去問問就知道了。這事情,相信陳芳比任何人都清楚!」
雲舒冷然一笑,又悠然的端起茶,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那淡定而不屑的樣子,讓方怡暖看得很是惱火。
「那又怎麼樣?就算那兩份股權都到了你的手里,也不見得你就能夠坐上那個位置!」
方怡暖深深的吸了口氣,拼命的往自己平靜下來,忽然想起了之前冷挽詩跟方子卿也有暗中高價收購了冷氏的一些股權,再加上原本他們手里掌控的,誰又敢保證壓不下他們呢?
「就算我坐不上那個位置,那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坐上去!」
雲舒可不會跟她客氣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還能繼續忍下去,那麼她就真的成了聖母瑪利亞了!
「真是卑鄙!不過,這事情可不是由你說了算!虧你身穿著警服竟然也暗中使卑鄙的手段!歐冶的事情恐怕就是你干的吧?還有MK的事情!該不會看到人家慕煜北的初戀情人回來了,自己受不了了,就暗中教唆人家慕煜北直接從MK撤資了?現在在冷氏也用這樣的手段!可憐慕煜北,還真的讓你當成一把槍來使了!哼!」
方怡暖咬牙切齒的開口道。
撤資?慕煜北對MK撤資的事情雲舒是知道的,但是,要從冷氏撤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