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雲舒一行人起得很早,簡單的用過早飯之後,就直接去了廣明寺。1
阿朔之前就安排好了,所以一來到山下,就有人在下面等著了,正是廣明寺的方丈!
「各位施主遠道而來,辛苦了!」
方丈是一個年近八十歲的老人了,看起來十分的平易近人,眉毛有些花白了,一身袈裟,跟電視里看到的,沒什麼兩樣的,語氣很平靜,听著總讓人感覺到一陣平靜!
「讓方丈久等了,您好,我們是姚家過來的人,今天來到貴寺便是想將我兒子的牌位放在貴寺,讓他受萬年香火的供奉!這樣也就能夠盡量洗刷我對他的愧疚之心。」
姚夢詩走了上去,很是恭敬的對著方丈施了個禮,低聲的開口道,臉上盡是一片灰暗,眼里流淌著難以掩飾的悲傷。
方丈也給姚夢詩還了個禮,然後才勸慰道,「逝者已矣,施主無需太過于悲傷,佛主庇佑,一定會引渡他進入極樂世界的。」
「謝謝您,方丈大師!」
姚夢詩很感激的望著方丈。
「施主無需多禮,儀式事宜已經準備好,各位施主請隨我來,做一場法事之後姚毅施主的牌位就可以直接放在長陵殿了,姚毅施主的事情我已經听說了,人去如燈滅,因為這些事情放不開,反倒讓離開的人無法安心罷了。」
方丈一邊說著,一邊提著步子,往寺內走了去,姚夢詩跟姚崢等一行人緊隨著跟了上去。
儀式並不是很復雜,就是簡單的誦經文,還有一些簡單的規矩儀式罷了。
雲舒一路跟在方丈的身後,心情也是越發的沉郁,當見著姚毅的牌位往台上放去的時候,她不知怎麼的,心里才緩緩的松了口氣。
中午是在寺里用的齋飯,飯後不久,姚夢詩劉慧跟姚崢便跟方丈聊聊去了,慕煜北跟雲卷似乎也有什麼事情要談,所以雲舒也就沒有打擾他們,自己悄悄走出了寺里。
「小師傅您好,我想請問你知不知道這個地方怎麼走呢?這應該就是你們這里的地方吧?能不能給我指個路,謝謝了!」
雲舒懷里抱著一束漂漂美美花束,一手拿著那張紙條遞給在寺前打掃的僧人看著。
小僧人接過那紙條看了一眼,然後連忙抬頭,寺旁邊的某一個方位望了去,很熱心的回答道,「施主沿著這條小道上去,看到那個山頭,那一片陵園就是了。」
「謝謝你,小師傅!」
雲舒道了一聲謝,然後便提著步子緩緩的朝那條小道走了去。
還是挺遠的一段距離的,雲舒腳上還是踩著那麼一雙長筒靴,走在那陰冷濕漉的小山路上,听著這腳步聲總感覺有些隱約的沉重,一陣陣寒意迎面拂來,朦朧的冷雨不斷,細小的銀色的粉粒不停的從那陰霾的天空中飄灑了下來,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到底還是能夠沾濕了肩頭。
出來得太急了,竟然忘記了帶雨傘過來了。
雲舒就這麼一路直至走著,小山路有些崎嶇,兩旁都是已經抽芽的樹,空氣里隱約也那麼飄蕩著那麼一道清淡的青草香味。聞著倒是感覺有些清新的。
雨還是那麼蒙蒙的下著,這清明的天氣似乎就是這樣了。似乎,雲舒都不太喜歡這樣的季節,總感覺讓人多出了許多的壓抑來了。
這一路上,雲舒也想起了之前在黑三角的許多的事情,她承認,對于黑崎,她同樣是有些私人的感情的,那是一種敬佩的友情,黑崎是一個很堅強也很有謀略的男人。可惜的是,他們到底是不同一道上的人,也注定了是對立的人,所以他們或許就是連朋友都沒有得做的人。
有些東西或許它也是講究緣分的吧,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
雲舒淡淡的吸了口氣,正想提著步子繼續往前走去,然而,這時候,突然間前方的一個清瘦的身影,正緩緩的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那是一個老人,一個撐著傘的老人!
「爺爺!」
雲舒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正在朝自己走來的一身清瘦的老人。
而,一听到這熟悉的聲音,冷振頓時也怔住了,有些發懵似的抬起頭朝前方望了去,才發現雲舒就站在自己的跟前。
「木木?」
冷振驚訝極了,喃喃的開口道,「你怎麼會突然在這里?」
雲舒吸了口氣,才忍住了內心的喧騰,提著步子迎了上去。
「爺爺!我剛剛還在寺里找了您很久的,那些僧人都說您不在寺里。女乃女乃跟父親還有哥哥北他們就在寺里,我們將叔叔的牌位送到這邊來了,就是想讓他在這邊好好安息,之前沒有告訴你,就是想順便過來看看您,給您一個驚喜。」
聞言,冷振恍惚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便是有些凝固下來了,蒼老的眼里不禁浮起了一道淡淡的惆悵。
「難為你了,木木!你叔叔的事情本來就不應該由你來承擔的。」
冷振那蒼老的聲音染著一股滄桑,徐然傳了過來,當然,眼底倒是帶了些許的意外了。
「那些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爺爺!您也不必自責些什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您難道還看不明白嗎?」
雲舒悠然望著冷振,幾個月不見,總感覺他似乎又是蒼老了不少,人也變得好憔悴。愛夾答列
「沒有什麼看得不明白的,爺爺現在已經看得很透,也看得很淡了,爺爺現在就想活得簡單一點。你們都還好嗎?小曦跟小尊一定很可愛吧?」
冷振淡淡一笑,蒼老的臉上掠過了一道悵然的笑意。
雲舒點了點頭,欣然回答道,「嗯,還好,他們都挺可愛的,小尊會翻身了,小曦才準備三個月,兩個小家伙都是跟自己的爸爸長得像,很可愛,我們一直都希望您能回來的,可是……」
雲舒倒是有些遺憾的望著冷振,沒有把話繼續下去了。
「沒有能夠親自回去看看他們,想來有些不應該了,只要你們過得好就可以了,爺爺現在也沒有什麼心願了,就是簡單的希望你們過得好就可以了,下著雨,怎麼也不打把傘過來呢?」
冷振便是說著,便將手里的雨傘往雲舒的頭上舉了過去。
「我來吧,爺爺!」
雲舒一把伸過手,將冷振手上的傘接了過來。
「您怎麼跑這里來了?」
雲舒有些疑惑的問道。
「在寺里呆著久了,覺得有些無聊,所以就出來走走,這山里的空氣挺不錯的,景色也很好,你呢?你怎麼出來了,阿北還有你哥他們呢?」
冷振依然還是還有些驚訝的望著雲舒,大雨天跑這山里面來了,懷里還抱著一大束的花,看這架勢,總感覺好像有些不對了。
聞言,雲舒倒是欣然一笑,「我過來拜祭一位朋友的母親,听說就在那里,剛剛問了寺里的僧人,走了老遠了才算看到的。女乃女乃跟父親還有媽他們應該都還在跟方丈聊天,北跟哥哥也有些事情要商量一下,所以我就一個人過來了。」
「哦,這樣……你女乃女乃跟你父親他們都過來了嗎?」
冷振倒是有些恍惚的問了雲舒一句,眼里隱隱約約的浮現出了些許的迷茫。
「女乃女乃跟父親還有媽他們可能要在寺里住個幾天的,我跟阿北還有哥可能今晚就要返回錦陽城了,爺爺放心吧,我希望這次能有機會改善一下這樣的情況,媽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這次就是她說服了女乃女乃跟父親他們將叔叔的牌位放在廣明寺的,我跟哥哥嫂嫂已經將事情都跟媽說了,她很願意幫助我們。」
雲舒到底還是不死心,每次一看到冷振這麼孤獨的樣子,她頓時感覺心如刀絞一般。也許,只有體會過那種愛得孤獨,愛得辛苦的感覺才能夠更容易產生這樣的情緒吧。
「木木不必再忙活了,爺爺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你們所做的一切,但是對于現在的爺爺來說,你們過得好就是我全部的心願。經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爺爺漸漸的也就想的明白透徹了,我應該知足常樂。好了,不說這些事情了,既然如此,那爺爺就跟你過去看看吧。這雨下得挺大的,山里也很冷,過去拜祭完了就回去吧,免得山里刮大風就不好了。」
冷振似乎並沒有心情再談論關于那些事情的話題,所以便轉過身,朝前面走了去,雲舒心底微微浮起了些許的酸意,伴著點點的疼痛,睜著那淡漠清冷的眸子硬是看著那清瘦蒼老的身影良久,才忍著一陣酸澀緩緩的跟了上去。
有了冷振的指引,雲舒很快就找到了黑崎母親的墳墓,那是一方修葺得很好的陵墓,玉石階梯一路往上鋪,好幾十階,上方是一個大觀台,一尊玉石觀音佇立在大觀台前,過去才是那個潔白的陵墓,周圍則是用漆黑的黑色磚給圍住了,裝飾得很簡單干淨,但是又不失貴氣。
一看就知道是黑崎的風格!
雲舒站在階梯邊上,微微抬著頭望著自己前方的這麼一座陵墓,倒是覺得有些意外了。
一直都沒有听說過黑崎說過他的母親的,然而沒想到他對他的母親倒還是挺尊敬的!從修葺得這座陵墓就可以看得出來了。
「這里確實是一塊風水寶地,面朝大湖,背靠青山,下面還有溪水環繞著,將陵墓修在這里是最合適不過了!」
冷振稱贊了一句,他向來就行喜歡專研風水這方面的東西,所以多多少少也還是略知一二的。
「嗯,我看著感覺就也不錯,感覺視野很開闊,站在這里看風景很是不錯。」
雲舒也應了一句,空氣隱隱約約飄來了一陣淺淡的花香,很是清淡,聞著感覺倒是有些像櫻花的香氣。
「我們上去看看吧!」
雲舒說著,便又往前走了去,幾個大步便來到了墓碑前,墓碑上竟然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子,這麼看著也就是三四十來歲的樣子,身穿著一套高貴美麗的和服,看起來倒是一個很溫婉高貴的夫人,眉宇間倒是跟黑崎有點像了。
「原來他的母親竟然是這麼漂亮高貴的一個女人,他一定很愛他的母親。」
雲舒有些沉郁的開口道,突然間想起她潛伏在他身邊的那幾年里,每逢趕上他母親的忌日,他好像都會變得很憔悴,他從來沒有說起過他的父親。
「嗯,看得出來,這陵墓修得很用心,也很特別。」
冷振也應了一句。
雲舒臉上掠過了一道清淡的微笑,緩緩的彎下腰,將手里的花束往那墓碑前放了去。
「阿姨,您好,我是姚雲舒。很是抱歉,之前答應了阿崎說過來看您,但是因為種種事情終于還是耽擱了,好在這次終于有了機會,所以就過來看看您。」
「對于阿崎的事情,我只能說抱歉,黑白兩道向來就是對立的,所以您一定會了解我的,對嗎?我相信他一定會改邪歸正的。那樣刀口舌忝血的日子當真不適合他,他還是那麼一個正直誠懇的人,若不是因為我們各自的身份,相信我們還是能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他是一個好人,曾經給過我很多的幫助,我一直都很感激他。」
雲舒那清秀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愧疚與復雜,如今到了這麼一個境地,她也不知道她能說些什麼,畢竟,于情,她到底還是虧欠了黑崎的。
「哼,口口聲聲的說感激大哥,你還能潛伏在大哥身邊那麼多年,就這麼背叛了大哥嗎?還親手將大哥抓進了牢里!要不是大哥機靈,說不準現在還在牢里呆著呢!可恨的女人,你總算出現了!我已經在這里等了你很久了!」
雲舒的話才剛剛落下去沒多久,一道陰冷的聲音驟然傳來,驚飛了樹上的那一排飛鳥。雲舒當下心里就是一個警惕,星眸里掠過了一道寒光,語氣頓時冰冷得刺骨。
「誰!」
雲舒只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的從自己的身旁掠了過去,緊接著就听到冷振一個踉蹌,她嚇了一跳,連忙一把身手拉住了冷振,素手握成拳,長腿對著那黑影就是一劈,動作迅速而凶猛,听到對方一個痛苦的悶哼聲才收住了腳。
「爺爺小心一點!」
雲舒穩穩的將冷振往旁邊拉了去,剛想定楮一看,而迎接自己的眼神的,卻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雲舒當下就皺起了眉頭,冷冷的望著跟前的男子。
「阿豹!居然是你!」
一听到雲舒這聲音,阿豹當下就一陣冷笑,「別來無恙啊雲姐!居然還能記得我!別動!否則我就直接開槍了,你應該知道像我們這種不要命的可是什麼都敢做的!」
「你想怎麼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雲舒倒是顯得很冷靜,阿豹就那麼拿著槍抵住了她的腦袋,她也依然還是那麼蹙著眉而已。
「你是誰?不要動我的孫女,你想怎麼樣?」
冷振那蒼老的臉上此刻已經充滿了各種焦急不安了,看著阿豹那麼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眼里分明對雲舒充滿了不滿與怨恨。
「糟老頭!你給我閉嘴呆邊上去,別來妨礙老子辦事就行了!」
阿豹不屑的瞥了冷振一眼,抬腳就想給冷振一腳。
「阿豹!你給我住手!不要傷害他!你有什麼不滿直接找我就是了!」
雲舒大吃一驚,連忙攔下了阿豹的腳,阿豹那橫掃過來的長腿便直接踢到了雲舒的手臂上,雲舒一陣踉蹌好不容易次啊站穩了!
「木木!你沒事吧?」
冷振趕忙上去一把扶住了雲舒,連手里的傘都被那道突如其來的勁風吹翻了!
雲舒吸了口氣,搖了搖頭,一手阻止了冷振,「我沒事,爺爺,你先到旁邊等一下吧,我跟他有些事情要說。」
「姚警官,姚局長,我可不覺得我跟你有什麼事情要說的,我今天過來找你就是要給我們的大哥出口氣的,居然這麼背叛大哥,你哪里來的膽子!大哥對你還不夠好嗎?虧大哥還舍不得怪罪你!我呸!就一臭娘兒們!最恨你們這些警察了,本來黑白兩道就是獨立的,你們閑著沒事干就抓你們的罪犯,查你們的案子,為什麼非要攪和我們黑道上的事情!還口口聲聲說對不起大哥,你膽子真是太大了!」
阿豹就是一個血性漢子,向來就是很維護黑崎的,這次黑崎出事,他可以說是對雲舒恨之入骨的,尤其是黑三角這個大好的地盤丟失之後,他心里的怨恨更是濃郁了!
「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是我們做警察的職責,于情我是欠著你們大哥的,但是于理,我並不覺得我有什麼錯,你們若是安分,我們警方也不會跟你們過不去。」
雲舒眸光一寒,很是冷漠的開口道。
「去他媽的于理!你們警察就是講著好听!休想我今天會這麼放你離開!」
阿豹冷然一笑,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雲舒只見到一陣黑影正凶狠的帶著一股狂勁的冷風呼嘯而來,她頓時心里一沉,連忙下意識的一個彎腰躲了過去。
「還想逃?今天一定要卸下你的胳膊才能平息我心里的怨恨!」
陰寒的聲音堪比那冷冽的臘月寒風!不能雲舒反應過來便有立刻欺了上來,凌厲的掌風呼嘯著,長腿宛如一道鋒利的刀,沒有半點憐惜的朝雲舒劈了過來。
雲舒大吃一驚,一道寒光迅速從眼底一閃而過,半點也不敢怠慢了,阿豹的腿功向來是很厲害的,在道上也是出了名的,憑著她這單薄的身子,恐怕要戰勝他,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記得當初還在黑三角的時候,跟他切磋的時候,她每次都是險勝的!
不得不說阿豹的身手到底還是不錯的,也難怪能成為黑崎的貼身保鏢之一了,雲舒感覺自己自己應付他都感覺很是困難了,尤其是像現在這樣的體質!
「好了,阿豹!黑崎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好個屁!大哥現在打算放棄黑三角了,永遠離開錦陽城,離開黑三角,他已經將所有的產業都漂白了,以後我們兄弟就不能繼續跟他混下去了,你一個女人知道個屁啊!還不都是因為你!美名說是為了大哥好!」
阿豹那陰冷的聲音充滿了恨意與憤怒。
「這樣有什麼不好的?難道你們都不希望你們可以抬頭挺胸的跟別人一樣走在陽光底下嗎?」
雲舒一面迎接著阿豹橫劈過來的長腿,一邊解釋道,那麼多個回合下來,雲舒的額前早已經染上了些許的汗珠。
「我才懶得跟你這個可恨的女人瞎扯,不讓你死我都難以消我的心頭之怒!虧大哥還心心惦記著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我要是剁了你,大哥就不會再因為你受牽絆了!」
阿豹落下這麼一句,很是靈活的彎過腰,眼里閃過了一道陰狠大手一伸一把扯住了雲舒那滿頭烏麗動人的秀發,用力的往後一扯,雲舒一陣吃痛連忙素手握成拳狠狠的往阿豹的腰間一擊,只听到一陣阿豹一陣悶哼聲。
‘啪!’
一道響亮的巴掌聲響起了!
「賤女人!竟然敢偷襲!」
阿豹那暴怒的聲音響起了。
「舒兒!小心!」
「木木!」
「雲舒!」
這時候三道緊張急切的聲音驟然響起,雲舒一怔,腳下一軟,便這麼硬生生的往欄桿上撞了去,腰部傳來的劇痛幾乎讓她沒有辦法站穩,恍惚之中一道熟悉而清新的冷香拂了過來,頃刻之間她便已經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幾個眼花繚亂的躲閃迎擊之後,雲舒還來不及眨眼,只見慕煜北出手快如閃電一般,修長的大手如靈蛇一般纏上了阿豹的手臂!
‘啊!’
阿豹只感覺自己的手腕處傳來了一陣劇痛,手里的槍便直直的往下落,慕煜北長腿一伸,迅速的往上一踢,輕而易舉的就將槍給扣了下來。
「別動,否則我開槍了。」
慕煜北一手攬著雲舒,一手執著槍,正對著阿豹的腦袋,冰冷的聲音里充滿了一道刺骨的寒冰一樣的氣息,禁不住讓阿豹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是慕煜北!」
阿豹似乎很快就讓自己平靜了下來了,眼底閃過了一道冷意,冷冷的望著眼前一身潔白的慕煜北。
「很榮幸竟然能讓你一眼認得出來。」
慕煜北倒是很淡定,黑眸微縮,不冷不熱的望著眼前的阿豹。
「哼,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是披著一張正義面具的偽君子而已!你知道這個女人經歷過什麼嗎?她既然能背叛我們大哥,遲早有一天她也能背叛你!枉我們大哥對這個女人動了那麼深的感情,最後還不是被她逼得無路可退了?你們警察都是這樣的吧?為了自己那點成績連自己最親的朋友,親人,甚至連愛人都可以背叛!」
「我們只是履行應有的職責而已。」
「去你媽的職責!你們警察都是騙子!滾!」
阿豹冷然一笑,毫不在意的掃了慕煜北一眼,靈活的身軀迅速的後退隨手拉過了自己身旁的一個人,讓慕煜北這邊扔了過來,趁機往階梯下狂奔而去,而姚夢詩一個踉蹌,沒站穩,眼看著就要往階梯下摔了去!
「小心!女乃女乃!」
「夢詩!」
驚慌的聲音驟然傳了過來!
‘呯!’
「不要,爺爺!不要!」
雲舒瞪大了眼,眼睜睜的看著冷振那麼推了姚夢詩一把,而自己卻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的撞上了護欄,往階梯上倒了去,急速的往下滾落,頃刻之間,冷振那清瘦孤獨的身軀便消失在了眼前,往階梯下滾了去!
看到這麼一幕,雲舒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了,清眸里的流光已經凝固了,望著那空蕩蕩的階梯口處,她突然間心里一痛,仿佛一只大手正緊緊的抓著她的那顆心狠狠的揉捏著一般,她一口氣沒上來,胸口的劇痛驟然變得凌厲了起來。
‘噗!’
一道鮮紅的血劍就這麼從口中噴了出來。
「舒兒!你……」
看到這架勢,慕煜北當下就嚇了一跳。
「放開我,你放開我!爺爺!爺爺!」
雲舒拼命的掙扎了起來,用力的掙月兌了慕煜北的大手,跌跌撞撞的朝階梯口跑了去,臉上盡是一片恐慌和蒼白,來不及擦掉唇邊那殷紅的痕跡。
而,同樣看到這一幕感到無限的驚恐的,當然不止雲舒跟慕煜北他們。
姚崢跟雲卷就站在階梯底下,當听到上面傳來的一陣充滿了驚恐的喊聲的時候,也是下意識的抬頭往上看了過來,而看到眼前這麼一幕,當下也被驚嚇住了!
只見一個枯瘦蒼老的身影正站在階梯邊上搖搖欲墜,仿佛搖曳在寒風中的那一片黃葉,帶著無盡的蒼涼與蕭瑟,努力的想要在枯枝上再做片刻的停留,然而冷風依然還是那麼無情,將他最後的一點希望統統的給帶走了,繼續滾落下來的殘破的身軀就像那流星一樣,一點一點的淹沒在世界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