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際,天氣異常的悶熱,遙遠的天際外孤獨的飄蕩著幾朵潔白的雲,陽光火辣辣的,熾烤著這A市大地,路兩旁的樹木也不禁無精打采的低下了頭。哈
繁華的街道,行人不斷,人潮如海,擠擠嚷嚷的,好不熱鬧。
這座城市听說也叫錦陽城,無數英才盤踞的地方,人才濟濟,年輕才俊多如過江之鯽,許多大企業的總部就落座在這里,雖然還無法與繁華的紐約相媲美,但也相差不遠,富人的天堂窮人的地獄,**的都市,性質差不多。
生活在這樣的繁華大都市里,勢必要被這座城市給同化了,人得依附它活著,因為它而改變,不管是人的生活方式,還是人的那顆心,似乎,在這一點上,人類永遠都是被動的,因為他們沒有辦法改變現實,卻因為現實而改變了。
轉角的紅綠燈不斷的交替著,只見上方的綠燈一亮,車子就好像流水一般,往前面涌了去,大大的公交車也不甘落後,平穩的駛過了十字路口。
可能是因為臨近終點站了吧,所以這輛車子上的乘客並不多,前方的位置佔滿了,後方倒是還剩著幾個位置。
而,若是留意一下,就會發現,這車上的乘客的眼神似乎總是有意無意的朝某一個方向望著,順著眾人的視線望去……
那是一個女子,就坐在最後面角落的靠窗的位置,車窗已經全部打開了,只見她雙目微閉,膚色潔白沒有一絲瑕疵,臉型有些消瘦,唇色有些發白,下巴尖尖的,長發已經被盡數的盤在那頂暗米色的遮陽帽里,帽檐被拉得很低,只有車子偶爾顛簸一下,才可以看到那雙在長長的睫毛的掩飾下的微閉的雙眸,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衣袖半挽起,露出縴細潔白的手臂,配著黑色的長褲,一雙黑色而精致的高跟鞋,身子看著也有些單薄了,腳邊還扔著一個干扁扁的行李袋。
很安靜,那個角落,這車子里,似乎也因為那個角落,顯得分外的安靜異常,只能听到車子不斷前行的聲音。
‘呃!’忽然車子又輕輕一震,一個顛簸,眾人一不小心便蹦了一下,不知哪位剩客還撞上了車窗禁不住嘆了一聲。
而這時候,那名女子似乎也開始清醒了過來,眼皮微動,微閉的雙眸緩緩的睜開了,黑寶石一般的眼眸沁著冷淡的光華,漠然往車窗外掃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眼神,素手一抬,望了望手腕上的表,然後悄然抬起頭,往前方望了去,遠遠就看到了前方的站台。
默默的垂下眼簾,一手提起了地上的行李袋,緩緩的站起身,朝門這邊走了過來,利落的按下了門鈴。
車子很快就靠邊停了下來,眾人只感覺一道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從鼻尖下拂過,接著,女子就消失在車門下了。
都過了晌午時分了,這太陽依然還是這麼火辣,女子抬起頭,朝天邊那輪金日望了去,不由得微微皺起了那彎彎的柳眉,漆黑的雙眸里還徘徊著一絲掩飾不下去的疲倦。
吸了口氣,低下了頭,很快的繞過了站牌……
「老板,來一束白色的小雛菊。」
正當花店的老板娘舒舒服服的坐在藤椅上悠閑的打著盹的時候,一道清冷而沙啞的聲音響起了。
略微有些發福的老板娘立刻打了個激靈,很快就清醒了過來,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楮,往門邊望了過來,才發現一名清冷如風的美麗的黑衣女子就這麼直直的站在門口,淡然望著她,二十來歲的樣子,長得挺標致出眾的,老板娘不禁又多看了一眼,然後才笑眯眯的起身。
「需要搭配其他的花色嗎?小姐?」老板娘職業的微笑道。
「不用。」女子簡單的落下這麼一句,接著一步跨了進來,清冷的眼神悠然掃了這個小小的花店一圈,素手一伸,隨手拿過了擱在櫃台上的報紙,漫不經心的翻看了起來。
「小姐,單單要小雛菊可能會單調些,建議你搭配一些零星的小花吧,那樣看起來會舒服一點。」老板娘很專業的開口。
女子微微一滯,悄然回過頭,望了望老板娘手里捧著一大束的白色小雛菊,眸光一掃,便落在了她身後那一叢紫丁香上。
「那就來一些紫丁香,麻煩利索些,我趕時間。」
老板娘這才點點頭,說好,然後開始忙活了,片刻之後,花束就弄好了,很漂亮,女子付了錢之後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這里是A市的一處墓園,就建在眼前這座山的半山腰上,安葬著成千上萬個逝者的骨灰,讓亡靈得以安息。
還沒有到下班的時間,所以陵園的門還是開著,周圍的圍欄邊開滿了美麗的蘭花,純白色的花朵沐浴著淡淡的蘭花香,有時候,就在這里站上一下子,就會感覺自己的心境平靜了許多,就像這小小的蘭花一樣,停駐了很久,她耳邊忽然就恍恍惚惚的響起了那句話——無所謂計較,也就純粹了。
繞過了門前那巨大威武的石獅子,才剛剛踏進墓園里,一個藍灰色的身影就映入了眼簾。
他是這里的一名守墓者,有些駝背了,歲月無情的在他臉上刻下了一道又一道深刻的痕跡,但是笑起來卻很溫和,有時候,她也是挺羨慕他的,若不是能參悟了人生,看透了生死,是不能像他這樣淡然的守著這麼一塊墓地的,跟千千萬萬個亡靈做伴,落得一個清閑的日子,而,也只有這樣人,才會更懂得珍惜當下吧,什麼事情的都看開了,多好……
很快就意識道前方站著人,灰衣男子緩緩的抬起頭,在看到那一張不算很陌生的清麗的臉龐的時候,點頭笑了笑,「來了!」
女子很尊敬的點了點頭,「嗯,在忙著巡查嗎?」
灰衣男子又笑了笑,回道,「嗯,快上去吧。」
女子淡然一笑,道了一聲辛苦了,然後才越了過去,踩著那一直往上蔓延的階梯,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了去。
太陽光漸漸的淡了下去,臨近傍晚的天空很好看,夕陽拖著淡淡的余暉靜靜的灑在這片淨土之上,晚風也格外的柔和,廣袤的天地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面紗,朦朧的天地之外那抹純淨的藍色漸漸的淡了去,淡淡的蘭花香撲鼻而來,心頭的疲憊感消去了幾分。
白色的小雛菊就靜靜的躺在墓碑前的潔淨地上,墓碑上的灰白微泛黃相片里,是一名三十多歲的,一身警服的英俊男子,臉上的笑容很干淨平和。
縱使生前榮耀萬千,死後,也不過化為一坯黃土,長眠于僅寸方的地下,隨著滄海桑田不斷的變更,終究也就散了,夕陽如昔的美麗,而你的容顏終于也慢慢的淡去了。
女子沉寂的眼神定定的落在墓碑的那張照片上,一時之間,深不見底的眼神似乎有一道懷念的氤氳漸漸的散開了,只見她身子微微一斜,素手輕輕地搭上了那冰冷的墓碑,清冷的素顏撤去了原本的淡漠,染上一道淡淡的悵然。
微抬起頭,淺淺的吸了口氣,眨了眨眼,清雅的容顏悄然扯出了一抹清和的彎月般淺笑,而卻是顯得有些無奈,最終也是默默的收回了手,悄悄的離開了。
一座死城!沒錯,就像錢先生說的那樣,里面的人想出來,外面的人想進去的一樣。她淡淡的瞥了那高高的城牆一眼,便默默低下了頭,清淺的小影就被自己踩在腳下了,空氣里不斷的傳來了一道道糖炒板栗的香氣,很甜,也很香,舉目望去,很快就發現了城牆下幾個騎著三輪車的小商販正在熱心的給顧客們稱板栗,臉上掛著的,是那種勞動的喜悅,而她,一直就覺得這種笑容很動人,讓人想要擁有。
于是,她緩緩的走了過去……
「這板栗怎麼賣?老板?」她淡淡的問了一句,聲音依然很沙啞。
「挺便宜呀,又香又好吃!十塊錢一斤,小姐要多少咧,要多的話,可以優惠到九塊半!」那名花甲老人樂呵呵的開口。
「給我來兩斤吧。」
「好咧!」
很快,老者就用一個紙袋裝好了,認認真真的稱好,便給女子遞了過去……
黑衣女子素手往褲袋一伸,很快就模出了一張紅太陽,剛想遞給老者,冷不防,這時一個驚慌的地叫聲傳來了。
「城管來了!」
頃刻之間,老者也顧不上拿錢了,很快就拉著車子四處逃走了。
‘呯!’車子的支架不小心擦過了她的手,紙袋就掉落到地上了,幾顆板栗還從紙袋里溜了出來,在地上打著滾。
她緩緩地低下頭,清眸里劃過了一道黯然,真是可惜了,遲疑了一下,才彎下腰去,將那紙袋撿了起來……
還挺熱的呢,帶回去給薇薇吃吧,她中意這一口。
對了,錦陽城也是一座很冷漠的城,一座不會下雪的城,還是一座古城,城南處還可以見到那高高築起的城牆,還有那威武的城門,飄揚的彩旗在城樓上一字排開,給這座城樓增添了幾分生氣。
人若是就這麼站在這巍峨的城牆之下往上看,似乎就變得十分的卑微渺小,她的家就在這座城里面,在外輾轉奔波多年,來來回回,這次,她是真的回來了。
而,她與他的故事,也就是開始了,始于這座美麗又冷漠的古城,始于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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