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番,總算忙活得差不多了,又小心翼翼的伺候他側躺下來。
「今晚就安分一點,早點休息吧,忍個幾天就行了,我先洗洗去了。」
雲舒給他掖好了被角,一邊朝衣櫃走了去,一邊淡然開口道,慕煜北倒沒有什麼意見,大手往櫃頭上一抓,很快就抓過了一本書,慢慢的翻看了起來,然而就在這時,雲舒擱在梳妝台上的手機卻忽然震了起來。
雲舒很快就走了過去,一手抓起了手機。
「喂?」
「嗯,我是。」
「我知道了,現在情況怎麼樣?」
「我馬上就趕過去。」
……
越發沉重的語氣,躺在床上的男人有些疑惑的抬起了眸子,朝雲舒望了去,只見雲舒已經是一臉的沉郁擔憂了。
雲舒恍惚的看著已經暗下去的手機,竟然有些一時的閃神了,明亮的眼眸也漸漸的黯淡了下來。
躺在床上的男人終于意識到了好像情況不太對勁,便有些吃力的撐起了身子,關切的望著雲舒,低沉地開口詢問道,「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听到了慕煜北的聲音,雲舒才徐然回過了神,不經意間一抬頭,倒是迎上了他投過來的充滿關懷與淡淡疼惜的眼神,深深吸了口氣,低下頭默默的合上手機,大步的往床櫃邊走了去,利落的收拾好了手提袋。
「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趟,可能會晚點才回來。」
匆忙的收拾好了手提袋,又急忙的走到衣櫃邊取了一件外套套了上去,連頭發也來不及整理,只是直接的拿了一頂帽子將頭發攏了攏就戴了上去。
「你要去哪里?出了什麼事情?」
慕煜北那平靜的俊臉終于扯出了一道淡淡的褶皺,俊眉微皺著,一瞬不瞬的盯著正在忙碌的雲舒。
「來不及解釋了,一個朋友出了點事情,等我回來再跟你說吧,我出去了,別關門,我沒帶鑰匙。」
雲舒簡單的留下這麼一句,然後便大步的出了臥室,急沖沖的腳步就好像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一般,一陣喝風搖曳之後然後便漸漸的遠了去。
慕煜北還來不及說些什麼,縴細清瘦的身姿已經消失在門外了。
然而,還沒過多久,臥室的門又被推開了,雲舒站在門邊,微喘著氣,「你把車鑰匙擱哪里了?」
「偏廳的抽屜里,我讓阿朔過來。」
終于還是不放心了,掙扎著很是吃力的爬了起來。
「不用,你安分的躺著吧。」
說著,又是一陣關門聲響起了……
一路驅車來到藍山療養院已經是深夜了,醫院都靜悄悄的,雲舒很快就找到了藍秀英的病房。
「姚小姐!你來了!」
雲舒剛剛走到病房門口,剛好遇到了值班的王醫生,藍秀英的情況,他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這平日里除了雲秀之外,唯一會過來看望藍老太太的,也就是這個姚小姐了。
「王醫生。」雲舒有禮貌的問候了一聲,「謝謝你這麼及時的給我打電話,藍老夫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手術還算順利及時,現在已經平靜了下來,但是,藍老太太已經熬不了多久了,以她現在的情況看,挺多也就是三五個月的事情了,我們建議雲秀小姐采用傳統的藥物治療,減輕病人的痛苦,讓她自然度完最後的這幾個月的平靜的生活,可是雲秀小姐……」
說到這里,王醫生有些同情而無奈的嘆了口氣,「她一直都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姚小姐,這還希望你們都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啊!」
聞言,雲舒忽然感覺自己胸口立刻傳來了一陣沉甸甸的沉郁,不禁深深的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才緩和了一些,沙啞的嗓音響起,「我知道了,謝謝你,阿秀應該在里面吧?」
王醫生點了點頭,回道,「雲秀小姐就在里面,今天還好她男朋友陪著她,不然指定又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男朋友?」雲舒驚訝了一把,星眸微微一閃,倒也沒有想太多,幾秒鐘之後終于回過神了,「嗯,我先進去了,以後要有什麼情況記得及時跟我說一下,謝謝你!」
「姚小姐客氣了!」……
病房的門並沒有關上,雲舒輕輕一推,門很快就被推開了。
房內的光線很暗,微弱的幽光是來自于病床前那盞淺淡的壁燈,清淡的眸光一移,很快就看到了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的雲秀。
雲舒輕輕的關上了門,放輕了腳步朝雲秀走了過去,敏銳的視線很快就留意到了她肩上的那件軍綠色的軍裝,那外套已經悄然滑下了一些,雲舒疑惑的蹙了蹙眉,若有所思的望著那件外套好幾眼,正想伸手給她拉上去的時候,雲秀似乎已經意識到了有人過來了,支在床邊的素手一緊,清瘦的身子直了起來。
「雲舒……你怎麼過來了?」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那酸澀迷蒙的眼楮,雲秀有些驚訝了,眼底也凝聚著難以掩飾的欣喜。
雲舒有些心疼的伸手拍了拍雲秀的肩頭,順手給她拉了一下外套,「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不都是那樣子嗎?這麼晚還趕過來,我……」
「先喝杯熱水吧,我給你帶了點夜宵,你吃點吧,相信你也沒有吃晚餐。」
雲秀的話還沒有說完,雲舒就已經被雲舒打斷了,一身輕盈的直起腰,將手上的東西往旁邊的矮桌上放了去,然而卻發現了一份還沒有開動的快餐,雲舒不免又是疑惑了一把,偏過頭看了看雲秀,凝聚在心底的疑惑更是濃郁了起來,然而也沒有說什麼,很快得到了一碗熱騰騰的肉粥,給雲秀端了過來。
「拿過去,吃一點,睡一覺,這里有我看著,我看你也是一臉的疲憊,別那麼快的拒絕,明天這里你還得照看著,今晚我來吧。」
雲舒輕輕的拍上了雲秀的肩頭,沙啞的聲音夾著一絲難得的低柔,星眸里盡是無聲的安慰,坦誠真摯的眼楮讓雲秀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終于,雲秀也只有點了點頭,久久不動彈的雙腳都有些發麻了,才站起來,兩腿一軟,就要摔倒,幸虧雲舒機靈,一把就扶住了她。
「你小心點,外婆會好起來的。」雲舒一向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別人,所以掂量了很久,也就只是能說出了這麼一句,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安慰了。
雲舒此話一落,雲秀那精致而蒼白的臉上緩緩地浮起了一道苦澀的微笑,「你不用安慰我,什麼情況,我心里都有數的。」
「別想太多,先把東西吃了,好好睡一覺,這里還有我。」清冷的語氣伴著淡淡的溫柔,緩緩地指了指矮桌上的那碗盛好的熱粥。
雲秀淺淺的吸了口氣,點了點頭,拍了拍雲舒的手,示意她放手,「嗯,那就交給你了。」
說著便提步往矮桌邊走了去,然而清淡的眼神一掃,很快就留意到了從自己眼前一劃而過的那抹軍綠色,連忙偏過頭往自己的肩頭望了去,那軍綠色的外套立刻就映入了她的眼底,她忽然有些恍惚了起來,偏著頭想了想,之前的一幕幕才又在她的腦海里浮現了。
而雲舒則是靜靜的在雲秀剛剛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抬頭看了看支架上的點滴瓶,然後又體貼的給躺在病床上的枯瘦的老人拉了拉被子,完成了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後,才緩緩的從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了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了出去。
不用猜了,信息自然是發給慕煜北的,說她今晚不回去了,明天直接回局里上班了,讓他不用等她了。
……
次日清晨,晨光依舊燦爛如昔,躺在沙發上沉沉的睡了一夜的雲秀終于緩緩的蘇醒了過來,揉著朦朧的眼楮,慢慢的坐起身,驚訝的發現了自己的身上竟然還遮著一張暖暖的毛毯,下意識的抬頭望病床邊望了去,那里已經沒有了雲舒的身影,只見一個年輕的護士正在給躺在病床上的藍秀英查看情況。
「你好,我外婆的情況怎麼樣了?」雲秀站了起來,來不及整理一下,便直接往病床這邊沖了過來。
「雲秀小姐你醒了!」那名護士臉上掛著一個事業式的微笑,「雲秀小姐放心吧,老太太情況還算穩定,對了,姚小姐才剛剛離開,她已經給你買好了早餐,就放在那桌子上呢,你先去洗洗趕緊吃點早餐吧,老太太沒事的,不用擔心!」
雲秀這才松了一口氣,轉過頭往矮桌上望了去,果然看到了還在微微冒著熱氣的白白的香氣誘人的面包,還有那一杯豆漿,還有沙發上那一張凌亂的毯子,這一幕幕不禁讓雲秀感到一陣暖洋洋了……
利落的梳洗收拾了一番,剛剛從衛生間里出來的時候,忽然病房外就傳來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進來!」雲秀低聲的應了一句,素手還在清理著那微微濕潤的劉海。
很快,房門就被打開了,一個帥氣陽光的身穿綠色軍裝的年輕軍官正直直的站在門口,臉上掛著有些靦腆的微笑,手里還提著一個袋子,還可以看到有些許熱氣正從袋子里溢了出來。
「嫂……那個……你好!我是小郭,是我們團長給你送早餐過來的……」
小郭同志有些緊張,靦腆得不行,紅著一張臉望著雲秀,講上一句話都有些結巴了,只能無措的抓了抓頭,尷尬的望著雲秀。
雲秀淡淡的望著小郭,很快就想到了他昨晚還有送晚飯過來呢,倒都是遵照了那個叫雲卷的男人的意思了。
有些感激的朝他點了點頭,「進來坐一下吧,謝謝你!」
說著,便轉身,洗了洗手,然後走到飲水機旁給小郭泡了一杯茶,送到了小郭的面前。
「老太太應該沒事了吧?剛剛我們團長還打電話過來問候了一下。」
小郭小聲道,其實,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這姑娘是不是真的是他們團長的媳婦兒,剛剛還差點失口喊了人家嫂子了,不過也沒見著團長對哪個姑娘這麼關心了,還特意讓他幫忙照看著,送晚餐早餐什麼的,小郭不禁暗暗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雲秀,只覺得她好漂亮,然後就看不出什麼東西了。
「有勞你們掛念了,外婆現在的情況還好,謝謝你,辛苦你了!」雲秀低聲的道謝,深幽的眼眸又偏過頭望了望病床上的藍秀英,眼底的擔心依然很是濃郁,「這些年都這麼過來了,倒也習慣了。」
疲憊的沉睡了一夜,雲秀的心情也慢慢的平息了下來,微微垂下了眼簾,眼神有些黯淡,但是倒也平靜了不少。
徐然起身,走到窗邊,一把將那厚厚窗簾拉開了,一道明媚溫暖的陽光頓時灑滿了整間房間,窗台腳邊的那盆小小的仙人掌也這麼映入了她的眼簾。
她怔了一下,思量了一番,終于也知道估計就是那男人放到這里來的,半響過後,終于淡淡的笑了笑,伸著手輕輕的模了模那淺黃色的小刺,心底好像也就是因為這麼一縷縷暖暖的陽光而變得有些暖和了起來。
——《假戲真婚》——
雲舒匆忙的踏進警局的時候,剛好是八點,才剛剛走進辦公室,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桌上的內線電話立刻就響了起來,電話是陳局長打過來的,說是讓雲舒馬上過總部一趟。
雲舒有些無奈的掛上了電話,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目不轉楮的留意了一夜,清晨的時候醫生過來查看,說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她才松了口氣,看著時間也是差不多,便交代了醫生幾聲然後就給雲秀打了早餐,之後便是馬不停蹄的往警局里趕了,忙碌得連洗洗的時間也沒有了,這會兒身上也是難受得很。
然而倒是動作迅速,很快的找了套衣服換上了,簡單的整理了一番,收拾好之後便出了警局。
抵達公安的總部的時候,太陽早已經升得老高了,金燦燦的陽光是挺暖和的,但是蕭瑟的秋風還是有些涼了。
大步流星的從那肅穆莊嚴的門口下經過,直接乘著電梯直達大廈的最頂層,陳局長早就在辦公室等著了。
「陳叔叔!早上好!」雲舒很有禮貌地打招呼。
陳局長此時正坐在辦公椅里,好像很是忙碌,看著雲舒打招呼只是轉過頭看了雲舒一眼,然後指了指旁邊的飲水機,又指了指沙發示意她坐下,稍等一下。
雲舒點了點頭,倒挺自然走過去泡了兩杯茶,然後才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約莫等待了將近十來分鐘,陳局長那繃緊的臉色總算松緩了一些,深深的吸了口氣,徐然從辦公椅里站了起來,朝雲舒走了過來。
「陳叔叔。」雲舒喚了一聲,緩緩的將其中的一杯茶挪了過來。
陳局長點了點頭,接了過來,喝了一口,才開口道,「瞧著你這副模樣,這假期玩的太瘋了?怎麼一副精神不足的樣子?真沒想到慕董竟然就是你的愛人,怎麼也沒有听你的父親說過?」
陳局長一想到慕煜北那身份,還是忍不住驚了一把,又暗暗的打量了雲舒好幾遍,心底不禁長嘆著,人中龍鳳啊!
「真是抱歉,因為這段時間一直忙著,所以之前也沒有來得及舉辦婚禮,想著以後有機會一定會請陳叔叔一起吃頓飯聚聚,大家互相認識熟悉一下也好。」
雲舒有些抱歉的望著陳局長,心知這位陳叔叔其實也是打心眼里關心她的,所以心里自然也是感激的。
「那也好,既然有慕董做你的後盾,你陳叔叔我啊,也就放心了,做我們這一行,你也知道,上頭有人壓著,下頭也有人在看著,我們也不容易啊,我希望你以後都能堅持自己的原則,好好的干下去,把我們錦陽城管理好來。」
「陳叔叔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雲舒回答得十分的嚴肅。
陳局長欣慰的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茶,眨了眨眼,將眼底的那抹黯淡盡力的隱藏了下去,語氣忽然變得沉重起來了,「其實今天找你過來,是有些事情的,軍部那邊來人了,後天就到了,找你過來就是通知一聲,讓你提前做好準備,這次的合作,要求合作雙方都要身手足夠的靈活,經過商議,我們雙方打算先進行一場為期一個月的突擊訓練,主要是針對各項體能,技能的突擊訓練,還有就是培養你們只見的默契程度,我們警方雖然只是作為了輔助的一方,但是需要跟著他們一起訓練,警方的人參與的人員並不多,我們負責資料這方面的同時,其實主要是因為你之前做過臥底,對托馬斯有了一定的了解認識,所以,你是作為我們警方的主要代表的。」
「請陳叔叔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雲舒的語氣十分的堅決。
「嗯,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突擊訓練將在本月十二號進行,訓練的主教官正是你的哥哥大雲,進行的是魔鬼式的部隊突擊訓練,可能會很辛苦,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熬得住的,這點小事不會難得到你,雖然說訓練不分男女,但是還是要跟你說一聲,你是參加訓練的兩名女同志中的其中一名,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就跟他們說,十一號下午三點你直接到總部來,會有人接你過去的,我就不過來送你了,這段時間有些事情忙碌著,過幾天還得飛B市一趟,可能暫時回不來,後天軍部那邊來人的時候,我會直接用內線聯系你,你們一起到總部來交流一下,到時候會有人跟你們交代好事情的。」
陳局長一臉的謹慎沉重,低沉的語氣听得雲舒也有些沉郁了起來。
「是,我記住了。」雲舒點頭道。
「好,對了,那件事情,作為線索,等你訓練完成之後也應該展開調查了,我懷疑她也是被謀殺的,只是鑒于你們之間的關系,若是真的讓你調查這件事情,你真的可以嗎?我擔心你會難過,畢竟……畢竟她……那場無情的大火……」
陳局長點到即止,也許是因為害怕勾起了雲舒隱藏在心底的傷痛,終于也沒有說下去了,而,不可避免的,每每這一刻,她總還是忍不住覺得眼楮很是酸澀難受。
緊緊的握住了雙手,輕輕的顫抖了起來,深深的吸了口氣,良久,使勁的壓制住了內心蔓延而來的無邊際的狂潮巨浪,靜默了好久,才有些苦澀的開口,「我一定要查出真相,不然我一輩子也不得安寧。」
「唉,那陳叔叔只有祝你好運,希望你有重新踏進那里的勇氣,對了,重新勘察現場的時候,務必要多帶幾個人過去,十多年了,我听說那里也被荒廢了十多年,冷振一直不給任何人踏進那里的,這麼多年過去,很多痕跡相信也被掩蓋了,原本我也不打算讓你參與這件事的,但是我知道那是你心里的一個結,所以我才……也許,這樣也好,這也是我欠他的,他的事情,還有他希望能看到的事情,我都會盡力的去做。」陳局長仰起頭,長長的嘆了口氣,眼楮里有無法遮掩的沉痛。
「我會的,到時候只希望陳叔叔你能盡力的支持我。」
「那是自然的,有什麼要求你盡管提說出來,能辦到的,我一定會幫襯著的。」陳局長深深的吸了口氣,喝下了一口茶。
雲舒點了點頭,「謝謝陳叔叔,我今天想請一下午的假,可以嗎?」
陳局長欣然點了點頭,笑道,「自然可以,你是想去看看蓓蓓吧?」
「果然是什麼都瞞不住陳叔叔你。」雲舒淡然笑了笑,眸光很明澈,只是笑容有些蒼涼。「還能不知道你嗎!其實那件事情也不怪你,你只不過是接過他的任務而已,真是難為你了,希望蓓蓓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就是了。」
「理不理解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關系了,我只希望她以後的生活不會那麼艱苦就好了,這是他欠她的,也是我欠他的。」
……
秋天的午後,陽光依舊燦爛得很,撇去那蒼涼蕭瑟的秋風不說,其實這陽光也還是能比得上那明媚的春光,至少,在雲舒看來,是這樣的。
聖嘉中學(原諒我是名字白痴,直接用了冷清楓的學院的名字)還是跟往常一樣,高大的樹木伸過了那低矮的圍牆往大路這邊遮了過來,一棟棟高大漂亮的教學大樓,整潔大方的學生公寓樓依然還是如此的熟悉,寬大的操場,熟悉的橡膠跑道,諾大的足球場,淡淡的菊花香彌漫著整個校園,到處是歡聲笑語一片。
這時候已經是午睡之後下午開課的時候了,操場很是熱鬧,應該是進行著一場場精彩的看球賽吧,加油呼喊聲連成了一片。
看到這一幕幕,雲舒腦袋里也乍然想起了當初她念書的時候,好像也是像現在這個樣子吧,所以,她也還是忍不住偶爾停下了腳步,就站在那已經枯黃的垂柳下,淡淡的望著操場上的場景,而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老莫也是很識相的沉默著。
終于,沉重的步伐還是越過了那籃球場,來到了羽毛球場前,那里正有幾個活潑可愛的女生正在專心致志的打著羽毛球,雲舒就那麼站在那里,她那清淡柔和的眼神一直落在羽毛球場里的其中那個穿著白色運動服,扎著一條馬尾辮,一臉微笑的打著羽毛球的女孩的身上。
仿佛看了很久,就雲舒那麼一身威武帥氣的警服站在那里,還有老莫那一身的威嚴,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羽毛球場里的同學們不知道何時都已經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齊刷刷的朝雲舒望了過來,那個女孩終于也轉過了頭……
「雲舒姐,你怎麼來了?」
劉蓓蓓那清脆的嗓音響起,一臉清純天真的模樣,只是眼底卻流淌著絲絲沉郁,那是一種不屬于同齡人的沉郁。
「很久沒有過來看你,過來看看你。」雲舒淡淡的應了一句,終于在湖邊的一棵比較安靜的垂柳樹下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子望著已經差不多跟她一樣高的甜美可愛的女孩,眼神挺柔和的,「最近過得還好嗎?」
劉蓓蓓很快也就跟著停下了腳步,一臉微笑的望著雲舒,「雲舒姐這麼忙就不用老請假過來看我了,你不在的那幾年我還不是都是這樣過的嗎?不過這麼久沒見,雲舒姐,你又漂亮了不少,對了,雲秀姐呢?」
「她有些事情耽擱了,沒有辦法過來,你的學習怎麼樣了?今年高二了,學習可要抓緊了,明年可就升上高三了,加把勁,考個好一點的大學。」雲舒輕聲笑道。
「我一定會的,高二的課程比高一的課程要難上很多,尤其是物理,那些動能定理動量定理之類的東西被我弄得很亂,有些吃不消了,英語方便就感覺詞匯量太狹窄了,立體幾何還好,化學也挺難的,不過會考一過,就會空出許多的時間去磨合了,雲舒姐你就放心吧。」劉蓓蓓開始向雲舒匯報情況了。
雲舒听著也是點了點頭,「嗯,很好,一定要穩中求勝,知道自己哪里不足就要給自己補上。」
「我知道了,雲舒姐!」劉蓓蓓笑道。
「蓓蓓可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雲舒那潔白清澈的臉上忽然浮上了一道絢爛如紅般的淺笑,靜靜的望著一臉爛漫可愛的劉蓓蓓。
聞言,劉蓓蓓忽然眯起眼,想了想,很久也沒有見想出一個所以然來,于是便搖了搖頭,回道,「我不知道。」
雲舒欣然笑了笑,緩緩朝站在自己身邊的老莫伸手,老莫很快就會意的將手上的大大的紙袋遞給了雲舒,雲舒素手一收,利落的接了過來,清淡的眼神掃了一眼,然後才徐然遞到了劉蓓蓓的眼前。
「生日快樂,蓓蓓!這是我跟你雲秀姐姐送給你的禮物。」
沙啞的聲音里夾著淡淡的希翼,約莫著也是希望劉蓓蓓喜歡這禮物吧。
劉蓓蓓一听,那美麗的眼中忽然閃爍出了一片燦爛的流彩,那還是掩藏不住的驚喜,「啊?原來是我的生日!我都差點忘記了!謝謝你,雲舒姐!」
劉蓓蓓揚起了那燦爛的笑容,伸手接過了雲舒手里的禮物,果然又是一陣感動得眼眶發紅了起來,怔怔的抬起頭,不免有些淚眼婆娑了起來,靜靜的望著雲舒,有些哽咽道,「謝謝你,雲舒姐,你跟雲秀姐對我真好!」
看到劉蓓蓓這副模樣,雲舒當然還是有些動容了,有些忍不住的伸手,輕輕的將劉蓓蓓抱在了懷里,淡然笑道,「傻孩子,要真是感謝我們,那就好好的讀書,念一個好的大學出來,好好的回報社會吧。」
「雲舒姐……」
「你自己一個人,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若是放假了可以到你雲秀姐姐那邊住幾天,陪陪她,至于生活費學費之類的事情,你也不用省著,我看你現在可是比之前瘦了不少,是不是吃不飽了?」雲舒有些擔心的望著劉蓓蓓那張臉,開口道。
劉蓓蓓笑了笑,「雲舒姐,你想什麼呢,我以前胖嘟嘟的,有什麼好的,現在好不容易瘦了下來,放心吧,我吃得飽飽的,可能是因為學習壓力大了,所以就瘦了一些。」
「嗯,天冷了,注意身體,我給你卡里打了些錢,你這個周末就去買幾件厚一點的衣服吧,不要凍著了,好了,我也不耽誤你的時間了,等下我也還有些事情,這些東西你拿回去,補補吧,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及時的打我的電話,我的電話號碼都換了,我已經寫了放在這袋子里,你打那個號碼就好了。」
雲舒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那個大大的袋子又遞給了劉蓓蓓,一大袋子,都是補品小零食之類的東西,讓劉蓓蓓都差點拿不動了。
「嗯,我知道了,謝謝雲舒姐,那我先回去了!」
雲舒點了點頭,很快,劉蓓蓓已經一步三回頭的往前走了去,而雲舒只是微笑的目送著劉蓓蓓離去的身影,心底一時之間既是感到欣慰,又是感到酸澀與愧疚。
直到劉蓓蓓的那俏麗的身影消失在前方,雲舒才緩緩的吸了口氣,轉過身,瞥了一臉疑惑沉默的老莫,淡然開口道,「我們回去吧。」
老莫點了點頭,邁開了步子,跟上了雲舒。
「老大,那個女孩是誰啊?怎麼見著你對她那麼好?」老莫很是疑惑,其實干這一行的,這種狀況到時見多了,聰明的老莫也隱隱約約的猜到了這女孩說不定就是跟哪個案件有關的呢!
老莫這話才剛剛落下去,雲舒終于也是長長的嘆了口氣,雙手一背,負著雙手,一身的沉郁蒼涼往前默默的走著。
「她是之前的一個線人的女兒,她的媽媽就是她唯一的親人,一次偶然的機會,她的媽媽成為了線人,後來發生了一些意外,她線人的身份被歹徒發現,然後就殘忍的被殺害了,蓓蓓親眼目睹了她媽媽被殺害的整個過程,之後,蓓蓓就成了孤兒了,神經差不多崩潰了,進過療養院治療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我們用了很多的辦法,好不容易才讓她曼曼的清醒恢復了過來,而且,蓓蓓,也算是我的一個故人之女吧,于公于私,我都有關心愛護她的義務。」
雲舒的語氣頗為的沉重,一臉的陰郁,星眸里盡是無邊的落寞與沉痛。
「線人?被殺害了?」老莫有些震驚了起來,歹人竟然這麼猖狂了不成,竟然敢肆意的傷害人了?
雲舒無奈的點了點頭,負著雙手,腳步有些飄渺了,一邊往前走著,一邊淡淡道,「是啊,那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想著,卻好像剛剛發生在昨天一樣,有時候,還真希望自己能選擇性的失憶,不開心的,痛苦的事情統統都能忘記了。」
「老大,你別太難過,我看那女孩的心態似乎挺好的,相信她一定可以慢慢的淡忘了那件事情,不會再有什麼心里壓力了。」
「希望吧,我能做的,也就是這麼多了,盡了力,也就坦然了。」
雲舒幽然回了一句,抬手壓了壓自己那警帽的帽檐,淡然吸了口氣,望了望老莫,關切的問道,「那個案子應該差不多收網了吧?逮捕方案既然已經確定了,就馬上落實行動吧,上頭要催了。」
「是!老大!已經在布置了,相信這兩天之內一定能將人逮捕歸案!」老莫禁不住敬了個禮。
雲舒滿意的點了點頭,終于不再說什麼了,緩緩的往前走了去……
------題外話------
淡定哈,阿北跟舒兒那個什麼,快了,都穩住了,肉肉會有滴,寶寶也會有~戰爭已經拉開了序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