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雲舒這麼一吼,走在前邊的男人終于還是停下了腳步,徐徐轉過身,淡淡的打量了雲舒一眼,便暗暗的垂下了眼簾,最後還是轉了回去,寬大的步子不再停留,一直往前走去,只留給雲舒一道孤寂淺淡的背影。
見到男人還是這般漠不關心,負氣而去的樣子,雲舒頓時就怒了,看著那腳步漸行漸遠的,都不搭理她,頓時就覺得心里酸酸的,她也覺得她委屈,又心酸又氣憤的,心里有些難受,清眸里掠過了一道黯然,咬了咬牙,一個氣憤的沖了上去。
慕煜北只听身後傳來的‘蹬蹬’的急促的腳步聲,知道是女人的腳步聲,然而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只感覺自己手臂被人扯住了,一道淡淡的幽香拂了過來,來不及反應就被女人摁住了肩膀,往牆上按了去,牆壁上那淡淡的涼意透過背後傳了過來,慕煜北頓時微微皺起了眉頭。
熾焰般的紅唇帶著幾分熾熱的溫度毫不猶豫的落了下來,落在他那微涼的薄唇上,帶著一發不可收拾的怒火,丁香靈舌如同急促的狂風一般呼嘯而過,勢如破竹的攻佔領地,清冷的星眸里已經染上了一絲狂傲的野性。
雲舒的一只素手就是狠狠的摁住了男人的肩頭,一手抱住他那精壯結實的腰肢,用力之大,足以讓男人感到微微的疼意,柔軟的嬌軀緊緊的將他壓在牆上,然而,她的味道卻很美好,男人被迫的承受了女人那狂野火辣帶著騰騰的怒氣的吻,可是,他承認,他該死的竟然覺得享受極了!于是,閑置的兩只大手也毫不猶豫的環上了她那盈盈一握的細腰,什麼怒氣理智統統拋到九霄雲外了,乖乖的回應著,並且努力的想奪回主動權。
可是,正當慕煜北覺得享受得飄飄然的時候,忽然唇上傳來了一道疼意,繼而,一道咸腥味迅速的在兩人的口中蔓延了,血是他的!女人咬破了他的唇!
這一疼以後,雲舒也迅速的退開了。
清淡如清水般的清眸微微一眯,望著男人微腫略沾有鮮血的薄唇,雲舒眸光一寒,輕輕的抬手擦去自己唇上還殘留有的血絲,漠然收回了眼神,腳尖一轉,大步的離去了,鏗鏘的腳步聲急促如夏日的驟雨。
慕煜北有些錯愕的望著那道清麗的小影,顧不上唇上肆意往嘴里蔓延的咸腥味,拔腿剛想追上去。
「舒兒!」
然而,這次雲舒沒有再應答了!
慕煜北那深眸里不禁閃過了一道焦急與擔心,然而他才邁出腳步,兩道笑聲忽然從身後響起了。
「哈哈,北,想不到你這女人挺厲害的啊!不愧是堂堂的警察,有點手段,沒兩招就把你給制住了!你那些氣勢都哪里去?嘖嘖,瞧瞧,逸,你瞧瞧,都咬出血來了呢!」
這揶揄調笑的聲音除了東方謹的,還能是誰的?
慕煜北停下腳步,一身冷然的轉過了身,只見南宮逸跟東方謹正一臉看戲的好笑的環著胸斜斜的靠在牆邊,悠閑的望著他,阿朔則是站在他們的身後。
慕煜北冷眸微微一眯,帶著幾分警告的瞥了南宮逸跟東方謹一記,卻是對阿朔說的話,「阿朔,去看看少夫人,跟著她。」
「是!少爺!」
阿朔點了點頭,一邊從衣袋里掏出紙巾遞給了慕煜北。
慕煜北緩緩伸手接了過來,阿朔這才飛快的往雲舒離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慕煜北低下眸光,抬手擦了擦被女人咬破的唇,還真是有些疼,又漠然的掃了南宮逸跟東方謹一眼,有些漫不經心的開口,「你們怎麼也在?」
邊說著,一邊隨手推開了身邊的包間,大步的走了進去,南宮逸跟東方謹相視一笑,饒有興味的望著慕煜北那抹背影,也提步跟了進去,‘呯’的一聲,隨手關上了門。
慕煜北一臉深沉的往偏廳的沙發里坐了去,將手上的紙巾一揉,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南宮逸也跟著坐了下來,東方謹則是熟練的打電話讓前台把酒點心飲料之類的送上來。
既然是老板點的東西,前台的服務倒是很迅速的,沒幾分鐘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酒水很快就送了上來了。
「今晚的事情,你們什麼也沒有看到。」
慕煜北沉默了良久,才端起東方謹給他倒上的酒,幾口喝了下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我說你們怎麼了?怎麼我跟逸一過來,就看到這麼勁爆的場面,說實話,你女人還真是挺有野性的,我喜歡,瞧你被她壓在牆上那鏡頭,我怎麼就感覺我們的少爺都變成了小白羊了?」
東方謹又給慕煜北滿上了酒,南宮逸則是給慕煜北遞來了一支煙,慕煜北皺著眉頭接了過來,點上了,吸了一口,才有些心煩的低沉道,「突發狀況,少拿這個說事,不然你知道我會做些什麼。」
聞言,東方謹不禁一陣憋屈,挑了挑眉,「我說北,你跟你媳婦吵上了不帶你這麼向兄弟撒火的啊!怎麼狀況,說出來听听,說不定我跟逸都還能給你出點主意呢。」
東方謹的話一落,南宮逸也悠閑的吐了口煙,懶洋洋的半躺在那柔軟的沙發上,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告訴你,女人就不能寵著,不然她沒幾天都上房揭瓦了,要我女人,我早出手拖回去關上門好好教了!讓她清清楚楚的,好好的記著,老子到底是誰!女人嘛,充其量也不過是用來暖暖床,沒事逗逗樂子而已,何必為她們煩憂呢?」
南宮逸的話,東方謹倒是很贊同,點了點頭,「北,我覺得逸說得很對,我一直覺得你是腦袋抽了才會去娶一個警察老婆,你也不怕她吃死你!」
「她敢!」
慕煜北本來就已經覺得有些煩心了,被東方謹這麼一說,這心里自然就是越發的煩躁了。「算了,說說看怎麼回事?說不定還能給你教上幾招,目前還沒有我拿不下的女人!」
南宮逸叼著煙,伸手月兌下了身上的風衣,隨手丟到了旁邊的沙發上,淡淡道。
「得了,逸!就你那點技術!能干點什麼?吹呢!吹就能真成事?」
東方謹有些不屑的瞥了南宮逸一記,眼神從慕煜北那張深沉的俊臉上掃過,卻發現他好像正在出神了,這樣的狀況可是很少見的,那劍眉還皺得如此的厲害。
東方謹的話讓南宮逸頗為的不爽了,皺了皺眉頭,冷冷的眼神望向了東方謹,冷然笑了笑,那笑容陰森森的,語氣很是低沉,「你回家把你那妹妹叫過來,看看我能干點什麼!」
「禽獸啊你!我妹你也想染指,滾一邊去!不買你帳的女人多得是!少來吹噓!」
東方謹忍不住操起了背後的抱枕朝南宮逸砸了過去,那南宮逸倒是動作敏捷的抓住了那抱枕。
「哪個不買我的帳?說來听听!」
南宮逸有些不服氣,冷冷一笑,掐滅了煙頭,然後端起酒,一飲而盡。
東方謹悠閑的擱下手中的酒杯,彈了彈煙灰,一臉的淡笑,「也不說遠的,就這帝都里。」
「誰?」
南宮逸眯起了那危險的眼神,一副蓄力待發的樣子。
東方謹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掃了慕煜北一眼,才慢條斯理道,「阿雅咯,我還沒見過她買你的帳,怎麼,有沒有這回事我也不逼你,你自己說!」
果然,東方謹這話一落下去,南宮逸便軟了下來,明擺著已經承認了!
慕思雅那人根本就是一個怪胎,只要有人想靠近她,她就很不客氣的拿那個人跟她的哥哥慕煜北比,結果怎麼比都比不過,你說,這人總有差別的,怎麼能那麼比著不是?而且她竟然還理直氣壯的說臉長得好看的男人都不可靠,她寧願找一個長相平庸一點的,這人的樣貌本來就是父母給的,又不是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抱著玩的態度,你們就不要去招惹阿雅,不然你們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們!」
一直沉默著的慕煜北終于開口說出了這麼一句。
「招惹誰也不敢招惹你妹妹阿雅啊,行了,看你這樣子,該不會是陷進去了吧?你真看上那女人了?看著也沒有見得有多漂亮,比那個什麼寧馨兒的,姿色還稍稍遜色了那麼一點點吧?脾氣也不見得很好,她身上到底有什麼發光點能讓你看上了?嘶,我就覺得奇了怪了,你該不會是制服控吧?看著她那身警服漂亮精神就盯上她了?」
東方謹一邊嘀咕著,一邊皺著眉頭望著慕煜北,還不時的跟南宮逸交換眼神。
慕煜北又喝盡了杯中的酒,俊眉深鎖,這才擱下了酒杯,優雅的倒了杯茶,喝了下去,低沉略伴著沙啞的聲音響起,「你們當我有那麼膚淺?等你們遇上,你們就知道了,中意了,在意了,她身上的一切都會成為發光點,有時候你還真狠毒的希望她都一無所有了,這樣,她也就只能安心的呆在你身邊了……」
慕煜北輕輕的吸了口氣,沉寂的眼中刷過了一道淡淡的傷感,自從遇見她之後,他就慢慢變得患得患失了,眼神不經意間的一掃,只見南宮逸跟東方謹都是有些驚訝的盯著他,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慕煜北這心里不禁一沉,低沉的嗓音有些森冷了,「我跟你們兩個蠢貨說這些做什麼,我回去了。」
說著,就要站起來了,南宮逸大手一伸,連忙拉住了慕煜北的胳膊。
「唉,別激動!急什麼呢!你該不會是真的栽下去了吧?瞧你這樣子,活生生的一個被拋棄的怨婦一樣,你以前的氣勢都哪里去了?」
「想數落我也等我走了再說,想嘲笑就盡管嘲笑吧!」
慕煜北心煩意亂的,被南宮逸這麼一拉,又坐了回去,東方謹又給他倒了茶。
慕煜北承認,他這心里頭就是惦記著那女人了,他也承認他在意她,真的,所以,看到她那樣負氣而走的時候,他這心里也會感到忐忑不安,感到焦急了,這心里頭隱隱約約的希望,她那心里,那眼里,要是只能看見他那該有多好!
「你真的就她了?就這麼打算跟她過一輩子了?」
東方謹壓著嗓音低低的詢問道。
他這話一落,自然是免不了慕煜北的一記冷漠的漠視,有些煩躁的開口,「廢話就不要說了,結婚證都領了多久了?不是她我還能娶誰去?再說,我們……都習慣了,當然過一輩子,就她了。」
「那好辦啊,你既然都認定了,那就趕緊詔告天下吧,生個孩子出來拴住她,這錦陽城里還有誰敢跟你搶女人的,你只要征服她那顆心,以後你怎麼攆她,她估計也不會離開你了,女人嘛,要做了母親之後,那心軟得跟豆腐似的,多生他幾個,以後兒孫滿堂了,你就有福可享了!話說,女人征服男人,那得先征服他的胃,北,你那媳婦廚藝還可以,你也不錯,這招你是行不通了,那還有一個辦法!」
東方謹一邊說著,眼里已經浮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深沉。
一听這話,慕煜北似乎有了一些興趣了,漆黑的眼神淡淡的落在東方謹的身上,在等待著他的答案。東方謹輕咳了幾聲,跟南宮逸又對望了一眼,兩人估計這心思都明白了,一致若有所思的望向了慕煜北,目標就是腰下的某一個部位。
再遲鈍的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更何況跟這兩貨從穿混到現在的慕煜北,這臉頓時一沉,抽了張紙巾又擦了擦依然還有些咸腥味溢出的薄唇,冷著一張臉,然而,只有他自己明白,他那俊臉似乎有些微微的發燙了。
「我回去了,你們自己喝吧。」
飲盡了杯中的茶,將手里的杯子一放,慕煜北終于還是站了起來。
「北,這可是經驗之談!不還真別不信啊!」
東方謹忍不住還是提醒了一句。
慕煜北冷哼了一聲,「那就留給你們自己吧,我還不需要,她不是你們的那些女人,不要拿她跟她們比,至于那個女人,我希望你們永遠都不要在舒兒的面前提起,記住我的話,我先回去了,你們喝夠也趕緊回去躺下吧。」
最後落下了這麼一句,只听到一聲‘呯’的關門聲,潔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了,留下了南宮逸跟東方謹面面相覷……
——《假戲真婚》——
回到翠園的時候,鄭伯他們還在等著,慕煜北讓他們都回去休息,然後一個人上了樓,房間還空蕩蕩的,剛剛阿朔還打了電話過來,說雲舒直接回了局里,現在辦公室的燈都還在亮著呢,約莫著是在忙著工作的事情吧。
慕煜北將身上的外套一月兌,隨意往沙發上扔了去,領帶,也扔到了一邊,然後才往臥室走了去,洗了一個漫長的澡之後,原本有些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一些了,女人還是沒有回來,牆上的鐘時針已經指到了晚上十一點了,打電話直接關機,這女人絕對是跟他杠上了!
慕煜北想想,便是感覺到一陣頭疼了,躺在床上看書卻一頁也看不下去,就盯著那頁書出神了。
斜斜的靠著床頭,大手里把玩著她之前給他送的那盞菊花小燈,深眸里盡是一片的沉郁。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般的長久,終于听到了外面有動靜了,他微微直起了身子,‘ ’的一聲,臥室的門被打開了,雲舒正緩緩的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他剛剛隨意丟在沙發上的衣服跟領帶什麼的,看都沒有看慕煜北一眼,便往浴室的方向走了去,將他的衣服扔進待洗的衣物桶里,然後才折回來,開始打開衣櫃找衣服了。
慕煜北就那麼靠坐著,深眸里流光淡淡,望著女人忙碌著,也不說話,看得出,她好像不待見他,從進門來都沒瞧他一下,這會兒收拾好了衣服又直接進了浴室。
‘唰啦啦’的水聲隱隱約約的傳來,慕煜北這心還真不是滋味了,總感覺這心里頭有什麼東西撩撥,被針給扎了一般,有些微微地疼意,深眸緊緊地鎖著浴室的門。
約莫十來分鐘過去,雲舒便從里面出來了,換了一身米色的純棉睡袍,走到梳妝台前整理了一下那那一頭凌亂的秀發,然後走到衣櫃前,利落的從里面翻出了一張厚厚的毛毯,走到床邊將自己的枕頭一抱,便往臥室外面走了去。
慕煜北看著雲舒這架勢,立馬就急了眼了,所有剛剛努力保持的淡定冷靜統統都見了鬼去了,連忙一把爬了起來,朝雲舒開口,「你這是要干什麼!」
然而,雲舒卻仿佛沒有听見似的,關上了臥室的門。
「姚雲舒!」
雲舒最後關上門的時候,正是听到了男人咬牙切齒的這麼喊了她的名字,秀眉挑了挑,任由著他鬧去吧!
抱著被子跟枕頭往沙發上一扔,沙發那麼大,一個人睡著還是挺舒服的,其實也沒怪他,就是想治他一下而已,這男人分明就一大醋桶,上次跟喬宇陽吃飯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這次只不過是跟寧康說了幾句話,他也這樣,人本來就是生活在這麼一個大社會里,交際總是要的,再說了,要是能跟法院那邊搞好了關系,對他們城北局來說,也是有益無害的,她雲舒又不是傻瓜,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了,再說了,人家寧康看著也是挺樸實的一個人,而且以他現在的作為,將來很有可能成為檢察院那邊的新一代領軍人物,潛力男一個!現在很多時候都要講究關系的,多一個朋友那肯定是好事的!她這麼做自然是有她的考慮了,其實吧,這男人不笨,很聰明,就是醋意大了一點,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雲舒覺得她很有必要好好的讓他改正一下才行,這說明了他還不夠信任她。
吸了口氣,兩手枕在腦後,舒服的睡了下來,黑暗之中,星眸卻閃閃發亮著,清澈的流光如同抖落了一地的月光一般,光華淡淡,清涼似水。
月光偏移,將滿滿的柔光透過那還沒記得拉上窗簾的落地窗灑了進來,一時之間,那地上就好像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銀子一般,釋放著淺淡的銀光,讓人這麼一看著,總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慕煜北也不知道自己這麼躺下去多久了,黑暗之中的他就是這麼側著身子,隱匿在黑暗之中的那眼眸已經褪去了往日的深邃,此刻倒是清澈得跟那皎潔的月光似的,淡淡的望著那靜靜的照耀進來的一地的月光,原本有些煩躁的心情竟然緩緩的平和了下來,最後所有的怒氣都被壓制在心底了,俊臉上也換上了一副平靜似水的神情。
眸光淡淡的落在了身邊空蕩蕩的位置上,心里頗為的無奈,吸了口氣,終于還是忍不住爬了起來,也沒有開燈,緩緩的下了床,稍稍拉了拉衣服,然後才往外面走了去。
客廳內黑漆漆的一片,也沒有開燈,唯一微弱的光線便是透過沒有拉好的窗簾縫泄漏進來的月光,借著著微弱的月光,慕煜北隱約的可以看到小客廳的沙發上正睡著一個人,吸了口氣,提著步子,小心地走了過去。
果然,女人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身子都蜷縮成了一團了,身上的毛毯早就有一大半掉到了地上了,睡夢之中的她並不見得睡得很安穩,秀眉一直都是微微蹙著,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夢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長長的秀發灑落了一枕頭,有幾撮甚至還長長的垂到了地上,清瘦縴細的身子縮成了一團,這一幕讓慕煜北,說老實話,看得有些心疼。
緩緩的彎下腰,認真的端詳著她那清秀的臉蛋看了許久,修長的手指一伸,攏了攏她那凌亂不堪的秀發,眼里有一股難得的淡淡寵溺,徐然一笑,清淡的笑容燦爛如天上懸掛著的美麗的上弦月,皎潔明淨動人。
「小時候睡覺的時候總流著口水,長大後,這壞毛病倒是改了。」
微涼的指月復輕輕的刷過了那細膩潔白的臉蛋,小心的摩挲了一下,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加深了,身子一低,一個輕吻迅速的落在了雲舒那光潔的額頭上,然後兩手一伸,輕輕的抱起她,雲舒有些不舒服的動了動。
「回去睡,非要跟我置氣,什麼時候還不是我讓著你?真是一個沒有良心的小東西!一定是上輩子欠你,這輩子上天就派你過來折磨我,著涼了還得我伺候你!」
念叨了一句,緩緩的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朝臥室走了去。
說實話,這女人並不見得有什麼體重,抱在懷里很輕松,怪不得慕悠蘭說著要給她補身子了。
輕輕的把人放床上,被子一拉,自己也躺了進去,長臂一伸,緊緊的將她攬進自己懷里,這下好了,沒有剛剛那樣空虛的感覺了,不然總感覺少了什麼東西似的,心里好像一下子就被填得滿滿的。
然而,這時候,一雙柔軟細長的手臂也輕輕的回抱住了他,胸膛傳來了一陣淡淡的溫暖,那是一種可以令人恍惚的溫暖,清淡的嗓音帶著淡淡的溫柔,細細的听著,其實還是可以察覺到里面含著些許委屈,「你氣消了?」
「你醒了?」
慕煜北怔了一下,有些驚訝的低下了眸光,深潭般的眸光望著懷里的女人,自然就迎上了女人投過來的那清澈明亮的眼神,瞧著她那委屈的樣子,慕煜北忽然發現自己剛剛壓制在心底的怒氣竟然都煙消雲散了,剩下的便是無奈與淡淡的心疼,慕煜北覺得自己好像對這個女人特別的心軟,真的,就唯一對這個女人心軟,她那麼一個委屈的眼神他就覺得受不了,更不用說什麼撒嬌了,雖然她很少很少撒嬌,那就恨不得把整個世界都搶過來送到她面前,拼命地討好她,取悅她的感覺,想想,還很是有點窩囊!在意一個人真的可以到達這種境界嗎?
事實上,慕煜北剛剛把雲舒從沙發上抱起來的時候,雲舒就已經醒了過來了,她一向淺眠的,要在平常的話,有人稍稍靠近她,她都能清醒過來了,可能是習慣了他那清新好聞的氣息了,再加上這幾天比較累,所以她就剛剛就沒有一下子清醒過來了,不過稍稍一動,她還是醒了過來了,但是她也沒有說話,直到這男人將她抱回床上,感覺到他好像心情好了不少,于是她才打算跟他說說話的。
是啊,說說話,婚姻吧,越往下,越到後面,也不過是夫妻兩個人說說話而已了,身邊的人也就是你最親近的人了,也是能陪你著你走得最遠的人了。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雲舒又低聲問了一句,聲音里還帶著剛剛醒來的慵懶,听在慕煜北的耳中,很是受用。
「我什麼時候生氣?是你自己跟我置氣,還那麼理直氣壯的要跟我分房睡不成?」
慕煜北一邊說著,一只大手緊緊的摟著雲舒那縴細的腰,一只大手則是撐著自己的腦袋,有些意味深長的盯著雲舒,雲舒見狀,也學著他,側過身子,也是一手支著小腦袋,一雙清眸微眯著,淡淡的望著男人,夫妻兩便是側身而視,兩張臉相隔著兩個拳頭那般的距離,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的,雙方都可以感覺到對方那淺淡的氣息。
「我是看你生氣了不待見我,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自己乖乖的消失,免得討你嫌棄。」
雲舒挑了挑眉,輕聲解釋道,很奇怪,本來應該是冷戰中的夫妻兩,現在竟然一下子就能心平氣和的躺在同一張被子里,好像在分析談判似的。
「以後不準鬧分開睡,不管怎麼樣,你都只能睡在我身邊。」
男人忽然皺了皺眉,低沉地提出了要求。
「誰讓你先不搭理人的!你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因為喬宇陽的事情你也這樣,一聲不吭的走掉,我最討厭被人丟下的感覺,讓我總想起當初被那個女人丟在街頭的感覺,那種感覺很無助,很心酸,你沒體會過,所以你不會懂。」
雲舒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黯淡了下去,雖然不明顯,然而慕煜北還是能感覺到了。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別想了,現在過得好便好,嗯?」
慕煜北低柔的安慰道。
「那下一次你也不準這樣了,不然,我就回懷山陪陪我父親,反正他一個人也寂寞。」
雲舒掃了他一眼,低聲說道。
「你敢!那你得跟我保證離那些男人遠一點,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夫人,頭上還冠著我女人的名號,按理說,你還應該叫慕姚雲舒,你的光輝形象時刻影響到你男人的形象,懂嗎?」
「少來唬我!你這都是什麼邏輯?我是我,你是你,別人還不知道我跟你的關系呢,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各過各的,很好,再說了,我本來就跟他們沒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也不擔心我不好受!還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然你不干警察了,你來公司,我給你換個好職位,給我做助理,我保證每個月給你的工資是你現在的幾倍,願不願意?」
雖然知道她不會答應,但是慕煜北還是提了,他還是希望干脆能把她拴在身邊算了,想看就看,想親就親,也不用擔心別的男人想染指她了。
「怎麼不是你給我做助理?想讓我任由你擺布,你真是打的如意算盤!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守著我的本分,當著我的警察吧,我又不缺錢花,不稀罕你那臭錢。」
雲舒輕輕一笑,微涼的指尖輕輕的朝慕煜北那被她咬傷的唇模了去,語氣放輕柔了不少,「疼嗎?」
「要我也咬你一口試試?」
「你狗類啊?要你一口你還打算咬回去?」
「我狗類你還不是狗類他媳婦嗎?那叫什麼來著?」
「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次!」
「你是狗類他媳婦!」
「慕煜北,有種你再說一次!」
「你是狗類他媳婦!」
「有種你再說一百次!」
「你是狗類他媳婦,你是狗類他媳婦,你是……憑什麼要听你的?我有種沒種還有誰比你更清楚?」
……
第一次冷戰,最終也不過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雙方都沒佔得到多少便宜,雲舒好像還虧了一點,答應了慕煜北兩個條件,而慕煜北這個狐狸,就應付了雲舒一個條件,不過被雲舒這麼一咬,算是雙方扯平吧。
——《假戲真婚》——
轉眼間,又是幾天過去了,一直在香山這邊休養的慕悠蘭感覺也好了不少,跟周宇商量了一下,終于還是決定搬回盛天別墅區那邊了,慕悠蘭已經決定繼續攻讀醫學博士了,趁著修養的這段時間,慕悠蘭打算先花一點時間溫習一下之前學過的一些相關的東西,好在鞏固的基礎上在進行新的一輪的學習,這樣可能就沒有那麼吃力了,學習講究的是方法,在她看來,只有將原來的基礎鞏固好了,在進行下一輪的學習,可能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周宇一直都在攻讀博士,明年就能畢業了,慕悠蘭之前攻讀了碩士研究生之後就一直沒有在想博士的事情了,因為還有家庭要照顧,曼曼也還很小,嫁給周宇之後就一心想要把家庭經營好了,所以一直也都沒往這方面努力了。
搬回盛天這邊的話,環境也挺好的,安靜一點,因為不放心慕悠蘭,周宇還請了一個保姆,周曼曼還是在香山那邊由溫雅靜他們帶著,在盛天這邊可比之前的公寓好多了,至少,黃翠紅好幾次想探訪,都被門衛給攔住了,不用說,是周宇特別交代的,對于慕悠蘭,經過了這次這麼大的波折之後,他周宇已經輸不起了,他心里深深的明白,他已經完全沒有下一次機會了,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努力不讓慕悠蘭再有任何的閃失!
慕悠蘭那寬大舒適的書房內。
慕悠蘭正端正的坐在書桌前,面前的書桌上已經擺放著滿桌子的資料書籍,這些書籍都是她剛剛讓周宇從之前的公寓樓拿過來的,都是一些十分珍貴的資料,但有很多東西顯得已經有些生疏了,比如說英語什麼的,說實話,到底是在自己的國家,能用得到英語的地方也不算很多,所以難免是有些生疏了,這也是無可厚非的。
「太太,先生剛剛出去的時候給您熬了一些燕窩粥,剛剛還打電話回來叮囑我記得給您端呢,您休息一下,吃一點吧,我看您都忙了一個下午了,這寶寶也要休息啊!」
福嬸端著一碗燕窩粥走了進來,福嬸正是周宇剛剛雇的保姆,是一位非常和善勤快的婦人,待人也十分的親切,慕悠蘭挺喜歡她的。
一听到福嬸的聲音,慕悠蘭便緩緩的從書頁里抬起頭了,對著福嬸溫柔的笑了笑,「辛苦你了,福嬸!先生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
福嬸將燕窩粥送到了慕悠蘭的跟前,才笑道,「先生正在回來的路上,他去買了你喜歡吃的芋頭。」
慕悠蘭點了點頭,接過了燕窩粥,慢慢的吃了起來。
將近兩個月了,慕悠蘭的反應有些大了,慕悠蘭自己的體質也不算是很好,再加上之前的事情,所以顯得有些辛苦了,周宇自己也著急,雖然慕悠蘭安慰他說自己就是婦產科的醫生,知道怎麼照顧自己,但是周宇還是急得不行,這一胎比之前懷著曼曼的時候還讓他心里懸乎著!精神也是高度的緊張,比如家里都已經很細心的鋪上了一層防滑地毯了。
慕悠蘭剛剛把東西吃完,周宇就回來了,還給她弄來了一大堆的資料。
「怎麼那麼久?你今晚上還有一個手術,不去休息一下嗎?別太累了!」
慕悠蘭有些心疼的望著將那一大捆書扛進來,氣喘吁吁的周宇,輕聲的關切道,這一段時間周宇都已經瘦了一大圈了,原本就有些瘦了,這麼一圈折騰下來,那臉瘦得很明顯,慕悠蘭心里也明白,多半也都是為她折騰的,從這段時間他的表現來說,慕悠蘭除了感動,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了,把她伺候得跟個公主似的,雖然在別人眼里,她本來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然而,除了疼愛自己的父母爺爺女乃女乃之外,也只有這個男人是真心的拿她當成公主了,不敢說是青蛙王子跟公主的故事,但至少在慕悠蘭看來,這男人還是值得她去堅持去珍惜的。
「沒事,給你挑好的復習資料到了,我順帶去郵局拿了,你自己要注意休息,每天只能看四個小時的書,其他時間都給我好好的休息吧,你的身體現在可經不起折騰了。」
周宇一邊將書往書架上塞了去,一邊提醒道,「這書我都放在第二層了,我的書我都清到最上面一層了,這樣你也好拿一點。」
慕悠蘭點了點頭,擱下了手中的筆,轉過頭,望著自己的丈夫忙碌的樣子,好半響,才吸了口氣,語氣有些沉郁的開口了,「周宇,周鵬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小雲那邊說她盡量爭取保釋,至于林麗麗的事情,小雲表示她也無能為力了,所以,你……」
「阿蘭,讓他們接收一下教訓是應該的,周鵬他們也應該醒悟了,他們還有兩個孩子要養著,再這樣墮落下去是不行的,所以我是絕對不會再瞎好心了,那樣只會更加害了他,你也別想太多,要是因為媽的事情,你大可不必理睬,我不希望你再吃虧了。」
周宇說的這些話讓慕悠蘭感到安慰,但是也感到有些傷感,就看著他這個一貫的孝子,能這麼說的話,那就足以說明,他這是徹底的對他的那個媽媽黃翠紅絕望了!
慕悠蘭沒有在往下說了,就是有些擔心而心疼的望著周宇那忙碌的背影,她為他失去了一些東西,而他也為她付出了不少,到底是患難夫妻,也許,這也就是所謂的相濡以沫吧……
------題外話------
明天老雲就拉雲卷跟雲秀出來曬曬,好像挺多妹紙中意這兩朵雲的號?淡定哈,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