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越來越近了,其實越長大之後就越覺得這年味好像沒有小時候那樣的濃郁了,尤其就是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的,大有熱鬧是他們的,而我什麼也沒有的感覺。
越近年底,人們也越發的忙碌了,雲秀終于也得空閑下來了,小李回家過年去了,所以雲秀干脆也休假了,這幾天都是在醫院里陪著藍秀英,藍秀英一直沒有醒過來,沉睡都已經將近半個月了,自從上次雲卷走之後就一直沒有醒過來,雲秀有時真希望她就這麼睡著也好,因為每次她醒過來一次,就告訴她,下一次也許就永遠醒不過來了,就這樣,讓她一直睡著,至少知道她還在。
又細心的給藍秀英擦好了身子,雲秀額頭上都已經冒出了一些薄汗。
「你先把水舀去倒吧,我扶她睡好。」
雲舒望著有些疲憊的雲秀,淡然一笑,低聲道。
雲秀點頭應了一聲,然後便端著水往衛生間里走了去。
此時也是已經臨近下午四點了,雲舒忙完之後就趕過來了,最近要操心的事情還是挺多的,根本騰不出時間過來看看,趁著今天工作完成得快,好不容易才抽出時間的。
雲舒也不知道雲秀是怎麼堅持過來的,好多年了,始終不離不棄的,沒有任何的怨言這樣的照顧關心著藍秀英,她絕對是一個善良嫻靜的女子,所以那天雲舒說的話當然也不會是純屬消遣的,而是當真的想讓雲秀跟雲卷在一起了,就自己哥哥雲卷那人,雲舒自然是知道的,大男人主義是有那麼一點的,雲秀本來就很需要人關懷,要是雲秀真的能成為自己的嫂嫂,她也就不用再為他們兩人煩憂了,潛意識底下,雲舒覺得雲卷應該會中意雲秀的,因為兄妹兩都曾經說過,欣賞對方身上的氣質,雲舒認識的很多人當中,就是雲秀跟她比較像了,所以,一般有什麼事情,也都會跟對方說了,大家也都是知根知底的。
「怎麼那麼看著我?又想打我什麼主意了?」
雲秀正在整理著櫃頭上的東西,雲舒那赤果果的眼神讓她想忽略都難,只好輕聲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阿秀,你過年跟我回懷山那邊走走吧,住個幾天,反正你也沒有事情忙。」
雲舒想了想,便是這麼打算了,過年的話,雲卷是一定回來的,正好,也趕上時間了。
「大過年的哪有人還往跑的,你一個出家的女兒回自己家,我跟著過去算什麼,再說了,我還有外婆要照顧呢,平日有空出來一起吃吃飯就行了。」
雲秀彎腰又給藍秀英拉好了被子,朝雲舒示意了一下,雲舒便利落的站了起來……
從療養醫院出來之後,兩人隨便找了一家女乃茶屋,各自點了兩杯檸檬汁靠著窗邊,面對面的坐了下來。
「怎麼,有什麼要對我說的,應該沒有這閑情逸致特地請我喝這東西吧?」
雲舒揚了揚手里的檸檬汁,淡淡的望著一臉嫻靜淡然的雲秀。
「能跟我說說你跟慕煜北是怎麼認識的嗎?看得出你們現在似乎過得挺好的,尤其是你,最近氣色可是好了不少,日子應該是過得挺自在的吧?」
雲秀輕輕的笑了笑,眼神一直落在雲舒的身上。
听到雲秀這話,雲舒愣了一把,她一向很少打听這些事情的,怎麼最近看著她總感覺她有些怪怪的,眼神看起來總是若有若無的流露著一道細微的傷感憂郁。
喝了一口檸檬汁,雲舒暗暗的觀察了雲秀一眼,但是並沒有能看出一些什麼,那很平和的語氣幾乎讓她懷疑她是否當真想听到她的答案。
可能是看除了雲舒的疑惑,雲秀又淡淡一笑,「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想看看你們是在一種什麼樣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婚姻。」
聞言,雲舒怔了一下,隨即便是有些自嘲的笑道,「什麼樣的基礎,你不是很明白嗎?不過現在也算是千帆過盡了,新的生活還是一樣過,你知道,我向來就是知足常樂的人。」
「你愛慕煜北嗎?雲舒?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你不會覺得很勉強嗎?勉強的生活何來的幸福?」
雲秀淡淡道。
「我倒覺得我現在成了心理醫生,而你是我的病人了!阿秀,其實有時候,婚姻也未必關于愛情的,女人最終也都是要落地生根的,不然這人生也就不完整了,你心里想著什麼,你還真以為藍外婆什麼都不知道嗎?其實她老人家心里都跟明鏡似的,大家都不願意去捅破這層紙,怕你還會難受,都知道你是一名優秀的心理醫生,所以大家總以為你看的很開,其實在我看來,你恐怕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想想我自己,我現在忽然發現,我真的很厭惡等待,等待是最沒有用的,可是有的時候,又忍不住想要繼續等下去。」
雲舒有些沉重的說了這麼一段話,自然,雲秀那淡雅的小臉立馬就刷過了一道蒼白,有些自嘲道,「倒是什麼也瞞不了你,不過,我還是知道,那已經成為了過去。」
「你明白就好,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幸福,不要再讓外婆擔心了,一個眨眼,人的這輩子也就這樣過去了,別總讓自己處在失去的被動里,失去的東西總要想辦法把它彌補回來的,不是嗎?最後沒有能站在你身邊的人,那麼就不是那個可以守護你的人,緣分不會自己落在你手里的,還得需要你自己去抓,你問我的問題,我明白你的意思,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是不是真的愛慕煜北,可是,我可以跟你說的是,至少,他現在多我來說是重要的,我希望每天下班回家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不管多晚回家,他都能給我留那麼一盞燈,等著我,有時候覺得,也就是這麼簡單的,也就感到心里很溫暖,所謂的愛情,最後也不過是發展成了親情才是最終的歸宿。」
雲舒想了想,輕飄飄的語氣傳了過來。
「我明白了,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想賭上那麼一回了,用我下半生所有的一切。」
「賭吧,反正人生也不過是一場豪賭而已,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你又怎麼知道你不會是幸運的那個人呢?也不過是一場輸贏而已,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押的對象是我哥,真的,他是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雲舒一臉希翼的望著雲秀,也不忘了推銷自己的哥哥。
「你哥當真有那麼好?你這麼說,把你那慕煜北放到哪里了?」
雲秀輕聲笑了起來,如果雲舒知道了雲卷前天晚上還給她打電話說已經打了結婚報告上去,不知道她會作何反應呢,雲卷本來說一周之後回來的,然而臨時有緊急任務,出去了,這一晃過來也就差不多半個月了,這期間雲卷倒是給了雲秀打幾次電話了,可是沒幾句話就掛了,而且他那邊的環境特別的不好,雲秀隱約的听他說什麼好像去救災了吧,大冬天的,約莫著也就是那折磨人的雪災了!
「當然,在我眼里,我哥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嫁給他一定不會吃虧的,最重要的是,你要是嫁給他了,你就算有一個家了,這些年來,我想你也應該都跟我一樣,最希望擁有的,也不過是一個家了吧?而且,這還是藍外婆最希望能在她離開之前能見到的事情。」
雲舒繼續加以誘惑,這麼一番話下來,竟然讓雲秀心里隱隱約約的拂過了一道淡淡的向往。
——《假戲真婚》——
說到後面,雲舒就被慕煜北的電話喊回去了,男人最近挺奇怪的,雲舒稍稍晚點回去,他就會打電話過來催了,而且竟然還難得的親自下廚煮飯,阿雅差點沒驚訝得把眼珠子瞪出來,只不過,這男人有點變態,餐餐都整個酸辣土豆絲,還非逼著人家雲舒吃,更離譜的是,讓雲舒做什麼咖哩飯給他吃,隨時他想吃了,她就得隨時給他做,她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被他吃干抹淨之後怎麼就會答應了這個所謂的第一個條件,色字頭上一把刀,雲舒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怎麼也會有這麼可憐的被如此欺壓的一天。
不過男人也可憐,吃了幾頓咖哩飯之後,立馬就上火了,今早上還跟她說他喉嚨干痛,都帶著一些輕微的咳嗽了,給他舀了點藥吃下去讓他去醫院,死活不肯。
夜幕時分的翠園之內很安靜,燈火淡淡的點著,也有些朦朧,在這淡淡的燈光的籠罩之下,整棟別墅顯得格外的神秘祥和。
然而,若是你仔細屏息一听的話,還是可以隱隱約約的听到房子里的某一個房間內會時不時的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
就是在慕煜北跟雲舒的房間內,雲舒已經洗好了澡,跟往常一樣,坐在小偏廳的沙發上正化身為她那‘奪命馬鏟人’奮斗著,然而書房內不斷傳來的輕咳聲終于還是讓她不安的蹙起了眉頭,有些擔心的朝那半掩著門的書房,輕輕地嘆了口氣,便緩緩的抓起了桌上的手機,飛快的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香山軍區大院慕家內。
客廳的沙發旁邊那座機電話響起的時候,慕威遠尹佩,還有慕首長跟溫雅靜他們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家子泡上一壺菊花茶,一邊閑聊著,這電話一響起,坐在旁邊的溫雅靜便伸手接了過來。
「喂?」
溫雅靜那溫柔的聲音傳進了雲舒的耳中。
「媽,我是雲舒,你們吃過晚飯了嗎?」
雲舒放緩了聲音,問候道。
「哦,小雲啊,我們都吃過了,你們呢?這麼晚了,怎麼有空打電話回家?」
溫雅靜欣然一笑,對上了尹佩他們投過來的目光,一邊開口道。
「我們也吃過了,媽,我想問一下,那個上火了熬點什麼湯好?」
「上火了?誰上火了?你上火了嗎?自己的身體怎麼不照顧著點?你明天跟煜兒回來住幾天吧,媽給你熬點降火的湯喝。」
溫雅靜那溫柔的關切聲傳來,很是讓雲舒溫暖,想想書房里那男人,心里不禁升起了一道淡淡的愧疚了,「不是……媽,謝謝!不是我上火了,是慕煜北,前些天吃了好幾天的咖哩飯,今早起來喊著喉嚨干痛,吃藥也不管用,讓他去醫院也不樂意,所以我想問問您看看熬些什麼湯給他喝。鄭伯又回鄉下過年去了,所以……」
一听雲舒這話,溫雅靜竟然笑了起來,眼里那流光很是柔和,慈愛的眼神一瀉千里,「小雲你別著急,上火而已,沒什麼大事。」
「可是他咳得很厲害,應該挺難受的。」
雲舒有些擔心的將視線從書房門口拉了回來,輕輕地嘆了口氣。
「沒事,別擔心,你現在就去給他煮一碗鸀豆粥吧,泡點菊花茶,多喝幾杯,過兩天就好了。」
……
溫雅靜一臉溫柔的掛上了電話,坐在一旁的尹佩便開口了。
「是小雲打過來的?怎麼了?」
「沒事,媽放心吧,那孩子說煜兒上火了,听那語氣好像挺著急的,問我煮點什麼湯好給他降降火。」
溫雅靜輕聲回答,笑了笑,又舀起了一旁的剛剛織到一半的毛衣,繼續忙活了。
听了溫雅靜這話,尹佩點了點頭,「嗯,阿北這一結婚之後,倒也像過生活了,听阿雅說都天天按時回家了,小雲這孫媳婦還是不錯的,剛開始還覺得有些草率了,沒想到這段婚姻倒也令人滿意了,唉,就是壓著這婚禮不辦的話,總感覺少了一點什麼,還有他姐姐阿蘭也是這樣子,你說這風風光光的來一場婚禮有什麼不好的?一輩子也就是這麼一次了,你說現在這些孩子都是什麼想法啊?難道是我們都老了,思想跟不上了?」
「孩子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他們開心就行了,你也少蘀他們瞎琢磨了,隨他們吧,阿北那孩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懂,別以為你這段時間掂量著什麼的我都不知道了,能讓他這麼乖乖的給你娶回這麼一個孫媳婦你就應該燒高香了,別瞎去打擾他們。」
說話的是慕威遠,他這妻子最近在琢磨著些什麼,他當然知道了。
「得得得!就你深明大義,我懶得跟你說,我就是不希望人家小雲這麼委屈的嫁過來了,你以為像你一樣啊,娶我的時候,連個像樣的婚禮也沒有!這事情你們男人不吃虧,我可覺得吃虧!還有阿蘭也是,唉,現在說沒什麼,等老了自然也覺得遺憾了,我現在想想當初,我就覺得我自己傻呢!唉,算了,我去看曼曼。」
尹佩瞪了慕威遠一眼,很沒趣的站起身離開了客廳。
然而,尹佩的這番話,卻讓溫雅靜想起了她那女婿周宇之前偶爾跟她提起過的事情……
再說翠園這邊的雲舒,剛剛一掛斷了電話,便下樓直接往廚房沖去了。
書房內的輕咳聲不斷,慕煜北確實也感到挺難受的,可是他可是一點也沒有後悔的,關上了筆記本之後,喝了幾口茶潤了潤喉,忙活了幾天的工作現在總算完成了,緩緩的站起身,將桌面收拾好,然後才走出了書房。
然而,當他習慣性的往沙發里望去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女人的身影,不過矮桌上的筆記本還是開著的,有些疑惑的巡視了一圈,然後也沒有發現女人的身影,干脆倒了杯熱水,走了過去,在雲舒剛剛坐著的位子上坐了下來,想也沒想,就抓著鼠標開始移動了。
當雲舒端著一大碗的鸀豆粥回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慕煜北正微微彎著腰,修長的指尖一直拖曳著鼠標,漆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筆記本的屏幕,俊臉卻繃得緊緊的,有些陰沉,劍眉也微微皺著,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東西。
‘呯!’關門聲響起。
慕煜北黑眸微縮,皺了皺眉便抬頭緩緩的朝門口看了過去,才發現女人正端著一碗什麼東西朝自己走了過來,忍不住又輕咳幾聲。
雲舒有些無奈的望著他,蹙了蹙眉,繞過了矮桌,將手里的托盤往矮桌上擱了去,清淡而沙啞的聲音響起,「吃點鸀豆粥吧,不然你那嗓子就不用要了,讓你少吃點,你還跟我急了!」
說完,白了他一眼,將鸀豆粥端了起來,往他手邊挪了過去,清淡的眼神不經意間的一掃,竟然看到那筆記本的屏幕上正大大的放著她跟喬宇陽的合照,算是比較親密的一張合照吧,照片中的背景是在海邊,喬宇陽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衣袖微微挽起,看起來沒有平日里的冰冷,倒是挺帥氣陽光的,臉上還掛著一道迷人的輕笑,而雲舒則是被他攬在彎臂間,雲舒穿著一件淡紫色的抹胸紗裙,臉上同樣是掛著一絲淺笑,但是那笑容很燦爛很耀眼,明顯的一個幸福小女人的樣子。
這相片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雲舒秀眉深鎖,明顯的感覺到男人那臉臭臭的,醋桶再次打翻了!
「你哪里翻出來的這些照片?」
雲舒自己都想不起來她的電腦里怎麼還會有喬宇陽跟她的相片了,問了一句,然後便走了過去,挨著慕煜北坐了下來,一手抓過了慕煜北手里的鼠標,有些疑惑的查看了幾張,拍的倒都是挺好看的,只是,她好像沒有印象她什麼時候把這些東西都保存到這電腦里了。
于是疑惑的沉默了下來,想了很久,才乍然想起來,這好像是去年她跟喬宇陽去海邊的時候拍的,好像那時候是喬宇陽把相片拷貝進去的,當時她自己也拷貝了一份,喬宇陽不知道又給她拷貝了一份了,跟喬宇陽結束之後,她沒過多久就把她拷貝的那份給刪了,然而倒是想不起來還保存有這麼一份了。
「這是我之前跟喬宇陽去海邊拍的,那邊的景色挺不錯的,改天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雲舒淡淡的開口,一點也沒有什麼心虛的樣子,反正她覺得挺坦然的。
「看來,你們過去也是過得挺開心的。」
男人那不咸不淡的聲音飄了過來,俊臉上是一片平靜淡然,深眸里的沒有一絲起伏,深不可測,看得雲舒不禁是一陣恍惚。
「行了,你別又因為這事情跟我鬧,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心眼怎麼跟那針鋒似的,先把鸀豆粥喝了吧,不然都涼了。」
雲舒輕輕的拍了拍他那大爪,然而,慕煜北大爪一抓,一把拉住了她,雲舒挑了挑眉,索性也就順勢枕著他的大腿平躺了下來,睜著那雙星子一般清亮的眼楮淡淡的望著他。
「我們明天去拍幾組婚紗照,你準備一下。」
男人那低沉的語氣帶著一道不可違逆的堅決。
「我明天還得上班,哪有時間,大年底的,我哪里擠出的時間?」
雲舒輕聲道。
「你就不能請上一天假當做陪陪我?」
「請不了,婚都結了,你還在意什麼婚紗照,等開春有時間了再說吧,現在都快要忙死了。」
「我想看看你為我穿上婚紗的樣子是不是可以看得過去!」
男人沉聲道,然後,雲舒只听到了一串鼠標點擊的聲音,等她轉過頭往屏幕上看去的時候,男人正在清空回收站,不用說,那一組照片都被他給刪了,甚至連桌面,都已經換成了那次他們在地下城拍的那張合照,就她倚在牆上,他低頭望著她的那張,雲舒不禁是一陣無語。
其實,慕煜北在清空回收站的時候,有留意到雲舒的眼神,沒有出現想象中的那種落寞不舍,然後這心里才舒服了不少,迅速的關上了筆記本。
「等你休假我們就去度假吧。」
男人又開口了,低著頭,很認真的望著她,眼神很深沉,也很柔和。
「我可能只有幾天的年假而已,而且,我想跟父親他們一起過年,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跟父親和哥哥他們一起過年了,所以……等開春吧,開春事情沒那麼多了,到時候請個一兩天假還是可以的,好不好?」
看著男人眼底那淡淡的希翼,雲舒終于還是不忍心讓他失望了,只好這麼說了,畢竟,做警察的男人也是不容易的,雲舒也曾听到那斯那媳婦在抱怨著,听老莫說還鬧得挺凶的!
「你總是這樣敷衍我。」
慕煜北淡然一笑,輕咳了幾聲,終于也沒有再說什麼,他也不忍心看到她那一副歉意的樣子,說實話,最近越發的在意她的感受了,就想看她開心的樣子。
看到男人的反應,雲舒也是欣然一笑,素手往上一伸,輕輕地環上了他的脖子,往下一拉,清涼的吻往男人那性感的薄唇上印了去,然後便迅速的起身退開了。
「趕緊把鸀豆粥給喝了吧,不然你那喉嚨就要廢了。」
說著,便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了,男人倒是很知足的模了模她剛剛吻到的薄唇,若有所思的望了她一眼,欣然笑了笑,這才緩緩的端過那碗鸀豆粥,優雅的喝了起來。
然而,就在雲舒低著頭收拾的時候,忽然一陣香氣襲來,乍然定下神一看,只見一勺鸀豆粥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剛剛姐給你打電話了,你正在洗澡,我蘀你接了,她說周鵬他們的事情你就按程序辦,不用顧忌他們。」
慕煜北眼神很清淡,很平和的望著她。
雲舒那眼神停滯了一下,隨即才吸了口氣,一口吃下了男人喂過來的粥,一邊開口道,「听阿雅說,你打算入股s大醫院,你打算怎麼做?」
「姐姐現在決定繼續攻讀博士,我入股s大醫院受益人正是她,周宇現在正在努力的往副院長這個位子上爬,我自然要為他們鋪好路。」
慕煜北並沒有打算隱瞞雲舒。
雲舒輕輕的點了點頭,有些感概道,「真想不到姐夫那媽媽黃翠紅還真是挺難對付的,要是我,估計早就受不了了,虧姐姐還堅持隱忍了這麼多年,姐夫夾在中間而是兩邊為難,還好,媽不是這樣的人,不然,我……」
「是擔心我夾在中間兩廂為難還是擔心你自己應付不過來?」
「鬼才擔心你!」
雲舒說這話的時候,一口粥又下肚了。
慕煜北莞爾一笑,「媽很善良,你做了她的兒媳,算你有福氣了,爺爺女乃女乃和藹而慈愛,爸爸媽媽善良明事理,你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像我這樣的好男人,你覺得呢?」
‘咳咳!’
一听到他這般自戀的話,雲舒險些被嗆到了。
「瞧你那德行!也敢自詡為好男人!」
「你道行尚且還淺,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男人落下這麼一句,便開始低頭跟那碗粥奮斗了,莫名其妙的話讓雲舒感到非常的匪夷所思,這男人思維向來都是跳躍性的,她有時候根本就是跟不上!
結果,雲舒還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很不客氣的拍了他頭一記,然後才繼續收拾她的東西。
——《假戲真婚》——
跟雲舒聊完,雲秀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書店逛了一圈,買了幾本書,然後又風雨無阻的去那家花店舀花。
花的話,還是那高雅美麗的蘭花,是藍秀英跟她那遠去的媽媽最喜愛的花,她的媽媽曾經說過,之所以喜愛這蘭花,不僅僅是因為它那清淡的香氣,更是因為它那氣質,女人就好比是一朵花,從含苞待放到謝去凋零,那就好比是女人的一生,花開花落,多少美好的年華編織成了夢想,能實現的,不能實現的,最後也不過是像一朵不得不凋零的花,飄落,化作了一抹春泥,不留任何的痕跡,甚至連那香氣也沒有辦法留下。
她還說,女人可以是各種各樣的花,但是她最希望雲秀能像一朵蘭花一樣,香遠益清,淡雅高貴,要像蘭花一樣有內涵,有氣質,是內斂的,是矜持的,這才是女孩子所應該具備的。
然而,雲秀雖然也喜愛這蘭花,可是她卻不想做這蘭花一般的女子,她希望她可以像雲舒所說的那樣,她更希望她是一根小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永遠不會低頭沉淪的小草。
晚班的公交車非常的準時,車上的人很少,雲秀抱著一束美麗的蘭花坐在車上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這個城市正熱鬧著。
雲秀的家離這邊的站台還是挺遠的,要穿過一條長長的鬧市,還要走過一段安靜的水泥小道。
一路上光線都很暗,不過雲秀也走得習慣了,所以也沒有什麼所謂的害不害怕,一路走回來,只能偶爾看到一輛車從自己的身邊經過。
越靠近自己家,路邊的路燈光也就變得明亮了起來了,雲秀前幾天剛剛請人過來重新換了一批路燈,這一帶的話,也算老住宅去了,雲秀的家在這一帶也算得上是一處比較高級的住宅區,當年她外公買下了附近的一整塊地,周圍都是很寬廣的,當年她外公本來是打算利用周圍的空地弄幾個漂亮的花園的,可惜他這麼一走,雲秀也就沒有時間打理了,所以周圍都有些荒涼了起來。
抱著花,手里還提著一大袋的東西,踩著輕盈的步伐順著水泥小道一直往前走著,一段長長的路很快就走完了,雲秀習慣性的伸手往衣袋掏了去,秋瞳宛如微波四起的碧湖,流光清淺泛泛,微微一個抬頭,朝家門口望了去,然而,眼前的那一道風景卻讓她頓時失了神……
昏黃的路燈之下,一輛獵豹汽車正穩穩的停在她家的大門前,身穿著筆直軍裝的男子一身的威武,就站在離車子幾步遠的路燈下,一手插褲袋里,一手夾著煙支,正悠閑的吞雲吐霧。
一燈,一車,一人,如此便構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
雲秀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遠遠的看著沐浴在燈光下的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心里竟然有了那麼一些酸澀,她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
可能是意識到有人在看他吧,想來敏銳性很高的雲卷同志忽然轉過身,銳利的眸光順著打量他的視線望了過來,一見到雲秀那張明澈動人的小臉帶著一絲驚訝的時候,桀驁不羈的男人那輪廓分明的俊臉上付過了一道若有若無的笑意,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才將手上的煙蒂往地上一扔,一腳踩了上去。
雲秀抿了抿唇,終于還是承受不了他那灼人的目光,緩緩的低下了頭,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然而,那男人竟然也是站在原地,也沒有走過來,倒是饒有興味的盯著眼前那低頭一動不動的女人看著。
良久,雲秀才吸了口氣,慢慢的朝那個挺拔的身軀走了去,緩緩的在他的面前停下了腳步。
「怎麼那麼晚?連車也不開?」
低沉有力的聲音略帶著一些磁性,說話間,大手已經接過了她手上提著的那一大袋的東西。
走近了之後才感受得到他身上那一道風塵僕僕,應該是趕著回來的吧?
「你怎麼過來了?」
雲秀仰起頭,淡淡的望著他,語氣很清淡。
雲卷大手一伸,輕輕的模了模雲秀的腦袋,漆黑的眸光一低,大手接過了她手里抓著的鑰匙,溫熱干燥的大手很是粗糙,應該是掌心的老繭吧,刷過她那細膩柔軟的手背,有些生疼。
「任務完了自己就趕回來了,進去吧,我還沒吃飯。」
高大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大步的往門口走了去,利落的打開了門,那樣子,就跟這里就是他家里一樣,那個就自然!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這里的男主人,臉皮厚的程度超乎雲秀的想象,完全不知道什麼叫不好意思!
雲秀蹙了蹙眉,正想跟上去,男人不然又折了回來,大步的走到他那車邊,一把拉開了車門,大爪一伸,一束大大的藍色妖姬便出現了,雲秀只看到一抹絢麗的藍朝她飛了過來,她連忙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了。
「回家吧!」
一句話丟了過來,男人那高大挺拔的身軀已經往門里走了去,而雲秀則是一手抱著一束白玉蘭,一手抱著一大束的藍色妖姬,睜著那雙美麗的星眸,驚訝的望著男人已經走進門里的身影,半響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看到男人已經打開了家門,這才恍恍惚惚的回過神來,低下頭,望了望自己右手邊抱著的那束大大的藍色妖姬,一股淡淡的馨香襲來,很是好聞,潔白的臉上淡淡的掠過一道淺淺的微笑,終于也往門里走了去。
一回到走進客廳內,雲卷便將手上的東西往桌子上放了去,將自己身上的外套一月兌,只穿了一件淺鸀色的襯衫,雲秀也走進來了,將門關上,換好了鞋,才抱著那兩束花輕盈的朝小客廳走了去,踩上榻榻米,將那兩束花擱到了那張干淨的小桌上,小桌上正擺著她上次插好的花,應該隔了好些天了吧,花瓣都有些枯毀了。
做完這些之後,才又去廚房洗了手,便回來煮水泡茶了。
「你吃過飯了?」
雲卷一邊悠閑的挽著自己的衣袖,一邊用那銳利的眼眸盯著雲秀,雲秀總感覺這男人的眼神怪犀利的,好像都能一眼把她看穿了一樣。
「嗯,我在外面吃了一碗雲吞。」
雲秀一邊往茶壺里倒茶葉,一邊回答道。
「吃那東西能管飽?怪不得那麼瘦!」
男人皺了皺眉,一邊往沙發上坐了下來,一邊將矮桌上的東西分開。
除了幾本書之外,還買了一些菜,還有一些速凍面包,還有麥片之類的東西,舀來當做平時的早餐,或者有時候在家里懶得煮飯了,就是整幾個面包解決了,大底上還算是一些有營養價值的東西,雲秀雖然忙,但是對自己還不算太過于的苛刻,該注意的時候還是要注意的,免得出了毛病的,要承擔的還是自己,所以泡面之類的東西她是很少踫的,還因此把雲舒跟夏凌薇說了好幾次。
「我不餓,這幾天胃口不是很好,偶爾換換口味試試也沒什麼不好。」
雲秀淡然解釋道。
「你這是嬌氣。」
雲卷低斥了一句,提著一大堆菜大步的往廚房走了去,雲秀放好了茶葉,才跟了上去。
來到廚房,只見難男人正皺著眉頭望著那一大堆菜,雲秀很敏銳的就能看得出,男人分明是無從下手了,看到雲秀走了進來,男人這才轉過身,伸手指了指水槽旁的那堆菜,聲音依然低沉,「你來吧。」
雲卷是做飯的功夫雲舒實在是不敢恭維,雲卷自己心里也明白,看著雲秀買的這些菜,統統都是一些看起來不簡單的菜,理論上說,廚藝應該可以才是,他記得自己那妹妹說過,一般的廚藝高手,買菜也是比較有講究的。
雲秀頓時不知道該笑還是該郁悶了,輕輕的挽起了衣袖,露出那潔白的細臂,「你先出去喝杯茶坐坐吧,我來就可以了。」
說著,便開始嫻熟的忙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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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更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