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收回了手機,輕嘆了口氣,喝了口茶,便回到自己座位上繼續剛剛沒有完成的工作,其中,桌上的電話也響了好幾次,都是一些聚會之類的邀請,能推掉的,雲舒都推掉了,酒桌上的交情雲舒雖說很是不屑,但是有些還是需要慎重對待的,這就是社會。浪客中文網
等將手頭的文件瀏覽完畢,批上自己的名字之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約莫著雲卷跟雲秀應該也都回到家里了,從這邊去雲秀那邊的話,路程不是很遠,所以雲舒也不是很著急。
然而,就在她放下文件,連茶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的時候,門外便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了。
「進來!」
雲舒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一手拉開身旁的抽屜,舀出了里面的記事本,利落的翻開,執起筆,不知道在上面‘唰唰’的寫著一些什麼,這時候,‘ ’的一聲,門打開了,站在門口的,正是雲舒的助理。
「姚局,付先生來了,說是有事情找您,您現在是否方便讓他進來?」
助理十分有禮貌的征求著雲舒的意見。
「付先生?」
雲舒詫異的挑了挑眉,幽然抬起頭,掃了那名助理一眼。
「就是那位付子鳴先生!」
助理回答道,上次雲舒讓他進辦公室的時候,他招呼給他倒過茶,所以還是有些印象的,畢竟這位付先生在錦陽城還是有些知名度的。
又是他!雲舒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心里說不厭煩,那是騙人的,潛意識之下就是有些排斥這個付子鳴,可是現在人都找上門了,你還能不讓人家進來嗎?說不準等下又被他堵在門外了,這一招,是付子鳴慣用的!
「讓他進來吧。」
淡漠的落下這麼一句,雲舒端起茶喝了一口,接著又繼續低下頭去,繼續翻看她手里的記事本。
沒一會兒,只听到一聲敲門聲,接著門就開了。
「姚局,付先生來了!」
那名助理還是跟上次一樣,招待付子鳴坐了下來,泡上茶之後便退了下去。
然而,雲舒卻依然雲淡風輕的坐在椅子里,連頭都不曾抬一下,星眸里流光很淺淡,正專注的盯著她手上的那本黑色的記事本,坐在沙發里的付子鳴也沒有開口打擾她,而是就那麼安靜的坐著,手里端著剛剛那名助理剛剛給他泡上的熱氣騰騰的香氣四溢的清茶,漆黑的眼眸卻還是一直盯著坐在辦公桌前,一臉淡漠肅然,全神貫注的女子。
今天的她就穿著一身筆直威武的警服,秀發也是盡數挽起了,一絲不苟的盤成了一個利落而清爽的發髻,簡單而清爽的打扮,配上她那副冷淡肅然的面孔,看上去有些嚴肅干練,然而同時也讓付子鳴這心里頭很是覺得這女人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
付子鳴看著,忽然就覺得自己好像移不開眼神了,一直都知道她算不上什麼美女的,至少比起端莊大方的方怡暖,雲舒也只不過是一個色中上等的水平而已,可是現在看著她這麼一身制服,專心致志的樣子,付子鳴到硬是覺得,此刻的雲舒是誰也比不上的!
都是工作中的女人是最美麗的,看來這話還當真不假了,付子鳴還不曾知道怎麼自己倒好像成為了一個制服控了,總感覺這時候的雲舒是他最欣賞的,最喜歡的,最想要擁有的。
雲舒沒有理睬對面就是那麼目不轉楮的打量著她的付子鳴,說到底,她已經很淡然了,雖然對這男人的行徑,雲舒感到十分的不解和疑惑,然而,終究想了想,答案對她來說,已經是一點也不重要了,所以,她也不打算追問了,他中意忙活,那就隨著他吧,只要不妨礙她就成了,就是打算采取漠視的政策。
在記事本上落下最後的一個句號之後,雲舒便徐然的合上了記事本,開始彎腰從下邊的抽屜里拉出了自己的那個黑色的公文包,將自己的文件都裝了進去,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了,還是提前到阿秀那邊坐坐吧,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心里還琢磨著要不要給慕煜北打個電話說一聲,心里自然是希望他也能跟她一起過去了。
東西收拾好之後,雲舒才淡淡的抬起頭,清冷的視線望向了坐在沙發里依然還在打量著她的付子鳴,僅僅是望了他一眼,便淡然收回了眼神,端起茶,悠閑地往椅背靠了去。
「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很忙。」
疏離而冷漠的語氣讓付子鳴免不了又難過了一把,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老實說,他自己本身也很討厭這樣死纏爛打似的招數,可還是,若是不過來,這心里總感覺很難受,就是想見見她。
「雲舒……」
付子鳴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忐忑的望著雲舒。
「這種無聊的事情以後還是不要做了,該說的話,我早就說完了,不要讓我看不起你,付子鳴……」
雲舒喝了口茶,暗暗的吸了口氣,語氣很是冷淡而平靜,就如同一縷寒風吹過了那萬年沉寂的死水一般,激不起任何的波瀾,徐然抬起頭眼簾,不但任何情緒的眸光落在了付子鳴那分明已經有些憔悴的臉上,「不要讓自己變得那麼的不堪,如果你希望我能過得好一點,我只希望你能站在我的立場上為我考慮一下吧。」
雲舒的這一席話,頓時就讓付子鳴蒼白了臉色,有些落寞的垂下了眼簾,一次又一次的遭受著這樣毫不留情的打擊,他都覺得自己麻木了,失落的笑了笑,「我倒也想,可是,你也應該知道,有時候,人亦是心不由己。」
雲舒冷然笑了笑,笑容有些諷刺。
「我們認識也有二十多年了吧?要真的對你有感覺,那早就應該發生了,自然是不會等到現在,更可況,我們現在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我是慕煜北的妻子,已婚人士,你明白嗎?」
「可是你不愛他不是嗎!」
付子鳴急著搶白了!
雲舒有些鄙夷的望了付子鳴一眼,有些不明白他哪里來的信心了,清冷的聲音有些沙啞,「不,你錯了,付子鳴!我早跟你說過了,我愛他,我這輩子就想守著他過日子,我這輩子就是他了,我誰也不想要了,輾轉了那麼多圈過來我才明白,我現在就想要這樣的生活而已,你們還是過你們繽紛多彩的生活去吧,我跟慕煜北就想過這樣平淡的生活,我希望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
「你真的愛上他了是不是?雲舒!你真的能忘記喬宇陽嗎?為什麼?我哪一點輸給他慕煜北了!為什麼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付子鳴只覺得自己心里一陣接著一陣的抽痛,很是不甘心的問出這麼一句話。
「為什麼?」
雲舒悄然笑了笑,笑容有些高深莫測了,星眸有些冷冽,幽然望著付子鳴,一點也不躲閃,「因為他是我丈夫,我中意他,我依賴他不是天經地義的嗎?要是這個理由你還覺得不足夠的話,那你就直接當我是那樣膚淺的女人好了,我看上了他的樣貌跟家世,我跟他門當戶對,天造地設,迷戀他的溫柔體貼,我每天下班不管多晚回家就能看到他給我留門等著我,會做飯給我吃,看到他因為我負氣而走的時候會緊張會著急,看到他因為你們吃醋不高興的時候,我會感到心慌而又欣慰,你覺得這些能意味著什麼?」
有些事情不說出來,那並不代表就沒有了感覺,她也不是那種十七八歲的花季雨季的小女孩,沒有必要整天把愛與不愛掛在嘴上,感情也就是這樣慢慢的積累起來的,日子一天天的這麼過下去,男人在她心里的分量也越來越重了,她努力的不讓自己去探究,就是任由著它自然發展,反正都是夫妻兩過日子的,能不能不要計較什麼愛與不愛的,或者能不能不要在意誰付出得更多一些呢?簡單一點有什麼不好?
「你變了,雲舒……變得讓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付子鳴有些痛心的望著雲舒,喃喃道。
「我變了?你自認你能有多了解我?我心里想著什麼,你自問你自己心里當真就知道嗎?無所謂的掙扎與糾結,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我跟你是永遠也走不到一塊去的,就算沒有喬宇陽跟慕煜北,我想我們也定然不會有結果。所以請你以後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講清楚了只希望你自己能好好掂量,別再浪費時間,讓大家都好過一點,也免得我瞧不起你。」
「我不了解你?呵呵……雲舒,你到底還是……」
雲舒的話很是讓付子鳴受傷,她喜歡的顏色,她的愛好,她很多生活習慣,他早就一清二楚了,以前一起念書的時候,因為不想妨礙到她的學習,所以從來也不願意去打擾她,後來,她成了喬宇陽的女朋友,他也只能按耐住自己的感情,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默默的站在他們兩個的身旁,現在,她都已經身為人妻了,難道說他就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嗎?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時間到了,我也該下班了,以後不要再過來了,不然,我會直接讓門衛將你驅除出去的,到時候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雲舒終于還是煩了,厭了,付子鳴也知道,雲舒向來也是說得出做得到的,當下便是灰暗的笑了一聲,有些悲愴的開口,「依你所言吧,不過,你有你的立場,我也有我的堅持,有些東西我們都是無法阻止的,你還真當慕煜北是真的喜歡你嗎?雲舒,你不知道其實……算了,不說也罷了,今天過來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喬馨陽回來了,喬宇陽已經過去接機了,我跟暖暖還有一些好朋友打算給馨陽接風洗塵,在帝都2定下了包間,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過去見她一面吧?這麼多年沒見了!」
喬馨陽回來了!
听到這個消息,雲舒竟然怔了一下,清眸里驟然刷過了一道恍惚,心底也有了一些空白了!有些恍惚的抬起頭望著付子鳴,一時之間失了神。
付子鳴笑了笑,「今天還剛好是她的生日,我們商量好了,索性就給她慶祝一下生日,上次去宇陽家里,喬伯伯還提到了你,今晚他們也應該會過來吧,不管怎麼說,過去見他們一下也是應該的,這個請求雖然冒昧了,可是請你相信我的誠意,現在相信馨陽姐他們也應該到了,希望你能過去一下,大家也好一起聚一聚。順便商量一下幾天後校友聚會的事情。」
付子鳴大方的微笑道,渀佛剛剛那般的落寞不曾存在過一般。
雲舒緊緊的抓住了手里的公文包,清眸里頓時浮起了一道道復雜的流光,不知道能說些什麼了,為什麼,有些事情,有些人,你越是不想去面對,命運就越是有辦法強迫你去面對呢?
「過去看看吧,反正也都下班了,不會佔用你太久的時間,我先過去了,我會讓他們等著你的到來,你不會讓他們失望的!」
付子鳴留下這麼一句,便緩緩地額站了起來,黑眸里泛著點點難以掩飾的溫柔,深深的望了雲舒好久,才徐然轉身,慢慢的走出了雲舒的辦公室。
然而,付子鳴才剛剛走出了辦公室,雲舒忽然感覺自己腳下一軟,幸虧她眼明手快的抓住了桌子的邊緣,才沒有狼狽的摔倒在地,一身恍惚的往辦公椅里坐了去,腦袋里忽然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劇痛,疼得她忍不住合上了眼楮吃力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臉色也是有些蒼白了起來,喉嚨處隱約的傳來一陣難忍的疼痛與干澀,輕咳幾聲,連忙抓過旁邊的茶水,喝了幾口下去,才感覺似乎好受了一點。
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里,掙扎了良久,終于也只能是深深的吸了口氣,從辦公椅里徐徐站了起來,眼神已經恢復了一片沉寂,轉身舀過架子上的風衣,簡單的往自己的身上套了去,然後拎起了桌上早已經收拾好的公文包,大步的往門外走了去。
走出局里那威嚴肅穆的門樓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是灰茫茫的一片了,雲舒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已經是六點多了,天色昏暗,寒風凜冽,陣陣寒風襲來,吹得兩旁的樹木‘呼啦啦’的直響,風衣的衣角也在隨著那呼嘯的寒風揮舞著。
雲舒就直直的站在那門樓下,幽幽的抬起頭,望著對面那座宏偉而奢華的娛樂城,清淡的眼神有些憂郁了起來,好半響,才黯然的收回了視線,眨了眨眼,然後大步的朝自己的車子走了去。
同一時刻,熱鬧喧囂,車子如流水一般的寬闊而有些擁擠的大馬路上。
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正隨著車潮慢慢的往前行駛著,車上除了一個司機外,還坐著兩個人,副駕駛座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後座上則是坐著一位枯瘦的老人,老人的看起來挺精神的,尤其是那雙眼楮,銳利如鷹眸一般,充滿了睿智與沉穩,那是一種經過歲月的蕩滌錘煉之後才有的沉穩,一身染滿了滄桑之感。
「老爺,這會兒正趕上下班的時間,塞車挺嚴重的,瞧著您也挺累的,不如先休息一下吧,等到帝都了,我再叫您!」
安藤早就從鏡子里留意到了冷振那張充滿疲憊的老臉,想了想,然後才關切的征求道。
聞言,冷振才不咸不淡的抬起眼皮,淡然的望了安藤一樣,蒼老的聲音傳來,「沒事,我不累,現在什麼時間了?」
「已經六點多了,還沒到約定的時間,應該可以在約定的時間趕到那里的,老爺可以放心,這里離帝都也沒有多遠了!」
安藤安慰道!
冷振點了點頭,乍然轉過頭,隔著車窗往外面望了去,來來往往的車輛不斷,前方的紅鸀燈不停的交蘀著,這個城市的節奏向來都是這麼快的,每次閑暇下來看看這般景象,總是感覺自己已經快老得走不動了一般,很多事情也都是力不從心了,所以現在公司很多的事情,他也都是放權讓下面的人去對付了,除非是特殊的情況,他才拖著這麼一副疲憊的身軀親自上陣了。
就像這次一樣,心里雖然也惦記著那個合作案,但是這次過來的,更重要的目的,則是看看慕煜北這個人了,要知道,這個年輕人可是自己那孫女的良人啊,他終歸還是希望能為他的這兩個孫子孫女做一些什麼的,即使他們不領情,那也不代表他就可以不去做了。當然了,心里也隱隱約約的希望雲舒今天也能夠在場了,冷振心里還是寄著一定的希望在雲舒身上的,希望她真的能夠勸得動她的哥哥還有他那個視他如仇敵一般的兒子!
「老爺,您這是在擔心孫小姐嗎?」
安藤畢竟是跟在冷振身邊很多年的人,冷振的很多心思,他都還是能隱約的猜測到一些的。
「又是新的一年了,安藤,你說木木能勸得動阿卷跟他們的父親嗎?」
冷振的聲音很蒼涼,也很輕,就問了安藤這麼一句話。
安藤頓時心里沉了一下,不忍心看到老人臉上那副面如死灰一般沉寂的模樣,掂量了一下,便是安慰道,「老爺您請放心吧,孫小姐終歸是您的孫女,而且人也很善良,一定早就把您的話放在心上了,你不必太過于的焦慮了,看著您總感覺你最近的狀態很不好,都那麼多年過去了,您還等不來這麼一段短短的時日嗎?相信雲舒小姐吧,她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安藤,你這是不懂啊,我每過一天,就越發的覺得自己罪孽深重,連自己的女人跟孩子都護不住,本就是罪無可恕,本來也就是一條腿邁進棺材的人了,不敢乞求什麼原諒的,就想臨走的時候,能跟他們一起過過幾天一家人團圓的日子而已,我掙扎了一輩子,最後也不過是剩下這點希翼而已。」
「老爺,您看您都說的什麼話了!您現在還硬朗得很呢!對了,我瞧著那孫姑爺也是挺不錯的一小伙子,而且,他的手段也不下于老爺您呢,約莫著,這孫姑爺應該也早就知道了您跟孫小姐的關系了,不然,他也不會讓他的妹妹慕小姐親自將請帖送過來,老爺,您若跟他言明事情的原委,請求他幫忙,說不定這事情還真的就能成了!有他跟孫小姐能從中努力,你們一家子團聚相信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安藤不愧是是跟在冷振身邊打拼了多年的老狐狸,直接就把主意打到了慕煜北的身上,真可謂是資源合理利用了!
聞言,冷振不禁一怔,蒼老的眼神變得有些柔和了起來,無奈的笑一聲,「你將事情看得太簡單了,安藤……幾十年的恩怨,豈是說解決就能解決的?罷了,且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
華燈初上的街頭,人潮如海,帝都娛樂城門前的小廣場早就排滿了車,絢麗的霓虹燈將整個娛樂城映襯得更加的神秘迷人了。
宏偉而奢華的大門前,一輛高級轎車緩緩的駛進了,往不遠處那個專用的泊車位上行駛而去,緩緩的停了下來,後面還跟著一輛黑色轎車。
「少爺,到了!」
車子一停穩,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布諾斯立刻回過頭,望著正在奮斗中的清俊的男子,低聲的提醒道。
正在查看筆記本屏幕上的數據分析曲線的慕煜北緩緩的抬起頭,淡淡的往車窗外望了一眼,才知道已經到達了目的地了,徐然收回視線,將筆記本里的東西保存好,然後才合上了,往旁邊擱了去,一手抓過了邊上的風衣往自己的肩頭披了去,正想要下車,忽然就听到了布諾斯那驚訝的聲音。
「咦!少爺!那不是少夫人嗎?您也讓少夫人過來了?嗯?那不是那個什麼付子鳴嗎!怎麼跟少夫人一道了!還有那個什麼方怡暖的!」
布諾斯這一驚訝的聲音令慕煜北頓時就皺起了眉頭,瞥了布諾斯一眼,然後飛快的順著他的眼神往外面望了去,果然,只見那一抹黑色的縴細的身映入了眼簾……
雲舒並沒有將車子開過來,直接將東西擱車上了,反正也都是一些簡單的文件而已,然後就往帝都這邊走了過來。
剛剛走到帝都門前,就看到了付子鳴就站在門邊了,他的身邊就站著方怡暖,看樣子,應該是出來接方怡暖的吧。
雲舒剛剛走到階梯邊上,付子鳴就已經發現了她的身影了,轉過頭,看到雲舒就站在身後,臉上的落寞頓時一掃而光,一手拉開了方怡暖挽在他手臂間的素手,一臉溫柔的微笑,朝雲舒走了過來。
「雲舒!謝謝你!想不到你真的過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付子鳴心里是覺得有些安慰的,剛剛那股酸澀的感覺淡去了很多,她能來,那麼就說明她終究還是在乎的!
方怡暖一听付子鳴這話,還有他剛剛那動作,讓她愣了一下,也緊跟著回過了頭,看到雲舒就一身黑色風衣的站在自己跟前的階梯下,留意到了付子鳴眼底的那股溫柔,看著雲舒那張清秀淡雅的小臉似乎越來越發的動人了,反之想了想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遭遇,不禁狠狠的咬了咬牙,眼底的憤恨一閃而過,美眸冷冷的望著雲舒,擱在身側的一雙玉手握得緊緊的,怕是一個不留意就要往雲舒脖子上掐了去了!
「子鳴哥!」
方怡暖深深的吸了口氣,咬了咬那豐潤的唇,玉手一伸,又輕輕的挽住了付子鳴的胳膊,一臉驚訝的望著雲舒,「雲舒,你怎麼也來了?」
「雲舒是我請過來的,相信馨陽姐見到她也會很高興的!」
付子鳴解釋了一句,然後又朝雲舒迎了上去,正想伸手拉住雲舒,雲舒身子一偏,躲了過去,冷淡的望了兩人一眼,便大步的往帝都里走了去。
「進去吧,我還得趕時間。」
一道清冷的聲音落下,人已經越了過去了,付子鳴一急,又拉開了方怡暖的手,急忙追了上去,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方怡暖不禁是一陣惱怒的憤恨,美目里迸射出了一道激烈的火花,冷冷的低下了頭,絕美的容顏上剎那間就陰冷了下來,拳頭松了又緊,深深吸了口氣,連忙追了上去。
「雲舒!子鳴!」
方怡暖輕喚了一聲,很做親昵狀的一手往雲舒拉了去。
「別踫我!」
雲舒下意識的揚手一揮,只見方怡暖頓時就好像一個病美人一樣就要往地上摔了去,幸虧是付子鳴及時的伸手扶住了她。
「雲舒你……」
方怡暖有些受傷的望著雲舒,這樣子看上去倒是有些楚楚可憐了。
「喲,我說暖暖啊,你對人家示好,人家不領情呢,你又何必委屈自己不是?人家現在可是堂堂的一局之長呢,我們這些小平民百姓的,哪里能高攀得起她,瞧見沒有,明顯的不賣面子給你呢!」
尖細的諷刺聲乍然響起了,听起來有些熟悉,雲舒美眸微微一眯,如此尖酸刻薄的語氣……
一听到這聲音,方怡暖跟付子鳴也頓時轉過頭朝聲源望了過來,只見魏如雪正一身名貴的狐裘大衣,臉上化著一副有些濃郁的妝,看起來挺是貴氣逼人的!她的身後不遠處則是走著一身儒雅的喬恆,只見此刻的喬恆正一臉的陰沉,有些冷淡的望著一副尖酸刻薄樣的魏如雪。
「喬媽媽!喬伯父!你們來了!」
方怡暖一看到喬恆跟魏如雪,一臉絕美的臉蛋便笑得跟一朵花似的,滿臉的溫柔乖巧體貼。
「伯父!伯母!」
付子鳴也很有禮貌的朝喬恆跟魏如雪打招呼道。
「子鳴也在呢!暖暖別搭理這種人,她怎麼也過來了?我可不記得我們有邀請她的!」
魏如雪不屑的瞥了雲舒一眼,看到她那張跟那個女人有些相似的臉,她就覺得渾身的不舒服,眼底的恨意一點也不加掩飾!
「喬媽媽,您就別怪雲舒了,我相信她也不是有心的,我沒事的!」
方怡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拉起了自己的衣袖,只見一道抓痕正觸目驚心的橫在她的手腕上,她咬了咬唇,查看了好幾眼,然後才說要將手給收回去。
這女人還當真是有心計啊!明擺著就直接將那傷痕直接暴露在眾人跟前,明擺就是讓雲舒下不了台,被她這麼一說,雲舒直接就坐實了這樣故意傷害的罵名了!
果然,這麼一系列的動作下來,頓時就讓魏如雪驚呼了一聲,「還說沒事!都差點刮出血來了!什麼人啊,不領情也就算了!還用得著下這樣的手?」
「沒事的,疼一下而已!現在一點也不疼了!」
方怡暖安慰道。
雲舒冷淡的站在那里,一句話也沒有說,好像事不關己似的漠視著這一切,同樣的招式,這女人就用了n次,她也不嫌累!能不能換一點新的!星眸里充滿了諷刺的流光,冷笑不語的看著這女人自編自導的這麼一場鬧劇,倒要看看她還能有什麼手段了!
「小雲也來了?我們進去吧,這門口的風挺大的,由著他們折騰去,我們先進去!」
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喬恆說話了,眼里的眸光有些慈祥,透過幾人,直接落在了一語不發的雲舒的身上,雲舒晃了一下神,對上了喬恆那親切的笑臉,那面無表情的臉上才扯過了一道清淺的漣漪。
「喬伯伯。」
雲舒輕輕地喊了一聲。好久不見,倒是覺得這位喬伯伯好像瘦了一些了,約莫著在操心一些什麼事情吧。
喬恆點了點頭,負著雙手,大步地走了上去,「最近很忙嗎?怎麼這麼久都沒過去看看喬伯伯了?看你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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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吧,真不好意思,之前事情有點多了,所以一直沒有時間過去拜訪您,你身體還好吧?」
雲舒的語氣緩和了不少,沒有再理睬幾人,微笑的同喬恆攀談著,落落大方的跟著喬恆一齊往帝都里面走了去,兩人直接就當幾人是跳梁小丑一般,直接忽略不計了!
看到這一幕,魏如雪都要氣瘋了!這一路上,夫妻兩雖然是同一輛車子過來的,可是這喬恆根本就連跟她說句話都懶得了,尤其是想到自己女兒的事情,夫妻兩這心里也不知道是愧疚還是斗氣了,兩人那臉色都是很難看的!可是,現在一瞧著這樣的情況,一見到初戀情人的女兒就殷勤得不得了,這可讓魏如雪如何不氣憤!她就是覺得難受!覺得不甘心了!
負氣的站在門口,很是難過的望著兩人已經消失在門口的身影,一時之間竟然覺得是萬分的委屈了!
而方怡暖,則更是沉郁了,低垂的眼簾將她眼底浮起的恨意掩飾了下來,那個喬恆不管她怎麼低下態恭敬的對他示好,他也只是不冷不熱的跟她說上幾句而已,從來不會像對雲舒一樣那樣的親切自然!
「我們也進去吧!」
付子鳴倒是松了口氣,笑了笑,跟了上去……
這一幕,都盡數的被坐在車里的慕煜北看在眼里了,清俊的臉上浮著一道冷厲的陰沉,漆黑的眸子冷冽得跟那沉寂寒夜里的深潭似的,性感的薄唇都已經抿成了一條線了!
「少爺,那兩個女人當真是過分了!要不要……」
布諾斯也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了,心里也蘀雲舒感到一陣不平了,「明擺就要給少夫人難堪了,那女人還當自己是紙人呢,一揮就摔倒了!蠢女人慣用的伎倆!真不知道那個付子鳴算什麼男人,對少夫人動手動腳的!這會兒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了!還是喬老英明!不然少夫人又是要吃虧了這回!」
慕煜北望著幾人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眼底閃過了一道冷笑,不冷不熱的語氣飄了過來,「你們的少夫人沒這麼弱,跟南宮逸知會一聲,他該表示一下了。」
「是!少爺!逸少跟謹少現在都在帝都呢,阿雅小姐剛剛來電話的時候說了。」
布諾斯回答道。
慕煜北唇邊掠過了一道殘酷的冷笑,「嗯,今晚請你們看一出好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若犯我,直接斬草除根,一次性解決,侵犯他的女人,下場是一樣的,他可不想留下什麼後患了,那就索性一次性解決了,當做報仇解恨,還順帶收了利息,讓自己也安心了,還……那可是一舉n得的好事啊!
布諾斯從車前的鏡子里看到了自家的少爺那樣的微笑,不禁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了,通常,他們家的少爺笑成了這樣子,那都表示著他將要進行一場驚天動地的大陰謀了,忙著算計別人呢!
與此同時,一輛高級跑車也乍然出現在眼前了,車子很快的停下來了,只見一身銀灰色的修身西裝的喬宇陽緩緩的從車上下來了,仔細瞧著,那張萬年冰霜般的臉上此刻竟然帶著一絲難得的微笑。
喬宇陽下了車之後,便緩緩的轉過身子,對著車里伸手了,微微彎著腰,儼然一副紳士的樣子,很快的,一只潔白的細手輕輕的搭上了他的大手,慢慢的從車里出來了。
那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溫柔溫婉的女子,一頭美麗的微卷的大波浪淡金色秀發,一身潔白的大衣,溫婉動人的臉上掛著一絲盈盈淺笑,彎彎的秀眉下是一雙明澈動人的黑寶石一般的眼楮,樣貌看上去倒是跟喬宇陽有些相似了。
「到了嗎?」
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美麗的女子終于順著喬宇陽的牽引,下了車,站穩了腳,抬起頭望了跟前這座美麗熱鬧的娛樂城一眼,眼底竟然浮起了一道柔和,幽幽的望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喬宇陽。
喬宇陽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修長的食指一伸,指了指里面,示意著女子跟著他往里面走,美麗的女子欣然點了點頭,提著步子望著喬宇陽的手臂,往里面走了去!
喬宇陽徐然低下頭,望著女子那潔白的側臉,目光倒是緩和了不少,這心里倒是覺得很暖和了起來。
是的,這個女子就是他一生尊敬摯愛的姐姐,喬馨陽,姐弟倆打小感情就很好了,在那次不愉快的經歷之後,喬馨陽不幸,受到了傷害,听力全部喪失了,再也听不到任何的聲音,這也成了喬宇陽心里的一道傷疤,一道永遠都不會愈合的傷疤,要不是他的這個姐姐,估計現在應該喪失听力的人,應該是他才對,更甚者,他估計也就直接毀容了!然而,造成這一切的不幸的,便是……
在喬宇陽心里,喬馨陽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也是最在乎她的感受的,所以,他才……
徐海就站在車邊,望著喬宇陽臉上那道難得微笑,心里總算感到安慰了一些,也只有在小姐的面前,他們的這位喬總才會偶爾露出這麼一面了,以前要是雲舒小姐還在他身邊的話,微笑自然也是不少,然而自打這一切都破碎之後,就很少看到喬總笑了,尤其是最近的一段時間,方經理跟喬總也起了沖突,作為好朋友的付子鳴好像也在跟喬總置氣呢!
想想,看著這兄妹兩的事情,其實當真沒有必要就這樣背負著這樣的內疚過一生的,有些事情,你需要放開了才能讓自己過得舒坦一些,在意太多,倒是讓自己活得更累了。
嘆了口氣,讓司機找位置停好車,接著,徐海也跟著進去了。
這時候,不遠處停留了有些時候的那輛黑色的豪華轎車,也緩緩的打開了車門,一名清俊的男子一身優雅淡然的從車上走了下來,眯著眼掃了已經消失在門口的那幾個身影一眼,抬手拉了拉肩上的風衣,淡定從容的往前走了去。
布諾斯跟阿朔幾人也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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