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高級跑車緩緩的離開了,終于也漸漸的消失在那蒼茫的雨幕之中,冷風依舊,雲舒抬著那清淡的眸子望著車子離開的方向,手里的那張紅色的請帖異常的鮮艷刺眼,不知怎麼的,她這心里頭似乎松了一口氣,但是同時又感覺到似乎有些淡淡的傷感了。愛殘顎
低下頭望了手里的請帖還一下子,又有些無奈的抬起頭望著那個空蕩蕩的大路盡頭,一時之間,竟然覺得有些恍惚了起來。
想想當年,其實他們也一起走過了很多快樂的時光,只是沒想到,長大以後,很多東西都改變了,不管是人的心,還是曾經以為的那種純潔的友誼,原來,成長還是付出很多代價的!
「人都走遠了,還傻站在這里做什麼?你感冒剛剛好,還想再多熬上幾天是嗎?」
責備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低沉而感性,隱約還能听到一聲無奈的嘆息,雲舒乍然轉過身子,抬起頭一看,發現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的身後了,手里還撐著一把大黑傘,將一片朦朧的雨幕統統都抵擋在外面了。
「你怎麼也出來了?」
雲舒幽幽的望著他,眼神很柔和。
「看到你那麼就沒有回來,擔心你被人拐走了,所以迫不及待的要出來看看你是否還在。」
慕煜北莞爾一笑,一手舉著大黑傘,一手圈過了她的肩頭。
「你講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雲舒低聲的開口,清涼的眸光流彩熠熠,清雅的臉上勾出了一抹絢麗如虹的淺笑。
「不好笑你還不是笑了?他過來找你做什麼?又想過來騷擾你了?听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他可沒少去找你,這個人是不是智力有問題?不然看到你身邊有我這麼好的男人,竟然還不知死活的湊進來,純屬自己找刺激受的吧?」
男人這話一落,雲舒忍不住就輕笑出聲來了,這男人要是自戀起來,還真是令人發指啊!
素手一伸,輕輕的拉住了他的衣角,有些無奈的笑道,「你啊,自戀狂!人家是過來送結婚請柬的,喏,你自己看看,三天後,他跟方怡暖就要結婚了,邀請我們過去呢!」
雲舒揚了揚手里的那張請柬,一手拉過他圈在她肩頭的大手,將那紅艷艷的請柬塞進了他的大手之中。
慕煜北俊眉微微一挑,饒有興味的掃了她一眼,然後才打開那張請柬看了一眼,唇邊勾出了一抹完美的弧度,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那我們的過去恭喜他們啊,二十多年的愛情長跑總算有了結果了,可喜可賀,你覺得呢?我的夫人?」
揶揄的語氣傳來,讓雲舒禁不住翻了個白眼,搶回了請柬順便還拍了他一記,「你怎麼知道人家愛情長跑二十多年了?」
「他們這才叫青梅竹馬,一起二十多年了,難道還不算愛情長跑嗎?」
「問題是,之前方怡暖中意的人一直都是喬宇陽,這個婚姻,我只能說我祝福他們!」
雲舒淡淡道,忽然覺得這種結果挺荒誕可笑的。
「讓她跟一個不中意她,她也不中意的人結婚,你不覺得這是一項非常有看點的節目嗎?她小時候可沒少欺負你吧?這樣正好,毀掉她的一直堅持的希望,讓她的夢想彈指間灰飛煙滅,你不覺得很過癮嗎?」
慕煜北不以為然道,眉宇間洋溢著淡淡的喜悅,怎麼就覺得這個消息那麼的讓人覺得高興呢?
「他是不是還跟你說了什麼?又跟你表白了不成?」
男人那靈活的腦袋一轉,頓時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雲舒瞥了他一眼,任由著他擁著自己,語氣淡漠而清冷,「嗯,他這次應該是看開了,說以後不會再過來打擾我了,想想,其實可能是我們之前處理問題的方法太過于的極端了,有時候明明還可以做朋友的。」
「你這是在遺憾他放棄你了?」
男人的語氣有些不善,黑眸緊緊的鎖著雲舒那張清雅的小臉,似乎很不滿意她剛剛說的那些話了。
雲舒不禁翻了個白眼,有些郁悶道,「你哪只眼楮看到我遺憾了?我感慨一下我們那逝去的純潔的友誼不行嗎?」
「傻瓜,在我看來,男女之間並不見得有什麼很純潔的友誼,就好像我們一樣,想想我們當初多純潔啊,我多純潔啊,被你這個小壞包都被帶壞了!」
男人感慨了一句,忽然就有些悵然的四十五度角望天,竟然做出了一副很憂傷的樣子,讓雲舒看了直翻白眼,忍不住就伸手往他腰間一擰,輕笑的聲音穿透了越發濃郁的雨幕,「你純潔!你要純潔全世界的男人個個都是純潔的!」
「嘶!疼啊!謀殺親夫啊你?」
「行了,一點疼就喊得跟殺豬似的,雨大了,我們回去吧!今晚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啊,本大廚難得今天心情好,打算好好的犒勞你一下!」
「嗯?犒勞我?我今晚要吃咖哩飯,紅燒茄子,酸辣土豆絲……」
「冰箱里好像沒菜了吧?鄭伯回香山那邊了!」
「一起出去買吧。」
……
——《假戲真婚》——
相比于慕煜北跟雲舒小夫妻倆的愜意甜蜜小日子,慕思雅這邊那叫一個苦逼!
慕思雅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欠了這個男人的,所以上天就派他過來收拾她了!
島上的風光很是不錯,倒是很適合休養,放松心情的,慕煜北之前已經讓人將島上改造了一番,這里不僅有什麼網球場,馬場的,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然而,剛剛開始,慕思雅還覺得很好玩,很舒服自在,這樣的日子才算是人過的日子,可是,沒幾天下來,她就發現了問題了,這些問題都是來自于南宮逸那個王八蛋的!
島上幾乎都是全封閉式的,管理小島的是附近島國的居民,一般他們接到島的主人要過來休假的消息之後,就會將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然後就撤離了,所以島上現在就只有南宮逸跟慕思雅兩個人了,阿朔將慕思雅送過來的當天就回去了,東方謹還在法國那邊忙碌著呢!
這幾天,島上都是晴朗天氣,很適合屋外運動,可是,小木屋內,卻始終是一片沉郁!
這天,慕思雅還是跟往常起了一個大早,做好了早餐之後便打算先將昨晚換下的衣服給洗了,島上的洗衣機出了問題了,所以只能手洗了,昨晚跟南宮逸那貨下棋拼殺到大半夜,每一局都被他殺得片甲不留,她都氣憤了好久!這貨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郁悶的走到衛生間旁將自己的水桶提了出來,提到外面的小天台去洗。
慕思雅當初讀書的時候,生活也都是全部自理的,這點事情自然是難不倒她的。
將衣服全部浸濕,倒上洗衣粉,正打算開始搓洗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桶里好像有什麼不對了,詫異了一把,素手往桶里撈了去,只見一只白色的襪子乍然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上,慕思雅訝然一驚,下意識的伸手將自己的衣服翻了過來,誰知她伸手一抓,竟然將一條黑色的內褲抓了上來,是男人的內褲!絕對不是她的!她可不穿黑色的內衣!
再往下翻,結果發現,南宮逸那貨的衣服就在她的衣服下面!
「南宮逸!你他媽的欺人太甚了!趕緊給我滾出來!」
慕思雅幾乎都要氣瘋了,這貨竟然將自己的衣服塞到她桶里,打算讓她幫洗了!誰不知道她慕思雅最討厭洗衣服洗碗之類的了!
「南宮逸!你給我出來!」
‘呯呯呯!’
南宮逸一大早還在睡夢之中,就是被這麼一個大嗓門聲,附帶大力的敲門聲給震醒的。
皺著眉頭,揉了揉眼楮,掀開被子有些郁悶的望了那響個不停的門一眼,伸了個懶腰,一听是慕思雅那暴怒的聲音傳來,干脆又鑽回被窩里,繼續睡他的,只當沒听見了!
慕思雅猛地在門外敲啊敲,里面竟然沒有任何的動靜,當下就是更怒了!
「南宮逸!你听到沒有!你給我起床!快點給我滾出來!欺人太甚了!昨晚把我氣得個半死你還不滿足,非要讓我氣死是吧?你起來!給我開門!」
‘呯呯呯!’
敲門聲不斷,南宮逸直接就蒙起頭,繼續睡他的。
慕思雅都快氣趴了,欺負人也不帶這樣的!這些天她都快被他壓迫成小女奴了!原本以為過來享享福的,哪里想得到竟然會是這般的境遇!
看著門久久沒有動靜,慕思雅只能咬牙切齒的要抓狂了,拼命的平息了自己的怒火,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才想到了備用鑰匙!
南宮逸蒙著被子好幾分鐘了,瞧著沒听到敲門聲了,才又把被子拉開了,翻了個身,繼續睡。
然而,沒過幾分鐘,只听到一聲‘呯!’
是開門的聲音!
南宮逸下意識的睜開眼楮,往門口望了過去,只見慕思雅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還沒來得及等他反應過來,慕思雅已經幾個大步來到了床前,一把扯過他的被子!
「南宮逸!你行啊你!你給我起來!起來!誰讓你把衣服扔我桶里了!王八蛋!」
慕思雅沖上去一把扯著被子往床下拖,而南宮逸確實下意識的抓住了被子。
「不要扯被子!阿雅,你給我放手!放手!」
南宮逸這下子睡意全無了,這女人的力氣好大啊!他都那麼用力了,竟然還險些被她拖下床了!
「你給我起來!解釋清楚!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憑什麼總要姑女乃女乃我伺候你!你趕快起來把衣服給我洗了!王八蛋!都快被你給氣死了!」
慕思雅才不管南宮逸的死活,直接就是出了吃女乃的力氣又是扯又是拖的。
南宮逸那張俊臉幾乎要鐵青了,死命的揪著那被子,「阿雅!慕思雅!你警告你馬上滾出我的房間,不然你等下會後悔的,信不信由你!」
「你少來嚇唬人了!趕緊給我起床!日上三竿了!你豬啊!還睡!你的衣服你自己處理!別想讓我服侍你!听到沒有!」
慕思雅狠狠的瞪著南宮逸,那架勢幾乎就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說話間又是狠狠的扯了一下被子,南宮逸都被她拖到床邊了!
「慕思雅!你先出去,先出去,放手!我馬上就起來!」
「休想!我讓你現在馬上給我起床,趕快把你的衣服給收拾了,听到沒有,不然——啊!流氓!下流!」
慕思雅一邊說話,一個用力一扯,南宮逸頓時措不及防,立馬就從床上滾了下來,光溜溜的身子一絲不掛的!
慕思雅頓時大驚,差點沒閃了舌頭,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楮,不敢去看了,一張潔白的小臉早就爆紅了!她……她……可是什麼都看到了!
南宮逸也是紅著一張臉,一把扯過被子將自己的身子團團包住,他有果睡的習慣!
「剛剛都讓你不要扯了,可憐我一個黃花大處男的,就被你這麼看光光了,慕思雅,你說你打算怎麼對我負責了!」
看到慕思雅那副羞澀窘迫又氣憤至極的模樣,南宮逸忍不住就想逗逗她了。
慕思雅一听,頓時大怒了,視線透過指縫一看,發現南宮逸已經圍著被子光著腳站在他面前了,這下才將自己的雙手放下了,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我呸!還黃花大處男!都不知道被多少女人享用過的一副破爛軀殼,真是下流!臭流氓!我哥怎麼就跟你這種下三濫做好朋友了!」
「阿雅,上帝賜給你這麼美麗的一張嘴不是讓你用它來罵人的,你太目無尊長了!」
南宮逸那俊美的臉上扯出一道極為風騷的笑意,那漆黑的眼神正意味深長的望著慕思雅,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
「惡心!南宮逸,我壓根就沒見過像你這麼不知羞恥的人!」
慕思雅又是羞憤窘迫又是火冒三丈的,一下子還真就想沖上去教訓人了!
「錯!阿雅,現在是你站在我的房間里想佔我的便宜,我都讓你出去了,是你自己跟我死磕著的,怎麼能怪你逸哥哥呢?」
南宮逸拉了拉裹在身上的被子,嚇得慕思雅只能滿臉羞憤的轉身,奪門而出,「你這個變態!」
‘呯!’
關門聲傳來,南宮逸那俊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絲毫不在意慕思雅剛剛把自己看光光的事情,又低頭望了自己那結實寬闊健美的胸膛一眼,忽然覺得心情很好,唇邊上揚的弧度越發的加大了,這才不緊不慢的朝衣櫃走了去,找出衣服換上了。
當南宮逸悠閑的端著一杯茶出現在小天台上的時候,慕思雅正一臉陰沉的光著腳站在大盆里拼命的踩著腳下的衣服。
「其實我覺得,阿雅你還是有做賢妻良母的潛質的,就是那脾氣得改改,你說天天都板著個臉,一說話就帶刺的,像小辣椒似的,難怪那些男人見了你都是敬而遠之的,你說是不是?」
南宮逸愜意的喝了口茶,一手插褲袋里,悠閑得不行。
「是你妹!你才做賢妻良母呢!誰跟你說我要做賢妻良母了!你又是哪只眼楮看到那些男人看到我是敬而遠之了?想娶我慕思雅的男人都可以把錦陽城圍上幾圈了!」
慕思雅不禁是一陣惱怒,咬了咬牙,瞪了南宮逸一眼,越發用力的踩著腳下的衣服,直接將腳下的衣服當成南宮逸了!真不明白,這貨怎麼就那麼喜歡對她冷嘲熱諷的,對別的小美女就是風情萬種的那種,慕思雅越想越是覺得郁悶!怎麼說自己也是跟他東方謹從小一起長大的,不說青梅竹馬,他們也應該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護著才對,哪像這兩個貨,一找到機會,就會這般奴役她!而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這麼想的,這也是一邊生氣一邊做的,腦袋抽了!慕思雅真想把自己的腦袋撬開看看,到底都是怎麼長的了!
听了慕思雅的反駁,南宮逸那狹長的鳳眼微微一眯,意味深長的掃了她一眼,笑道,「小妮子,你還真當你行情很高啊?既然如此,那為什麼慕女乃女乃他們還給你找對象相親了?你又是為什麼才躲到這里來的?」
「南宮逸,你非逼著我發火是吧?誰躲了?你他媽的不知道我現在就是休假的時候嗎?我過來放松心情有什麼奇怪的?」
慕思雅本來就已經為這事情心煩的要死了,再被南宮逸這麼一氣,還真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就直接見馬克思去了,越想越是覺得生氣,也越是覺得委屈,不禁是有些沉郁道,「你想笑就盡管笑好了,落井下石,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見著慕思雅突然失落下去的樣子,南宮逸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了,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收了起來。
「你不是吧?剛剛還囂張渾身帶刺像只小刺蝟似的,這下子怎麼又是這麼梨花帶淚的模樣了?難怪都說女人善變了,阿雅,你還真是給你逸哥哥上了如此生動的一課了!」
「你才梨花帶淚!南宮逸,為什麼什麼詞語到了你嘴里就變了味了?你是人類嗎?我看你就是鳥類!你長了第三只眼楮看到我梨花帶淚了?我想是那種沒有出息的女人嗎?我懶得跟你這種非人類理論,你的衣服你自己解決吧,老娘不伺候了!哼!」
慕思雅徹底毛了,利落的收回了腳,洗洗便一身怒氣的離開了小天台,而南宮逸這才知道,原來她剛剛腳下踩的衣服竟然是他的!
完了!完了!他那套限量版的純手工修身西服啊!還是他最中意的一套衣服之一!就讓她這麼給洗了!他還以為她在洗什麼床單呢!西服能那麼洗的嗎?
南宮逸那好看的額頭上不禁浮起了幾道黑線!
——《假戲真婚》——
煙雨依然還是那麼朦朧,轉眼間,春天就是這麼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清晨起來往院子里一望,牆角邊的那棵小樹好像已經開始抽芽了,時光總是就這麼流逝得匆忙,很多東西還來不及感受,便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翠園門口。
「真的不用我陪你過去嗎?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慕煜北撐著傘低頭看著跟前的一身卡其色風衣的雲舒,眼底含著一絲淡淡的擔憂。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吧,你也耽擱了幾天,還是先把事情忙完吧,對了,今晚早點回去,女乃女乃剛剛還特地打電話又囑咐了一遍,我走了,免得我哥等久了。」
雲舒踮起腳尖,給他拉好了衣領,然後才轉身朝那輛高級跑車走了去。
「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都快趕上管家婆了!」
清秀的女子臉上揚起了一道沁人心脾的月牙淺笑,縴細的身姿閃進了車內,接著,車子便緩緩的駛離了翠園。
「少爺,我們要現在去公司嗎?」
望著那車子的身影消失在遠處良久,布諾斯終于低聲的開口道。
慕煜北淡然收回了眼神,悠然瞥了布諾斯一眼,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才開口道,「謹有沒有將消息傳回來?」
「謹少說一切順利,過兩天事情就明朗了。」
布諾斯回答道。
慕煜北點了點頭,低沉道,「嗯,讓他不用回來匯報了。直接把剩下的假期度完吧。」
「是!少爺!」
布諾斯應道,然而突然又想起了一些事情了,眉頭皺了一下,想了想,才繼續開口,「對了少爺,競標會的時間已經確定好了,分三次進行選拔,很多家公司都紛紛報名參加了,最有實力的公司有十幾家之多,您看?」
「那就按照程序吧,逐層淘汰,最後中標的那家公司,實力自然是可以的,正好,這次也可以看看這些公司到底都具備什麼樣的實力,以後的合作案合作項目還很多,對這些公司有所了解對我們沒有一點壞處。」
慕煜北若有所思的開口,深眸里盡是流淌著那銳利深沉的流光。
聞言,布諾斯愣了一下,半響之後,才贊嘆道,「少爺真是英明!好辦法!我知道怎麼做了!我一定讓他們嚴格一點,讓競爭激烈一點,非讓他們將自己的本事統統都使出來不可!」
「嗯,明白就行。」
「那,少爺,MK公司怎麼辦?要是後面它不能中標呢?MK可是我們長期的合作伙伴啊,我們這麼做會不會?」
布諾斯有些擔心地問道。
而慕煜北卻是冷然笑了笑,平淡的聲音里帶著一股凌冽的寒冷,「你錯了布諾斯,任何事情總是要往前看,商海里沒有永遠的敵人,亦沒有永遠的合作伙伴,你不能讓別人吃定你,競爭出效率,歐冶永遠只會跟有實力的伙伴合作。」
「少爺?您是說……呵呵,少爺,您真是英明!讓MK都以為自己算老幾了,每次派過來談判的人都是那麼趾高氣揚的,就那麼點家底,我們歐冶還不用將它放在眼里呢!是吧少爺?」
「看問題得看全面一點,MK的實力也不弱,是電子行業的最有實力的公司之一,它有驕傲的資本,我們歐冶雖然不弱,但是涉及很多個行業,零零總總囊括起來是還可以,但是單個行業分開看,實力未必比得上人家,電子科技這一方面是公司一直扶持的項目,這些年電子科技行業發展迅速,我們必須留點神,不然難保以後不會吃虧,被人鑽了空子。」
聞言,布諾斯點了點頭,不得不贊嘆自家的少爺真是有遠見了,歐冶的生意滲透很多個行業,餐飲業,汽車,建築,珠寶服裝,都均有涉獵,然而有些不過也就是摻和進去而已,你必須得從里面選出幾個作為主要發展的方向。
「明白了,少爺!」
「嗯,去公司吧。」
慕煜北淡淡的開口,公司里估計已經堆積了一大堆的文件等著他解決了。
雲舒駕著車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大老遠的,就已經看到雲卷一身迷彩服帥氣的站在門口等著了。
「哥!」
雲舒利落的將車子靠邊,便下了車,朝雲卷迎了上去。
「來得挺準時,吃過早餐沒有?」
雲卷眯著眼望了雲舒一眼,眼里的流光很是柔和。
雲舒點了點頭,「用過了,我們進去吧,天下著雨呢,你怎麼出來也不打傘?我跟慕煜北最近可都被感冒折騰了一陣子,哥你可要注意身體!」
關切的聲音沙啞而柔和,雲卷听了自然也是感覺一陣暖意涌向胸口了,俊朗的臉上扯出了一道微笑,「你這語氣跟你嫂子阿秀一模一樣,當兵的淋這點雨不算什麼,大雪冰凍天氣光著膀子在校場上跑步你哥都習慣了,還用擔心著點小雨?」
一邊說著,一邊帶著雲舒往里面走了去。
雲舒之前也來過這里好幾次了,所以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自然的,部隊的氛圍總感覺是比外面有些嚴肅的,就跟局里的氛圍有些相似。
「哥,你那房子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吧?打算什麼時候跟阿秀搬進去?其實我覺得,你們離得挺近的,想想倒也不必出來住,就父親一個人呆家里,那得多寂寞?父親現在還沒有退下來,有事情忙著他現在沒有什麼感覺,可是一等他退下來了,我們就讓他自己守著那麼大的一間房子,是不是太不孝順他老人家了?」
雲舒有些沉郁的望著雲卷,提著腳步跟著他那寬大的步伐,一邊問道。
一听雲舒這話,雲卷徐然笑了笑,俊朗的容顏燦爛如夏花一般,低沉有力的語氣傳來,「小雲,哥發現你這兩年長大了不少,都懂得關心別人了,想你幾年前還跟我嚷著要做一個瀟灑的單身貴族,平日里沒事情也都是往國外跑,這兩年你變了很多,變得會關心父親跟你哥了,這讓我感到無比的欣慰,不過對于父親,你就放心吧,父親不會退下來那麼快的,過段時間還可能要升上去了,我之所以讓你嫂子隨軍,不過是想兩個人方便照顧一點,周末有時間還是要回去看看父親的,你跟阿北怎麼樣了?前段時間听說他出差了?還沒有回來嗎?」
「早回來了,也就那樣了,對了,阿秀現在幾乎已經習慣懷山那邊的生活了,不過也偶爾懷念雲宅那邊,畢竟那里是她長大的地方,哥,你要有時間,也應該時常陪她回去住上一兩天,女乃女乃回新加坡了,听說她先生的情況不是很好。」
……
雲卷直接將雲舒帶去了他的房間,兄妹兩雖然平時話不多,但是兩人要湊到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
「白開水,喝吧,茶葉用完了,上次回去忘了讓你嫂子給我準備一點。」
雲卷端著兩杯水走了過來,將其中的一杯遞給了雲舒,雲舒伸手接了過來,喝了一口。
「我那邊大把多茶葉,慕煜北的茶癮很深,家里堆了一大堆的優質茶葉,我明天就讓阿朔送一點過來給你,反正放著也是浪費。」
「隨你。」
雲卷應了一句。
「你那房子裝修得怎麼樣了?用不用幫忙?都忙活挺久了。我還沒去參觀過你們的新房呢!」
雲舒望著雲卷,有些疑惑道。
「差不多了,兩房兩廳,差不多跟你小公寓的格局一樣,周末有空可以一起過去看看,說吧,這麼著急的找我有什麼事情?說完跟我去吃飯就趕緊回去吧,我下午得去軍部一趟,事情比較多。」
「得!就你是大忙人!我休息了幾天局里也是堆了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去做呢!」
雲舒有些郁悶的瞥了雲卷一眼,吸了口氣,清淡的眼神忽然就沉寂了下來,沙啞的聲音也伴有了一道淺淡的失落。
「其實就是因為爺爺的事情,你看你都跟阿秀結婚將近兩個月了吧?也該去看看他了,要說,你跟他也沒有那麼深的怨恨什麼的,我仔仔細細的想過了,整件事情,他確實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是那些都已經是過去了,我們沒有必要拿以前的過錯來懲罰自己,安叔叔說,他這些年一直都過得很孤獨,哥,我想我能理解那種滋味,我承認我心太軟,承認我立場不夠堅定,可是你想想,他已經老了,也許也沒有幾年的日子了。」
聞言,雲卷沉默了一下,想了想,才低沉道,「小雲,你怎麼知道現在的生活不是更適合我們的?現在大家都過得很平靜,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去打破這種平靜呢?」
「這不是平靜,哥,你明白的,這根本就不是平靜,而是壓抑,是逃避!」
雲舒深深的吸了口氣,有些苦澀的開口,「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調查叔叔嬸嬸當年的事情,漸漸的,我才發現,其實叔叔也一直都在努力的去挽救這個家,我終于明白為什麼他當初總是飛去新加坡看望女乃女乃了,那不僅僅是所謂的母子之情,其實更主要的目的是不想讓女乃女乃跟爺爺之間的聯系被掐斷了,我現在只想替他完成這個心願而已。」
「你希望我怎麼做?」
雲卷那幽深的眸子靜靜的落在了雲舒的臉上。
「我希望你跟阿秀能見他一面,站在我這一邊。」
雲舒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小雲,單單是我無法改變什麼的,你應該在父親或者女乃女乃他們的身上下手。」
「我明白,我會想辦法,我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你怎麼看?你是否還在因為叔叔的事情向父親一樣,怪罪于他?」
其實,對于冷振跟姚毅的事情,雲卷當真沒有多大的印象了,他打小就不怎麼跟著兩個人接觸,他小時候的生活很單調的,就是跟軍區大院里的那一群孩子玩耍著長大了,之後又去了軍校去了部隊,姚毅出事的時候,他還在軍校里呆著呢!
印象之中就知道自己的這位叔叔是很謙和的一個人,他的笑容很溫暖,跟他們的父親長得很像,但是他比自己的父親更多出了一份溫文爾雅的氣質,很是平易近人,他當初好像也挺喜歡跟在他身邊的,而冷振,也就是見過那麼幾次面而已,沒有多大的印象。
雲卷對冷振的反應跟雲舒對姚夢詩的反應是差不了多少的,可能是接觸不多吧,所以雲舒對姚夢詩倒是感到有些疏離了,相比之下,她的心里竟然更是偏向于冷振了,可能是跟小時候的生活經歷有關吧,畢竟不管怎麼說,她也跟冷振生活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
「我希望你跟嫂子能見他一面,他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麼嚴肅冥頑不靈,哥,其實在他身上,我總看到了叔叔的影子,叔叔跟他真的很像!」
雲卷點了點頭,眼里已經付過了一道了然的神色,「我明白了小雲,你先回去吧,我下個周末回去,你挑個時間吧。」
沒有什麼感覺,雲卷也不過是看到雲舒臉上那副希翼的神色不忍心拒絕而已,其實認不認這個爺爺,對他姚雲卷來說沒有多大的關系,因為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就是有些擔心姚首長跟姚夢詩而已,有些事情,你明明就是想著不要去觸踫它,可是命運偏偏就是有辦法讓你去面對它,再一次掀開那道鮮血淋灕的傷口。
也罷了,該面對的,遲早是要面對的!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雲舒這才輕輕一笑,欣然點了點頭,「謝謝你,哥!」
「傻瓜!跟你哥還客氣什麼!」
雲卷寵溺的笑了笑,大手往雲舒的腦袋上模了去,深眸里充滿了憐惜,「你要自己注意身體,看你臉色都有些蒼白,最近很忙嗎?都忙著什麼呢?」
雲舒聳了聳肩,喝了口水,才回道,「都是局里的那些事情,還有時縴那邊的事情,是有些忙不過來了,叔叔的事情耽擱得太久了,最近才加大了調查的力度,薇薇那邊也都因為這事情給忙壞了。」
「當初讓你不要考警校,你偏偏不听,你現在要是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公務員日子也能過得悠哉了,好強的丫頭!」
雲卷無奈的低斥了一句,眼里卻拂過一道驕傲的色彩,自然是因為自己妹妹而感到驕傲了!一個女人,年紀輕輕就能到達這樣的一個高度,當真不容易,雖然里面是有一些姚首長的關系,可是他自己明白,他的妹妹雲舒不比誰差。
「我喜歡做警察,就好像哥哥你喜歡做一名軍人一樣。」
「你哥是男人,男人需要磨練,女人是需要呵護的,小雲,你也听哥幾句話吧,我知道你現在跟阿北處得不錯,但是不管怎麼說,阿北始終是一個男人,你哥也是男人,我明白男人的心思,沒有哪個男人希望自己的媳婦太過于的好強的,你該適當的在他面前表現一下你的脆弱,男人都是控制欲的生物,有他自己強大的保護,你要偶爾滿足一下他的這種心理,你的性子我太了解了,天生不服輸,總要別人遷就著你,這一點很不好,沒事多為對方考慮一下,要懂得站在對方的立場為對方考慮,明白嗎?」
雲卷的語氣挺是深沉的,不得不讓雲舒靜下心來听著,她恍惚中想起來,雲卷似乎已經不止第一次跟她說這事情了!
「哥,沒想到你跟阿秀才結婚那麼兩個月,你都學會了她那一套了!」
「我現在跟你說的都是老實話,我看阿北經常拿你沒有辦法,他這是在乎你才會讓著你,你要趕上我,我早就把你拉出去操練了!」
雲卷笑道。
雲舒微微一縮,有些郁悶了,「哥,我有你說的那麼差嗎?我覺得我也經常替他著想啊,你覺得我對他很不好嗎?」
「那你以為你對他能有多好?」
……
被雲卷這麼一指控,雲舒頓時也就沉默了下來了,心里不禁暗暗的思量著,她真有那麼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