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緩緩的站起身,一邊朝辦公桌走了過去,一邊回答,「嗯,請帖都送過來了,自然要過去。愛殘顎」
一手抓過了桌上的手機,淡漠的眼神掃了那屏幕一眼,竟然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秀眉,「于洋?他怎麼打電話過來了?」
說著,還望了夏凌薇一眼,夏凌薇一听到雲舒的話,也是有些詫異的望向了她手里的手機,眼里流淌著疑惑的光彩。
「喂?于洋?」
雲舒按下了接通鍵。
「喂?雲舒!是我!于洋!」
那頭很快就傳來了于洋的聲音。
「嗯,我知道,你怎麼打電話給我了?有什麼事情嗎?」
雲舒問道。
「找你是有些事情,雲舒,抱歉,能不能打擾你一下,你到你們局門口來一下吧,我就在你們局的門前的小廣場里,拜托了,雲舒!」
听得出,于洋的語氣充滿了無奈與焦急。
「你在我們局門口?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雲舒蹙了蹙眉,壓低聲音。
「你先出來再說好嗎?時間有些緊迫,拜托了!」
雲舒思量了一下,終于點了點頭,回道,「好吧,我現在馬上下去。」
說著,便掛上了電話。
「怎麼了?于洋找你有什麼事情?」
夏凌薇竟然有些不安的望著雲舒,就是擔心于洋是不是要找雲舒說些什麼了!充滿忐忑的眼楮望著雲舒那精致潔白的側臉,有些躲閃,臉色有些蒼白了起來,眼底那抹復雜的流彩也開始慢慢的彌漫了起來,然而,雲舒倒是沒有注意太多,合上了手機,往衣袋里塞了去,然後轉過頭,對著夏凌薇輕聲道,「于洋現在就在外面,听語氣好像是出了什麼事情,挺著急的,你要跟我一起下去嗎?」
聞言,夏凌薇沉默了一下,擱在膝蓋上的雙手有些不安的絞了絞,思量了好一陣子,才輕輕的點了點頭,一邊拿過了一旁的手袋,站了起來,「也好,那我們下去吧!」
兩人來到門樓前的小廣場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小廣場中央,靠車而立的于洋了。
于洋今天已經換上了一身銀灰色伴郎修身禮服,看上去非常的帥氣迷人。
「雲舒,薇薇!你怎麼也過來了?」
看到跟在雲舒身後的夏凌薇,于洋到底還是有些詫異了,沒想到她又過來找她了嗎?還是那麼放不下嗎?想著,心里忽然又有些淡淡的失落,鷹眸里也略微黯淡了下來。
「我送一份資料過來,順便去找雲舒聊幾句。」
夏凌薇低聲的解釋道,听到夏凌薇願意跟自己解釋,于洋這心里才好受了一些了。
「于洋?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這麼著急找我?」
雲舒打量了于洋一記,發現了他靠著的那輛白色高級跑車好像是付子鳴的,心里隱約浮起了一些異樣了。
聞言,于洋才大步的朝兩人走了過來。
「雲舒,子鳴就在車里,說什麼也要過來跟你見上一面,付家那邊都急瘋了,他現在連衣服什麼的都沒有換,你趕快過去給他說幾句,勸他趕緊回家吧,我是應付不了了,他已經鐵了心了就要見見你,我也是沒有辦法,剛剛還在喬宇陽那里喝了不少的酒,似乎有些醉意了,你過去看看吧!」
于洋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開口了,他怎麼勸也勸不住的,無奈之下,他也只能讓雲舒下來一趟了,只希望能快點把付子鳴勸回去了,不然時辰一過就糟糕了!
「于洋,你……你怎麼能這樣?」
夏凌薇一听到于洋的請求,頓時就有些不滿的望向了于洋,繼而,又是一臉關切的望向了雲舒,只發現雲舒那張清淡的小臉頓時就陰沉了下去了。
是的,于洋的話讓雲舒感覺到非常的不舒坦,這算什麼?當下,心里剛剛被壓下去不久的那股煩躁不耐煩甚至還有些厭惡的感覺又開始復蘇了,清淡的眸光也乍然變得清冷如秋水一般,淡漠的望了那輛車一眼,冷然笑了笑,驟然轉身,也就是那麼打算直接走掉了。
看來,那些話都是白說了,既然如此,那就置之不理好了。
「雲舒!」
然而,雲舒才剛剛轉身,車子的車門頓時就打開了,只見一個黑色的身影一晃而過,朝雲舒的素手抓了過去,雲舒措不及防,只覺得自己的手腕一疼,閑置的右手下意識的扣住了手臂,一個利落而迅速的反轉,漂亮的將那人緊緊的摁在了車門上。
一句悶哼聲傳了過來,看看清楚是一臉蒼白的付子鳴,雲舒那寒冷的眼神帶著一道不滿,冷冷的看了付子鳴幾眼,才驟然放手。
「子鳴!雲舒!」
于洋有些緊張的望著兩人,卻被夏凌薇也冷冷的瞥了一眼。
「雲舒,我只想過來見你一面!」
付子鳴忍著肩頭跟腰間傳來的疼痛,壓低了聲音開口。
「那你現在如願以償的見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冷硬而疏離的語氣比任何一次都要來得讓付子鳴寒心。
「雲舒!為什麼不是我?我所做的一切,你都不會因此感動一下嗎?要不是我,你也不可能跟慕煜北一起!」
付子鳴之前喝了些酒,說話也不再像清醒的時候那麼的壓制了。
「那是你的事情,說實話,你所做的一切讓我都感到非常的困擾心煩,我很感謝你,因為你的好計策讓我踫上了慕煜北,給你自己留點尊嚴,不要讓我太過于的厭惡你!」
不愧是夫妻,連說話的內容都差不多。
「我哪里比不上他了?」
「在我眼里,你哪里都比不上他,這個答案相信你應該滿意了,如果你還要讓我再說清楚一點,那我可以告訴你,你不配!現在你明白了嗎?付子鳴,你帶給我的,只有無止境的困擾,你總是自以為是的對我好,其實想想,你到底為我做過哪一件讓我滿意讓我順心的事情?方怡暖設計我的時候,你有相信過我嗎?我傷心難過的時候你又在哪里?別那麼冠冕堂皇的跟我說你愛我,那樣只會讓我覺得可笑,覺得悲哀,別忘了,你也算是為了保護別的女人來傷害你所謂的愛著的女人,我姚雲舒告訴自己要大度,不要計較太多,也不願意被這些麻煩事束縛住,所以我願意不計較的祝福你們,但是請不要把我對你們的忍耐度當成你肆意傷害我的資本,我不明白你今天這番舉動是什麼意思,現在請你回去做你的新郎,我可不想明天又要上頭條了,如果你真的為我著想,請不要在給我增添無止境的麻煩了,你這也就愛我?清醒一下,請不要玷污了愛情這麼神聖的東西。」
雲舒的語氣冰冷而決絕,如同一道巨雷昏天暗地的朝付子鳴劈了過來,讓他心里頓時傳來了一陣窒息的疼痛,腳下一軟,幾乎站不穩了,抬著那陰暗的黑眸,很是不敢置信的望著雲舒,真不敢相信這樣冰冷的話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
「子鳴!」
于洋伸手扶住了付子鳴搖搖欲墜的身子。
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氣,付子鳴才從黑暗之中抓住了一道光線,臉色慘白的望了雲舒一眼,黑眸沉寂如死水一般,有些恍惚的開口,「是嗎?原來是這樣……對不起,其實真的只想過來見見你就走的,我說過不再給你帶來困擾,抱歉,還是沒忍住,以後再也不會了。」
說完,便一身無力的往車里坐了去。
「我們回去吧,于洋!」
淡淡的語氣顯得有些飄忽了。
于洋無奈的望了雲舒跟夏凌薇一眼,終于也朝駕駛座上坐了去,很快就駕著車子離開了。
唉,看來,這樣狠狠一擊還是對的,雖然手段有些殘忍,但是效果還是挺強的,于洋望了一旁已經疲憊的閉上了眼楮,一臉蒼白的付子鳴一眼,輕輕的嘆了口氣,希望薇薇不要太責備于他才好。
「雲舒,你剛剛說的話,是不是太狠了?」
夏凌薇望著漸漸的消失在大路盡頭的那輛白色高級跑車,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
「我說的不過事實而已,我若不放狠話,他也未必听得進去,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介意了。」
雲舒理所當然道,淡漠的視線緩緩的收了回來。
「嗯,也是,好了,你事情多,就先回去忙著吧,我也得回去了,到了那邊記得來個電話,我隨時都開著機。」
「好,放心,都回去吧。」
……
之後,雲舒又直接回了辦公室,繼續忙碌著剛剛還沒有完成的事情。
而,一天也就是這麼過去了,陰暗的天色漸漸的沉寂了下來,淺淡的斜陽外,偶爾一兩只飛鳥一掠而過,又是一幅美好的夕陽黃昏圖。
午飯過後沒多久的時候,雲舒就接到了慕煜北的電話說傍晚會直接讓阿朔把東西拿過來,然後他過來接她一起去宴會那邊看看,然後就直接奔機場,不然兩頭跑來跑去的,時間也倉促,雲舒自然也是點頭了。
慕煜北過來的時候,剛好是下班的時間,也不知道這廝是不是踩點過來的,那時候雲舒也才剛好收拾完東西準備走人。
「怎麼了?看你臉色不是很好?哪里不舒服嗎?」
慕煜北雙手穩穩的把著方向盤,漆黑而深沉的眼楮淡淡的望了坐在一旁一臉陰沉的雲舒,事實上,慕煜北很少親自開車的,眼下,約莫著也就是想單獨跟她處處而已,得知她可能要離開好幾天,心里是各種的不舍。
雲舒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的吸了口氣,「一些煩心事而已。」
「說說看。」
慕煜北將一個保溫杯遞了過來,一邊低沉道。
雲舒接過了杯子,擰開瓶蓋,里面是他慣用的提神茶,喝了幾口下去,感覺舒服了不少,「嗯,今早付子鳴過來了,剛好薇薇他們也都在,今天是他結婚的日子,我有些搞不懂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之前都是已經講得很明白了。」
雲舒忍不住抱怨了。
雲舒的話一落,慕煜北頓時眼底也浮起了一些冷冽的流光,但語氣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甚至帶著淡淡的柔和,「他這是不長記性,你不用管他,他不會又跑過來跟你說中意你,讓你跟他私奔的吧?」
「你想哪里去了?反正後面被我攻擊了一頓又走了,所以,我不太想去參加宴會了。」
雲舒蓋上瓶蓋將杯子放了回去。
「過去看看就走,別耍性子,嗯?」
慕煜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大手模了模她的腦袋,然後加大了車速,雲舒知道自己說不過他,也只好隨著他了,畢竟他們也答應了冷振,要過去看看的。
望著兩旁不斷後移的景色,雲舒一時之間覺得有些恍惚了起來,她又偏過頭望著專注的開著車的男人,清俊的側臉,曲線很柔和,薄唇也輕輕的抿著,有時候,這樣靜靜的看著他,也覺得是一種很享受很浪漫的時光,只不過是她很少這麼做而已。
「好看嗎?」
男人一開始就察覺到她那清冷的視線了,沉默著任她打量了好久,才轉過頭對著她莞爾一笑。
「好。」
雲舒淡然一笑,很配合的應了一聲,說完,便不由自主的往他的肩頭靠了去。
「慕煜北?」
她忽然輕輕的喊了他一聲。
「嗯?」
感性而低沉的嗓音听在雲舒的耳中,她發現自己的心就變得特別的柔軟。
「沒事,就是想叫叫你。」
她這麼回答道。
「那你可以多叫幾聲,免得到那邊有人想著我也應不到。」
慕煜北寵溺的笑了笑。
「我才不會想你!」
「我沒有說是你,你自己急著承認做什麼?」
「你……」
……
婚宴就在城南的一家豪華的星級酒店舉行,付子鳴那麼折騰讓大家都心慌慌的,還好,後面于洋將他帶了回來,大家才松了口氣,後面付子鳴還是親自去冷宅接方怡暖了,兩人在郊外的大教堂里舉行了儀式,後面才回到酒店的。
不愧是錦陽城相當有實力的兩家,賓客很多,場面也是非常的浩大,整家酒店都被包了下來,門前擺滿了花籃,整間酒店布置得格外的喜慶而奢華,酒店門前的小廣場已經停滿了車,停車場也是爆滿,門口進進出出的身影不斷,真是熱鬧非常。
九樓的奢華的大廳內,早已經是賓客滿座到處是道喜談笑聲一片了。
主持台下,冷振跟付吉他們就圍坐在最中間的一桌,周圍的幾桌也都是一些重要的賓客,大多也都是政壇跟商海的人。
付子鳴一身黑色的新郎禮服,本來就長著一副帥氣英俊的面容的他,這般看上去更是顯得俊美逼人了,只不過是他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什麼喜怒哀樂,一雙眼楮也顯得十分的沉寂,如同一彎死水一般,一動不動的坐在主持台的一側,那個昏暗的角落里,指間還夾著一支剛剛點上的香煙,一陣淡淡的煙味在角落里蔓延著。
而方怡暖,則是一身紅色的旗袍,就坐在冷振的身旁,也是一臉的沉郁。
「暖暖,子鳴呢?該去跟賓客們敬一下酒了,怎麼現在倒不見人了?」
冷挽詩望著獨自坐在冷振身邊的方怡暖,皺了皺眉頭,問道。
「子鳴?咦,剛剛還見著坐在這里呢,人呢?」
陳小紋左右望了望,沒有發現付子鳴的身影,頓時也驚訝了一把,連于洋的人影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昏暗的角落里,于洋就坐在付子鳴的身邊,默默地陪他抽著煙。
「有些話你也別放在心上,相信她說的那些都是氣話而已,你別太在意。」
于洋淡淡的開口,然後又吸了口煙。
付子鳴彈了彈煙灰,若無其事的笑了笑,「無所謂了,謝謝你于洋,我想,雲舒說得也沒有錯,是我太自以為是了,總是不在乎顧忌她的感受,總是一廂情願的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現在想想,當初我真的是做錯了,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算我活該了。」
于洋嘆了口氣,「你也別那麼說自己,愛一個人本身是沒有錯的,你錯在用錯了方式而已,有些東西,有些人,我們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看開了就好了,你看你現在也都跟方怡暖結婚了,也是將要做爸爸的人了,很多念頭也都應該斷了,說不定你跟方怡暖真的能發生感情呢?說不定以後你們也能幸福的,雲舒也有她自己的家庭,你也要站在她的立場上為她想想,自打她嫁給了慕煜北的那一刻起,若是慕煜北不打算放手,她就一輩子也掙月兌不出來了,更何況,依我看,慕煜北對她的在乎程度,並不比任何一個人差,我時常听薇薇說起他們兩個的事情,還是挺欣賞那個男人的。」
付子鳴眉頭皺的緊緊的,有些愁苦的吐了口煙,沉寂了一下,才開口,「也許吧,今天之後,我跟她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以後也還是不要見面的為好,一直都想狠下心的,但是總是控制不住自己,沒想到自己在她眼里竟然那麼的不堪,想想,我還真是挺失敗的,我自認平時也不是那般死纏爛打的人,可是為什麼就是對她控制不住呢?她竟然還說我褻瀆了愛情,玷污了愛情,于洋,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子一樣狠狠的刺在我心口上,讓我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無比,你體會過這樣的感受嗎?」
「行了,你也別想太多了,可能也是她也是無心的,何必再糾結?不然又還能有什麼用呢?今天之後,就什麼關系也沒有了,好好的經營你現在的婚姻吧,我看宇陽也快到了,我們過去吧。」
看著付子鳴的這個樣子,于洋到底還是有些不忍了。
付子鳴苦澀的笑了笑,深深的吸了口煙,才將還剩著半截的煙支扔進了一旁的煙缸里,緩緩的站了起來,毫無生氣的往外邊走了去,于洋在身後直搖頭,只能在心里感慨著,造化弄人罷了!
「子鳴,你剛剛到哪里去了?都找了你好久了!該跟暖暖一起過去跟賓客們敬酒了!」
冷挽詩一看到付子鳴跟于洋出現了,繃緊的臉才略微緩和了下來了。
「阿姨抱歉,剛剛去了一趟洗手間而已,讓你們擔心了!」
付子鳴很是客氣的在臉上扯出了一道笑容。
「還叫阿姨呢?」
「媽!」
「好!好!你們快點過去敬酒吧!」
冷挽詩笑眯眯道。
而也就是在這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一股騷動,只見眾人紛紛朝門口望了去,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喬總來了!」
頓時,坐在賓客席上的方怡暖身子狠狠一怔,下意識的往門口望了去,付子鳴跟于洋也停住了腳步,順著眾人目光一望。
果然,喬宇陽一身銀灰色的修身西裝,俊眉而冷漠的面孔,冷冽的眸子,唇線緊抿著,一只手臂就被一旁的喬馨陽挽住了,喬馨陽今天也是一身喜氣的打扮,淺紅色的春季洋裝,一頭黑色瀑布披肩散下,溫婉美麗,讓人眼楮一亮,喬家姐弟向來也是很受眾人的關注的,閃光燈一直不斷地朝他們閃著,今天的媒體記者過來得不少,畢竟錦陽城相當有影響力的兩家聯姻,相信媒體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消息的,而且,這段時間,方怡暖跟付子鳴的結婚的消息在錦陽城里早就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了,而,之前喬宇陽跟方怡暖的關系也是眾人皆知的,這樣的三角關系,倒是非常令人匪夷所思啊!所以,大家自然是不想放過這麼一個機會了!
「宇陽,你總算過來了!不然我都要親自趕過去拉人了!」
于洋掛著滿臉的笑意,望著朝他們走過來的喬宇陽。
喬宇陽跟喬馨陽就在付子鳴跟方怡暖的身邊停下了腳步,漆黑的眼神平淡無波,俊臉上難得的劃過了一道淡笑,低沉冷冽的聲音隱約帶著一絲祝福,「子鳴,怡暖,恭喜你們,祝你們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喬馨陽也是一臉微笑的望著他們,做了一個祝福的手勢。
「謝謝你,宇陽!」
付子鳴淡淡的回了一句,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倒是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他身邊的方怡暖,在听到喬宇陽的那一句祝福之後,身子狠狠的怔了一下,雙拳握得緊緊的,臉色蒼白得很,連臉上的那淡淡的妝,也有些遮不住了。
喬馨陽自然也很眼尖的發現了方怡暖的反應了,不動聲色的望了喬宇陽那面無表情的俊臉一記,臉上劃過一道無奈的笑意,迎了上去,輕輕的抓住了方怡暖的手,對著她淡淡的笑了笑,方怡暖這才緩緩的回過神來。
「宇陽,馨陽,你們來了!快點過來坐吧!」
說話的是冷挽詩。
「恭喜了,冷阿姨!」
「謝謝你!好了,別站著了,過來坐著吧,怎麼這麼晚才過來?公司很忙嗎?剛剛還跟你爸媽提到了你呢!」
冷挽詩皮笑肉不笑的說著一些恭維的話,而坐在她身邊的陳芳卻是冷冷的瞥了喬宇陽一眼,眼底隱約帶著一些不滿的成分。
這時候,服務員也將酒水端了上來了,幾個人先是踫了一杯酒,喝下去之後,才往賓客席坐了去。
「喬老,你的這對兒女還真是優秀啊,喬總年紀輕輕就能有這麼一番作為,還真是讓我羨慕,哪里像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天天惹我生氣,淨會給我惹事!」
「哪里,哪里!徐老太抬舉他了,年輕人就應該磨練一下,呵呵!」
喬恆的心情也是相當不錯的,恭維的話誰都愛听,連坐在他身邊的魏如雪听到別人這麼夸著自己的兒子,臉上也都了成一朵花了,還頗為得意的望了喬恆一眼,喬恆倒是有些無奈了,別人恭維的話也不會表現得收斂一點,還當真了!
冷振就坐在喬恆的對面,他倒是不怎麼說話,跟平日一樣,連喬宇陽過來打招呼也不過是輕輕的點頭表示回應而已,似乎都沒有什麼事情能打破這位老總裁臉上的那副平靜無波的表情了,不過也許大家也都習慣了吧,所以到底也沒有太在意。
在場的人,除了安藤之外,恐怕也沒有人能明白冷振此時的想法,怕是期待著孫小姐跟慕董他們吧!
夜幕悄悄的降臨了,抵達酒店的時候,早已經是華燈初上了,絢麗的霓虹燈將整座酒店包裹在一片燦爛的輝煌之中,煞是好看。
一眼望過去,一時也找不到停車位,慕煜北索性也就在酒店門前的小廣場靠邊停了下來。
「舒兒,醒醒!我們到了!」
慕煜北穩穩的停下了車子,徐然偏過頭望著已經靠著他的肩頭睡得香甜的雲舒,低柔的開口道,車內的輕音樂還一直都在流淌著,確實很是適合睡眠。
一直跟在後面的布諾斯跟阿朔也下了車,朝他們走了過來了。
被慕煜北這麼一叫,雲舒很快也就清醒了過來,縴長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緩緩地額睜開了那雙清冷的星眸,迷蒙的流光還沒有褪去,只見她抬手揉了揉眼楮,望了望乍然出現在眼前的俊臉一眼,繼而又轉頭向車窗外面望了望,才淡淡道,「到了?」
「嗯,路上塞車厲害,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要趕飛機,我看就直接讓布諾斯將禮物送進去,我們直接去機場好了。」
慕煜北低沉的應道。
雲舒想了想,一邊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正好,離飛機起飛也只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了,從這里趕去機場還得好幾十分鐘的,本來她也就不太想進去的,不過想到冷振,心里還是猶豫了一下了。
「也好,那我們走吧。」
雲舒終于還是同意了慕煜北的建議了。
「少爺,少夫人!」
沒一下子,阿朔跟布諾斯便已經迎了上來了,慕煜北也降下了車窗。
「少爺,里面有很多記者,要進去嗎?」
慕煜北向來是很不喜歡應付媒體的,每次相同的情況,阿朔他們總會先觀察一下情況然後再跟慕煜北匯報。
一听到阿朔的話,慕煜北跟雲舒都皺起了眉頭,相互對視一眼。
「布諾斯,你把禮物送進去,說你們的少夫人要趕飛機,就不進去了,把緣由跟冷老總裁說清楚,然後馬上回來,給你十分鐘的時間。」
「是!少爺!」
「這是請帖,布諾斯麻煩你了!謝謝!」
說話間,雲舒已經將那張紅色的請帖遞給了布諾斯。
「保證完成任務,請少爺跟少夫人放心!」
布諾斯接過了請帖,保證道,語畢立刻朝身後的兩名黑衣保鏢做了一個手勢,三人立馬大步的朝酒店走了去。
將請帖交給門前的接待者的時候,布諾斯可以從那接待者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的欽慕,不過這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少爺一向神出鬼沒的,錦陽城內,約莫也沒有幾個認識他,畢竟以往都是東方謹跟慕思雅在撐場面,作為幕後策劃人,他不需要站到前台來應付媒體。
布諾斯跟兩名黑衣男子一直順著那長長的紅毯朝前頭的冷振走了過來,一路上自然也收到了不少驚訝的目光,布諾斯平日里也經常跟東方謹出席一些儀式或者酒會的,今天的賓客大多也都是商海或者媒體的人,自然很多都還是認識布諾斯的。
「老總裁!恭喜了!」
布諾斯一直走到冷振的跟前才停下了腳步,而冷振也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布秘書?」
冷振那蒼老深沉的眼神掃了布諾斯一眼,又下意識的往他的身後望去,並沒有發現慕煜北跟雲舒的身影,那銳利的眼神似乎有些沉寂下去了,而這時候,一旁的付子鳴跟方怡暖他們也走了過來。
「布秘書!」
眾人對布諾斯的態度還是挺恭敬的,可見少爺在錦陽城的地位還是不一般的,已經有很多賓客都已經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朝這邊望了過來。
布諾斯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扶了扶鏡框,動作很是斯文大方。
「付先生,方小姐,祝你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我代表我們少爺跟少夫人到你們道喜來了,我們少爺跟少夫人因為有事不能前來,很是抱歉!」
布諾斯一邊說著,一邊朝身後的黑衣男子做了一個手勢,其中的一名黑衣男子立馬會意的將禮物送了上來。
「慕董跟雲舒客氣了,謝謝!」
付子鳴一听布諾斯話,沉寂的眸子更是暗淡無關了,心里有些苦澀的笑了笑,果然,連過來都不肯了,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呢?事實上,他已經後悔了,如果他能抑制一下,也許她也不至于那樣的生氣反感。
說話間,招待小姐已經將酒水端了上來,布諾斯很豪爽的踫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
「布秘書,怎麼慕董跟姚局長沒有過來呢?」
問話的是于洋,他剛剛還跟夏凌薇通了電話,從夏凌薇的話里得知,雲舒跟慕煜北要過來的消息了,可是現在卻見不著人,多少覺得有些奇怪了,心里暗暗想著,雲舒不會還在計較著今天早上的事情吧!
這時候,一旁的冷振也深深的望向了布諾斯,雲舒明明答應了要過來的,他本來還想借這個機會向眾人公布雲舒的身份的,這樣一來,冷氏的接手工作也許會更簡單一些,然而現在……
「老總裁,于總監,少夫人因為要趕飛機,過來的路上遇上了堵車,耽擱了不少的時間,所以就不進來了,禮物祝福也都送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們少爺跟少夫人都還在外面等著我們,時間也差不多,不然少夫人就可能趕不上飛機了,不好意思!少爺還讓我特意跟老總裁解釋清楚,希望老總裁能夠理解!」
布諾斯歉意的笑了笑,又端過了托盤里的一杯酒,很抱歉的望了眾人一眼,然後一口喝盡,朝那兩個黑衣人做了一個手勢,便轉身,三人有這樣幾步匆匆的離開了。
「老爺,孫小姐跟慕董可都在外面,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知何時已經站到冷振身邊的安藤小心翼翼的望著冷振那張有些落寞的老臉,低聲的開口道。
聞言,冷振略微低下眸光,沉寂了一下,終于還是提著步子往外面走了去,而一旁的付子鳴他們自然也听到布諾斯的話,方怡暖心里是暗暗著急,冷挽詩跟陳芳察覺到情況不對,相互對視了一眼,也緊張的跟了上去!
于洋心底是暗暗的詫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總感覺有些奇怪了,听安藤剛剛還說什麼慕董,孫小姐的,心里充滿了疑惑,終于也跟了上去,于是一干人就都往外面走了去,各大媒體記者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幾乎是一窩蜂的跟在後面。
冷振走出酒店的時候,一抬眼就看到小廣場邊的那輛黑色高級跑車旁站著的那對身影,阿朔警惕性一向很高,一看到冷振跟安藤從里面出來,立馬朝自己身後站著的兩名黑衣保鏢一個揮手,三人皆是心有靈犀的朝酒店的門口大步走了過去,一把堵住了門口,安藤見狀,也明白了阿朔的意思,也讓跟在冷振身後的保鏢過去幫忙,酒店的門直接就被堵得嚴嚴實實的,後面跟上來的眾人根本就出不來,布諾斯跟安藤已經站到了門邊。
「木木,阿北。」
一個低沉而和藹的聲音響起。
雲舒乍然回過身子,發現冷振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的身後了。
「爺爺?您怎麼出來了?」
雲舒很是詫異的望著冷振,沒想到他竟然會出來。
「怎麼不進去?很趕時間嗎?」
冷振那蒼老的聲音傳來,听起來很平靜。
「路上堵車,而且也不怎麼方便見報,時間也有些倉促了。」
雲舒解釋道。
「你們兩一起過去嗎?」
冷振望著相攜而立的兩人,低聲問道,眼底隱藏著的那道淺淡的柔光讓雲舒看了覺得心里似乎有一些安慰。
「不是的,我一個人過去就成了,他讓阿朔陪著我。」
雲舒那清涼的視線掃了靜靜的站在一旁的男人一眼,淡然笑道。
「嗯,這樣我也放心了,過去要注意照顧好自己,酒店都預定好了嗎?」
「爺爺您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天已經很晚了,您先回去吧,有什麼情況我會打電話告訴您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還得趕去機場,代我跟付子鳴還有方怡暖說新婚快樂!」
「嗯,好,見到你女乃女乃……照顧好她,代我……問個好吧。」
冷振似乎想了很久,才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想必也是掙扎了許久吧,歲月匆匆,幾十年也不過便是如此一晃而過,現在想起,一幕幕都覺得好像就是發生在昨天一樣,只不過是今天這樣想起來,有些傷感罷了。
「我會的,您自己也保重吧。」
雲舒靜靜的望著冷振那張蒼老的臉,歲月早已經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印跡,這位老人似乎也就是一直都這麼孤獨的生活著,說實話,她真的很佩服的勇氣,要知道,有時候人往下生活著,還是需要勇氣的,他的命運其實很像一顆棋子,擺月兌不了控制的棋子,等他從束縛中掙扎出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妻離子散,白發人送黑發人,不被理解,不被原諒,卻依然還這樣堅強的走下去,雲舒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信念這樣支持著他,換成她自己的話,約模著,她應該已經崩潰了,就像當初的姚夢詩一樣,在精神病醫院呆了好幾個月好不容易才慢慢的恢復了過來。
對于冷振,雲舒覺得自己真的很不下心來,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從他的身上,她同樣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吧,這位老人的身上有著跟她之前一樣的孤獨,幸運的是,她遇到了慕煜北,而他呢?
這個時候,雲舒忽然就想起了當初姚毅跟她說過的話——
叔叔,做警察好威武哦,我以後長大了一定一定要跟叔叔一樣,做一個厲害的警察。
木木,做警察很辛苦,你為什麼還想要當警察呢?
因為當警察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啊,木木長大了一定要保護好叔叔,嗯……還有爺爺!
木木不是不喜歡爺爺嗎?
也不是不喜歡啦,就是覺得爺爺都不對木木笑,總是板著一張臉,看起來好凶哦!害得木木都不敢跟他說話,可是他今天給木木買了玩具,叔叔你看!這是爺爺給木木買的芭比女圭女圭,暖暖表妹都沒有哦!
嗯,好木木,那木木長大了,一定也要保護好爺爺,多跟爺爺說說話,知道嗎?
……
望著雲舒那一臉的恍惚,時而眉頭緊皺,時而唇邊漾出了陣陣淺笑的樣子,慕煜北頓時覺得有些心疼起來,也沒有錯過她星眸里的那道隱忍的痛楚,只好緊緊的抓住她的那只素手,無言之中就是這樣默默的安慰著她。
冷振似乎也陷入一陣靜默之中,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連空氣都靜止了一般。
「木木也保重,快去吧,別耽擱了!」
許久之後,冷振終于回過神來了,對著雲舒跟慕煜北笑了笑,笑容很慈祥,眼里也充滿了親切的關懷,他承認他自己自私,對著她的孩子孫子孫女,他抑制的情感總是這樣無法掩飾的流露了出來,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也許是因為太過于愛她,所以,事關她的一切,都覺得是這樣的美好,不要說什麼自私不自私的,人誰能不自私?
冷振一直覺得其實他愛得很卑微,卑微得沒有了自尊,姚夢詩一直都是他心里最神聖的女神,為了她,他甘願背上一個負心漢的罪名,甚至放棄冷氏所有的一切,不顧一切的要跟她在一起,但是跟她在一起一點也不容易,不管他們怎麼努力,他們兩個人的命運終究逃不過豪門跟權力的施壓。
撇開一切說到底,他冷振終究也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他想要自己愛的女人在一起有什麼錯?他沒錯!他根本就是一點錯也沒有!有時候,他真是恨死了自己心里被灌輸進來的什麼道德觀,他若冷漠得夠徹底,足夠的絕情,他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過得辛苦!
雲舒一直抬著那深幽的秋瞳望著眼前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當清涼的視線望進他那深沉的眼眸里的時候,雲舒很艱難的發現這位老人隱藏眼底最深處的,那種蝕骨的疼痛,雲舒見過這樣的眼神不少,以往抓捕過的很多的罪犯,在生命的最後的盡頭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眼神,隱忍的思念與痛苦,這種眼神讓她覺得有些可悲,又覺得有些遺憾可惜,而冷振的這樣的眼神,卻比之前更讓多出了一份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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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雲要出門,早點更新了,贊美我吧,妹紙們很快就可以看到想看的了,寶寶的名字好好的想想吧,好多妹紙希望雲舒來一對龍鳳胎,介個,老雲已經構思好了,我們按照主線走哈,不出意外的話,老雲會適當的寫寶寶們的事情,大家稍安勿躁,因為一直都不是很擅長于寫寶寶文,所以目前還在努力的充電中,這段時間很多線都湊一塊了,所以老雲都寫得很吃力,所以老雲決定適當修改一下,雙管齊下,提前讓寶寶先出來跟大家招呼幾聲…